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距离已超过五十米,连接失效。]
三人都朝对方使了个眼色,然后会合在了一起。
“二位大人也听见了吧。”钱之荣看向二人。
“陛下,竟有神迹吗,难道说,我们的陛下,真是天子?”礼部侍郎江云山,竟开始言语混乱。“还是我疯了,我竟然听见,听见陛下的心声。”
霍松按住江云山发抖的手,“不,你没有疯,只要与陛下对视过的人,都可以听见陛下的声音。明日陛下还会上朝,与越来越多的朝臣交流,那么,越来越多的朝臣会听见陛下的心声。”
“那么,我们要不要告诉,上面那位陛下?”江云山小心道。
钱之荣:“你想告诉陛下,你这才是疯了,如果一位君主知道自己的一个臣下能够轻而易举知道他的所思所想,那么,你猜,那个臣下的下场是什么?”说完钱之荣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可这是欺君之罪啊?”江云山崩溃道。
霍松不以为然,“一个人欺君,是欺君之罪,所有人都欺君,那便不算欺君了。”
江云山迟疑,“就算我们不说,可拦不住别人啊,不是每个人都听你霍相的话的。”
“但他们都不想死,不然,你刚才为何不敢说呢?”霍松道。
“况且,我发现,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阻止我向陛下告诉真相,只要我有向陛下禀明这件事的想法,我就无法说话。“霍松道。
钱之荣接着说:“我也发现了,所以不是我们在欺瞒陛下,是神迹在欺瞒陛下。我们也是被逼无奈的。”
江云山看到钱之荣的老脸上透露出一丝狡黠,倒没有一点被逼无奈的感觉。能够知晓圣意,这是古往今来所有奸臣亲臣的梦想,可若是知晓圣意的人是全朝野所有的文武大臣呢,那会造成多大的乱子啊,江云山在心中独自地崩溃着。
“霍相,既然陛下有神明相助,你还想做那乱臣贼子吗?”钱之荣看着霍松。
霍相看着朝觐殿的方向,“如果是今日这般的陛下,那谁还愿意造反呢,我自当尽力阻止,但箭已发出,这时候已经不由我了,我底下的人也不知有几分听我。”
钱之荣意味深长:“陛下有天神相助,手眼通天,陛下看重岭南水患,现在看重你的能力,不会动你,等这事了了,金桂时节又有几百位新科进士,就算是少了大半的朝臣,也会有足够的人才补上。没有人会不秋后算账的。”
霍松:“只要陛下能够让百姓安居乐业,成为一代中兴之主。陛下宽厚,想必不愿牵连太多人,我霍松万死也心甘情愿。”
“只是,二位大人,知道这水泥是何物啊?”
钱之荣:“虽不知是何物,但必是神仙赐下的东西,能让亿万百姓受益,只要陛下想要,我们都要尽力为陛下得到。”
霍松:“陛下说,我们提高了什么叫忠诚度的东西,陛下就得到了一个什么东西叫积分的,那么,只要越来越多的大人忠诚于陛下,陛下就能得到足够的积分。”
钱之荣笑道,“难道在见识到神迹之后,了解到陛下的赤子之心之后,还有人不忠于陛下吗?”
与此同时,贺疏舟研究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明君系统的投诉页面。
【说好的读心术,一点用都没有,试过三个人了,说明上明明写着只要对视就能建立连接,超过五十米距离,连接自动失效。结果现在一个人的心都没读到。这些大臣到底如何想的,只能通过这些忠诚度,道德度的增增减减,来猜了。】
【投诉,我要投诉,金手指诈骗。】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明君系统的代码里,属于读心术的代码,有两个接口,搞反了,导致本该贺疏舟与人建立连接就能读取别人的心,但现在反而被对方读取了心声,又因为系统的保密原则,读心对象不能向被读心对象透露读心术的存在,不然可能会造成世界崩溃,所以贺疏舟被反向读心的事就这么被隐瞒了下来,所幸他目前只能被己方文武大臣读心,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因为并没有影响到系统的正常运行,所以系统并没有报错,而主系统的测试人员,也已经全部被ai取代了,正前往各个世界,扮演不同的角色。
太监总管王福,“陛下,太后希望您去慈宁宫一趟,她有些想您了。”
如果说见文武大臣,贺疏舟毫无压力的话,那么见这位十分疼爱原主的太后,贺疏舟就压力巨大了。与大臣们上次见面都是一年多之前的事了,原主具体什么性格他们也拿不准。
那么,真的会有亲生母亲,会认不出自己亲自养育的儿子吗?
贺疏舟进入慈宁宫,在太监的带领下,进入太后的寝殿,却没有亲眼见到太后,在一片纱幔中,朦朦胧胧有一个女人的身影,或许那便是太后吧。
“所有人都退下去吧,我与我儿有话要说。”这个声音竟贺疏舟格外熟悉。
为什么屏退所有人,这太后是发现了什么吗,所以现在就是在试探他的真假。
或许,他已经活不过今天了,他真正的儿子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一个在宫中有实权的太后,如果知道失去了自己的儿子,她会怎么对待一个冒充他儿子的人呢?
到了这个时刻,贺疏舟却没有太紧张,反而长叹了一口气,轻笑一声,他想起他穿越前的最后一段记忆,流淌的水声,满目的红色,一个生无可恋的人。
这个明君系统选了一个最不该绑定的人。
“我的儿子,与他的父亲一样,爱极了这世间一切美好的东西,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无一不通,若他们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富家子,那么他们一定能名留千古,可惜,他们做了皇帝,他们不是好皇帝,不理朝政,只沉迷于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但是,作为妻子,作为母亲,就算天下人都唾骂他们,我却仅仅希望他们开心罢了。”
“先帝二十年不上朝,尚且还有先祖们留下的基业,可以吃老本,倒也一直平平安安,没出什么大乱子。我的儿子却没有那么好的运气,有心的人都看得出来大巍的岌岌可危,可若让他做一个矜矜业业的皇帝,他既办不到,也会让他不开心让他痛苦,作为母亲,我却见不得他痛苦。但若他一直这么荒唐下去,等待着他的,只有随着大巍的灭亡而毁灭。”
“这几年来,我一直为此忧思,却毫无办法。”
“直到昨夜,我的儿子竟进入我的梦中,他告诉我,他摆脱了皇帝的身份,在一个美好的世界中获得新生,让我不要为他的离开而悲伤。”
“他告诉我,他与另一方世界的自己交换了身体,他们拥有一样的长相,一样长相名字的母亲,一样长相名字的父亲,那不是另一个人,那就是他自己。”
“但另一个自己太痛苦了,他只能在一种叫照片的图册中见到自己的父母,三个月前,爱他的父母在一场意外中去世了,他失去了一切,他甚至选择了结束这一切,就因为此,他们才交换了身体,他对我说,母亲,他就是你的孩子,不过是在另一个世界出生罢了,你帮帮他,去爱他,去救他。”
“本来这只是一个比较奇异的梦罢了,我的儿子却在今晨召开了早朝,我便知道了,我的儿子真的得到了想要的,而我,又获得了一个儿子,一个心中满目疮痍的儿子,他不需要什么诗词歌赋,他需要一个爱他的母亲。”
纱幔被拉开,贺疏舟见到了熟悉的一张脸,与他的母亲一模一样,不,她站在那里,看着他的眼神,心疼,自责和期待,她就是他的母亲。
贺疏舟微微发抖,眼眶微红,他试图张嘴发出一些声音,但试了几次还是失败了。
夏韫慢慢过来抱住他,贺疏舟的泪水打湿了她的衣襟,他除了发出一些呜咽声,说不出一句话。
夏韫抚摸着他的头发,语气既心疼又欣喜,“我的儿,你受苦了,以后我便是你的母亲,你不是没有亲人的,你还有母亲。今晚,就留下来陪母亲用膳,好吗?”
贺疏舟:“母亲,母亲……”他不停地呼喊着。“我又有母亲了。”
他平复了一会儿心情,“母亲,你放心,我会管理好这个国家,大巍国不会灭亡,只会更强大,等待着我们的不会是毁灭,而是新生。”
夏韫望着他,“儿子,这样你会开心吗?”
贺疏舟坚定道:“母亲,我当然会开心,让这个国家强盛,让母亲能够幸福,我就会开心。”
与夏韫用完晚膳后,贺疏舟回到了自己的寝殿。
在昨日醒来时,他一直把这个世界当做一个游戏,而且玩得不太用心,就算是失败了,等待着他的是死亡,那也无所谓,因为他认为死亡才是他真正的归宿,而这个游戏不过是一场意外。
但这个系统却给了贺疏舟一个巨大的惊喜,一个失去了一切的,不过刚刚成年的人,突然,再次得到了失去的宝藏。在这一夜,他不再将自己当做玩家,当做第三者,冷眼旁观这个世界,这个世界有他的亲人,这一刻,他真正融入了这个世界,认同了自己的身份,现在,他就是大巍国第十八任皇帝,在这个国家内忧外患之下,他要成为这个国家的脊梁,成为母亲的支柱。
贺疏舟打开系统界面,
“来人,传禁卫军首领方吾宁前来觐见。”
贺疏舟打开方吾宁的面板:
[方吾宁
年龄:31
职业:禁卫军首领
文学:60(运气好可以考个秀才)
武艺:90(武林高手)
谋略:70(中等偏上)
人际:88(军汉子的友谊就是那么简单)
道德:80(良好的道德水平)
忠诚:90(忠心耿耿)
总结: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下属,可以将后背放心交给他。
“方大人,这是要进宫去?”霍松拦住步履匆忙的方吾宁。
“霍大人,皇上急召,他日有空再与霍大人闲叙。”方吾宁是皇上的人,不参与党争,与这霍相向来毫不相干,如今却被霍相拦住,这霍相狼子野心,真当他们禁卫军是瞎子聋子不成,京城周边三州府兵的调动,早在昨日他便已知晓,若不是怕今后没有人保护陛下,他现在就把这狼子野心的霍贼一刀劈死了,据说皇上如今与往日大有不同,已经愿意关心国事了,若是误会了他结党营私可就不好了。
霍松:“方大人,我只说一句话,若是你发现自己能知晓圣意,你需要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无须大惊小怪,惊扰了陛下。”
方吾宁:“霍大人说什么,方某不太明白,不过方某还忙着觐见皇上,就不与霍相闲聊了。”说完便匆匆赶往宫门。
方吾宁身材魁梧,皮肤黝黑,身高八尺,憨厚的脸上有一双明亮的眼睛,眼神清亮正直。
“参见陛下。”方吾宁恭敬地跪下。
“方爱卿,起来吧。”
【这得一米九以上了吧,身材真好,武功也高,让他教我练武他愿不愿意呢?】
【算了,这可是我的安保队长,我的小命可全靠他,教我练武浪费了。】
听着脑内的三百六度立体声,方吾宁明白了霍相刚刚的谜语是何意,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地通晓圣意。他们竟敢欺瞒皇上,就算是陛下知道后恼羞成怒,将他千刀万剐,也要告诉陛下真相。
“陛下。”方吾宁想要说什么,发现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方爱卿?”贺疏舟疑惑。
“没什么,这是陛下第一次单独接见微臣,臣有些感动。”他欺瞒陛下,真该死啊,要保护好陛下,不能被奸人知晓圣意。
贺疏舟打开地图,查看京城的安防情况,“方爱卿,如今殿前司,朕的禁卫军一共有十万一千四百余人,对吗?”
方吾宁热泪盈眶,“是的,陛下如此关心了解禁卫军,臣不胜感动。”谁说我们陛下只知吟诗作对,我们陛下明明日理万机,陛下什么都知道。
“陛下,微臣和十万禁卫军,训练一日不敢松懈,为了保护陛下,在所不辞。请陛下放心,禁卫军永远是您手中最放心最趁手的一把刀,京城附近三州的十万府兵,根本不是禁卫军的对手,只要有禁卫军在,没有人能伤到陛下的一根毫毛。”方吾宁说道。
贺疏舟听完倒有几分吃惊,“方爱卿也知道三州的府兵,那方爱卿可知,这三州府兵的背后之人是谁?“
方吾宁毫不犹豫:“陛下,这三年来,都是二位丞相在替您打理国事,右相钱之荣倒是本分,可那左相霍松,狼子野心,如今这朝堂之上,有大半都是那霍松的人了。”
贺疏舟:“所以,爱卿的意思是,这背后之人就是霍相。”
“他是想做什么,难道是想要造反吗?”
方吾宁不敢回答,重重地向贺疏舟磕了一个头,“陛下,您才是这天下的众望所归,只要您愿意,您就可以将这天下牢牢握在手上,无论他的目的是什么,霍松也不过是跳梁小丑一个罢了。”
贺疏舟:“方爱卿,你是朕最信任的人,朕的安全就靠你了。”
方吾宁更感动了。
[方吾宁忠诚+1,积分+1]
方吾宁退下之后,贺疏舟再次打开霍松的角色面板,霍松的忠诚度的确很低,就算是今日早朝连加三次5分,如今也不过15分。但要说他想要造反,一个道德高达95分的人,一个系统认证铁板钉钉的千古名臣,真的会造反吗?
“一个纯粹的理想主义者。”贺疏舟反复读了几遍,那么,如果,一个理想主义者,现实与他的理想完全相悖,一个理想主义者,要么就毁灭自己,要么就毁灭造成这一切的源头。
那么如果让一个理想主义者再次相信他的理想?
今晨的早朝,霍松对贺疏舟献出了15点的忠诚,不多,但很重要,他开始再次相信他的理想了吗?
贺疏舟打开地图,果然,三州的府兵都已经不再移动了。
霍松,你希望得到一位明君,大巍蓬勃发展,天下海晏河清,百姓安居乐业,如果这一切都能实现,你这个名臣,能不能为我所用呢?
贺疏舟知道,至少现在,他安全了。
王福匆匆进来,“陛下,安宁王陆兰锖即将京觐见皇上,现已出发,预计下月抵达京城。”
这安宁王,是大巍国只此一家的异姓王,安宁王的先祖与大巍国的第一任皇帝一起打江山,可以说,这大巍的江山,有一半是大巍的元祖皇帝打下来的,就有一半是安宁王帮着打下来的。大巍元祖皇帝建立大巍之后,这安宁王就成了唯一的异姓王,不是什么只食封邑的无实权的王爷,反而一直手握重兵,为大巍守卫江山,这十几代君臣下来,竟没有一任皇帝忌惮过安宁王,而历代安宁王也不负这十几任皇帝的信任,一直都忠心耿耿。
大巍北方的聊国一直虎视眈眈,那年大雪灾,以游牧为生的聊国闹起饥荒来,开始大肆侵略南方的大巍,上一任的老安宁王,就是在那场战役中战死沙场,死时还不到四十岁。
而当时十七岁的安宁王世子陆兰锖,竟然顶住压力,带领二十万大军,守住了凶狠异常的聊国铁骑,如若不然,这大巍早就亡了。
从那时到现在,已经六年了。贺疏舟在原主记忆中努力翻找,只能记起一个模糊的身影,和仅有几次见面时,那个少年毫不掩饰的厌恶。
在那个十几岁的少年心中,原主也不过是一个与其父皇一样昏聩无能只顾玩乐的皇子,而他的父亲安宁王却不得不作为这个毫无建树的君王的臣子,负担起天下百姓的安危。
不知道在父亲战死的那个冬天,那个只有十七岁的少年在想什么,如今他进京觐见,究竟是福还是祸?
贺疏舟悄悄打了个哈欠,看着底下站着的文武百官。
钱之荣站出来,“陛下,昨日陛下批阅的关于预防岭南的疫病的奏折,恕臣愚钝,这消毒是何意?又为何要在灾区撒生石灰?”
贺疏舟:“这疫病其实是一种极微小的小虫子一样的东西,进入人的体内,生息繁衍,就会让人得上疫病。”
“世人都知要远离疫病病人,不要接触他们用过的东西,但如今,岭南洪灾严峻,这水灾就有可能将深山里带着疫病的动物尸体给带到有人的地方,再传染给灾区百姓,所以百姓们要烧制石灰,在住所撒上生石灰,就能杀死空气中,地上的疫病虫子。防止百姓染上疫病。”
钱之荣又问:“那为何又要,风寒咳嗽可能生病的灾民,都用布捂上口鼻,可能与他们接触的人也要捂上口鼻,排泄也要单独找地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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