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干什么?”汤姚,“昨天和你说的话都忘了?”
“……”竟然还真是相亲。
汤眠没想到昨天刚提完今天汤姚行动会这么快,更没想到更快的还在后头,三分钟不到,汤姚就在电话里报起资料。
“这个比你小两岁,今年22,性格好,长相也好,家里头开金店的,全国连锁那种,大学在哪儿读的我还没来得及问,不过肯定不会差。”
“听说他最近在国外帮家里谈生意,我还寻思最后再给你介绍,谁能想到这么巧。”
说着说着汤姚说乐了,“要我看这就是缘分,有缘分就得珍惜,你俩条件般配,取向也这么合适,还拖个什么劲儿,抓紧时间见一见。”
“……”丝滑的一套连招,汤眠被冲得头晕脑胀,商量,“姐。”
“闭嘴,叫妈也没用。”
汤眠:“我真不行……”
汤姚才不管他行不行:“那头我也联系了,XX区XXX咖啡馆,时间下午三点,已经定了。反正人家有礼貌,一定会到,你爱去不去。”
“……”
话都说到这儿,他哪有不去的选项。
汤眠面色发苦,想开口。
汤姚抢先出声,一口保证:“你放心,你就相信你姐的审美,这个贼棒,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电话断线了。
汤眠默不作声地抱住头,侧身滚在床上。
A国的天气比国内要热,闷热的空气憋得人一身汗。
汤眠还是那身银灰色西装,胸口别着一朵从花束里剪下来的粉色玫瑰。
实在热得不行,在街头买了一支冰淇淋吃。
手机上静悄悄的,汤眠吃完冰淇淋,轻叹一口气,将咖啡馆门牌拍下照片给汤姚发了过去。
汤姚回复他一条新通知:来相亲的年下帅哥穿了一件黄色休闲外套,浅金色头发。
顺着这两个关键形容往咖啡馆里一瞄,汤眠在室内一个不太显眼的角落远远瞧见了目标对象。
那位相亲对象竟然比他到的还早,上身穿着宽松黄色上衣,脖子上和腰上扣着几条链子,人处于暗处,但整个人闪闪发光。
确实很帅,在心里头将道歉的说辞盘算了两遍,汤眠放下手机,逐步靠近。
不料视野越清晰,越看着那人影越觉得眼熟。
到了门口,汤眠推门进屋,伴随着响起的风铃声,试探着叫了一声。“纪骄阳?”
被叫得人傻愣愣地站起身,看了汤眠好几眼,随即瞳孔地震,“汤师兄??”
异国他乡,被家里人安排着匆匆见面,两位相亲人士连名字都没来得及交换,谁都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巧,两个人不仅认识,还是同一个大学的校友!
纪骄阳眼睛本来就大,一瞪起来更大了,瞳孔写满难以置信。
“怎么会是汤师兄??”
汤眠也想问:“怎么会是你?”
纪骄阳:“汤姚是你姐?啊?这么重要的消息,师兄藏得也太深了吧!?”
汤眠不忙答,让纪骄阳先坐,反问:“你还问我?你才是,你不是穷得吃不上饭,从去年开始一直在乔问家借宿吗?怎么成家里开金店的了?”
“……”纪骄阳张着嘴,整个人忽然凝固。
两人对视一会儿,心照不宣地在彼此眼神中交换了信息。
纪骄阳想:他和荆英敢情是同一屋檐下相爱相杀。
汤眠想:原来是富二代演狗为爱装穷。
看着看着,汤眠和纪骄阳两个人都笑了,他们原本就是校友,又因为好友乔问的关系经常能见到面,算是老熟人了。
熟人在这种场合下见面,还都是各自心里揣着人来的,相亲问题迎刃而解。
纪骄阳全然放松,心生感慨,嘿嘿傻笑。“原来汤师兄也是GAY啊,我以前都没看出来。”
汤眠也有同感,手抬起,示意服务员点单。
两人点了一杯冰美式,一杯果汁,一边喝一边闲聊。
“师兄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从小乔师兄那边听说。”
汤眠:“昨天刚到。”
“怪不得呢,那喝完要不要一起逛逛?我一个人都在这边待好几天了,正无聊。”
咖啡馆在闹市区,附近就有大型商场,要是真相亲汤眠自然早走了。
但对方是纪骄阳,互相陪陪也挺好,汤眠现在身上穿的衣服是昨天从工作室里租借的,回国需要还过去,正犯愁没有替换装。
“你对附近熟吗?边上有没有卖男装的?”
纪骄阳应承下来:“这个简单,前面那栋楼我家要在里头开分店,我上午刚去过,楼上三层一半都是男装。”
两人商量好了,没等喝完,拿着饮料杯直接结账走人。
纪骄阳带路,领着汤眠压马路,穿过赏心悦目的街景,直上商场三楼。
商场里人来人往,不少国际上赫赫有名的大牌都在。
汤眠自己混圈,时尚敏感性不低,纪骄阳又是学导演的,美学水平相当不差,两人一块转个一小时,不久就配齐了三套全装。
结账时,汤眠要自己付款,被纪骄阳拦住。
纪骄阳掏卡,“师兄,咖啡你请的,这个就别抢了。”
汤眠想说这不是一回事,被纪骄阳一句‘你知道现在金价多少吗’堵了回去。
只能无奈承了这份情,失笑。“见惯你火急火燎到处蹭饭的样子,这么大方我都不习惯了。”
纪骄阳摸摸头,挺不好意思。“我也不想的,都怪喜欢小乔师兄的人实在太多了。”
从商场出来,时间已经将近五点。
纪骄阳原想着晚上再请汤眠一起吃顿饭,无奈临时接到工作电话,只能作罢。
他有点抱歉:“师兄,我这边有点事,可能得先走了。”
汤眠并不介意,“没事,时间差不多,我也准备回去了。”
两人点头示意,在停车场前分别。
“……”汤眠望着纪骄阳的车没了影,正发呆,手机响了。
收到一条消息,来自天逢玉:“在哪儿。”
汤眠立刻回复:“工作结束了?你已经回酒店了吗?”
时间似乎比他预想的要早很多。
天逢玉没回答,又发两个字:“地址。”
汤眠忙将自己的位置发过去。
“……”本来打算自己打车回去,看样子倒是不用了。
汤眠估算了一下天逢玉到达的时间,乖乖在门口等。
等着等着,他的心情越来越好,看到不远处有家挂着灯牌的店铺,心中忽然微动,拎着购物袋靠了过去。
一转四十多分钟。
汤眠从店铺出来,天逢玉的车恰好到达。
汤眠认识车牌号,没等车打双闪,主动拉开车门钻进去。
车内有一股熟悉又暧昧的香氛气,因为没开灯,整个车厢里黑乎乎的。
汤眠把购物袋放在旁边松了手,在黑暗中摸索到天逢玉的轮廓,亲上去。
天逢玉微微一愣,手臂搂住汤眠的腰,吻回来。
两人一来一去,车厢里迅速升温,喘息声浅浅响起,汤眠发出示弱的呻|吟。
直到一声哼笑覆盖所有的呼吸声,天逢玉的声音响起,腔调似笑非笑。
“谁这么聪明?我还没说话,有人已经“抢答”了。”
汤眠估计天逢玉可能会因为回到酒店后不见他人影而感到不爽,但他吻上来却并不是为了哄人,他是真想见天逢玉。
汤眠在天逢玉身上贴的更紧了,声音不软也不硬,透着一股特有的真诚,“天哥,我好想你。”
“……”
“你有想我吗?”
“……”
要不是天逢玉紧赶慢赶扑了个空,他现在肯定心花怒放。
可事实上即便扑了个空,他现在还是心花怒放。
天逢玉感觉自己被汤眠拿捏了,有点恼自己这么好应付,把人的下巴抬起来,对着脸颊轻咬一口,“说什么在酒店等我,原来是骗我的,小骗子拿嘴皮子糊弄人,说一套做一套。”
汤眠被他咬疼了,也不争辩,只唔嗯一声,“天哥,我有个礼物送给你。”
天逢玉不知道为什么听笑了,表现得很配合。“礼物,给我的?”
汤眠点了下头,下颌在天逢玉的掌心里如同乖巧小鸟似的轻轻一碰。
催促,“你把灯打开。”
“你个送礼的还急上了?”天逢玉笑他,如言把灯开了,不用汤眠说,视线早落到汤眠脸上。
室内灯是个浅黄色的光,照射在人脸上,有种灯下看人独有的朦胧感。
汤眠一张白皙清瘦的脸上仿佛浮着光晕,打眼一看,静谧又温柔,左眼下一颗黑色小痣恰如其分点缀在眼角,犹如石子落入湖面,惊起人心湖上一点涟漪。
痣?昨天点上的那颗泪痣早被抠掉了,天逢玉第一反应是汤眠又点了一颗。
他伸手去摸,被汤眠突然用手挡住。
汤眠:“等等,现在最好不碰,有些容易发炎。”
天逢玉这才算是反应过来,“不是点的,你纹的?”
汤眠眸心亮亮,嘴唇翘起来,目光直直地望过来,“嗯。”
应完盯着天逢玉瞧,“你喜欢吗?”
“……”喜欢啊。
怎么可能不喜欢?
天逢玉甚至喜欢到心脏都多出一种被喜悦充斥的膨胀感。
汤眠竟然因为他昨天表现出的那一点喜爱就在脸上纹了一颗泪痣。
天逢玉欢喜,但更多是震惊。“你不是混圈吗?混圈能这么随便往脸上加东西?”
“当然不能随便加。”汤眠,“可是我想加。”
“……”
他要不要这样啊?如此直白坦诚的爱慕,石头人在这儿都能被他的爱意烧穿。
天逢玉心情激荡,吻过来,把人扑倒了。
前排的司机不是王周,是在A国这边找的,哪怕A国民风开放,还是吓了一跳,赶紧把前后座之间的挡板升起来。
二人空间更上一层楼。
汤眠这次没羞得那么快,手往天逢玉脖子上搂住,还是问:“你喜不喜欢?”
看样子还非想听他说那两个字不可,天逢玉心火燎原,调侃,“不说是送我礼物吗?纹在你脸上还怎么送我?”
汤眠:“那把我也送你。”
天逢玉:“我说要你了吗?”
汤眠微微顿了下,“你不要我吗?”
“……”明明他也没说什么,可光是看着汤眠睫毛往下垂那么一丁点,天逢玉心都跟着疼了。
赶紧开口,“要你,我怎么不要你?逗你玩呢,这么不识逗?”
“……”汤眠嗯了一声。
天逢玉赶紧对着人一顿亲,不深吻,就对着嘴唇,脸颊一顿啄,哄他。“好了。不许你低头,再低头摸你了。”
汤眠不吭声。
天逢玉真摸进来了。
也没多过分,只摸到那片海棠花。
海棠花上有汤眠的体温,滚烫的温度烙印在手心里,温度在抚摸中相互传递。
看汤眠脸红了,天逢玉这才心里一松,“身上的纹身什么时候纹的,你姐管你那么严,这竟然没管?”
汤眠:“她不知道,我成年那年自己偷偷纹的。”
哎呦,没敢说就代表家里不同意,天逢玉想想还真挺稀奇,“那时候怎么就没怕你姐?”
汤眠:“我有点叛逆吧。”
天逢玉被逗笑了,把这词又咂摸了一下,“你就是那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汤眠沉默一下,老实全说了。“其实还要更久一些。”
汤眠第一次见天逢玉其实远在八年前。
那年汤眠十六岁,汤姚和雷逸在那一年里结婚,天逢玉家里发生了爷爷去世的大喜事。
汤眠曾跟着姐姐姐夫去天家送礼做客,在天家的老宅里和天逢玉见过一次。
并不是一个浪漫唯美的好场面。
而是乌烟瘴气,满地狼藉。
天家的几十口子子子孙孙为了分配遗嘱上没有涉及到的字画古董名贵藏品,还没等送客人离去就在大堂上吵到几乎动手。
那副人人都恨不得争到头破血流的样子,几乎让人以为时光在天家这个地界倒退了一百年。
天逢玉那时也是个半大少年。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上的楼,别人吵架正吵得双目赤红,天逢玉把那些国画、油画、美元、甚至还有金条全从楼上砸了下来。
楼下的人疯了。
有人尖叫,有人辱骂,有人要上楼去撕扯他。
天逢玉都没动,将一柄从桌上顺来的细长日式厨刀扎在身前的栏杆上,等着人上去找他。
他和汤眠是一样的年纪,但不知道为什么愣是没一个人敢上前。
领头的人退了回去,其余人一面骂他,一面弯腰去捡地上的东西。
天逢玉一声嗤笑,把刀也拔出来,向着人群丢下来。
一地惊叫,就是当时身边的汤姚都被吓得骂了声‘疯子’。
汤眠也觉得他疯,可同一瞬,又觉得天逢玉这个人本身就像一把刀,好像冒出个头来,就能把天给捅破了。
“原来你那个时候在我家?”天逢玉试图回想,但早就想不起来了。
汤眠竟然在那个时候就喜欢上了他,天逢玉问:“你是抖M?”
汤眠问得一愣,竟一时无法反驳。“……可能是吧?”
天逢玉忽然笑起来,将汤眠束缚在怀里,力气前所未有的大。
汤眠感受着身上的重量,手顺势摸到天逢玉的耳朵,左摸摸,右揪揪。
天逢玉叫他,“别动。”
汤眠听话停了,没两秒又忍不住摸。
“我说什么话你都敢不听,你胆子是不是越来越大了?”
汤眠:“不听的话你会生气吗?”
天逢玉:“你盼着我生气还是盼着我不生气?”
“都行,你不生气我就继续摸,生气了我就借机亲你。”
“……”说他聪明他还真聪明绝顶了,天逢玉被他迷得头快都晕了。
他抬起身来,注视着汤眠的眼睛,越看越感觉自己的一颗心不断往下沉沦,即便早有发觉,还是不得不承认。
他真对汤眠陷进去了。
不过汤眠都喜欢他八年了,他花三天喜欢回去怎么了?
天逢玉笑了,不再故意压着人,自己起身,把汤眠也拉起来。
“怎么一个人跑出来这么远?买衣服哪儿不行,非到这边来,没听说这几天这边搞什么游行吗?”
汤眠听出其中隐藏的关心,心里发暖,本来也没打算瞒着天逢玉,索性靠着天逢玉的肩膀如实说了。“我姐给我安排相亲。”
天逢玉酸了,嗤一声。“你可真听你姐的话,你姐让你……”
说到一半突然停住,天逢玉猛地蹙眉,宛如双耳失聪,没听清后头那两字。“你姐给你安排什么?”
汤眠:“相亲。”
“什么玩意儿?”
“……”汤眠,“相亲。”
天逢玉眉头皱着,沉默长达两秒。
不等汤眠说话,他闭了下眼,控制了一下呼吸,但没控制住,下一句马上跟上来,音量也高了。
“所以你来这边是来见相亲对象的?”
“你怎么敢的?你想把我气死?!”
汤眠眼皮子刚眨一下,‘我是去拒绝的’这句话还没等吐出口,只见天逢玉那头青筋毕露,牙都咬紧了。
“见到了吗?”
“姓什么叫什么,干什么的!?”
“什么东西也配和我争?”
汤眠安安静静和天逢玉对视一会儿,等天逢玉那头说完了,将脸靠得离天逢玉更近,以便天逢玉能更加看清他眼尾的泪痣。
“……”天逢玉被这一操作搞得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恼火,却发泄不得。
他难道还不知道汤眠这么喜欢他去赴约也不是真的去相亲?
可光是“相亲”这两个字,就已经足够叫他无法忍受!
相亲相亲,相个屁的亲!
“汤眠,你可别以为自己还能从我手里脱身。”
“你现在是我的,知道吗。”
几个字被天逢玉说得跟往石头上刻字似的,汤眠全应了:“嗯。”
天逢玉:“你嗯个鬼的嗯!”
汤眠还是嗯,嗯完重复:“我是你的,我是天逢玉的。”
“……”天逢玉这下没动静了,又喘口气缓了缓,冷静下来,阴阳怪气,“到底是谁?家里有几个钱?长什么比样?有我帅吗?”
“……”
真要比当然还是比不过天逢玉的,可纪骄阳无辜,这么被比较也怪可怜。
汤眠趁着这时寻到机会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
包括纪骄阳是熟人以及纪骄阳心有所属的事,天逢玉听完脸色稍霁,心里头仍然不爽,逮着汤眠一连串地问。
“没了这个就没下一个了?你姐要是再给你安排别的人呢?你还去见?”
汤眠:“不会,我会说清楚。”
“你能把你姐搞定?”
汤眠:“能。”
“……”天逢玉不怎么信,但汤眠都说了,只能暂时闭了嘴,胸口气息依旧难以平复。
汤眠看在眼里,再联想到这人早上送他的那片花海,努力让自己不去多想,还是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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