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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边的omega不要采(菁筝)


下一秒,白布被掀开。
胡放被冻到青黑的尸体出现在他的视野里,手脚全部被碾断,残肢跟碎骨靠着那一点藕断丝连的皮肉牵连在一起。
头上也有一个大洞,大片血迹已经干涸,跟脖颈处暴起的黑色青筋混杂着,乱七八糟地跟头发黏在一起。
显然是【异变】的前兆,他也注射了“欧若博司”。
段裴景带着手套,轻轻拨动了一下他的头,看清楚了临近太阳穴的那个血洞,蹙起了眉。
他又检查了其他的伤口,仔仔细细地查看完之后,口罩下的口鼻呼出了一口浊气。
头部的伤口不是车祸,是致命伤。
手腕内侧也有拖拽跟挣扎的痕迹,很明显就是发生在车祸前的伤痕。
胡放在车祸前就已经死了,然后被用混淆视听的幻术型异能给蒙蔽过去,能做到这一点的精神系,段裴景只认识一个。
与照片上一致的脸,突然死在闹市的车祸,段裴景脑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两个字:
但如果真的是要灭口的话,在他死亡的那一刻这件事情就已经结束了,何必再把尸体挪到闹市二次碾压,引起哄乱?
这样做的理由除了故技重施,想让他们引起重视这一种可能,段裴景想不到其他的原因。
可是为什么呢?
大张旗鼓地引起他们的注意,把他们引到地下室,结果什么都没有做。
忽然,段裴景想到什么,精神一震。
他与布锐斯对峙时,布锐斯最开始说了什么?
【没想到是你。】
为什么没想到?
如果他等的不是段裴景,那他在等谁?
绝对也不是江馁,因为江馁已经在他眼前了,他完全没必要绕一大圈舍近求远。
当时只要拖住他一段时间,让帮手有反应过来的空隙,对于段裴景来说这也并不是必胜的局面。
他按住柜门头,盖上摆布后缓缓将其推了进去,但思绪却久久不能停。
这场阴谋像深埋在水底的错综复杂的线团,沾了水后在浑浊黑暗的水下越沉越深,他扯住了线头,却怎么都拉不到底。
而这场阴谋的中心主角,段裴景有这个预感,是江馁。
“老大!”
脚步声匆匆赶来,蓝池出现在他的眼前,冲他点头示意:“胡放的家属来了。”
医院大厅。
段裴景刚到,混乱的脚步声跟哭天抢地的嘶喊声就先一步传入了他的耳朵。
只见一对老夫妻满脸泪痕,都是普通的beta。
妇人显然没有睡好,浓重的黑眼圈挂在脸上,头发也乱糟糟的,眼看着就要往下倒,下一秒被一个小护士给搀扶住了。
“您小心一点……”
妇人像是抓住什么救命稻草,死死揪住护士的衣袖不放,双眼大睁,字句恳切:“小姑娘……我儿子没有死对不对?你们抢救过来了对不对?”
那个护士年纪不大,为难道:“阿姨……我们都没来得及抢救,你找我没有用,死亡证明也已经下来了,您丈夫也签了字了……”
“胡说!”
那妇人陡然激动,拉着她的衣领来回扯,扣子都崩掉了一颗:“你再胡说!你不许咒我儿子!!”
“哎哎!冷静冷静!”
“快来人啊!帮一下忙,把人拉开!”
一时间前台人员匆匆跑出来,几个身强力壮的alpha硬生生把人扯开了。
护士的帽子都被扯散了,而那个妇人还在叫骂着,失去理智般地嚎哭瘫倒在地。
“我苦命的孩子啊……”
几个过路的行人见状不免面露同情,叹着气走过。
有人连忙关切地问护士:“没事吧?”
护士见那妇人哭的如此伤心,心中动容,摇头:“我没事,只是她……”
妇人的丈夫擦了擦眼泪,去搀扶她:“老婆,你先起来,把儿子领回家,别让他再继续挨冻受苦了。”
妇人哭累了,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是一昧地低着头不说话,跟失了魂似的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男人怕他着凉,想要再劝几句:“老婆……”
不远处蓝池跟段裴景两人静静凝视着发生的一切,蓝池从心里呼出一口浊气,无奈道:“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段裴景没有回复他的话,径直走上前:“是胡放的家属吗?”
男人跟妇人听到这句肃然威严的语气,下意识回头,眼前迎面走来个的alpha。
他生的很高,五官气质都尤为上佳,称得上是非常英俊的长相。
尤其是那双眼睛,此刻微微眯着,毫不留情地把他们上下扫视一遍,像是要透过他们的皮肉看清楚里面长得什么样一般。
两人下意识忘记了哭泣,心中咯噔一下。
段裴景的心情的确算不上好,但也不至于拿无辜的老百姓开涮。
他尽量压下了因为猜测而不断打着鼓的心理历程,半蹲下来,平视那个被吓到的妇人,用平和的语气耐心重复:
“请问是胡放的家属们吗?”
男人先一步反应过来,抢答道:“是,我们是他的父母,请问你是……”
段裴景把执照亮出来给他们看了一眼,只一眼,男人的脸色就变了,声音也颤抖了些许:
“我们胡放虽然不是什么好孩子,但也不至于,让异调组的人来处理吧?”
“不好意思,吓到你了,但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想请问你们一些事。”
蜷缩在男人坏里的妇人此刻忽然抬起头,激动地说:“我跟你们没什么好聊的!”
段裴景面色不变:“为什么?为什么跟我没什么好聊的?因为我是异调组的人?”
“……我没这个意思!”妇人又蜷缩回去,色厉内茬地说,“反正你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是,你们异能者有能耐,人还没被抓呢,我儿子就死了,谁知道是不是你们害死的!”

第46章 001
莫名其妙就被扣了一口黑锅的两人对视一眼,蓝池一点就着:“哎你怎么说话呢,什么叫是我们害死的,我们才……”
“蓝池。”段裴景微微加重了些声音,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话,然后又转头看向那个眼神躲闪的妇人,“你为什么会觉得,胡放会被我们抓?”
“……”妇人脸色微微一变,一回想,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支支吾吾几下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就闭上嘴不回答了。
“领导。”那男人满脸沧桑,冲段裴景说,“不是我们想瞒你,谁知道这件事说出去,害死胡放的人会不会来对我们下手呢。”
“我们只是普通人,我们也没想到胡放会分化成异能者。现在人死了,你们想问什么,我知道。”
妇人急道:“老许!”
被叫老许的男人没有回复她,只是冲她摇摇头,疲惫的脸色清晰可见。
妇人愣了愣,再次掩着面发出了呜呜的哭咽声。
……段裴景沉默许久,唤了一声:“蓝池。”
蓝池心领神会,立马跑去前台一顿交涉,前台的小哥随即点点头。
几个人搀扶着两个长辈,一行人上了电梯进到了一间封闭的单间里。
男人小心翼翼地把妇人搀扶上了床铺,掖了掖被子,做完这些后,空气中又沉默了下来。
还是段裴景先一步开口,打破了这诡异的寂静。
“二位,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吧。”段裴景平静地说,“说实话就算没有今天这回事,我也会上门拜访二位的。”
妇人条件反射地说:“你想做什么?”
“我想跟你们讲个故事。”段裴景突兀地转移话题,在两人发愣的眼神中,说,“是从我一个朋友那听说的。”
“……”妇人哆哆嗦嗦没有说话,只一顾地抽泣。
段裴景问:“大家知道兔子这种生物吧?”
那男人意识到什么:“等等……讲故事就讲故事,突然说什么兔子?”
“只是一个比喻。”段裴景笑笑,“没有意见的话,我就继续了。”
夫妻两人似乎意识到什么,就跟被扼住了脖子的鸡一般,不吭声了。
“……”
段裴景双腿交叠,缓缓说:“这种生物本质上就很脆弱,说不定哪天出门迈了左脚,林子里就突然窜出来一条毒蛇,就没命了。”
妇人激动起来:“你怎么说话的,你给我闭……”
“但死其实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抹了脖子,两眼一黑,就什么都不用操心了。”段裴景骤然加重声音,利刃般的眼神快要刺入妇人的眼底,继续说,
“但那些毒蛇咬断了他的肢体,又拼接起来;再次咬断,又重新拼接,如此循环,不断往复。企图摧毁他的灵魂跟意志,让其沦为只会杀戮的工具。”
“……不要说了……”
段裴景没有停,继续说着:“他的血液里流淌着恨意,他的意志跟灵魂却在痛苦中不断消亡,这样暗无天日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今天仍在继续。”
两人的神情明显仓惶起来,在病房的白炽灯下,恰巧与段裴景毫无情绪又似乎隐隐包含杀伐的凌厉的眼神对视上。
蓝池怕被害者家属气出什么好歹,连忙说:“老大……”
“……”段裴景一字一顿地说:“你们的儿子,就是这只兔子。”
那一刻,两人浑身的血液都凝结凉了个彻底。
“刺啦——”
男人猛地站起,连带着座椅拉出刺耳的拖拽声,妇人被吓得一缩,又是重新小声啜泣起来。
蓝池怕太过,二次准备切入安抚:“老大,不如……”
“二位,你们就这么确定,瞒下这件事,他们就会如你们所愿就此罢手吗?”
男人“砰”一下坐回了座椅,颓丧无比。
段裴景稳稳坐着,光线跟阴影勾勒出他硬挺的五官,让人有种感觉他十分不近人情,公事公办到残忍的地步,蓝池很清楚。
段裴景生气了。
他不是在对胡放的死生气,而是气眼前的家属仍旧不知所谓,不知轻重缓急,一昧地朝着深不见底的深渊弥足深陷而不自知。
所以他在等。
等两人能不能想清楚孰轻孰重,到底谁才是真的能够做到保护他们的正确的一方。
如果想不清楚,就算劝阻一百次,一万次,只要这种无底洞再次出现,他们还是会再一次毫不犹豫地跳进去。
其实蓝池只猜对了一半,应该说不止对他们的失望如此。
而是从见到胡放的那一眼开始,那座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那一箱箱纤细白皙却残缺染满了鲜血的残肢;
曾经属于江馁的残肢,如同泛黄染血的书,旧页就已经被重新翻出。
他曾天真地以为,把江馁留在异调组,这样至少能够单方面短暂制止笼中鸟的进行,但实际上不是的。
越和、邹平安、胡放,每一个人都在清晰地向他传递一个消息:
他们在灭口。
处理掉所有跟江馁有关的人,这样知情的人就会变得越来也少,他们能够得知的消息也将微乎其微。
至于接下来是谁,没有人会知道。
这是布锐斯单方面对他的宣战,只要他一天不交出江馁,这种惨状就会不断地上演,就像无法落幕的舞台戏。
段裴景唇角紧紧抿起,良久后露出一抹微不可查的冷笑。
那就来。
在座的几个人心思各异,空气中弥漫着死一般的寂静,不知过了多久,男人像是长途跋涉了许久,终于妥协了一般,哽咽道:
“我相信你。”
蓝池跟段裴景同时抬头。
男人伸出手抹了把脸,说:“我是老骨头了,再过个十几二十年,说不定就死了,早死晚死都是死,对于我来说都没有任何的区别。”
“只是我老婆她……她跟着我快四十年,今年都六十了,没过过好日子。还是胡放这小子出息,赚了钱,在农村里弄了个自建房,我们的日子才慢慢好转起来。”
蓝池微微动容,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室内只有男人沧桑的声音。
“他青春期的时候,我带他去医院检查身体。胡放闹着要异能检查,说是长大了想进异能调查局。我起先不同意,你说两个普通人,生出异能者的概率连万分之一都不到,我哪里会浪费这个钱……”
“但他倔,闹着不肯走。我当时想着他不是正好生日嘛,就当生日礼物,带他做了。结果我没料到,他居然是D级异能者……”
蓝池感觉到不对:“D级?”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蓝池纳闷:“他不是C……”
“蓝池。”段裴景制止他,摇头,“没事,您继续。”
男人点点头,叹气说:“D级进不了异调局,他就改行做了什么金融。我也不懂,自那之后,他就老是会寄钱回来,小到几千,大到几万,都有。说是正当渠道赚的,还叫我放心花。”
“可我还是拿着不安心,你说这……村子里的邻居都夸我有个孝顺的好儿子,但事实上呢?自从出了大城市后,他回来的日子是一天比一天少,我不盼别的,就是盼着他回来。直到今天,我才突然收到医院跟交警队的通知,说他出了车祸……”
妇人不忍再听,旋身埋进了男人的怀里,肩膀因为啜泣而微微颤抖。
他当然回不来,段裴景心想。
胡放是利用了D级精神系异能只对普通人有效的漏洞,对急用钱的人读取心理历程,对症下药,进行高利贷放款,自然赚的盆满钵满。
这样大张旗鼓,顺风顺水,就算警察因为异能的原因查不出什么端倪,但对一直在盯紧着所有异能者的ul实验室怎么可能察觉不了。
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胡放在这个路程中,踢到了铁板,所以被抓走,被迫替他们做事。
两人不知全貌,只稍微被段裴景一吓唬,就什么都说了。
他用兔子做比较,看似是在说胡放,实则是在说江馁,这种调换主谓的谎言用来诈供再合适不过。
段裴景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猜测,而是转头问起另一件事:“您的儿子他出去之后,家里来过什么人吗?”
男人下意识一抖,这种反应落在其他人的严重,恰巧就成了心虚的证明。
男人支支吾吾地说:“……有……也没有。”
段裴景语气加重,严厉道:“到底有没有!”
男人心一横眼一闭:“……有,有。”
“那是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为首的那个带着面具,带着一份文件,叫我们签了,我们不识字,又看不懂,当然不肯签。谁知道那人突然从怀里拿出一叠照片……”
说到这里,男人一想到照片里的内容,就不由得齿寒,哆哆嗦嗦地说,
“照片里是一截断了的手臂,被血糊着,我看一眼就不敢看了……他们说如果我们不签,如果我们不签……”
段裴景一针见血:“就杀了胡放。”
男人顿时安静如鸡,默认了。
“照片呢?还在吗?”
“……在的,在的。”男人连忙说,“我拍照存了档,我找找。”
蓝池表情复杂。
他觉得这人够矛盾的,一眼都不敢看,但却敢拍照留档。
既然敢留档,居然又不敢上报异调局,结果什么都没做成。
不久,男人把手机解锁,小心翼翼地递给了段裴景,他接过。
照片里的手臂被大片凝结的血液给遮住了原本的样子,只有那一截血肉淋漓的断口刺啦啦地摆出来,看着的确骇人,但却没什么特别需要注意的。
正准备把手机还给男人的时候,段裴景忽然像是看到了什么,视线一凝。
只见那段手臂往下的一点距离,手腕处,露出了一点墨色的刺青,那被血染透的皮肉上,刻着:001。
霎时,心神俱震!
段裴景的手指猛地收紧,瞳孔震颤,他甚至能够清晰听清楚自己胸腔内的声如擂鼓的心跳,跟急促到快要发狂的呼吸。
这几个数字就像是刀锥狠狠刺进了他的大脑,把里面的思绪搅乱得一塌糊涂,太阳穴开始控制不住地突突跳。
如果002指的是J,那001指的是谁,那就不言而喻了。

段裴景悄悄翻看过江馁的手腕,洁白如新,没有任何纹身的痕迹。
四肢、躯体上的伤痕,加上江馁的自愈异能,皮肉很快就能重新更新换代,崭新如初。
只有一处地方是致命到不能够随意剜去的,腺体。
……段裴景的瞳孔微微缩紧,手指无意识地掐入了手掌心。
他记起来了。
他记起来那日在那间虚构的赌场里,那只响尾蛇茶宠像什么了。
霎时,眼中的光景好像水波纹一样荡漾开,因为发情期而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动作,大喇喇暴露在空气中的那段雪白的脖颈,再度浮现在他的眼前。
那几朵挨着的迤丽旖旎的木芍药里,那条毒蛇仿佛活了过来,恶意地吐着猩红的信子,血色的蛇瞳正隔着不远的距离与他遥遥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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