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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圈后哥儿靠刺绣爆红了(橙子不涩)


彦槿快走到门边,孟傅声突然叫住对方:“阿槿。”
彦槿停下步伐。
“明天一起吃个饭吧,我有东西想送你。”
彦槿拿着药罐的手指紧了紧,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只是快速地离开房间。
门啪的一声关上了,独留屋内某人趴在床上,暗自庆幸。
翌日。情人节当天。
孟傅声一大早就接到了容淼的电话。
“喂,你在哪?我有急事找你。”
孟傅声从床上翻身坐起,腰已经完全不疼了。
“什么事不能电话里说?你不是知道我现在的情况吗?”孟傅声慵懒地道。
“我当然知道你在追妻火葬场,我是问地址。”
孟傅声不爱听这种词,纠正道:“我这是重新来过,怎么就火葬场了?我今天要过情人节的,可没时间接待你。”
容淼翻了个白眼:“行,你非要电话里听我说是吧?那我直接告诉你,彦疏是你亲儿子,鉴定结果已经在我手上了。”
孟傅声正在给自己倒水,闻言手一抖,差点烫到。
“一大早的,你又在说什么胡话?”他第一反应当然是不信。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所以我说电话里说不清啊,我知道这件事你很难相信,但我找的鉴定单位很权威,结果不可能出错的,白纸黑字都写着呢。”容淼没什么耐心,“不说了,姐去吃早餐了,地址发我手机上,再见。”
嘟嘟。电话被挂断。
孟傅声还在懵逼当中。
什么鉴定结果?容大妞又做什么疯狂的事了?
突然想到之前吃饭的时候,对方薅走了他几根头发,难道说……
孟傅声:“……”
孟傅声使劲捏了捏鼻梁,脑袋里是一片混乱。
傍晚,京市。
彦疏刚直播完,洗了个澡后又开始拿着针线绣作品。
这是要拿去参赛的,时间很紧,他只能挤时间来做。
他看了网站上对这次比赛的要求,主题是“创建最美家乡”。
这不巧了吗?他之前有画过类似的作品,那一幅水墨送给了卫承礼。
刺绣和水墨不同,要在那个的基础上再进行优化才行,增添属于它的色彩。
彦疏心中已有一副画卷展开,快速起草后,就开始绣底色,一层层铺满,叠加,交错,过渡。
彦疏从下午六点绣到了八点,认认真真绣了两个小时。
快九点的时候,彦疏开始犯困,眼皮子不停打架。
不知不觉,他竟是迷迷糊糊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直到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他猛地惊醒,手上拿着针,没注意,一个不小心就扎破了手指。
他赶紧拿开手指,害怕把参赛作品弄脏。
彦疏吃痛地把手指放进嘴里吮吸,另一只手接起电话。
“喂,宝宝,在干嘛呀?在你睡觉之前,想打个电话给你。”
卫廷宵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彦疏的心顿时放松下来。
“我在准备自己的参赛作品。”彦疏看了看自己冒血珠的手指,委屈巴巴道,“但刚才不小心把手扎破了,有点疼。”
换做以前,彦疏根本不会把这些小事拿开说。
可今天不知怎的,感觉内心有些孤独,特别想依赖一个人。
“扎破了?在流血吗?严不严重?”卫廷宵听到老婆委屈的声音,突然有点着急。
“没怎么流血了。”彦疏憨憨道,“我给舔干净了,唾液消毒法。”
卫廷宵关心道:“你还是小心点,别工作时间太长,针那么细那么小,疲劳的时候容易眼花扎到手,你注意休息。”
“我知道了,我这就去睡。”彦疏乖巧回应,“说起来,我刚刚就不小心睡着了,感觉自己在朝小猪进化,人也长胖了,还爱睡觉。”
卫廷宵忍不住笑道:“能吃能睡是福,乖,困了就去睡,我先挂了,导演又开始催了。”
“嗯,晚安,老公。”
彦疏挂掉电话,歪着脑袋想了半天,完全不知道自己刚才是哪一秒睡着的,像突然断电一样,真奇怪,他今天有那么累吗?

在等待的过程中,孟傅声心绪有些焦躁不安。
他冷静地思考了一下,容淼没有必要在这种事情上逗他玩。
她说……
彦疏是他的亲儿子?有血缘关系?
怎么听都觉得荒谬。
可彦疏分明是彦槿的儿子!
如果此等条件成立, 他岂不是意味着彦疏是他们俩生的?两个男的怎么生孩子?
说出去有谁会信?
孟傅声隐隐感觉这其中有个天大的秘密在等着他, 而且……
彦槿肯定知道些什么。
孟傅声不确定这是否是个乌龙,如果这个时候直接冲过去问彦槿, 是否又会把两人的关系打回初始,他们两个的气氛好不容易缓解了些许, 孟傅声不想轻举妄动。
人在焦虑的时候总想做点什么。
孟傅声看着房间里的两盒棋子, 把它们倒出来, 开始用湿纸巾一个一个进行擦拭。
他只有机械性、重复性地做一件事的时候,大脑才会得到短暂的放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孟傅声终于等来了容淼。
他发了一个房间号,女人穿着高跟皮靴潇洒地走进了民宿。
进来的时候,不出意外地碰到了前厅的彦槿。
“这位女士, 请问你是要住宿吗?”彦槿以为来了新客人, 习惯性地问道。
容淼推了推墨镜,看向彦槿。
多年后再次见到这个人,容淼对彦槿的评价依旧是:干净纯粹。
很幸运, 彦槿的儿子继承了他这点,也是个干干净净的男孩。
容淼发现彦槿好像已经不认识她了, 故而也没有刻意提起。
她张了张红唇,微笑道:“不好意思, 我找211房间的人。”
彦槿一怔,指了指楼上:“房间在那里。”
容淼微一点头:“谢谢。”
211房间就是孟傅声所在的房间。
彦槿抬眸看去,看着容淼一步一步上楼梯的背影, 脑子里突然有一道光闪过。
他记起来了!
这个女人是除夕那天他在京市街道上见到的那位……
当时她正被孟傅声亲自扶上车。
彦槿眸光不自觉黯淡下来,低头扫到了手机上系统日历提示:情人节。
他自嘲地笑了笑:原来如此。
说什么想和他吃饭都只是幌子, 人家有自己的情人节约会对象。
彦槿觉得自己有点奇怪,他为什么对这件事要有情绪,人家小俩口过节,这不挺正常的一件事吗?
孟傅声如今也不是他的谁谁谁,只是他民宿的一位普通客人,他完全不需要对此有任何关注。
想清楚这点,彦槿又恢复到往常平淡的模样。
无欲无求,淡然若水,才是他本该有的状态。
211房间内。
容淼一进房间就脱掉了厚重的羊绒风衣。
孟傅声急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真拿我的头发去做鉴定了?那彦疏的……”
容淼点头:“对啊,小彦疏的头发我也拿到了,最后鉴定结果就是,你们有血缘关系,喏,原件我给带来了,你自己看吧。”
容淼从包里掏出一个牛皮纸袋,扔到孟傅声面前的桌子上。
孟傅声立马打开纸袋,取出里面的鉴定纸张。
【亲子关系概率为99.996473%】
【支持被检测样本A为样本B的生物学父亲。】
几个关键字眼映入眼帘。
最后还有鉴定机构的盖章,上面用红色盖印了四个字——确认亲生。
看到这个结果,孟傅声只感觉浑身的细胞都被针刺了一下,密密麻麻地触电感传到脑子里。
“为什么……怎么会这样……”孟傅声不可置信地低喃,还在反复向容淼确认,“真的,没有弄错吗?”
容淼确信道:“不会有错。”
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边喝边道:“说出来你可能又觉得我疯了,当初看到那孩子的第一眼,我就以为是你在哪里生的私生子,你没注意过吗?小彦疏长得还挺像年轻时候的你。”
孟傅声:“像我?”
容淼拿了个镜子摆到男人面前,“你是有多久没有看过自己的脸了?这鼻子,这嘴巴,你回忆一下,不像吗?”
孟傅声看着镜子沉默了良久。
这么多年,他意气风发过,也颓靡惘然过,有时候他都快不认识自己了。
因为彦疏和彦槿长得更像,他一直当局者迷,目光永远放在别人身上,早就忽略了自己当年的模样。
被容淼提醒后,他脑海里开始想到彦疏的每个表情,都是这个年纪的孩子该有的少年感,生动而可爱。
容淼看了看孟傅声的表情,蓦然出声道:“我在国外有听说过男人生子的案例。”
这句话让孟傅声回过神来,他猛然抬头,面上的慌乱一闪而过。
他这辈子只和一个人发生过关系。
当确认彦疏和他有血缘关系后,那么剩下的也只有这个可能了。
彦疏是……
他是彦槿生下来的?
孟傅声一直不敢去想这个结果,这对于他们彼此来说都很残忍。
想到彦疏如今的年纪,正好对上了彦槿当初突然消失的时间。
这意味着彦槿当初是有了身孕离开的,他一个人在大城市里,又没有人帮他,他到底是怎么把孩子生下来的?又是怎么挺了这么多年的?
孟傅声只觉得心如刀绞,过去的种种在脑海里浮现,像火在烧着他的五脏六腑。
他错过了这个孩子的出生和成长,整整二十一年……
就算是后来他们见面了,彦槿也什么都不说,对方是一开始就没打算让孩子与他相认啊。
孟傅声在其中没有扮演任何角色,彦疏能成长得这么优秀,被养得那样好,都是彦槿的辛苦功劳。
这一刻,内心的歉疚像洪水一样冲开闸门,一涌而出。
他不怪彦槿对他的隐瞒。
以当年彦槿敏感的性格,遇到这种事,一定也是六神无主,慌张无措的。
男人生子这种事,在如今都很少见,何况是在当年那个大环境下,若被人知晓,很难不会被当做异类。
孟傅声是越想越心疼,越回忆越难受。
心脏被一根根针扎得疼痛难忍。
怪他,这一切都怪他。
怪他没有继续找下去。
当初彦槿消失,他找了三年,由于毫无音讯,他在崩溃之中逐渐绝望,后来去了国外,摒弃了自己所有的爱欲,把自己泡在工作中麻痹自己,希望极力地忘掉过去。
回国后,他已不抱任何欲求,只想就这样过下去,能活一天算一天。
偏偏老天爷又给了他们再次重逢的机会,还给了他如此这般的惊喜和惊吓。
笃定地知道这个结果后,孟傅声内心有股冲动的情绪在翻涌。
“东西我已经带到了,剩下的事该怎么处理,我想你自己心里应该有数。”容淼放下喝完的水杯,起身拿起外套。
“天色有些晚,你一个人离开,我不放心,要不……”
“你在想什么?我男朋友开车在外面等着呢,我看看……我已经陪你待了一个小时,哎呀,不说了,我们还要开到市里吃一顿情人节晚餐。”说着,容淼提上包包就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扭头道:“喂,孟老三!这次,你可别再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烂了!我先告辞了,你加油哦!”
女人甩了一下她的大波浪卷发,潇洒地离开了民宿。
孟傅声握着鉴定结果的手指慢慢捏紧,表情严肃。
他突然起身,朝外跑去。
在一楼前厅并没有看到彦槿的身影。
他又快速跑到隔壁新布置出来的文创小店中去。
透过落地玻璃,孟傅声看到彦槿正背对着他,坐在一张手工桌前,给压好的植物标本进行塑封,然后串上五彩斑斓的书签绳。
从这个角度,他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但在他脑海里想象,这人此刻必定是享受而投入的。
隔着一道玻璃幕墙,孟傅声抬手轻轻描摹着这个人的身影和轮廓,眼神逐渐变得温柔缱绻。
还是那个“小木工”,其实一点也没变。
彦槿低着头,刚包装完一片叶子,突然听到声响。
抬头一看,那个一天都没出现过一次的人此时走了进来。
彦槿又继续把头低下,一脸漠不关心的样子。
他时刻告诉自己,这个男人以后做什么事情都与他无关。
“那个……我昨天说了要和你一起吃顿饭的,现在你有时间吗?或者等你忙完了我们再去……”
“我已经吃过了,不饿,这顿饭,还是孟先生一个人吃吧。”彦槿淡漠地打断道,几乎是逐客令的意思。
“孟先生?”孟傅声不知怎么一夜之间对方对自己的称呼又回到了之前那种生疏的态度,他隐隐发现,彦槿似乎看见他后不怎么开心。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木盒。
放到桌上,推至彦槿的面前。
“这是昨天说过要送你的礼物,你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彦槿抬眸:“为什么送我礼物?”
孟傅声这次没有任何回避,望着彦槿的眼睛:“今天情人节,送给你更有意义。”
彦槿皱眉,突然觉得很没意思,“孟傅声,你现在到底是以什么心思在对我示好?你在情人节送我礼物,你考虑过你太太的感受吗?”
孟傅声愣住:“我太太?”
彦槿谴责道:“你太太专门到这里来陪你过节,你却非要黏着我,你不觉得你这种行为很过分吗?”
孟傅声有点乱了,下意识反驳道:“我哪来的什么太太,我单身二十多年!”
“你是说容淼吗?她?”
“彦槿,你忘了以前我家隔壁那毒舌的丫头了,今天来找我的人是她啊!”
孟傅声发誓,自己已经很多年没有为一件事辩解而如此加快语速了。
但看彦槿深信不疑的样子,他必须要严正辟谣。
彦槿也怔住了,下意识道:“你、你没结婚?”
怎么可能……当年和齐家小姐的联姻可是上了报纸的。
全海市的人都知道孟齐两家的亲事是板上钉钉的。
“你……你怎么可能……”
为什么……
彦槿当年离开海市后屏蔽了一切外界消息,他不愿意听到与孟家有关的任何事。
在他的理解里,两大豪门如此宣之于众的事情是不可能被改变的。
然而现在孟傅声说他一直单身,彦槿觉得不可置信。
孟傅声亲手打开木盒子,里面躺着一条项链,是一个树叶形状的坠子,用木头制作而成。
他没有谈及当年的事,只是将项链取出来,趁对方愣神的时候帮彦槿戴到脖子上。
“这片叶子是木槿叶,我自己雕刻的,有点丑,别嫌弃。”
“阿木,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
“你好,彦槿,重新认识一下吧,我叫孟傅声,一个和孟家已经脱离关系的孟傅声。”
“如今的我,是否可以继续追你?”
像当年一样。

彦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民宿回到家的, 每一步都走得很恍惚。
等回到自己房间准备洗澡更衣的时候,才意识到脖子上戴的项链是真实存在的。
三个小时前的那场告白也是真实存在的。
那一刻他脑子里有根弦断掉了,不知做何表情, 话也不会说。
他越是沉默, 对方的眼神便越是炽烈。
彦槿被那样专注的目光盯得有些受不了,放下手中的工具就离开了店铺。
他没有给出肯定的回复, 可同样也未曾否定。
彦槿的心乱了,他在试图解读孟傅声的那些话。
孟傅声说他和孟家脱离了关系……是真的吗?
是因为自己吗?
彦槿开始审视过往的自己, 他一直知道自己的性格缺陷在哪里。
他害怕陷入不切实际的感情, 因此会通过及时脱离来保护自己。
他知道这样对对方来说也是一种伤害。
所以当知道孟齐两家联姻消息的时候, 他觉得他和孟傅声扯平了。
孟傅声如果狠心抛弃他和齐家联姻,彦槿心里反而不会太难受。
而他也一直是这样认为的,他竖起的屏障造就了他狭隘的认知,他习惯性地排斥, 并且应激性地自我防御。
不听, 不看,不想,谁也不能伤害到他, 就当那是自己做的一场短暂的梦。
梦醒了,他该回到现实了, 回到没有绚烂灯光和高楼大厦的大山里,回到本该属于他的地方。
可这梦太真实了, 因为他从这场梦里偷偷带走了一样。
彦疏的出生让他真切意识到自己在情爱里沉沦过,和一个男人纠缠过。
彦槿发现了自己再见孟傅声时所有的回避都是来自于此,他瞒着这个人生下了孩子。
有时候也会觉得自己像个小偷, 也会思考公平与否。
但决心和孟傅声互不打扰的那一刻,他便放弃了告知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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