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都是被打板子,李叶收获了所有人的安慰和同情,不出意外,这次过后顾远的人缘更差了。
大夫开的药喝了大半个月,顾远私下胡吃海塞,身体又壮实不少。
老鸨本来想看看效果再决定要不要继续买药,可在瞧见顾远以后差点两眼一黑晕过去,减肥药活生生吃出了增肥药的效果。
小雅那天过后想了想,觉得顾远不想接客就算了。
她其实也担心顾远会在床上揍客人,真动手了,缥缈苑可不会帮他,不将他绑起来乱棍打死就不错了。
她离开缥缈苑的后路已经安排好了,能为顾远做的事不多,这是最后一件能帮他的。
小雅这会儿看准时机,一个健步冲上去扶住摇摇欲坠的老鸨,扶着人坐下后温声细语劝慰:“夫人,我看就让阿远帮着在楼里做事也行,他说起来可是咱们缥缈苑长大的孩子。”
“这批丫头哥儿长得好的不少,您可不能只顾着阿远一个人,当心其他人吃醋呢。”
小雅话说得好听,话里话外都在捧人,老鸨对此心里十分慰藉,虽觉得顾远可惜了,但也松口由着他去了。
顾远没人管束后日子要比之前好过许多,以前住的小屋子还空着,就想办法去求了老鸨又搬了回去。
每天还是要去清欢那边一趟,死皮赖脸的跟他学字,春去秋来,在第二年送走了小雅,再过一年李老大终于攒够了银钱,清欢也要走了。
临行前,清欢送了一本千字文给顾远,顾远感动得不行,这年头书多值钱,他这些年也就攒了一两银子,怕是一本书都买不到。
“瞧你这没出息的样,我还以为你日后登台会是最成器的那个,没想到到头来成了干苦力的。”
清欢一点也不客气,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使唤顾远给自己捏肩膀。
“清欢哥,你和李哥以后去哪里?”
清欢回头斜睨了顾远一眼,“怎么,以后想来投靠哥哥,咱们可养不起你。”
顾远笑着继续给他捏肩膀,“哪有,这不是关心一下哥,再说了,我害怕你日后想我呢。”
“我想个屁想你,一看见你就头疼,发哪门子疯想你。”
清欢扯了下嘴角,终于还是说:“以后阁中跟你相熟的人就都走完了,自己一天天的小心些,夫人没几年也要告老还乡了,提前打听一下以后接手的人。”
“我晓得的。”
清欢又把脑袋转了回来,没好气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小心思,我看还是打少了。”
顾远手上力气突然大了些,清欢龇牙咧嘴的就要揪他耳朵揍人,片刻的小打小闹冲淡了即将到来的离别。
“以后再见面叫我罗文。”
“我和你李哥准备去青州,小子,以后有机会离开,可以去青州找我们。”
“我没钱了去投靠你们。”
“行呀,到时候给你关起来当驴子拉磨盘…………”
清欢很久没这么高兴了,天还没黑李老大就来接走了他,很快就会有新的人接替他的位置。
顾远在十五岁时已经比阁中大多数男人们要结实,每天帮忙搬搬东西,抗一下喝得烂醉如泥的客人,也没人觉得不对。
日子久了,好像没人还记得他是个哥儿。
“好。”
这是老鸨前段时间托人买回来的牡丹,为了配上这花,特地找了个花纹好看但是很重的花盆,连花带盆估计有一百斤左右。
吩咐顾远这人想偷懒,知道他力气大就把活儿扔给了他。
静轩是修在荷花池中的大露亭,方便那些富家公子哥赏花吟诗陶冶情操,基本上每个公子哥的身侧都坐了一位哥儿或是姑娘,除了最里面那个有些胖嘟嘟的蓝衣公子。
李欢他们前年就开始接客了,正好也在这里,登台后取了花名,现在不叫李欢,叫梦欢。
这几年跟他们都没什么接触,顾远在放下花准备离开,突然听见自己的名字后非常无奈,李欢还真是小气,一点事情都要记这么多年。
“舒公子,我们这位阿远也是哥儿,正好也会些帮人捏肩捶腿的活,您不是嫌弃我们力气小,可以让他伺候下试试。”
李欢一边说,一边不忘得意洋洋地看顾远反应,“阿远,你好歹跟我们一起学了这么多年,不会连怎么伺候人都忘了吧?”
顾远没理会李欢话里的讥讽,面不改色地走到蓝衣公子面前,抱拳行礼不卑不亢道:“舒公子,您要是不嫌弃,我确实会帮人按摩捏肩膀。”
舒景川抬头饶有兴味地看着面前的男人,长得倒是不错,只是这体格比自家的护卫还要壮实不少,谁会相信他居然是个哥儿。
“舒公子,我看这人说不定能让你满意,何不一试?”孟怀才吃着身旁人喂的果子,目光灼灼地在他身上打量。
其他几个公子哥也一一应和起孟怀才,没道理一起来这种地方玩,舒景川置身事外什么都不干,刚才他推开上前服侍的姑娘就让他们心有不满。
其中想看热闹的也有,毕竟他们还没见过这么粗犷的哥儿,舒景川胖,跟他放在一起看上去格外有意思。
舒景川自然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放下酒杯十分坦然:“那就你来服侍本少爷。”
顾远应了声是,绕过桌子来到舒景川身后,因为胖,他肩膀就要宽些,换成寻常女子来按,还真有些费力。
顾远手搭上舒景川肩膀,一边用力一边询问:“公子,要是手劲儿大了,您就说一声。”
“你尽管按就行。”舒景川舒服的眯起眼睛,顾远的手法要比府中的侍女好些,可能是因为他力气大。
顾远认真按着肩膀,眼睛也不乱瞟,自然没看见李欢脸上一闪而过的愤恨。
四周的公子哥瞧了一会儿觉得没趣,又开始各自嬉笑,逗弄怀中佳人。
舒景川美美享受身后人的伺候,如果不是在大庭广众下,他还想让顾远帮自己捶捶腿。
很快就来了机会,他们一伙人陶冶情操够了搂着人要去办正事,舒景川大手一挥,领着顾远也进了屋。
那边老鸨知道消息后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舒家公子的品味还真是独特…………
顾远硬着头皮跟进屋,虽然心里清楚舒景川看不上自己,多半是让他继续按摩的,可还是觉得奇怪。
舒景川进屋就迫不及待躺下,吩咐顾远过来,“快点给我把背也捶一捶,伺候的好有赏。”
“是,公子。”
顾远嘴上答应的好,却一直心不在焉,担心今天过后老鸨让他接客,越想越觉得心里没底。
低头看着舒景川偏向一侧的脸,他虽然胖,但是长的极好,就是干的事不怎么样。
“嘶——轻些。”
“喔喔,对不住公子。”
顾远敷衍的道了声歉,放轻手劲,不过明显比之前放轻太多,没多久舒景川的眉毛就微微皱了起来。
“又太轻了。”舒景川突然起身,盯着面前低眉顺眼的人:“你不想伺候我?”
“是,但又不是。”
顾远看他没有发火的意思,才接着说:“我跟公子共处一室这件事被老鸨知道后,肯定会让我接客,我不想。”
说完又缩着脖子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楚楚可怜些,尽管这种姿态放在他身上特别奇怪。
舒景川嫌弃的别开眼,顾远做作的让人恶心,毕竟这事是因自己而起,为了继续享受按摩,随口答应道:“这你不用担心,我去找老鸨交代一下,以后你还给我按。”
舒景川心想着除了自己,谁还会让他来这五大三粗的人伺候,莫不是有眼疾,这缥缈苑的老鸨也是个妙人。
“谢谢公子。”顾远立马喜笑颜开,有了舒景川这句话,以后他在缥缈苑也算是有人罩了,伺候得越发尽心。
舒景川又闭上眼睛,顾远在按摩之余还不忘观察起这面白如玉的小公子。
舒景川皮肤很白,是个匀称的胖子,至少肚子没有凸出太多,看上去年龄应该也就才十八九岁,和他差不多大,耳垂又圆又厚,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们会夸有福气的那种。
舒景川侧脸朝外,脸上的肉从他的角度看也是圆圆的,总感觉他在嘟着嘴巴,白里透红,如果脸上再长些毛,看上去当真和桃子一般。
顾远坏心思地想捏一把舒景川的脸,但是造成的后果他承担不起,只能在心底暗自可惜。
过了一会儿,舒景川被按睡着了,顾远干脆坐在一边吃桌上的糕点,连吃带拿桌上很快就空了。
他们这群公子哥大抵是快活完还要回家的,顾远没敢让舒景川睡太久,在窗外有人来偷听动静后叫醒了他。
“公子,公子……”
顾远轻轻推了舒景川一把,见他醒了一脸不爽,不等人发火赶紧指着窗户说:“公子,跟你一起来的那几个公子好像在找你。”
舒景川这才看见那个趴在窗户上的影子,整理下衣服,从荷包中拿了二两银子扔给顾远,“赏你的。”
顾远可不搞什么清高,接住银子在手里颠了颠,眉开眼笑的上前开门送舒景川出去。
外面偷听的是那个叫孟怀才的,见他们突然推门出来还被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就一脸暧昧地朝屋里望。
“舒兄,如何?滋味不错吧?”
舒景川不明所以地笑了起来,用扇柄轻轻挑起顾远下巴,回答得模棱两可:“是不错,浑身都很畅快。”说罢摇着扇子大步离开。
顾远立在原地目送他们离开,之前为了不妨碍自家主子办事的小厮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一大群人消失在尽头的拱门。
舒景川果然守信,他还是跟平常一样在飘渺院做事,老鸨没来找他麻烦,只要老鸨不对他动歪心思,这缥缈苑的安全指数肉眼可见的往上蹭。
顾远把手里的银子放在空间,别看二两银子听上去不多,换成普通人家这可是一年的伙食费,要是以后舒景川还这么大方,等他三十五了怎么也能攒够赎身钱。
“三十五啊…………”顾远躺在床上注视着头顶的房梁,他今年十八,离三十五差不多还有一半,“三十五也不亏,好歹没真的要一辈子留在这里。”
“要是小胖子大方,说不定我能提前赎身离开。”
顾远怀揣着对未来的美好憧憬闭上眼睛,他来到这个世界这么多年,还没真的离开过缥缈苑。
许是因为现在还年轻,他也想出去闯一闯,看一看,不然可就太浪费这重活一次的机会。
一觉睡到中午,顾远爬起来吃了点昨天从厢房拿的糕点,离他们吃饭的时间还有一个时辰,提前垫垫肚子。
时辰差不多了,顾远马不停蹄去了吃饭的地方,今天有肉吃,早点去能多夹些。
顺子拐个弯去吃饭的路上撞见了顾远,私下正好无人就忍不住八卦了几句,“阿远,我听梦欢他们几个说你傍上了舒家的大公子?”
舒家是柳州城最大的世家,城中无人不知舒家的风头,听说背后还有靠山,是在王都当大官的。
舒景川是舒家大房先夫人生下的嫡长子,今年满打满算至少有十八了。
舒家的家风其实算得上是严谨,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这辈出了个舒景川这样爱逛花楼的纨绔子弟。
顾远被顺子一提才想起李欢这个人,都快忘了要不是他多嘴,自己原本送了花就能离开的。
现在倒好,莫名跟外人扯上了关系,虽然这个外人日后可能要为自己赎身做出莫大的贡献。
“别胡说,舒公子只让我进去捏了捏肩膀。”
“真的?可是梦欢他们说的有模有样的,说你………”顺子没敢把剩下的说出口,梦欢他们背地里骂顾远平时装得正经,其实比他们还要浪,在床上指不定腿跨得都能劈叉了。
顾远抱着手臂大步往前走,腿长迈的远,顺子要小跑才能跟上,“哎,要我说呀,你能笼络住舒家公子也是你的本事,何必搭理旁人说的话。”
“什么笼络不笼络,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他们爱说就说。”
说话间就到了吃饭的地方,今天吃的红烧肉,酱汁把肉块沁得红红的,还没端上来香味就飘满整个院子。
顾远人高马大挤在所有人中间夹了七八块才收手,有人看见后不服气的,想找茬儿站到顾远跟前,发现自己才到他胸口位置,气焰一下就消失殆尽,话都没说出一句,端着碗灰溜溜地走开。
顾远坐到外面的屋檐下,吹着小风扒碗里的饭,顺子夹完菜也走了过来,坐在他旁边看着他碗里的肉特别羡慕。
“阿远,你真厉害,能抢到这么多肉。”
顾远往顺子碗里看了一眼,“你饭底下盖的肉少了?”
“嘿嘿嘿,你小声点,被他们看见又该蛐蛐我了……”顺子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趁没人发现,拼命扒饭先把底下的肉吃了。
还得多亏顾远帮他吸引了火力,自己猫在人群中还真抢到不少肉,要不是担心太引人注意,真想再淋一层肉汁在饭上。
吃完饭,他们也要开始为晚上做准备了,顾远从不吝啬自己的力气,脏活累活都是他在干。
别人都当他脑子有问题,放着好日子不过,上赶着吃苦,只有顾远私下看着自己慢慢鼓起来的肌肉笑得牙花子都出来了。
身体越好,以后离开缥缈苑才越安全,这可不是现代,有发达的交通工具,随处可见的监控摄像头,什么准备都没有贸然出去闯,被人宰了扔山上,怕是骨头长毛了也没人发现。
“公子,你可算来了,真是想死我了!”
“刘公子,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
“张公子这边请。”
“公子…………”
一群莺莺燕燕围了上来,千娇百媚地使尽招数将这些公子哥带到自己房间,能伺候年轻的,谁愿意去伺候胡子拉碴的老头。
眨眼间就剩了舒景川和跟他进来的两个小厮,其中一个眉毛上长了一颗痣的凑到舒景川跟前问:“公子,是否要叫老鸨将阁中的姑娘哥儿带上来挑选?”
“哎哟!舒公子!您来了怎没人通知我!”老鸨带着两个长相俏丽的丫鬟从里面跑出来,一见面,看舒景川的眼神就跟见到财神爷一样。
老鸨陪着笑跟他们往里走,一边装作不经意间提起:“舒公子,兰香姑娘今日可还没人点,要不要叫她来给您弹个曲儿?”
兰香是缥缈苑新出炉的花魁,还是个清倌,是老鸨费了好大功夫弄来的。
以前是官宦人家的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端的是清冷姿态,偏偏容貌艳丽,让男人看上一眼就心痒痒。
舒景川对着兰香不兰香的没兴趣,只想让上次那个身材魁梧的哥儿给自己再按按肩膀,“不必,让那个哥儿过来。”
老鸨面上的笑容差点没挂住,嗫嚅着嘴唇哎了一声,手里的帕子都快绞碎了。
这点人伺候每个人的价格不同,顾远那都不用钱,怎么能跟身价高昂的兰香相比。
“阿远,舒公子来了,点名要你过去呢。”来传话的下人一副你真厉害的模样冲顾远挤眼睛。
顾远放下斧头,走到水缸边随便洗了个手,朝下人示意:“好了,走吧。”
下人站着没动,指着顾远一脸不敢置信:“不是,你就这样过去?”
顾远低头看了眼自己,没什么不对的,衣服是今天新换的,柴也才劈了没多久,没出汗,身上也没有味道。
“对,就这样。”
这人突然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自认为知道了真相:“喔喔喔,我知道了,舒公子是不是那些莺莺燕燕看多了,现在改喜欢淳朴归真那一套?”
顾远嘴角轻轻一抽,脚下步子更快了些,再不走估计等下他舒景川的房中趣事都要被编排出来了。
到了舒景川所在的雅间,顾远敲了门得到允许后才推门进去。
一眼就看见舒景川大爷似的歪躺在榻上,明明天气不热,手里拿着扇子还是有一下没一下的扇。
“舒公子。”
身后的门已经被舒景川带来的小厮关上,顾远自觉走到榻边将手捏成拳头往舒景川腿上捶。
舒景川淡淡睨了顾远一眼,终于把扇子合上扔到一边,“怎么来这么慢。”
顾远低声回答:“之前在后院劈柴。”
舒景川视线不由自主地转移到腿上,看着那双手有些好奇,“你一个哥儿怎么还在后院劈柴?”
话刚出口舒景川就沉默了,顾远这体格不放后院劈柴也确实浪费。
“你洗手没有?”
“洗了,搓了两遍。”
“…………”
像是担心舒景川不相信,顾远还把手递到他面前:“干净的。”
舒景川猛地被一张宽厚的大手盖到脸上还有点懵,下一秒一巴掌拍开面前的手:“谁关心你的手干不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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