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能立刻收起来,但汤眠脸上的笑意藏也藏不住,汤姚看得五味杂陈,想:汤眠幸好是个弟弟。
这要是个妹妹,现在说不定得跟她一起拍孕期照了。
“……”糟心啊。
把照片选完,汤姚有些累了,挎着雷逸出去吃饭。
三人一块走到门口,临到上车时,汤眠被汤姚一指头拦在了车门外。
“没你的份,自己找车走吧。”
“……”不带他吗?汤眠有点惊讶。
汤姚在车里稍稍向上翻了一下眼皮,脸上为了照顾孕期而化的浅色妆容衬得她容光焕发,神情间露出些许炫耀和得意。
大美女故意挤汤眠几句:“以为就你一个人需要过二人世界是吧?谁还没个对象?哼。”
“你看看日历,别老以为我跟个孤寡老人一样天天只想着你,你姐日子丰富多彩着呢。”
“……”汤眠稍稍在心里过了一遍,但真没想出是什么日子。
汤姚的生日他不可能忘,姐姐和姐夫的结婚纪念日貌似也不是这天。
汤眠疑惑地望向雷逸,他的好姐夫看看老婆,顿了顿,如常顶着一张冷峻的脸,解释:“今天是我和你姐第一次接吻的十周年纪念日。”
说完还挺不好意思,挠了下脸颊。
“……”这谁会知道。
最近喂别人吃了不少狗粮,其实汤眠在家吃狗粮也挺多的,还是那个熟悉的味道,吃着很安心。蛮好。
目送走姐姐和姐夫的车子开走,汤眠在原地停留了一会儿。
后知后觉自己好像喜提自由身可以去找天逢玉了,正开心,手中的手机恰好响起来。
他以为是天逢玉的消息,立刻低头看,结果并不是。
消息来自纪骄阳。
汤眠刚看清屏幕上闪过的‘救命’字眼,下一秒消息就变成电话,纪骄阳直接给他打了过来。
“汤师兄!出大事了!这日子过不去了,我以后可怎么活啊!呜呜呜我的人生一点指望都没有了!”
“……”汤眠被他那撕心裂肺惊天动地的动静吓了一跳,一瞬间脑子闪过无数的大事,忙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是小乔吗?小乔怎么了??”
纪骄阳抽了下鼻子,八尺金毛在电话那头眼泪哗哗。“小乔师兄没事,我有事!汤师兄,小乔师兄把我从家里撵出来了!”
“……”
半个小时后,汤眠打车赶来乔问家楼下。
下车往小区里走了没多久,大老远就看见纪骄阳坐在小区的长椅上,抱着一包抽纸擦鼻子。
阳光下小纪同学的金发闪闪发光,把周遭路过的男男女女全帅的一步三回头。
而他自己毫无自觉,就坐在那里抽抽搭搭,仿佛天塌了一样。
汤眠到他身边坐下,眉心紧蹙,“骄阳,到底怎么了?”
纪骄阳正抱头难受,看见汤眠如同看见救星,猛地扑进汤眠怀里。
“汤师兄,我无家可归了,我以后可怎么办啊,我吃什么喝什么?我后半辈子住哪里啊!”
“……”他哭的太真情实意,以至于汤眠都有些恍惚了,顿了顿问,“……你不是富二代吗?”
纪骄阳一口气堵在鼻子里,眼睛缓慢地眨动,忽然之间自己也想起来了。“对啊,我是富二代。”
“……”
想起来没一会儿,纪骄阳又开始伤心,根本停不住。
他双手抱头,痛不欲生。“那不重要,诶呀汤师兄,你明知道我什么意思。”
“呜呜呜小乔师兄把我撵出来了!他怎么对我这么狠!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他怎么狠得下这个心。”
“……”
纪骄阳和荆英是死对头,之前荆英喝多了没少被纪骄阳嘲笑,如今轮到纪骄阳发癫,汤眠瞧着他也没比荆英好到哪去。
伸手将纪骄阳从怀里推出去,汤眠问:“到底怎么回事?”
纪骄阳被推的心里惨兮兮,好难受,“汤师兄,怎么你也嫌弃我。”
“我不是嫌弃你……我有男朋友。”
“……”哦,纪骄阳也想起来了,嗖地一下坐起来,一点不敢乱动了。
他家挺有钱的,不过要是和博荣比,那就真和他本人在天逢玉面前一样,是个弟弟。
猛吸一口热空气,纪骄阳想念着小乔师兄家的空调,冷静了。
他唉声叹气地说:“事情是这样的……”
事情是这样的——纪骄阳缠着乔问蹭吃蹭喝有些日子了。
他大学的时候就开始蹭,几个月前终于死缠烂打住了进来,把住也给蹭上了。
这么搞其实有点违背纪骄阳客观的家庭条件,还有当拖油瓶的嫌疑,但为了能在乔问身边有个位置,他只能采取这一个办法。
原因吧,不是因为乔问是个直男。
而是因为他白月光一样的小乔师兄,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独身主义者。
虽然乔问似乎在发现汤眠的男朋友是天逢玉后对汤师兄的恋情瞬间改变了态度,实际上纪骄阳太清楚了,乔问自己根本不会被有钱打动,长得帅对他而言也行不通。
这个冷美人的人生规划只有好好演戏,当个明星,以及不找男朋友也不找女朋友,单身一辈子,然后退休养条狗。
纪骄阳现在能黏在乔问身边,顶的就是这条狗的名额。
只要能在乔问身边黏着,纪骄阳早想好了。
他不在乎什么装穷装狗的小事,进门第一天,就跟乔问直言让乔问把他当狗养。
他盘算着小乔师兄面冷心热,他装个几年,哪一天顺利把小乔师兄叼到嘴里也不是没可能,反正乔问又不能给他绝育。
本来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谁知昨天晚上乔问却带了只狗回家!
狗!真的狗!
纪骄阳看见那狗就感觉不好,再仔细一看,那狗还莫名其妙长得很像他!
这叫什么事啊!
纪骄阳气得想死,可他一介假狗如何能是真狗的对手?‘小纪狗’一来,乔问所有的注意力都被抢走了。
不仅给这只狗起名叫‘阳阳’,亲自给它喂吃喂喝,晚上还抱着它睡。
纪骄阳睡了一夜沙发,憋了一肚子火,今天中午又看见乔问抱着那黄狗看剧本,彻底忍不住了,抱着乔问的大腿大声控诉:“它睡床我睡哪儿!”
乔问看都不看他:“睡沙发,睡地板,睡厕所,有块地方给你还不知足,蹭住也敢这么多事?”
太无情了……多少度的嘴能说出这么冰冷的话!?
纪骄阳嫉妒到质壁分离,一刻也忍不了了,口吐暴言:“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你这辈子只能养一只狗,小乔师兄,我不喜欢它,你现在就选!到底要我还是要它!”
“……”然后呢,被踢出来了?
汤眠有点想问,又觉得不用问了。
他静了静,拍拍纪骄阳的肩膀,说:“别伤心,还是有点活该的。”
“……”怎么连汤师兄都不向着他!
汤眠可一直是他和小乔师兄以及荆英四人之中最温和最温柔的那个,纪骄阳太伤心了,之前呜呜来呜呜去都雷声大雨点小,这回真悲从中来,眼眶都泛红了。
“小乔师兄明明一直说退休以后再养狗的,这次却突然带个狗回来……那只狗肯定使尽了浑身解数勾引他,要不就是有人撺掇他!”
“……”
汤眠仔细回想了一下昨天的情况,感觉这个话题不是很能聊下去。
稍微清了下嗓子,改变话题,“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大中午的,这里实在太热了,一直坐着也不行。
纪骄阳也热的浑身冒汗,闻言顿了下,声音闷闷地,“不知道。”
汤眠:“回家?”
纪骄阳摇头。
汤眠:“要不去外头咖啡馆坐坐?”
纪骄阳还是摇头。
那怎么办,汤眠:“我陪你上楼道歉?”
纪骄阳闻言腰板瞬间挺直,黑亮的眼珠子瞪得又大又圆,差点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 “我自己出来的,回去道歉像什么话??那也太没面子了,不行,绝对不行!”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可一张脸热的好似被人放在蒸锅里蒸熟了似的还不肯挪窝,和之前看见狗走不动路默默纠结的乔问没什么区别。
分明就是想要。
汤眠把那两人看的透透的,拍拍大腿站起身来。
“……”纪骄阳眼神不错眼地跟着他,“汤师兄?”
汤眠不看他,“我去找小乔去。”
纪骄阳可怜巴巴:“……那我呢?”
汤眠:“你给我带路,我半年多没来了,记不清是几层几号了。”
纪骄阳眼睛大亮,嘴上不说,身体一秒蹿起来,前脚还抹鼻子,后脚嘿嘿乐了。“汤师兄,你人真好嘞!”
“……”汤眠忍了忍,没忍住轻轻笑出声。
两人一块进入楼门。
到了厅内,凉爽多了。
待到了楼上一敲门,乔问一打开,冷空气更是扑面而来,凉丝丝地,几乎叫人手臂上生出一股寒意。
真凉,汤眠一时惊讶:“空调温度开这么低?”
乔问穿着一身毛茸茸的连体家居服,看起来像只小白熊,对汤眠的到来丝毫不惊讶,转头走了。“不凉怎么穿厚衣服。”
“……夏天为什么要穿厚衣服?”
乔问理所当然地说:“因为我想穿。”
很有道理,汤眠拉着门进屋,进来后示意纪骄阳也进来。
后者原本还想装一下点到为止不想进,一看乔问和汤眠都没给他展示垃圾演技的空间,也硬着头皮不装了,一个大闪身转进客厅。
室内一片温馨。
空气很冷,但收拾的十分整洁。
浅黄色的沙发,许多毛茸茸的摆件,厨房客厅井井有条,‘小纪狗’这会儿不知在哪个房间,暂时没见到影子。
乔问是个宅男,爱在家里待着,喜欢收集各种可爱的东西,但其实不爱做家务,一看这环境,就知道纪骄阳这个借住者没少出力,把乔问照顾地很好。
汤眠明知故问,调侃他一声:“真干净,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勤劳了?”
乔问正在开冰箱拿冰淇淋,原本想给自己和汤眠一人拿一份,闻言汤眠的也不拿了。
斜眼看一眼进了客厅就灰溜溜缩在沙发角落的纪骄阳,俩人全都懒得理,自己拿个小勺子在餐椅上坐下吃。
吃吃吃吃吃。
吃不到一会儿,汤眠过去把他冰淇淋抢了。
乔问咂嘴,和汤眠面对面互搏,奈何汤眠比乔问高了一点,手臂也比乔问长,他抢了几下不仅抢不回来,还被汤眠把冰淇淋举过头顶像逗小孩一样逗他,冷不丁笑了。
气笑的。
然而气笑也是笑,笑完人就松快了。
乔问还是懒得理纪骄阳,可到底不绷着了,撞汤眠一下,道:“你自己送上门的,正好过来陪我看会儿剧本,我有几场戏想跟你试试。”
乔问说得就是《斩风》的剧本。
他这次在里头拿下的角色是男二,武林之中一个身世命运都很悲惨的角色,性别为男,但出场多半都是女装,是个特立独行放荡不羁的女装大佬。
乔问演技数一数二,在此之前戏路却一直受到长相的限制,出道以后演得全是仙侠剧,这次对他而言将是个形象上的大突破,挺难得的。
汤眠知道这个,真跟他去了。俩人一顺起剧本来,一顺就是小半天。
没人多看纪骄阳,把他晾在一边,纪骄阳倒是自在了,搬个小板凳,也在客厅里写剧本。
三人分头忙,等汤眠被‘小纪狗’的狗叫声叫回神,一转过去两三个小时,纪骄阳剧本写了两镜,这会也穿上了和乔问配套的金毛大狗毛绒连体服,舒舒服服地在厨房里吃冰淇淋。
“……”他恢复能力真强啊,汤眠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那一头口干舌燥的乔问把剧本收了,目光落在汤眠脸上,深深叹了口气。
“怎么了。”汤眠听见了,问。
乔问一口气叹了好几秒,神色忧郁,“你怎么就谈上恋爱了呢?……你这样我都没法邀请你和我亲嘴了。”
“……”什、
汤眠顿了顿,感觉听清了,又没听清。“你刚才说什么?”
乔问却不往下继续说,自己闭着眼睛犯愁。
他真愁啊。
在《斩风》的剧本里,乔问有两场吻戏,一场和男人,一场和女人。
吻戏他以前也不是没拍过,但问题是每次拍都擦着及格线过,从来没有得到过认可。
尤其是上部偶像剧,导演甚至专门把他拉到一边,偷偷问他是不是有女朋友不让他拍吻戏,亦或是他性取向是男所以亲不了美女。
“也不能说你亲的很痛苦吧,只能说你亲得没滋没味的,一点涩涩的感觉都没有。”
作为一个专业的演员,乔问始终记着这个评价,如鲠在喉。
可要让他亲出点有滋有味的感觉,又真的强人所难。
他阳痿啊。
没有一点世俗的欲望。
《斩风》这么好的本子,能拿到手不容易,他是绝对要把人物的放荡和悲伤同时表现好的,吻戏这一关,不过也得过。
乔问之前就寻思要找就找汤眠这个演技派和他一起练练。
现在好了,嘴都张不开了。
正愁呢,一道视线从厨房射到他脸上。
乔问闭着眼都感觉刺得慌,皱眉转头道:“看什么看?”
纪骄阳不说话,就盯着他看。
乔问被他看得心烦,又想起他好大一个人竟然跟狗过不去,眼睛瞪起来。“你再看!”
纪骄阳还在看。
虽然看得不是汤眠,但那气氛粘稠的紧,汤眠有点待不下去了,他好像不该在这里。
看了眼时间,汤眠站起来道:“嗯……我该走了。”
说了要走,不出意外被嘲了两句。
乔问斜睨他:“急什么?屁股还没坐热呢,敢情来一趟就是来送‘祸’上门的?”
上门也好几个小时了,乔问要嫌弃他送‘祸’早该嫌弃了,汤眠只当没听到,笑了下去门口换鞋,边换边道:“不是陪你对戏了吗?”
换完直接开门,“真走了。”
乔问和纪骄阳都没追到门口送人。
倒是不知在哪儿藏着的‘小纪狗’四只小脚颠颠地跑到门口,对汤眠蹭了蹭。
汤眠摸摸它的头,把门关了。
关门前最后一眼,正好看见纪骄阳从厨房一个大滑铲出溜到了乔问的脚边。
傍晚,天色刚刚转暗。
雷家别墅附近的整个坡道早早就亮了灯,从三楼往下看,好似两排整齐闪烁的星星。
汤眠在健身室里锻炼到肌肉微酸额头冒汗,一楼的门铃响了。
他匆忙拿了条围巾一路小跑下来,开了门一看,眼睛立刻微亮。
门口的男人身材高大,眉眼俊朗,一手拎着个包装精美的食盒,一手带着个文件夹,果然是天逢玉。
“你来了。”汤眠见到他就开心,不等天逢玉把东西放下就抱上去。
天逢玉用拿文件夹的手绕到他腰后搂住他,边说边笑,“做什么呢,怎么潮乎乎的。”
汤眠真想他,抱完稍微松开了一些,但还是挂在天逢玉脖子上,一直盯着天逢玉的嘴唇和眼睛看。“俯卧撑。”
“怎么不等我来了再做。”天逢玉在汤眠几乎是明示的眼神中接受了其中的邀请,微微垂下眼睛吻上去。
两个人从门外吻到门内,气喘吁吁。
直到汤眠发出嗯嗯的声响揪住天逢玉的衣服,才稍作暂停。
汤眠平复着自己的呼吸,声音轻轻地,“你也要做吗?”
天逢玉摇头,把手中的东西都暂时放在鞋柜上,转头托着汤眠腾空抱起来,笑眯眯道:“不做,我让你趴在我身上做。”
“……”他怎么一句正经话都没有,居然还好意思总是把汤眠叫色鬼。
汤眠想说他真黄,可脑子里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马上就说不出话了。
天逢玉看得心痒,一整天都在惦记汤眠,此时哪里还能忍得住,目光往大堂里一看,声音立刻哑了。
“你姐和姐夫都不在家?”
说得很像那个猫猫躲在窗帘后问你老公走了吗的表情包。
但汤眠这次没自娱自乐又发笑,声音同样发哑,“不在。”
又补充:“张阿姨今天也不在。”
“……”谁都不在,家里只有汤眠这一个乖顺好祸害的宝贝蛋。
天逢玉嗯一声,猛地托着汤眠的膝弯大步向前走。
汤眠的心怦怦跳,感觉自己像在引狼入室,等走下了神再定睛,张嘴‘咦’了一下。
“天哥?”
天逢玉没抱着他去客厅,也没有上楼去卧室,而是熟门熟路地往北走,绕过走廊上的小会客厅,进了最里头的房间。
那间房里没有窗,比别的房间更暗也更冷,平时生活中少有人来,但汤眠和天逢玉都很熟悉,是雷家的棋牌室。
屁股挨到宽阔坚实披着红色绒布的赌桌上,下一秒又被推着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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