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玄野会相信灵魂穿越,相信这个活生生的世界,只是一本小说吗?
他不能告诉傅玄野。
傅玄野讨厌欺骗,但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欺骗,他只是在引诱自己,把真相说出来。
傅玄野没有证据,就连桑柚和殷怀春都没有发现的秘密,傅玄野不可能会发现。
此刻说出来,只会惹傅玄野厌恶,他不会留一个欺骗他的人在身边。
桑言没有躲开,他直视着那双充满侵略性的赤瞳。
“那你就试试……”
傅玄野是个铁血直男,桑言不信,他真能对自己做出什么事来。
空气寂静,桑言感觉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久到他脸上紧绷的肌肉都僵硬了。
傅玄野脸上的表情很复杂,有那么一瞬间,桑言真的以为,自己要完了。
傅玄野突然咧嘴一笑:
“哥哥,吓到了吗?”
傅玄野从身上退开了一些,但没有完全放开桑言:
“刚刚回来之前听了一台戏,看着挺好玩的,就想和哥哥试一试……”
傅玄野耍赖一般重新靠近桑言:
“哥哥,不会怪师弟吧!”
桑言得到自由的双手抵住傅玄野,防止他继续靠近:
“放开!”
傅玄野依旧搂着桑言的腰肢,赤红色的眼瞳已经恢复正常,他垂着眼睫:
“都怪我刚刚喝了点酒,冒犯到哥哥了,哥哥你罚我吧,别不理我,好不好。”
被傅玄野这样提醒,桑言果然闻到一股酒味儿。
很淡,不仔细嗅闻,不容易察觉。
原来是喝醉了。
好险,刚刚差点就招了。
桑言怎可能对傅玄野生气,还是喝醉酒的傅玄野。
“嗯,那就罚你做一顿丰盛的午餐吧!”
傅玄野嘴角上扬,不能把人逼急了,得慢慢来。
桑言晚上也不再睡觉,白天除了吃饭时间,也全都入定修炼。
尽管如此,也避免不了早上会出现尴尬的场面,导致他每天都要换一条亵裤。
好在傅玄野每天晚上出去,早上回来很晚,桑言才能保住面子。
他都怀疑自己被梦魔缠上了。
桑言叹息,他整理好自己,走出房间。
长廊上聚集着许多修士,见到桑言后都纷纷躲开。
距离飞舟靠岸,只剩最后两个时辰,桑言握住长廊上的栏杆,心中有些紧张。
桑言伸出手,感受着吹过的风,手指上的婚契,指引傅玄野此刻在戏园。
桑言第二次去,路已经很熟了,直接来到傅玄野的专属包间。
傅玄野正在听戏,身边有个倒茶的小厮,他挥了挥手,小厮便离开了包间。
“怎么过来了?”
傅玄野给桑言倒了杯茶。
这里看戏的位置不输坊主那屋,桑言坐下,他看不懂戏,端着茶浅浅抿了一口。
茶香溢满在口中,还有丝丝甜味。
没一会儿,有敲门声响起,小厮端上来两盘粉白的糕点。
“吃点吧!你应该会喜欢。”
糕点入口即化,甜而不腻,桑言确实喜欢。
这样一口茶,一口糕点,把肚子填得很饱。
此刻戏台上已经站满了人。
最中间高出许多的人拿着剑,穿着黑色长袍,脸上带着丑如夜叉的面具,其余人都穿着白衣服,还有耳朵和尾巴,趴在地上求饶。
“这是什么戏?”
桑言问出口的瞬间,那夜叉挥起长剑,砍下一颗颗血淋淋的脑袋。
长剑上刻着“问天”二字。
台上一瞬间哀嚎声不断。
“傅玄野屠杀狐族的戏。”傅玄野道。
桑言侧头,看着傅玄野,他目光扫视着戏台上,嘴角挂着浅淡的笑意,似乎毫不在乎。
桑言胸腔憋闷得厉害,他站起身:
“这些人太可恶了!怎可随便编排造谣……”
傅玄野拉住桑言的手臂:
“哥哥,别气坏了身子!”
下面看戏的人纷纷往戏台上扔东西,砸得那夜叉面具都没戴稳,摔倒在地上。
“去死吧!傅魔头,去死!”
桑言握紧拳头,牙齿磨得咯吱作响。
傅玄野捏着桑言的手:
“哥哥!想不想看他们,吓得落荒而逃的样子?”
突然,砰地一声巨响,整个飞舟剧烈摇晃起来。
桑言没站稳,跌进傅玄野的怀里,被他紧紧扣住腰肢。
“怎么了?飞舟要沉了?”
“发生什么了?”
“快跑啊!魔族,好多魔族……”
桑言转头,看向傅玄野,原来不是在靠岸时进行攻击,而是现在吗?
傅玄野把下巴搭在桑言的肩上,微眯着眼,看着四处逃窜的修士。
“快去找坊主,叫大师补结界!”
桑言挣扎着要站起来,傅玄野一口咬在桑言的肩膀上,无声地阻止桑言,让他乖乖的,别动。
“师弟!别闹,现在要去救那些困住的狐族了!”
傅玄野声音悠闲,他坐下的位置完全没有受到影响,桑言低头一看,傅玄野身下的座椅换成了以往熟悉的黑色轮椅,扶手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狐狸脑袋,只是没了轮子,看起来更加帅气。
“师弟,你在使用魔气吗?”
傅玄野嗅闻着桑言的气息:
“哥哥,我本来就是魔族,不可以用魔气吗?”
“不会失去心智吗?”
傅玄野咧嘴笑起来,吻了吻桑言的耳垂:
“不会!”
桑言松了口气:
“不会就好!放开我吧,该做正事了!”
哭喊声响彻云霄,戏台上已经被鲜血染红,刺鼻的血腥味涌上来,桑言有些犯恶心。
“让他们再逃会儿吧!毕竟那么有趣!既然说是我做的,总要做一次吧!不然感觉有些亏……”
傅玄野抱着桑言,从戏园飞出去,悬浮在空中。
天空变成一片漆黑,黑雾笼罩着整个飞舟,遮住了修士们的视线。
混乱的脚步声,刀剑碰撞的声音,尖叫求饶的声音。
涌进来的魔族越来越多,五楼的结界还未破,刘河站在门口,惊恐地看着这一切。
修士们挤在五楼的入口,拍打着结界:
“坊主!大师!放我们进去,救救我们……”
柳河红着眼道:“大师!快增强结界,一个都不许放进来!”
结界外的修士听到这话,更加疯狂地攻击结界,飞舟上出现的魔族还在增加……
桑言四处张望,他抓紧傅玄野的衣襟,害怕掉下去。
“怎么没看到范秦?”
“她我关在房间里了!”
殷怀春站在结界前,目光灼灼地看过来,仿佛在和傅玄野对视一般。
侍卫跑到柳河身边,凑到他耳边说了什么,柳河神情立马慌乱起来。
他激动地抓着侍卫:
“你说什么?都不见了?怎么会?”
不知傅玄野在五楼布置了什么阵法,桑言和傅玄野隔得很远都能听见柳河的声音。
桑言下意识抬头看向傅玄野:
“师弟!你做了什么?”
傅玄野嘴角上扬:
“哥哥,你猜到很准,狐主大人很爱她的部下,坏的人只有殷怀春!”
“所以?”
“我能顺利进入五楼,布置阵法,狐主大人帮了很大的忙,现在,她们应该在魔禁山了吧!所以,别担心,哥哥,我会把一切都做好的……”
站在结界前的殷怀春握紧了权杖,面无表情地凝视着傅玄野。
“小子!你彻底惹怒我了!”
桑言和傅玄野藏身在黑雾中,其他人根本看不见。
殷怀春的眼神冰冷,桑言明明记得,他被人抓住后,双眼已经被戳瞎,现如今已经恢复如常,可见他医术了得。
桑言被他盯得头皮发麻:
“师弟!殷怀春和桑柚不是缔结婚契了,桑柚无论躲在哪里,殷怀春都能找到啊!”
傅玄野揽紧桑言:
“你奶奶会用毕生修为斩断婚契,你看殷怀春现在开始慌了吧!”
魔族恐吓修士,把所有的修士逼到五楼入口,便不再主动攻击。
黑雾散去部分,露出飞舟原有的回忆镜。
镜中展示一群狐族,脖子上缠着铁链,脚上戴着镣铐,穿着暴露,围着柳河跳舞,时不时还会承受鞭刑。
在她们裸露的皮肤上,是密密麻麻的淤青,一看便知道受过什么折磨。
飞舟上有片刻的安静,回忆镜中出现一张冰清玉洁的脸,她头上有雪白的耳朵,眼瞳是纯净的天蓝色,没有一丝杂质。
洁白的衣裙穿在她身上,比天上下凡的仙子还要好看。
“各位道友,在下是狐族的狐主——桑柚。
桑柚身为狐主,带领众狐远居于极北之地,从未参与江湖中的是非纷争。
可在半月前,霍祥带着魔族进入吾族烧杀抢略,刚刚给大家展示的,只是残忍的一部分。
而藏在霍祥背后的幕后黑手,就是修真界名声赫赫的断念宫……”
回忆镜可以实时直播,殷怀春死死盯着回忆镜,嗓音带着压制不住的怒意。
他道:“桑柚,回来!”
回忆镜中,桑柚的眼神落在殷怀春身上,她浅浅一笑,指着殷怀春道:
“你们口中的大师,真实身份是三味宗,第三峰峰主,殷怀春。他和断念宫勾结,歧途灭掉狐族,还想栽赃给傅玄野!”
殷怀春眼底布满血丝:
“桑柚!别逼我……”
桑柚举起手,她指了指无名指上,只有两人才能看见的红绳:
“殷怀春!再见吧!不,是再也不见!”
一到灵力刺入她纤细修长的无名指。
“不,不行,不可以!桑柚,你敢!”
殷怀春伸手,权杖从他手中滑落,他从结界中穿出来,朝回忆镜扑上去。
他想用空间瞬移进入回忆镜,一道凌冽的金光,将殷怀春击落在地。
殷怀春目眦欲裂地盯着回忆镜。
镜中,无名指从桑柚的手掌上掉落,指节末端鲜血溢出,染红了一整只手。
她漆黑的秀发瞬间变成一头白发,她脸上带着笑,却没分半点余光给殷怀春:
“诸位,狐族的今日,就是各位的明日。五年一遇的玄门大比,不过是断念宫哄骗各位进入断念城的诱饵,望周知……”
回忆镜中的光暗沉下去。
黑雾逐渐散去,刚刚攻击人的魔族化作一阵黑烟,被风吹散,除了一地狼藉,察觉不到一丝魔气。
刚刚发生的一切,就像是修士们做的一个梦,梦醒来后,一切都恢复平静。
殷怀春坐在甲板上,嘴里喃喃:
“不,不会的!这不可能……”
他紧盯着无名指,红色的细线逐渐消失。
殷怀春疯了一般,从地上爬起来,见人就用灵力攻击,打伤了好几个无辜修士。
柳河安排侍卫把殷怀春按住,他一掌拍开压制住他的人,嘴里怒吼道:
“傅玄野!我要杀了你……”
殷怀春从飞舟上一跃而下,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飞舟正常靠岸,大家有序地离开,脸上的表情都带着些惊恐,逃一样快步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除了下飞舟时,突然疯掉的大师。
傅玄野似乎对断念城很熟,带着桑言进了城。
桑言刚踏进断念城,脑子里突然叮一声。
“系统发布任务,宿主参加玄门大比,阻止反派获得天灵花,任务时长两个月。”
桑言瞪大眼。
天灵花!
傅玄野的灵根只恢复了一半,只要得到天灵花,他的灵根就能完全恢复了。
傅玄野找了一家客栈,两人安顿下来。
一整天没吃东西,桑言也不感觉饿。
桑言回想起回忆镜中,桑柚一头白发的模样,心里有些担忧。
“怎么,担心奶奶吗?”
傅玄野往桑言碗里夹了一块肉,似乎是洞察穿他的一切心思。
桑言点头:“不知她们如何了。”
“若是你不放心,我们今晚去魔禁山看看她们……”
桑言有些心动。
但是现在好不容易进入了断念城,若是和傅玄野一起回了魔禁山,万一傅玄野自己独自来取天灵花,不带上自己的话。
魔禁山离断念城相隔甚远,桑言又不会御剑,赶到断念城,只怕是报名活动已经结束了。
而且,这次玄门大比,对傅玄野来说很重要。
玄门大比最后一个秘境,就是魔尊和修真界的人勾结,企图把这些修真界的苗子一网打尽。
傅玄野就是为了阻止他们,才身受重伤。
其实,最安全的方式,就是阻止傅玄野参加玄门大比。
可桑言知道,他无法阻止。
既然阻止不了,那就共同面对。
“算,算了吧。魔禁山灵力充沛,狐族本就有自愈能力,而且还有治愈师,她们应该没有大碍……”
桑言安慰自己。
对不住了,奶奶。
等这边忙完了,孩儿第一时间回来看您。
吃完饭,两人躺在床上,桑言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只要一闭上眼,就是戏台上,那夜叉冒充傅玄野,斩杀其他狐族的样子。
“师弟!你睡了吗?”
“没。怎么了?哥哥。”
“我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师弟,你要不要听听!”
桑言光着脚跑到傅玄野的床铺边,双眼放光。
傅玄野盯着桑言粉红的脚,他坐起身,把桑言捞起来,两人面对面坐在床上。
“师弟,你听我说……”
傅玄野只觉耳朵痒痒的,内心泛起一股燥热,有种冲动,想把桑言按在身下……
他咬紧牙关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唇瓣。
“怎么样!这个主意不错吧!”
桑言一副等着被夸奖的样子。
傅玄野忍不住想要逗弄他,故意道:
“哥哥,我不太理解,你能说的详细些吗?”
第八十章 见面礼
“想快速消灭谣言,那就制造出更大更劲爆的谣言!人们根本就不在乎真相是什么,大家都只想吃瓜!”
桑言手舞足蹈,认真讲解新时代如何玩弄舆论,他讲得口干舌燥。
“总之就是这样!”
傅玄野连连点头,毫不吝啬赞美桑言:
“哥哥,你懂得真多,真厉害!”
桑言脸颊泛起一抹红晕:
“只不过我们如今在断念城,这样大肆行动,会不会有风险?”
“哥哥,你写一份关于狐族的故事,剩下的交给我……”傅玄野道。
桑言兴奋得睡不着,爬起来就要去写故事,傅玄野也没拦着。
一夜未眠,凌晨时分,桑言编好故事,递给傅玄野。
谣言就像是星星点点的野火,很快在断念城中传开。
修真界某大佬不仅串通魔族,还屠杀了狐族一脉,冤死的狐族回来索命,做鬼也不会放过断念宫的人……
这消息一下红遍了大街小巷,断念宫被推到风口浪尖。
总之,没人再把这盆屎扣在傅玄野的头上了。
修士们茶余饭后,谈的都是和魔族勾结的修真界大佬是谁?
排在榜首的便是断念宫宫主段易央,赌注都押到一千万灵石了。
桑言也凑热闹押了一颗上品灵石,虽然在飞舟上赚到的灵石,多得这辈子都花不完,但桑言不想在段易央那坏蛋身上花太多。
桑言和傅玄野坐在茶馆里,听说书先生说完一轮狐族的故事。
桑言也不知傅玄野做了什么,一夜之间,好像所有人都知道断念宫的事了。
这会儿他明白了,原来是让说书先生讲了他写的故事。
桑言凑到傅玄野耳边小声说:
“师弟,咱们这样在断念城内,造段易央的谣,会不会有事啊!”
傅玄野很喜欢桑言凑在他耳边说话,嘴角不自觉上扬。
他也学桑言的样子,凑在桑言耳边低声说:
“不会啊!断念城可不只有断念宫的产业,像慕流宗,尚德宗,还有三味宗,这些显赫宗门也有产业在断念城,且占比不小……”
“所以,他们都是竞争关系,就算段易央要查,也查不到咱们头上!”
傅玄野轻轻点了点桑言的鼻子:
“言言真聪明。”
桑言脸颊发烫,离傅玄野远了些,赶紧转移话题。
“师,师弟,你对这里熟,有没有哪家一绝的馆子,快带我去尝尝吧!”
傅玄野抓住桑言的手,站起身:
“外面人多,一会儿别走丢了,哥哥可要抓紧我哦!”
桑言想说有婚契,就算走丢了,也能找得到。
但在飞舟上,被傅玄野按在浴池边的事还历历在目,婚契这两个字有些烫嘴,他没有说出口。
桑言想,等什么时候,得和傅玄野把这婚契给解除了。
断念城内聚集了大小宗门,都是来参加五年一度的玄门大比,这次由断念宫主办。
对外宣称,这次大比不仅奖励丰厚,三宗一宫还会在大比中挑选优秀且没入宗门的修士,收入内门弟子。
所以不限制报名者的条件,所有人都可参加报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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