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钓完分手后他怎么发疯了(岁方晏)


阮羡无语道:“这事能一样吗?”
他现在处在这种联系不到外界的危险环境,有人找他他自然激动。
但季雨眠的脸色却越来越沉。
听见两人争吵,别墅里的佣人也早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季雨眠冷声道:“你别开心的太早,以后我不会再让你见他了。”
“?”阮羡拍桌而起道:“现在可是法治社会,你不会想对我干些什么非法囚禁的事吧!”
季雨眠却故作神秘的笑了一声,“那又怎样?你阻止的了吗?”
阮羡皱眉,忍不住骂道:“季雨眠,你是不是有病?”
季雨眠却突然从兜里掏出来一部手机,放在阮羡面前晃了晃。
阮羡连忙起身去抢,“把手机给我!”
但季雨眠轻而易举将手机拿开,阮羡抢了个空。
季雨眠笑得很是危险,他熟练的将阮羡手机解锁,当着阮羡的面打开通讯录,找到陆思远的号码。
问道:“你想跟他打个电话吗?”
阮羡不相信季雨眠这么好心,又扑腾的去抢手机,但季雨眠站起来比他高,他根本抢不到。
“快给我!季雨眠!”
季雨眠修长的手指在手机滑了一下,陆思远的号码就被删除,还被拉入了黑名单。
阮羡瞳孔震颤,不可思议的看着季雨眠做这一系列的事。
他这个人有很强的自我领地意识,谈恋爱时,另一半怎么任性他都能忍受。
但若是谁对他的生活过多干涉,这就是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而不经过他的允许就删除他的朋友,那等于是在他雷点上蹦迪。
他愤怒的扑到季雨眠身上,把季雨眠的衣服拉扯的皱皱巴巴,骂道:“季雨眠,你他妈有病啊!你删他干什么?我跟他之间什么都没有!”
可他这么气愤的模样,却让季雨眠愈发恼怒。
墨色的瞳孔不停紧锁,抓着阮羡手机的手指几乎发颤,他红着眼道:“你就那么在乎陆思远吗?”
他没有说。
若是阮羡不喜欢他通讯录里的任何一个人,他都可以删掉加入黑名单。
即使是两人已经到了这一境地,他还是不可抑制的对阮羡心动,对阮羡心软,希望能跟他重来。
更希望阮羡能爱他一次。
可他更知道,他对阮羡的爱永远要比阮羡过去给他的要多很多很多。
他不是不能接受。
可他不甘心,不甘心仅仅连个陆思远都能把他比下去。
陆思远到底哪里比他强了?
嫉妒几乎已经把季雨眠烧得失了理智,在阮羡愤怒的眼神下,他打开阮羡的微信,再次把陆思远的微信删除拉黑一条龙。
阮羡瞳孔震颤,愤怒几乎一股脑往上涌,他拼尽全力去抢夺手机,却不小心一巴掌拍在季雨眠脸上。
空中响起清脆的巴掌声。
阮羡其实没用多大的力,可季雨眠的脸却被打到偏在一边,深邃的双眸猩红湿润,眼底有些受伤的神色。
阮羡颤抖的将手收回,刚要说话。
季雨眠却突然擒住了他的双肩,猩红的眼眸直直的凝视着他,颇有些歇斯底里道:“阮羡,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你曾经根本就没有喜欢过我是不是!?所以才能那么冷血无情甩了我!现在仅仅为了陆思远的联系方式还打我!”
最后一句话,他似乎是从嗓子里吼出来的,“阮羡!你知不知道,我有时候真的很恨你!”
这似乎是两人重逢后,季雨眠第一次这么情绪失控。
阮羡完全觉得季雨眠在无理取闹,他挥开季雨眠手臂,回怼道:“季雨眠,你到底在发什么神经?我跟你说过多少遍!我跟他只是朋友?你就不能信我一次吗?”
“信你?”季雨眠英俊的五官紧拧成一团,低声嘶吼道:“我以前没信过你吗?可我信你下场是什么?是被你像条狗一样无情的抛弃!”
“你说分手就分手,连个好好的理由都没给过我!你让我凭什么信你!”
阮羡身体止不住颤抖,曾经和季雨眠分手的画面重现在脑海里。
他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
他回忆起来,他确实一个好好的分手理由都没有给小季。
季雨眠红着眼眶道:“阮羡,我曾经给过你最深的信任,就算你当初拿把刀插.我胸口,我都会相信是你失手了!”
“可当初也是你亲手粉碎了我对你的信任!如今这一切也是你自找的!你再没有选择的机会了!我不会再让你跟陆思远有任何来往。”
阮羡心里又气又心酸,总之五味杂陈。
而当初压在他心里最深的一个问题又突然冒了出来,他沉声道:“可当初你不是拿我当替身吗?现在你跟我说这些又有什么意思?”
季雨眠愣住了,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紧接着,又转为愤怒,冷声道:“替身?”

第75章 坦白
季雨眠的瞳孔瞬间变得阴鸷骇人, 眼底布满了凌冽的猩红,就好似听到了最让他不可思议的事,也是最为可笑的事。
“替身?”季雨眠逼近阮羡, 双臂圈住阮羡的腰,将他限制在餐桌与自己胸膛前, 咬牙冷声道: “你脑子有毛病是不是?”
阮羡往后退, 后腰磕在大理石岩板上生疼, 他眉毛止不住跳了跳。
重逢后,季雨眠说了许多冷嘲热讽的话, 可还是第一次这么直白的骂他。
“难道不是吗?”阮羡抬眸愤怒的瞪着季雨眠, “你说你一直在找一个人, 那个人曾经……”
可阮羡说到一半却无法再说下去了。
季雨眠要找的那个人, 一直就像插在他心口的一根刺,不去想起时,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存在感。
可他却知道, 那根刺永远在那里。
那并不是一下子猛烈的剧痛,而是漫长到能将人折磨到发狂的疼痛。
只是再提起这些事时, 他的脑海里却浮现起了自己这些天做过的梦。
蔚蓝的大海, 瘦弱的小男孩, 黑白的小船画, 绿色的树荫,细碎的阳光, 白色的纸张, 啃了一半的烤红薯……
而这些东西, 就好像破碎的拼图般拼凑成了一张完整的画。
阮羡瞳孔震颤, 呼吸急促,慌乱到心脏快跳到嗓子眼。
他不敢去看季雨眠猩红的眼睛。
可季雨眠却擒住了他的双肩, 强迫他抬起头,直视着季雨眠审判的眼神。
阮羡下意识逃避。
可季雨眠却捏着他的双肩,压低声音嘶吼道:“阮羡,我曾经跟你说过那么多,可你难道就没想过那个人是你吗?!”
季雨眠的这句话,就好像一枚势不可挡的子弹般穿进了阮羡的大脑。
阮羡捂住剧痛无比的脑袋,额上泛起一层热汗,过去的回忆如走马观花般在他脑海里闪过,可却没有一片回忆凝为实质。
他知道他曾经肯定和季雨眠见过面,可他想不起来了,只记得一些模糊的记忆。
他吃力的喘息着,抓住自己的头发道:“我……我记不清了……”
可季雨眠却抬起他的下颌,让阮羡的宝蓝色瞳孔直视着他,双眸猩红道:“既然你记不清了,那我就一点点帮你想起来!”
季雨眠以前之所以不提两人曾经相识过的事,是因为知道阮羡已经忘记他了。
所以他不提,是怕自己会难过,会失望。
可他没想到,阮羡竟然会产生这种离谱的想法,会觉得自己是替身。
这种感觉,竟然比阮羡忘了他还要难受。
就好像过去他与阮羡相处的点点滴滴,两人一起吃过的晚饭,一起看过的喜剧综艺,一起逛过的商场,一起吃过的冰淇淋……都好像是假的一般。
就好像,阮羡从未信任过他,也从未将他的爱当成是真的一样。
季雨眠垂下眉眼,遮住眼底泛起的薄雾,冷声道:“当初我们在海边约好,第二天只要我去了那片海滩,你就会告诉我你的名字,可你再没有去过那片海滩。”
“我每天都会去那片海滩等你,眼巴巴希望你能回来一次,能记起来我一次。”
“但是我从来没有恨过你的不辞而别……之后所有的一切就如同我告诉你的那般,这些年来我从未放弃过找你!”
阮羡抓着头发的手无力滑落,宝蓝色的瞳孔已然湿润,他看季雨眠,任晶莹的泪水从他眼尾划过。
他似乎在久远的记忆里捕捉到了一丝影子,喉咙处泛起一股酸涩。
他想起那一天,天空一片阴霾,他像往常一样拿起书架上的书,打算从疗养院后院的一个隐蔽小洞里偷偷爬出去。
可那天出师不利,他还未走到后院,就被人迷晕,再醒来时,他就被绑在病床上,胳膊和腿都被铁扣锁住。
衣衫革履的阮长青站在床边,如同注视着一个陌生人般冷冷凝视着他。
可对于那时的阮羡来言,虽然内心深处早已对阮长青恨之入骨,可心底却还是升起了一丝诡异的期待。
父亲来看他了,是来接他回家的吗?
可阮长青见他醒了,也并未言语,而是转眸看着身边的助理道:“一切都准备好了,送他出国吧。”
阮羡震惊的睁大眼睛,“不!我不去!”
他奋力挣脱着,铁扣砸在床架上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
他白皙的手腕和脚腕都被勒得皮肉翻飞,很快印出了一道道红痕。
他垂眸,看见地上放着一本白色书籍。
他想起来,那个孩子今天还在海边等他,他们拉钩上吊了,他要去赴约的。
可阮长青却一脚踩在那本白色书籍上碾了碾,很快,那书籍上就多了一道黑色脚印。
阮羡愤怒的抬起眸,如同瞪着敌人一般瞪着阮长青。
阮长青身边的助理惊慌道:“阮总,要是让老爷子知道了,他不会同意的吧?”
阮长青冷哼一声,眉眼间全是傲慢与薄情。
他睨着助理道:“老爷子不愿意又如何,他如今老了,根本不清楚现如今是什么局势,若是有媒体知道我们阮家的大儿子是个神经病,你觉得我们的股价还会像如今这样一路高升吗?”
助理不敢言语,连连称是。
而对于那时的阮羡而言,他似乎听见了心碎的声音,他抬起眸,那双宝蓝色的异瞳不再是小兽般的孱弱,反而多了几分绝望过后的狠厉。
他扯唇看着阮长青道:“你以为送我去国外就有用了吗?你也知道媒体无孔不入,我会把你做的所有肮脏事打包卖给媒体,就让你和你的阮氏见鬼去吧!”
阮长青暴跳如雷,当即挥掌朝阮羡的脸上打去。
可阮羡躲都没躲,那双宝蓝色的异瞳冷冷的凝视着他,带着几分玉石俱焚的狠意。
阮长青手抖了抖,破口大骂,“你果然就是个疯子!对自己亲生老子做这种事!当初老子就该在你妈刚生下你时掐死你!”
“你掐阿!”阮羡眼神坚定,毫不退缩,甚至朝阮长青那张保养得当的脸上吐了口水,咬牙道:“我是个疯子!你就是疯子的父亲!我身上流的所有肮脏的血液都是来自你!你就是肮脏之源——”
而阮羡话未说完,空中突然传来清脆的巴掌声。
阮长青用了十足的力道朝阮羡脸上扇去,那白皙的脸上霎时出现了五指指印。
阮长青不解气,仍要继续打。
可宋医生突然冲出来拦住了阮长青,担忧道:“阮先生,阮羡他情绪本就不稳定了,您不能再这么刺激他了!”
阮长青没好气的看着宋医生,怒道:“宋医生!你好好看看这白眼狼,他是怎么对他老子的!我好心送他出国!他就要这样出卖生他养他的父亲!”
宋医生一脸为难的站在一边,并未答话。
阮长青收回手,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当即整理了下衣衫,又恢复到一副斯文败类的模样,问道:“听说你们医院最近研究了一种新型药物,注射后能让人忘记一些事情。”
宋医生紧张的点点头,“对,但还在研究阶段,并未成熟,暂且——”
可宋医生还未说完,阮长青就道:“那就给他打药,给他打能忘记这一切的药。”
宋医生露出惊恐的神情,“阮先生,可是这药不仅不成熟,甚至有很大的副作用,阮羡现在的病稍微好转,不能——”
可阮长青再次打断道:“你是他的监护人,还是我是他的监护人?我说打就打!”
宋医生道:“阮先生,这不合适……”
阮长青道:“有什么不合适的!你别忘了!这医院是谁投资的!”
这句话一下子唬住了宋医生。
而注视着这一切的少年阮羡突然发出一声怪笑声,他在此刻,终于明白什么叫哀莫大于心死。
他看着他所谓的父亲,终于明白他从来就没有过什么父亲,那些过去想讨好父亲得来爱的行为有多么可笑。
他的笑声越来越大,他看见阮长青惊慌失措的指着他,说他是一个疯子。
可他却突然感觉到了一股自由的感觉,他将头用力摔在床头,发出砰砰砰的声音。
血液从他额发里溢了出来,糊住了他的眼睫,鼻间是浓郁的血腥味,雪白的床单被套也被染成红色。
阮羡却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痛快。
他愈发痴迷的用头撞击床头,大脑生理性的发晕,可他却觉得自己很清醒。
紧接着,门外涌进来一大堆穿着雪白衣服的人按住了他,可他的怪笑却从未停止过,那些医生惊悚的看着他。
阮羡转头,一口咬住离他最近的医生,像疯子似的不松手。
那医生发出鬼哭狼嚎的叫声,连忙推开他。
阮羡笑了笑,看着虚空,突然阴恻恻道:“哥哥,我不再需要你了。”
病房里自然没有任何人能回应他,大家都在惊呼,或是尖叫的按住他,不停的大喊:“病人已经失去理智了!快打镇定剂!”
阮羡感觉血液快流尽了。
可他却感觉好极了。
他想,他终于快死了。
换一种方式想,死了又何尝不是另一种自由。
只是,他瞥到地上那本脏兮兮的书,心脏突然刺痛了下。
她还没有告诉那个小孩他的名字,他还说要看着那小孩读初中、读高中、一路长大成人的……
可还来不及等他想太多,耳边又传来大叫——“打药!快点!”
针头扎进皮肤内,阮羡如同一条死鱼般被按住,慢慢闭上了血色的眼睛。
过往的回忆一点点砸入阮羡的脑海里,阮羡心脏一阵阵刺痛。
可他刺痛的原因,却不是因为回忆里阮长青令他恶心的行为。
因为阮长青在他心里和一个死人差不多,他再不会因为一个死人心里起任何涟漪。
只是,他这时候才意识到。
原来当初他真的答应过一个孤独的可怜小男孩,答应过陪着他长大,也答应过他第二天一定会去海滩。
阮羡看着眼前的季雨眠,这张英俊而又冷峻的脸逐渐与记忆里那张黝黑而又天真的脸庞重合。
他浑身颤抖道:“可你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我?”
季雨眠瞳孔震颤,眼底的猩红更甚,他往前一步,更近的圈住阮羡,低声道:“可你什么都不记得了不是吗?你彻底的忘记了我,忘记了生命中还有过我这号人。”
“曾经我试探过你那么多次,你一点印象都没有!”
“但是阮羡,我从未埋怨过你忘了我,我只是有些伤心罢了,假如我告诉你一切,最后你也只会茫然的看着我,这一切又都有什么意义?!”
阮羡陡然想起曾经有次和小季一起吃晚饭,小季吃着烤红薯,跟他说了许多关于那副小船画的事。
当时他不懂小季为什么低着头,为什么眼角似乎带着泪花,为什么眼神看起来那么伤心。
原来是这样……
原来……
阮羡闭上了眼睛,抬手触摸了下季雨眠的脸,小声道:“小季,对不起……当年我违约了……”
这句话轻飘飘的,语气也并未多温柔,可就好像一片晃悠悠的雪花般,落在了季雨眠早就摇摇欲坠的心房上。
“砰”的一声,四下坠落。
阮羡的指腹上突然落下了一滴滚烫的泪,他还来不及擦去,季雨眠就突然收回环住他的手臂,逃也似的转过身背对着他。
阮羡知道季雨眠在哭,一时心乱如麻。
他抬起手,想触碰季雨眠的肩膀。
季雨眠突然冷声道:“所以当时你以为我当你是替身,所以你才收了那老家伙的钱离开我?”
阮羡愣了愣,连忙收回手。
他理了下思绪,才弄清楚季雨眠口中的老家伙是谁。
他抿了抿唇,低下头没有说话。
季雨眠这时转过身来,那张英俊的脸一如既往的凌冽逼人,完全没有哭过的痕迹。
他愤愤道:“阮羡,我真的从未想过,你竟然会这么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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