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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动失焦(沐风的猫)


储一嘉拿过来,是一份投资合作协议。
上面以江一念的名义资本入股储一嘉的投资公司。
这家公司表面上的负责人和法人并不是储一嘉,为了躲开储盛源的耳目储一嘉颇费了一番功夫。但他对于江老爷子知道这件事并没有觉得有多惊讶。江老爷子虽然长年远在首都履职,但耳聪目明,尤其是对方那么看重江一念,调查他一个小公司绰绰有余。
这份协议无论是从金额上,还是利益分配的原则上都给出了让人无比心动的数字,足以见江老爷子的诚意。
有了这笔投资,他的公司很快可以步入正轨,他也能顺利脱离储盛源的掌控。
明明都是他所愿,但储一嘉还是拒绝了。
他不愿做第二个储盛源。
他全力配合江一念治病也不是为了这个。
江皓山向前倾身,双手交握支撑在书桌上,老花镜片后面的眼睛审视着面前的年轻人,“拒绝的这么干脆,不再考虑一下?以当前的经济形势,单打独斗未必是明智之举。”
这份协议合作是假,试探是真。
按道理,以和储一嘉母家的渊源,江皓山没有怀疑的理由。两个小孩订婚的时候他公务在身没有出席,却也没有置之不理。
他仔仔细细地调查过储一嘉。
从拿到的结果上看,江皓山应该是满意的。
相貌端正,品学兼优。
而且,还喜欢江一念。
然而这些信息汇总起来却让他更加不放心。
储一嘉身上流淌的不止有许家的血液,还有储盛源的。
于是他遣了许多人,装路人扮学生,甚至还和储一嘉的公司谈生意,几番试探下来除了证明储一嘉确实配得上「青年才俊」这几个字,没有出现任何负面评价。
但老爷子爱孙心切,必得亲自来看看才能真的放心把江一念托付到对方手上。
储一嘉上前给江老爷子续满茶水,“爷爷,虽然这么说有些不识抬举,但都是我的肺腑之言,请您倾耳一听。”
江皓山点了点头,示意储一嘉说下去。
“外公在世时常以君子自勉,我没外公那么博学多才,但也愿尝试一二,赢了是外公和母亲庇佑,输了我自当勉励,还请您给我这个机会。”
江皓山眼中多了些温度,抛出去的话却更加犀利:“你的事业凭什么要让念念和你一起承担风险?”
储一嘉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垂眸思索了片刻才开口说:
“我知道以我现在的条件还无法给江一念优渥的生活,您会挂心实在太正常不过,这……其实也是我此次前来的目的之一。我冒昧地请求,希望您、江叔叔和芳姨可以摒弃掉我外公、我……父亲的影响,对我这个人进行重新评估。为此我愿意接受一切考察,并且无论最后是否通过考察,我都会继续全力配合江一念的治疗,直至他痊愈。”
他要以储一嘉的名义堂堂正正站在江一念身边。
不是因为江家碍于情面不好推辞的婚约,也不是因为许家几代留下的荫庇。
一席话储一嘉说得不卑不亢,姿态端得谦逊有礼。
听多了虚头滑脑的空中楼阁,眼前这个青年青涩却朴实的承诺反而更加打动人心。江皓山忍不住拍了下桌子,毫不吝啬眼中的欣赏,赞叹道:“好!好!不愧是许国卿的外孙,有志气!”
“看到你这么有出息,国卿在天有灵也能安息了。”江皓山万分感慨。
“您……不怪我自作主张就好。”
提到外公,储一嘉不由地红了眼眶。老人家年轻时和江皓山是一个军营里滚出来的生死之交,后来一个从商一个从政,虽然不在一处,也都保持着密切的联系。
听说之前老人家还动过把许牧禾许给江文予的心思,但许牧禾崇尚自由,没看上江文予,这事便不了了之。后来老人家知道储一嘉和江家的孙子订了娃娃亲,高兴得不得了,天天盼着孙儿们长大。
现在婚约终于恢复了,老爷子却再也喝不上那杯心心念念的喜酒。
江皓山怀旧之情一上来停都停不住,同储一嘉聊了许久年轻时和许国卿在军营中的生活。
因为双方的种种原因,这是两个人第一次如此深入的面对面聊天,江老爷子威严中透着温情,储一嘉青涩又不失稳重。
两人颇有一种忘年交般的体验。
直到书桌上的茶被喝得没了颜色,江老爷子才笑呵呵地摆了摆手,“不说了不说了,给下回留点余地。”
听了许多以前不曾知道的外公的事,储一嘉很是感激,见江老爷子面有倦色很有眼色地站起身礼貌告辞,临走前江皓山让他把江一念叫过来。
“你也老大不小了,考虑过以后的职业发展吗?如果想接手你爸爸的公司,这个学期可以开始着手准备了。”
检查完「作业」,也顺手料理了江一念的「举报」,江皓山和宝贝孙孙话起了家常。
“不去,我可不想看我爸一把年纪还要给我擦屁股”,江一念爽快拒绝。
按照目前江一念的水平,整垮一个公司倒也用不了等到江文予一把年纪,江老爷子偷偷撇了撇嘴。
“那你是有自己的想法了?”
江一念把上午在医院遇到星探的事跟老爷子说了。老爷子接受得很快,也很平静,仿佛对江一念这样的选择早有准备。
只是……娱乐圈鱼龙混杂,即便有江家的背景在,也还是不足以保证江一念的安全。
未被标记的Omega太容易受到其他信息素的影响。
老爷子沉吟片刻,回答说:
“可以,但在这之前,先把婚结了。”
【作者有话说】
储一嘉(眼角通红):终于有人为我做主了

第55章 还他自由
回家的路上江一念罕见又恢复了如两个月之前一般的沉默,独自一人望着窗外,给储一嘉留下一个发量让人羡慕的后脑勺。
窗外又下起了绵绵秋雨,水珠映着街上斑斓的霓虹从车窗外滚落,融进一片夜色中,莫名将窗前的人衬出几分惆怅的意味。
他跟储一嘉这种状态……不好吗?
为什么一个让他结婚,另一个却……
一个小时前,储一嘉被江老爷子叫走的时候,江一念被季芳华带到了客厅。
“干吗啊妈,有什么事不能等我出来再说”,江一念蔫头耷脑地坐在沙发上。
不知道是不是空气中突然少了几分玫瑰的气息,他总觉得有些不踏实,目光忍不住往楼梯的方向瞥。
季芳华察觉到儿子的不安,内心多了几分把握。
“当然是妈妈有话跟你说。”她拍了拍儿子的大腿,语重心长地说。
“什么事?”
“就是你和——”
季芳华的话被一声干咳打断,她顺着声音望过去只见丈夫江文予端着茶杯放在唇边借此疯狂跟她眨眼睛。
接下来要谈的问题他们两口子刚才悄悄讨论过,江文予认为江一念平时看起来咋咋呼呼,实际上在某些方面迟钝又羞涩,引导起来必须讲究方法徐徐图之,否则容易适得其反。
季芳华给了自家老公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深吸一口气,换上含蓄而不失优雅地微笑——
“你是不是要反悔给我双倍零花钱!”江一念狐疑地看着自己面前【不太正常】的父母。
季芳华白了他一眼,“你妈妈我像那种出尔反尔的人吗?再说,我要是不给,你可以去你爸的小金库拿啊,妈妈不是都告诉过你位置了嘛!”
“噗!咳咳咳!”茶水洒了一地,江文予攥着茶杯咳得天昏地暗。
季芳华手忙脚乱地扯过几张纸巾糊在江文予脸上,拍着他的后背为对方顺气。
江一念翘起二郎腿,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那倒是。”
江文予咳得更厉害了。
“去吧去吧,你去外面钓会鱼吧。”季芳华不怎么走心地打发丈夫。
江文予看了眼窗外渐浓的夜色,叹了口气,认命一般去找保姆拿鱼竿了。
“你和嘉嘉……进展到什么地步啦?临时标记能满足治疗的需要吗?”
碍事的人一走,季芳华立马放开了手脚,直截了当地问儿子。
江一念不由地摸了摸后颈的腺体贴,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你不是都知道了?就那样呗,就、就听医生的呗。”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下意识省略了临时标记发生的原因。或许有一部分是因为羞耻吧,不是因为自己主动而羞耻,而是因为他突然有点害怕季芳华追问临时标记之后发生的事情。信息素水平趋于平稳后,关于昨晚发生的事江一念零零碎碎记起来一点,但只这【一点】都能让他原地羞耻到爆炸。
如果能时光回溯,他恨不得扇那时候的自己两个大逼斗——哭什么哭!自己睡觉能死吗!
储一嘉也是,怎么能由着他作成那样呢!
“我生理课学得不好,你要是想知道更具体的,等会儿让储一嘉给你讲那些专业名词。”江一念避重就轻地回答。
“妈妈问的不是这个”,季芳华拉过儿子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触手的皮肤白皙细腻,一摸就知道是享福的命,“妈妈想问……你觉得嘉嘉这个人怎么样?”
“做饭挺好吃。”江一念答道。
季芳华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她知道江一念缺根筋,但没想到缺的这根筋这么粗!
“那如果给你把订婚对象换成个大厨,比嘉嘉做饭还好吃的那种呢?”季芳华循循善诱。
“那契合度肯定比不过我们俩,我们俩99%呢”,江一念骄傲地说。
季芳华心想可终于说到重点上来了。
“对啊,契合度那么高,不做点什么多可惜。”
季芳华一脸期盼地看着江一念。
快问啊,问能做什么,然后她就可以以科普的名义给儿子上一堂生动精彩毕生难忘的生理课!
江一念歪头,不解问道:“不是正用来治病呢吗?”
季芳华:“……”
这死孩子,油盐不进!
“你要是这么说的话,就没觉得对嘉嘉有点不公平?”季芳华适时调整了策略,开始反向攻心。
江一念:“?”
“人家一个品学兼优的青年Alpha,正是谈恋爱的好年纪,现在就为了给你治病,耽误青春不说,连抑制剂都用不了,你知道没有和Omega进行终身标记的Alpha易感期有多痛苦吗?”季芳华说。
江一念沉默了。他当然知道。
储一嘉红着眼睛坐在电脑房门口可怜兮兮的样子他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为了给你治病,咱们家是给了储家不少资源,但这些其实都是可以用钱来衡量的,对咱们家来说也算不了什么,可嘉嘉给的,是他的大好年华。”
季芳华拨开儿子额前的碎发,露出一张精致漂亮的小脸。二十年的光阴似乎在这一瞬飞速从她的眼前划过,磨人的、淘气的、让人担心的或引以为傲的江一念占据了她大部分的记忆。纵然保养得宜,在这一刻季芳华仍然不得不感叹时光流逝不待人,一眨眼的功夫,她也要为儿子的终身大事操心了。
“你这病,好不好治全看天意。一年两年有可能,十年八年也有可能。当初订婚的时候关于这一点储家和咱们并没有详细的约定,嘉嘉就这么一猛子扎了进来,说会陪你到痊愈。当时我和你爸爸心急火燎,一心想给你保命,现在想想,真的感觉有点对不住嘉嘉。”
季芳华的这些想法江一念何尝没有想过。
上次储一嘉易感期的时候,明明难受得直掉眼泪,也只敢抱着他用鼻子拱他的腺体贴,最后还是在他自己主动要求下才有了更进一步的行为。
只是当这些话延迟了一个月再次从别人口中听到,仿佛变得更加沉重。
江一念觉得自己被惯坏了。
他已经习惯了有储一嘉照顾的生活。
吃储一嘉做的饭,住储一嘉打扫的房间,享受储一嘉给的抱抱和亲亲,在治疗时要求储一嘉无穷无尽地释放信息素,好像只要他需要,储一嘉永远在他身边。
但他忘了去思考——储一嘉凭什么这么做?
以前他觉得这是储家拿了资源应该做的,但现在细想,似乎又不止如此。
储一嘉的青春看似被明码标价,实际上却在无限贬值。
“念念,妈妈知道你和嘉嘉关系处得一般,就算现在做了临时标记也是为了治病迫不得已”,到了结束谈话的时刻,季芳华将问题抛还给江一念,“如果可以的话,等你痊愈了,早点还嘉嘉自由吧?”
【作者有话说】
治儿子,还得看老妈的!
表面上——云淡风轻,“还嘉嘉自由吧。”
实则——抓耳挠腮,“都把脖子送上去给人家咬了还在这里嘴硬!”
明天还有一更~

第56章 我的睡衣呢
若是放在两个月前,江一念绝对会觉得他爷爷不疼他了,竟然不过问他的想法就自作主张让他和别人结婚,然后举双手赞成季芳华的建议,早日还自己一个清净。
可他现在想了一路,发现自己既不觉得老爷子的决定太过仓促独裁,也不觉得季芳华的建议有多贴心。
窗外秋雨缠绵,给这个喧闹的城市带来了短暂的宁静。可此时的江一念望着街边掩映的树影,只觉得心烦意乱。
他从没在任何一个人身上有过这么复杂难辨的情绪。他自认性格直爽,向来爱憎分明,合得来就当朋友,合不来就相忘于江湖谁也别碍谁的眼。
储一嘉是第一个。
所以在江老爷子和季芳华两方相左的提议下,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迷茫和困惑。
他竟然觉得他们两个说的都有道理!
江一念,你太贪心了!
“哥哥”,储一嘉突然出声。
被叫到的人恍惚着从思虑中被拉出来,看向他:“嗯?”
低甜度的蜜桃信息素弥漫在车厢里,储一嘉从刚一上车就能感受到江一念的情绪不太好。他反思了一路,江一念为人单纯,他只能最后把原因归结于对方大概是晚餐被限制了发挥而不高兴。
“冰箱里有阿姨做的酱牛肉,回去我给你煮碗面?”储一嘉提议。
脑袋中挤满了从没处理过的信息,江一念丝毫没注意到Alpha语气中的讨好,他直接拒绝,“不用了,我不饿。”在和他赌气?
储一嘉沉吟片刻,像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然后从裤兜里摸出一块桃子果糖递过去,“哥哥,别生气了。”
江一念下意识接过来,却有些发愣。
谁生气?生什么气?
赔礼被收下,储一嘉悬着的心暂时落下来,“过来让我看看伤口。”
虽然不知道缘由,江一念还是探过头去,乖乖把后颈露给对方,“还是有点痛。”
储一嘉撕开腺体贴,红肿已经消退了,但咬痕仍然很明显。
昨晚还是太冲动了。
江一念是第一次,他也是。
理论姿势再丰富也抵挡不住心上人信息素一丝一毫的吸引。
明明上一秒还在犹豫,可当犬齿刺破皮肤,带着蜜桃气息的腺体丨液如甘泉一般涌进口腔,储一嘉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控制了一样,忍不住去索求更多。
求饶的呜咽成了助兴的吟唱,颤抖的身躯是振奋的鼓舞。
此刻理智回笼,储一嘉不得不承认,Alpha真的很恶劣。
一面想要把自己的Omega捧在手心护着,一面又想把对方弄得支离破碎。
“有个方法可以快点好,到时候你就不用忌口了”,灵活的舌尖卷过口腔中的犬牙。
江一念低着头表情淡淡的,顺着对方的话问:“什么方法?”
“用我的信息素来加速伤口的愈合。”
又是信息素传递,这题他会!
“是亲亲吗?”江一念抬起头的瞬间已经做好了准备。
储一嘉不置可否,低垂的眸子掩在斑驳流转的影子中。
“可以吗,哥哥?”他问。
江一念看了眼前面开车的司机有点犹豫。虽然是治病的法子,但好像也不太适合给别人看……吧。
但心里又有点蠢蠢欲动,储一嘉的嘴唇今天看起来好像格外好亲。
而且……他们在治病,这是医生推荐的方式,他有什么可不好意思的,他们光明正大的很!
“来吧”,江一念闭上眼睛。下一秒——他被拉进储一嘉的怀抱,跨坐在对方腿上。储一嘉手臂圈在他腰上,另一只手掌张开,牢牢按在他后颈,迫使他把腺体暴露出来!
“储一嘉你干嘛!”被完全掌控的姿势让江一念极度缺乏安全感,浑身的肌肉在这一瞬间全部紧绷起来。
他发誓,储一嘉如果告诉他传递信息素的方法就是再临时标记一次,那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再给他一拳!
“我给哥哥……舔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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