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闻人洛把档案往桌上一拍。眉头紧锁。
赵明吓了一跳，莫非真的发现什么了？自己听说萧驸马肚子里的墨水有限。大字不识几个，所以自己才放心的把原档案给他看。看他能看出个什么名堂。可是刚刚……
“赵大人，这就是你的不是了。”闻人洛指着其中一页“张家老二把刘寡妇家的牛给毒死了。你说你怎么能判她赔银呢？应该让她戴上嚼子去耕地。”闻人洛愤怒的说着。就像真的有那么回事一样。
赵明一听，这才放下心。自己就说，这个驸马爷能看出什么？顿时眉开眼笑。眼睛都成一条缝了。看来自己多心了。
“萧宽，你说本少爷说的对不对？”闻人洛又望着一旁的萧诚衍说道。
看着闻人洛一脸正经，萧诚衍愣是没忍住“噗嗤”一声，嘴角也掩不住笑意。心想我家洛儿也着实有趣些。但见赵明看向自己，轻咳了一声，连忙正色道“少爷说得句句是理，少爷您看那牛万一是母的还能下崽。小崽子万一也是母的还能下。的确太轻了，银子又不能下崽子。”萧诚衍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起来。
赵明看着主仆二人。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只要把这萧诚衍伺候好了，到了时间，就赶紧滚回京城。“驸马爷，下官让犬子陪你。”自己才没空跟你周旋呢。自己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忙。
赵瑞摇着扇子就进来了。“爹，什么事？”见闻人洛在一旁，眼神都直了。
“是这样的，瑞儿，驸马爷在洛阳的这些时间，你作为主人，好好招待驸马爷。”赵明连忙为儿子解释道。
这边萧诚衍，见他们在讲话，丝毫没人管自己，偷偷摸摸的从怀中摸出一本假的档案。边拿边看他们的动静，却看到赵瑞那眼睛又在盯洛儿，看本少爷怎么收拾你。把假档案放在桌上。又用袖子掩住真的，袖子下的真档案被萧诚衍卷了起来。偷偷塞进袖子。
“呼。”还好没被发现。若被发现，赵明一定会加以防备的。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整理了一下袍子，走到闻人洛身后。
“咳”萧诚衍捂着嘴，轻轻假咳一下。
闻人洛绘意。点点头。又对着赵明笑了笑“不知大人，洛阳城可有青楼啊？”
“哎哟驸马爷，当然有了，本少爷带您去。”赵瑞一听，眉开眼笑，直接牵着闻人洛的手腕就走。这驸马爷的皮肤真好。比女子还好。突然手一吃痛。赵瑞抬起头便看到驸马爷的下人，满脸愤怒的盯着自己。如果眼神能杀人。自己可能死了百次不止了。心下一颠。下意识的松了手。碍于驸马爷在场也不敢发作。心里记恨了那个叫萧宽的下人。
来到青楼，赵瑞坐在中央，面前满桌子的肉。怀中一手楼一个女子。看着闻人洛静静的坐在那。连忙道“驸马爷，您担心被公主知道？放心放心，赵某绝对不会与公主说。再说了公主都不在你怕什么。”说着还拿起杯子，将里面的酒一饮而尽。好笑的看着闻人洛。没想到当今的五驸马居然惧内。真是有意思。不是说京城第一恶少吗？怎么也这个熊样？
“萧宽，去给赵公子倒酒。”闻人洛对着身后的萧诚衍说道。
“是。”萧诚衍掂了掂手中的酒壶，走了过去。拿着酒壶将酒倒入赵瑞的酒杯中。刚好到酒杯的边沿处。
“赵公子，请。”闻人洛端起酒杯，余光漂着赵瑞。
赵瑞喝完，丝毫没有醉意。
“赵公子好酒量。”闻人洛笑了笑。看来酒量真当好啊“萧宽，继续给赵公子倒酒。”
“是”接着一杯一杯的倒。赵瑞脸已经红了。
“噫？驸马爷，您怎么有两个头？”赵瑞虚着眼睛看着闻人洛道。还时不时傻笑。
“你们几个，退下。”闻人洛对着那几个花枝招展的女子说道。声音冷冷的。
女子纷纷退下。
“你们几个，别……走啊。留下来陪本少爷。”见女子都走了。赵明连忙嚷嚷着。
“赵公子，喝酒”萧诚衍赶紧给他又倒了一杯。
闻人洛起身，走到赵瑞面前“赵公子，可认识王知府吗？”皱着眉头问道。着赵瑞是赵知府的独子，赵知府这些年的事，他肯定知道点。
“王……王知府？”赵瑞笑了笑“当然认识了。就是那个被我爹杀了那个知府嘛。”说着又打了一个酒嗝。
二人闻声，互相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
“你爹陷害他？”
“没错啊，我家账房先生就是……嗝”赵瑞又打了一个酒嗝。
二人顿时胃里翻江倒海。捏着鼻子。
“我家账房先生，就是原来那个王知府的账房先生他……”说着就趴在桌上。睡着了。
“你家账房先生怎么了？”萧诚衍赶紧问道“你快说啊。”摇了摇赵瑞。
“衍，别问了。醉成这样，估计也喊不起来了。咱们见好就收。”闻人洛拉了拉萧诚衍的胳膊，提醒她道。
萧诚衍点了点头，一脚踹向张瑞。
张瑞顺势趴在了地上。依旧没醒。
对着他又是一脚。
“衍，你做什么？”闻人洛见了大惊，连忙阻止萧诚衍。
“这厮，无时无刻都在盯洛儿。还蹬鼻子上脸了。看我不好好教训他。”指着地上的赵瑞，又是一脚踹了过去。
闻人洛心里好笑。自己也受不了赵瑞的眼神。
等萧诚衍心中的不满发泄完了后，才整理了一下袍子。跟着闻人洛离开青楼。
“洛儿，你怎么那么蠢。”萧诚衍想起上午查档案的时候就想笑。“你见过哪个人戴嚼子吗？”走在无人的街道上。便捂着肚子大笑。
“我这是效仿晋惠帝。闹灾荒，百姓吃不起粥。大臣上书，他直接说吃不起粥为何不吃肉呢？再说了衍在赵大人心中不就是这样吗？”闻人洛暗中一个白眼。
“我……”萧诚衍顿时语塞。“哼，我不跟你说了。”余光看到闻人洛红红的嘴唇，脑中又浮现出昨夜的情景。脸颊迅速红了起来。
闻人洛却不明所以，这人脸怎么突然就红了起来？
萧诚衍慢慢移了过去，牵住闻人洛的荑柔，脸撇向一边“洛儿，咱们……回家吧。”
回家？闻人洛心中甜甜的。嘴角上扬“好。”
月光把二人的影子拉的长长的。
“洛儿，你把这个藏好。”回到房间，萧诚衍望着四周，然后关好门，便掏出今天偷换的档案，交给闻人洛。就凭这个就能拿了赵知府的乌纱帽。
闻人洛点头接过。心知这个的重要性。抱在怀中。
“洛儿，账本一定有问题。所以我得去拜访一下账房先生了。”萧诚衍脱下袍子。取出压在箱底的夜行衣换上。
“你伤才好……要不让十三与你一块去？”闻人洛皱着眉头。知道她会武。可自己还是不放心。担忧的问道。
“不必了。十三保护洛儿我就不会担心。洛儿放心。到处都是父皇安插的暗卫。”萧诚衍把桌上的匕首放进靴子里。动作麻利。
收拾好后又握住闻人洛的手“洛儿，等我回来。”盯着她的眸子道。心中还是不舍的，不过我很快就回来。
闻人洛心里暖暖的，点了点头。
萧诚衍拿着枪就转身就出了门。
自己打听过，账房先生住城南。算好方向。抬头看着一个高高的围墙。一个翻身，翻到了房顶。打量着，远处刘府字样映入眼帘。萧诚衍皱着眉头。看来是这个无疑了。轻声在屋顶行走着。
到了府门口，看来赵知府对账房先生不薄啊，一个账房先生府邸都如此。墙院有一颗大树，萧诚衍爬上大树，府邸格局跟一般的府邸差不多。文府的书房在主房旁边，跳到围墙内，四周无人，只有房间门口有灯笼，疑似书房的屋子里亮着灯。萧诚衍弓着身子，步伐尽量的轻。来到门前。用手指轻轻把糊纸的窗户戳了一个洞。
萧诚衍闭着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看着屋内。大气都不敢出。里面只有呼吸声。“吱呀～”萧诚衍弓起身子，蹑手蹑脚窜进屋中。扫视着四周。来到床边，看着二人跟自己和洛儿一样相拥而眠。傻傻的笑了笑。
萧诚衍想着就去柜子边翻看。账本在哪呢？床榻上这俩人爱好睡书房？又弓下身子去另一边。翻箱倒柜找了半天，愣是没找到。
萧诚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算了，没准不再书房呢？又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来到院子里，锤了锤腿，蹲得自己腿都麻了。
又转身去了另一间屋子，“吱呀”萧诚衍蹲在门角，这屋子像卧室，会不会在这里？一个时辰后，依旧一无所获，看看天，算了回到府中，房间有暗暗的烛光，心下一暖。轻轻推门而入。
桌上摆着一根蜡烛，闻人洛坐在桌边。右手撑着脑袋，睡着了。听着声音，缓缓睁开双眼。熟悉的身影印入眼帘，连忙站起“衍，你回来了。”笑了笑。
“洛儿。”萧诚衍上前将闻人洛拥入怀中。暖到了心底。
第七十八章
次日，萧诚衍则早早出了房门，因昨夜未能盗得账本，难免今日还得多加打听打听。
“原是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浮一袭水袖，唱一出牡丹亭。语调婉转悠扬，入耳更是妙不可言。
萧诚衍寻声而去。只见桥畔有红袖女子悄然独立。一汪清眸如水，一抹黛眉如烟，眉间有一丝浅浅哀怨。
“那不是舒雅姑娘吗？”萧诚衍听出曲中的哀怨。心中莫名的悲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