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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香玫瑰(世人满)


该做出解释的人是他;云颢简单地说了说事情发生经过,而至于原因,他只给了官方口径,目前正在调查之中,他也不确定到底是私人恩怨还是商业竞争。
中间好几次余呈韬想插话,但还是闭上了嘴。他以为云颢要解释完了,结果云颢很直接地给了接下来的安排:他不打算送余宸明回国,等小孩出院后,就在这儿养疗。
余呈韬下意识地反驳,又是一股怒气冲到脑子里:“我要带他回去,在你身边,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云颢冷冷地看着他,余呈韬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还想要在说什么,却忽然感觉到袖子被扯了扯。他刚要低头,就听见云颢说:“就这段日子。等他可以出院了,我再......把这件事调查清楚之前,我不会再回他身边的。”他微微停顿,似乎是才察觉到,虽然已经做出了决定,但是把这话说出口时,才感觉到胸口的钝痛;但他面上并没有任何表情,继续说下去,“爱德华会照顾好他的。”
余呈韬这时候才发现病房里还站着其他人——被点到名的年长男人颇有兴趣地看着余呈韬,冲他点头示意。爱德华·莱特的这张脸着实有些太冲击,余呈韬以前只在大屏幕看过,知道他和余宸明有过合作,却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真人,本来还想词两句的话到了嘴边,又给咽了下去。
爱德华大概能明白他们在说什么,用英语慢慢地说:“我认识很不错的医生,保证会把他照顾得很好的,你当然也可以一起来……我猜你是Amber的哥哥?很高兴认识你,我是爱德华·莱特。”
余呈韬这才局促地站起来,有些结巴地自我介绍起来。人影帝的话都说到这里了,他确实没法再说不——但站起来,才发现手被床上人虚虚地拉了拉,他刚忙回头,听到病床上的人小声说了句话,他一愣,不情不愿地抬头,对云颢说:“他叫你来。”
云颢立刻大步走过来,余呈韬不情不愿地往后磨蹭了两步给让出了位子。
余宸明刚刚醒着,虽然迷迷糊糊的,还是听见了云颢的话——说什么?要离开一阵子?要去哪里?他脑袋跟浆糊似的转不动,不是之前还在他床前说我爱你,怎么现在就忽然要离开?是因为......因为之前他们还在吵架,还是因为他亲哥说的那句什么、在你身边没好事的话?
他抓着云颢的手,太用力,肩膀就痛,痛就眼睛红,弄得心里更难受,还没张嘴,眼泪就先掉下来,啪嗒一下地滚落在领口——看得云颢浑身一颤,表情都变得慌张起来。
余宸明声音轻得都要断掉:“你要......去哪儿?”
云颢听见他问,才反应过来小孩为什么掉眼泪;方才自己的声音有点太大了,他没想让余宸明现在就知道的。
“我得去解决这件事,”他解释,“——等你先好起来,在那之前,我不会走的,嗯?”
余宸明这会儿才慢慢反应过来了,是啊,之前吵架的时候,爱德华就给了这个解决方式;让他们先分开一阵。当时看起来是最好的方法。爱德华现在就站在那儿呢,他们一定是讨论了什么,但是——正如云颢在枪击之后意识到恐惧,他也同样在那一刻发现——看到枪口那一瞬间,在意识反应过来之前,身体就已经本能地行动了——就算没完没了的噩梦好可怕、现在肩膀还在痛,还有后怕,麻药效果还没完全消退的时候,就模模糊糊想过以后是不是不能在舞台上跳舞了......啊,不能多想、想到感觉就又要挤出两滴眼泪来——但是,他唯独没有感到后悔。
挡下了真的太好了,还好他挡下了。如果让他选择的话,无论多少次,他应该都会这么做。
因为,他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云颢啊。
之前因为情热期啊信息素啊人工诱导啊而被搞得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都在那刹那的选择面前被轻易击碎,而只剩下最纯粹的情感残留在胸口。
所以之前云颢和他告白,他其实很高兴,只是因为身体太虚弱了,没能表达出来——是他表达的不够明显吗?他不想云颢走,枪声好可怕,伤口又很痛,因为身体难受而心里更加依赖,努力地抓着云颢的手指,说话声音一大,胸口震动就扯着肩膀,让他疼得双眼朦胧:“我、我喜欢你。”他看着眼前的男人,再一次地,努力地想要传达自己的情感,“现在我知道了,我很喜欢你......呜......我的戒指呢?你是不是——”
他还是动作大了,扯到了伤口,倒吸一口冷气,结果被呛到咳嗽起来,咳嗽起来又再震动伤口,整个人缩在床上又咳又痛,好像命都要去掉半条。这可把一房间人全都吓到了。柠柠和爱德华跳起来去喊护士医生,余呈韬和孟理立刻围了过来,想做点什么,但是手足无措,还是云颢立刻伸手抱住了余宸明,小心地避开了伤口,手摁在后颈上,散发出信息素。
余宸明这才抽噎着慢慢冷静下来,但是脸上已经乱七八糟;实在是太痛了。他甚至都不敢伸手擦掉眼泪,只能在朦胧的视线里看云颢,云颢则贴着他的脑袋,用手指抹去他的泪和汗,不断地安慰他:没事的,我现在不走,没事的。
但直到护士进来,云颢也没有把戒指交给余宸明,也没有为了安慰他,而说出,“我不会走”“我会留下来一直陪你”这样的话。
场面还很混乱,所以没人注意到这一点,否则余呈韬就又要跳起来骂人了:把我弟弟骗走,现在连一句安慰的好话都不会说吗!但是一直在注视着两人的爱德华却看得很清楚,心里虽然不可避免地也生出些恼怒,却也忍不住在心里想:这小子确实和当年那个混帐自己不一样。
云颢之所以不给戒指,是因为余宸明现在并不是能想清楚二人关系、做理智决定的状态;云颢之所以不说安慰,是因为他已做出了决定,所以不会给无法做到的承诺,也不准备再对余宸明说谎。
郎心似铁啊。爱德华看着肯医生过去检查伤口是否被被撕裂,云颢因而不得不松开手,将余宸明交还给医生——男人看起来很冷静,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但爱德华伸手拍拍对方的肩膀安慰时,却被手下紧绷的坚硬肌肉惊了惊。
男人额头上都是汗,眼睛也有些恍惚。
云颢还是那个云颢,似乎没有什么事情能改变他的想法,没什么事情动摇他的决定。但爱德华直到这个时候,才第一次想,小孩的眼光或许也不是那么糟糕;你撑着痛也要坚持告白的男人,就算是个混账,但也是个爱你的混帐。
正如那枚躺在床头柜里的结婚戒指,男人现在要摘下它,如同摘下自己曾经的错误,而将选择权交还给对方。
那掌控一切的男人,现在在爱人的床前,垂头如罪人,耐心克制,只等一个审判。

余宸明这一住院就是差不多一个月。
余呈韬没法呆很久,请了一周的事假后,同事和老板忙得打电话来喊他好几次,实在不能再请,依依不舍地回去了,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有什么事一定要打电话来告诉他。孟理和柠柠还在,柠柠这边几乎全权担起了余宸明经纪人的职责——John这边有云颢安排的活,忙得没空。而孟理在柠柠忙的时候,就帮着照顾余宸明。
柠柠毕竟是女孩子,孟理照顾起来更方便,余宸明又很省心,等人睡着了,孟理还有空在床边掏笔写曲子,看看书。
前两周网上的舆论可谓是轰轰烈烈,人们挤在余宸明和工作室的微博下问,到底是怎么了,余宸明要暂停活动多久,是出了什么事,网上传他是维纳斯枪击案的受害人是真的吗?导致工作室不得不直接关闭了评论。没有回应似乎就是最好的回应——维纳斯那边一有什么风言风语的调查消息,余宸明这边就得跟着上个热搜。
柠柠前两周也忙,天天对着电脑敲,时差颠倒地和工作室开视频会议,还时不时得在走廊上打跨洋电话,这两天终于闲了下来,有空坐下来削个水果之类的。孟理看着她削,觉得哪用这么麻烦,洗洗带着皮吃不就行了?被柠柠拍,说人家这生病着呢,会不会照顾啊!
余宸明看着他俩打闹,心里暖暖的,身上凉凉的。
肩膀上的枪伤在缓慢愈合,心理上感觉没那么痛了,但痒得厉害,不能去碰,难受却没少一点——晚上睡不着,吃饭没胃口,瘦得病服都空空荡荡的。
除了身体难受,还有心里上的忧愁。躺在床上什么都不能干,难免就胡思乱想......暂停活动以后怎么办,受了伤以后还能不能正常跳舞......他和云颢还能不能恢复从前了?
最近云颢来的呆的时间没有之前那么久了,余宸明情况稳定下来,他也开始投入进对雇佣枪手的调查。虽然不是一直都在医院,但每天云颢都会出现——有时候是清晨,有时候是半夜,有好几次余宸明正在睡觉错过了,醒来后嗅到淡淡的沉香味道,留在他的指尖,他就知道云颢来过了。
他现在也知道,云颢早早就把戒指带来了,只是放在床头柜里。四下没人的时候,他会小心翼翼自己伸手把戒指从抽屉里拿出来,放在掌心里看;有一次不小心被孟理撞到了。
孟理在楼下吃完饭,洗过手,进来在他床头抽了张纸擦手,看小孩还紧张地要藏,往身后藏这不是又要动肩膀,赶忙说:“藏啥,看都看到了!”
余宸明这才抽回手,戒指抓在手里,放在被子里头,好半天才慢吞吞地问:“那天我......要戒指的时候,是不是特别难看?”
自己干过的事儿当然是记得的,但又哭着告白又要戒指,结果把伤口撕裂疼得要死要活——想起来还是无地自容的羞耻。
孟理坐下,从水果篮子里掏出个橘子,开始剥皮。“你这不难受着,能理解,”他心想,不能理解的是你对象,看着真是铁石心肠;要他看小孩可怜兮兮地哭成那样子,别说戒指,就是天上星星,他都得想办法撬下一颗来。
但余宸明这些日子也慢慢想明白了,云颢为啥要那么做:男人是真的意识到自己做错了,在道歉,在弥补。不把戒指给他戴上,是在等他自己做决定,是戴上,还是放下。
可这一下就给他重新燃烧的爱恋又泼冷了。爱德华这些日子过来也和他说过,让他放心疗伤,之后会把他接到别墅好好做康复,至于他和云颢......正好他忙,你们俩都需要分开一段时间好好认清感情。尤其是你,要是觉得想法淡了,要离婚,他二话不说全力支持。
余宸明能拒绝吗?当然不能。去维纳斯公司之前本来不就是这么商量的?更别提当时还在的余呈韬用力点头点的,感觉都快把脑袋扯下来了,临走前还抓着他的手,没少明里暗里说云颢的坏话,感觉就好像给他肩膀一枪的不是那个黑衣人,而是云颢自己一样。
大家的关心情绪他完全能理解,但是......余宸明欲哭无泪:这不就像是他刚确认自己真的喜欢上一个人,别人又来劝分,说别再执迷不悟喜欢骗身骗感情的渣男,而他那么一捋,哎,还真别说,他居然找不到什么反驳的理由!
而云颢这些天来陪伴他的时候,也绝口不提这些事儿,只是问他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他会找点东西吃,偶尔还会在旁边休息一阵,也不去沙发,不去隔壁房间的床,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眼睛下印着淡淡的青黑。
余宸明看着云颢的这张脸,想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说是给他时间冷静下来想想,但对云颢又何尝不是。半夜一动,不小心又压到伤口把自己疼醒,余宸明会憋着泪,控制不住地往坏的一面想:肯医生都说了,他恢复慢,还对各种药物过敏的原因之一,就是因为他第二性别被人工诱导转变后带来的一些后遗症。他这才知道,原来自己明明每天没少锻炼,又基本健康饮食,怎么会经常感冒发烧——如果因为这个原因,伤口没能正常痊愈,以后不能再唱跳、又天天生病......云颢会觉得他是个麻烦吗?
白天起来,脑袋清醒点的时候,他当然知道云颢不会——但是人在难受的时候,心里难免也脆弱一点。
爱德华很敏锐地注意到了这一点。等余宸明能自己主动吃东西,不再需要靠点滴补充身体所需营养能量的时候,他就准备给小孩办出院了。
能搬出医院当然是好事,医院里来来回回那点景色他早就看厌了,但是他要搬出去——就意味着要和云颢暂时分开的时候要到了。
云颢也是当天回来的时候,才听说爱德华第二天就要给小孩办出院手续,可谓是雷厉风行,招呼都不打一个,但凡他回来晚点,可能见到的都是一个空病房了——他进病房,孟理和柠柠都忙着收拾东西,病房里空空荡荡,只有余宸明;而小孩正冲着窗外的景色发呆,听到动静,转过头来,一见是他,就愣住了。
云颢觉得出院有点太早了,看余宸明似乎还没康复到那种地步。可医院毕竟是公共设施,相比较而言,爱德华的住宅里会安全许多,条件也不会比医院差到哪里去。他们最近的调查步步紧逼,也说不准对方会不会干出狗急跳墙的事来——阻止的理由能说出千千万个,事实是,只是因为他不舍。
他走到余宸明身边,问他今天觉得怎么样,吃药了没,什么时候准备出院,都安排好了吗?余宸明都一一回答了。
余宸明心情不好,长长了的头发在枕头上蹭得乱糟糟的,翘起的地方像是垂下的小耳朵,云颢便伸手压了压,没想到余宸明忽然伸手抓住了他胳膊,可怜巴巴地问他:“明天,你会来吗?”
云颢手指下意识地一握,但面上仍然是平静地摇了摇头:“明天一早,我要飞B国。”
余宸明瘦得尖尖的小脸立刻就垮了下来,云颢刚准备说些安慰的话,就听见小孩说:“都要走了,你都不说一声——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云颢斟酌了一下这个“回来”的意思,回答道:“等你......准备回国的时候吧。”
余宸明估摸了一下时间,觉得这也太久了——爱德华至少得等他痊愈了,才会放他回国吧。这伤痊愈不得一两个月的?他嘴巴一撇,不高兴地问:“那我情热期的时候怎么办?”
云颢没想到他会问这个——这受着伤呢,就算他情热期真的开车去闯爱德华家大门,他也没法做些什么。有针对alpha的抑制剂,当然也有针对omega的抑制剂,各种副作用已经尽可能减少了——小孩应该不会不知道才对,但却还要这么问他。
“上一次,”他说,“我把你吓到了吧?以后不会再发生同样的事了。”
他指的是余宸明上次的情热期,小孩要跟他谈话吵架,他却摁着人上了床。现在想起,余宸明还会忍不住绷紧了身体——现在想起那种心理上有些抗拒、但身体却违背意志屈服的感觉,连带着肩膀上的痒痛似乎都要发作起来,仍令他感到难受。
云颢看出来了,下意识地想伸手安慰,却最终克制着收回了手。这毕竟是他们为什么要分开一阵的原因。
余宸明看见他伸出的手又抽回去,两人好一阵都沉默无言;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太多了,解释的话、告白的话、道歉的话,他们都已经说过——现在所需要的,也不过是完成和证明的时间。
道理余宸明都很明白,但......余宸明又问:“那你今天,今晚要留下来一起吃饭吗?爱德华说要请医生护士们吃饭,刚刚还带着孟哥去拿外卖了。”
云颢有些尴尬地看了看手机,很可惜,他也呆不了那么久。余宸明一看他表情就明白过来,心里愤愤:就这,就这还说爱我呢!接下来要一两个月见不到,也没点啥表示!
云颢还在那儿站着,心里确实有些纠结愧疚,要是过去,他有很多方法能哄哄人,可是现在——他刚弯下腰,还是准备说点什么,却看余宸明伸出没受伤的那只手,顺势勾住了他脖子。
小孩圆圆眼睛瞪着他,看起来都有些生气了:“吃饭也不留,告别也不说——那亲亲呢?至少给个亲亲吧!”
云颢一愣,这才伸手搂住了小孩的背;胸口里漫溢的情绪几乎要将他淹没,他真恨得不现在就把余宸明从床上抱走,然后带着人去到一个谁都不会发现的地方藏起来,往后长长久久只有他们两个——可他只是用手掌轻轻撑着在对方仰起的脖颈后,亲吻了余宸明的嘴角。
“好好养病,有什么事就找爱德华,”他低声地说,“伤能养好的,嗯?别多想,就当作是休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什么都不用担心......我等着你——等你给我你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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