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M]THE CASE (水之汜)

　　那家日本拉面店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走路肯定赶不及。Nelson开车，Griffith坐在副驾驶座，方便谈话。Griffith甫一上车，Nelson便单刀直入地问了：“最近怎么样？”
　　这当然不是一句简单的寒暄，Griffith照实说了：“好多了，Gideon教我怎么控制，以后说不定能摆脱。”
　　“不着急，现在就很好。”Nelson说，“听Sally说你经常去看她？”
　　“嗯，不过我也忙，没有‘经常’。”Griffith说，“但是有时间就会去一趟，毕竟我没有什么朋友。呆在家里还不如出门。”
　　“那正好，圣诞来我家过吧？”Nelson说，“Sally和John都来，你是我们家恩人，就算我不开口，Sally也会给你打电话的。”
　　Griffith没急着答应，含糊道：“再看看。”
　　Nelson点头：“行，等Sally打电话给你的时候你跟她说。”
　　“Sally怎么样？”Griffith问。
　　“医生说她恢复不错，过几天就可以拆掉纱布。”Nelson边说话边找停车位，“她通过了心理评估，除了……除了复健还有些功课，而且，她出院也不知道做什么好，所以还在商议。”
　　“早一点晚一点出院都可以，这要看Sally自己的意愿。听到她走出来了，我很高兴。”
　　“是啊，毕竟她和姐姐的关系那么亲密。我相信双胞胎之间存在着科学不能解释的联系，Sandra的痛苦可能真的会反应到Sally身上，谁也说不清楚不是？”Nelson拔出车钥匙，“我们到了。”
　　谈话告一段落。
　　其实刚入十二月份，街头巷尾就挂上了圣诞的装饰。就算是不过圣诞的Griffith也得到邻居友好的馈赠：一个可爱的圣诞老人，可以挂在门上的那种。为了保持一致的风格，这家日本拉面店也挂了彩灯装饰，门口还有一棵圣诞树。
　　“美国人对圣诞还是很热情的。”Nelson拨弄了一下圣诞树上的装饰，“很有气氛，对吧？”
　　“一年到头总要有一个团聚放松的时候。”Griffith赞同道，“春节，圣诞，除去宗教意义，它们如今的作用还是很像的。”
　　Nelson点头：“人们需要一个借口罢了——看看吃什么？”
　　“有推荐吗？”
　　“要我推荐就我来点。”Nelson都没看菜单，直接叫来服务员点餐。
　　“对了，你们假期什么时候开始？”
　　“下个星期。”
　　Nelson一笑：“那正好，你给我帮个忙？”
　　Griffith有种被算计的感觉：“……什么忙？”
　　“去给培训中的法医讲讲课，办一个演讲？”
　　Griffith连忙推辞：“不不不，我讲不好，到时候误人子弟。再说我正经法医就做了三个月，之后都在BAU，算不上出色。”
　　“没事，他们专业知识都不缺，缺的是实战经验。”Nelson摇头叹息，“你也是这么学出来的，比我了解这些学生。法医虽然只承担分析客观事实的工作，但是也有自己的推断和测写方法。他们把握不清楚那个分寸，有些推断比东方快车谋杀案还精彩。”
　　Griffith苦笑：“这需要经验，一场演讲不够。”
　　“当然不够，但是多少有点用处。”Nelson说，“开开眼界就好，又不要求速成。而且叫你演讲是有钱赚的，不让你白打工。”
　　这种演讲如果是Gideon来做，那才叫赚钱。换成Griffith，局里顶多给一点辛苦费。
　　但是Griffith答应了。
　　他的演讲水平无非是照本宣科，Nelson不嫌弃，他只好硬着头皮上——毕竟是上司的上司，不敢得罪。
　　“圣诞之前来就行，好好准备。”Nelson笑道，“你可是有不少崇拜者的，别丢脸就好。”
　　“崇拜者？”
　　“你不知道？”Nelson眨眨眼，“Sandra的事让你在法医部大火了一把，新来的都听过你的故事。”
　　“……”
　　“你真不知道？”
　　Griffith摇头，突然后悔答应演讲了。


第61章
　　快乐不在于事情，而在于我们自己。 ——理查德·瓦格纳
　　Griffith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明显感觉到四面八方刺过来的眼神。他自小就对别人的眼神很敏感，哪怕如今有所好转，“成为焦点”还是荣登他“最可怕事件”清单的榜首。于是短短几步路，他埋首走得匆匆忙忙，生怕一不小心就跟谁有眼神接触。
　　Reid看他愁眉苦脸的，忍不住问：“发生什么了？你看起来不开心？”
　　Griffith蔫蔫地说：“我把自己卖了。”
　　Morgan吹了声响亮的口哨：“卖给谁了？多少钱？”
　　Griffith摆摆手：“卖给Nelson了，没要钱。”
　　“这么划算？怎么不考虑考虑我？”
　　Griffith没接他的玩笑。他想了想，突然问：“我很有名吗？”
　　Morgan和Reid面面相觑，Emily干脆点头：“对。”
　　于是她收获了三位男士的目光。
　　“怎么，你们都不知道？”
　　Griffith摇头。BAU出差的时间比坐办公室还要多，Griffith又不是一个八卦的人。而且法医和行为分析小组不在一层楼，就算他在法医部很出名，BAU也可能没有动静。
　　“具体我也不清楚。”Emily摸摸下巴，“据说你独自侦破了一件凶杀案，帮上司的女儿报仇雪恨？”
　　“没那么夸张，凑巧而已。”Griffith哭笑不得，“凶手正好住我楼下，那几天有点走火入魔，看谁都觉得有嫌疑，尤其是我家就在抛尸的街区，比较敏感。”
　　“凶手太谨慎，尸体并没有过多的线索。从法医的角度，我只能通过伤口的形状推测凶器，和CSI的同事模拟现场，得出身高体重之类的线索。不过比较特别的一点是凶手是左撇子。”Griffith不想透露过多的细节，便匆匆结尾，“总之没有那么神，有不少人帮了忙。最后法庭上还因为部分证据渠道不合法吵了很久。”
　　Morgan啧啧称奇：“这也太巧了，像拍电影一样。”
　　“艺术来源于生活。”Griffith笑了笑，“八卦时间结束，下星期正式放假，Morgan你报告通过了？”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Morgan的脸就拉下来了：“没有，Hotch刚刚打回来了，要我把Ware殉职的部分改动一下，别那么‘情绪化’。”
　　牵扯到死者，大家识趣地住嘴。Emily转向Reid：“对了，你方才不也被Hotch叫进去了？”
　　Reid的郁闷和Morgan如出一辙：“报告。Hotch叫我删掉几个段落，太长了。”
　　这是Reid的老毛病了，以前上学估计没少被教授批评。不过Reid的论文一向有理有据，逻辑严密，删减任何一部分都会破坏论文的效果，教授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他过了。但是审阅报告的人不是教授，他们热衷于全方位找茬。
　　Emily和Griffith的报告过了，毫无压力地幸灾乐祸起来。
　　“不说这些扫兴事，晚上泡吧去？”
　　Garcia抱着甜甜圈路过，被“泡吧”深深吸引了：“什么时候泡吧？今晚吗？”
　　Morgan抛了一个媚眼：“来吗，宝贝？”
　　Garcia娇羞状：“哦，我甜蜜的巧克力，你在邀请我吗？”
　　Morgan不答反问：“你愿意与我共舞吗，亲爱的公主殿下？”说罢他还不过瘾似的，做了一个夸张浪漫的邀舞手势。
　　Garcia被他逗得咯咯笑。
　　“今晚没问题。”Emily说，“要不要叫上Hotch和JJ？Gideon上次没来，这次不知道有没有兴趣。”
　　JJ刚从办公室出来就被Garcia招了过去，听说他们想泡吧很爽快地点头：“行，上次半途被打断没有尽兴，反正要放假，权当庆祝。记得开香槟哦。”
　　“Hotch来吗？”
　　“不知道，我去问问，正好有东西要他签字。”
　　“顺便打听打听Gideon！”
　　JJ远远比了一个“OK”。
　　结果和上次一样，Gideon对这些年轻人的活动不感兴趣。Hotch夫妻可以来，但是要早点回去，毕竟小Jack还在家等他们照顾。
　　下班后女士们要回去换衣服，于是约了时间地点就各自散了。
　　十二月不到，大街小巷家家户户就迫不及待地打扮起来。现在离圣诞还有两个星期，整个城市已经洋溢着浓浓的圣诞氛围。哪怕是不过圣诞的Griffith也获得了邻居友好的馈赠：一个花圈，中间有一个憨态可掬的圣诞老人，举着“圣诞快乐”的牌子，傻乎乎地对每个人笑着。他挂在门上，听着开门关门时铃铛的响声，不可遏制地感到孤独。
　　公寓黑漆漆的，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觉得家里比门外还冷几度。
　　然而他时间很紧，没工夫胡思乱想，换了身衣服就走了。
　　Garcia跟Morgan跳完一首，回去边喝酒边看他跳舞。Griffith被Morgan怂恿很久，誓死不从，于是和Garcia一块坐着喝酒聊天。Reid居然没跑去找人开赌局，而是替他们拿了酒，看Emily和JJ一起用飞镖碾压一群大老爷们，时不时喝彩叫好。
　　Griffith拨弄着绑在酒瓶上的蝴蝶结。为了符合圣诞的主题，每瓶酒上都绑了红绿相间的蝴蝶结，深受少女Garcia的喜爱。
　　他们坐在舞池边，Hotch和Haley甜甜蜜蜜地聊天干杯，听见换了舞曲，Haley眼神一闪：“嘿！这首歌真怀念！”
　　“是啊，舞蹈皇后。”Hotch笑起来，和妻子碰杯，“有兴趣来一支舞吗，女王大人？”Haley拉着丈夫的手，笑着走进舞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