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弟(蜀江春水)

也正因为他全都是发自内心的举动，所以更让人看不出他的想法了。
马术和射箭完了后，是摔跤比赛。但是在开始之前，出现了一个插曲。
“哔～”
天空突然出现了六头鹰在天上打架，五头鹰围攻一头金雕。
这场面让比赛按下了暂停键，所有人都望向天空。
秦宸也不例外，他半眯着眼，总觉得被围攻的那一头金雕，像是他家的那只。
“殿下，救命啊～”
可爱多不知道从哪里飞了出来，落在了秦宸面前的桌上。
“可爱多？你在这里的话，这么说天上的金雕真是咱家小金？拿弓来。”
秦宸喊了一声，立即有人送上弓箭。
现场本来关注天上几头鹰的人，全部看向了北境王。
秦宸手向箭袋里一抓，五支箭抓出搭在弓，拉开对着天空的五头鹰瞄准。
现场气氛突然变得很紧张，众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静静看着北境王的动作。
五支箭一起射？这是人能做到的吗？
虽然怀疑，但是没有人出声。
秦宸可不管现场众人的反应，他拉开弓弦五支箭就这样对着天空，只见箭身上金光一闪，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箭已经离开了弓弦，朝着天上迅速射去。
“哔～”
五声惨叫后，接着就是五头鹰从天上像下饺子般往下掉。
重物坠地的声音响过后，五头被射中了脖子的金雕躺在草地上，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好、好厉害……”
“殿下好厉害啊～”
“一弓五箭，同时射杀五头金雕，我眼睛没花吧？”
这是人能做到的吗？从没有见过人可以做到这种程度，本以为一箭双雕就很了不起了。现在是一弓五箭，同时射杀五只金雕啊！天空中的王者，就这么死了。
把弓扔给身后的侍卫，秦宸走下高台，来到五只死去的金雕身边。
“王爷，这是人养的金雕，它们的腿上有记号。”
蒙族官员上前检查，在蒙族养鹰的人不少，因为它们是捕猎侦察的好帮手。
“一次放出五头金雕围攻殿下的金雕，显然不是一般的蒙族贵族豢养得起的。”
蒙族官员以前也是小贵族，可他也养不起金雕，在草原上只有大贵族或是王族才有资格豢养。
因为可爱多，安顺城的人都知道他们王爷养了一只鹦鹉和金雕。
“安伴伴，让人跟着小金，去看看对方是谁。”
秦宸对身后的安于堂说道。
“是。”
安于堂立即去安排。
“王爷，它们怎么办？”
这五只金雕虽然死了，但是可以做成标本，彰显自己的实力。蒙族人向来慕强，现场又有许多蒙族人，此时他们的双眼正用崇拜的眼神看着秦宸。
北境王好强啊，他们要追随王爷，为他效力。
“你们看着办吧，本王就不要了。”
秦宸挥了挥手，表示不要。
“多谢王爷。”
几位蒙族官员高高兴兴瓜分了死去的金雕，这可是王爷亲手射中的，做成标本后可以传给子孙后代。
秦宸重新回到高台，摔跤比赛继续进行。
“比赛开始，选手上场。”
这看头比马术还让人激动，观众从刚才那一幕回过神，纷纷给自己看好的选手加油。
王爷很厉害，可以晚点再继续崇拜，比赛可不能错过啊！不过还是有人悄悄打量他，觉得这位少年亲王很是厉害，高超的箭术，据说还有强大的武力，简直就是为他们蒙族人而生的超级勇士。
秦宸单手撑在桌上支着下巴，对周围暗暗打量的目光直接无视。
反而认真地看两名身材高大强壮有力的壮汉在空地上徒手相搏，都想把对方摔到地上。然而能进入最后一天比赛的人，实力都很不错，没那么容易被人摔倒。
其实他不懂摔跤，但是他懂输赢，十名选手两两上场，然后轮流交手，赢得最多者是冠军。
摔跤比赛冠军能分到二百两银子，二三名依次递减。
因为比起武器，他们需要的是银子。
所以在奖励上，王府也不小气，拿出了几百两银子。
摔跤比完，已经是中午了，秦宸回到帐篷吃饭休息。下午的比赛更精彩不说，还有歌舞可以欣赏。
这一天秦宸真正看了一天的比赛和歌舞，晚上回到王府还在回味今天的比赛，至于上午的插曲嘛，他本人没什么感觉，倒是把现场的人惊了一跳。
当时没有人尖叫，可是等秦宸离开后，现场一片尖叫声，嘴里叫着王爷。要不是秦宸身份高贵，早就被众人围起来，让他讲解自己是怎么做到一弓五箭，同时射杀五头金雕的。
到最后秦宸离开也没有人敢问，只能回去自己练习，看能不能像王爷这般厉害。
秦宸可不知道他们的想法，只是想着今天比赛中的选手，里面有不少人才。别的不说光是那射箭马术前几名，能力都不错，记下名字第二天让李镇把人忽悠到军队里。
当然说是忽悠，也得人家自愿，如果不愿意就算了，不能强迫人家。
不过大多数都选择了进入军队当兵，他们本来也是要参军的，李镇出现不过是提前了他们参军的时间。
少年组可能还要等两年，但是成年组就不用了。
除了男子，还有女子也能参军，北境有女兵营，她们的选择条件比男兵还要严格，每一个选中的都不输男儿，甚至还要更强一些。
这些女兵也会上战场，不过她们都没办法离开北境进入朝中当官，因为朝中的官员不允许。
虽然不能离开北境，但是对那些一心想脱离家族和父母的女子来说，这是一条很好的选择。
不是她们不孝顺，这些女子的家里都是重男轻女的。为了儿子，他们可以看着女儿死，不把她们当人看。
这样的女子，逃到军营哪怕不被收入，也会另外找个地方让她们生活了。
面对这种情况，大秦也没有办法。毕竟他们可以制定完善一些的法律，却没办法控制人心。
重男轻女一直都在，只是有些人伪装得好，有些人没有太过偏心，好歹也是身上的一块肉，对女儿也过得去就是了。
可是那些偏心到用女儿换银子给儿子，或是压榨女儿养儿子的人家，就只能由她们自己努力逃出魔窟了。
毕竟这种事向来都是民不举，官不管的。
只是女兵营招收的女兵少，也不是人人都能进，所以参加报名的人数没办法和男兵相比。
这一次出征，大将军没有带上她们，而是把人留在了安胜城，负责守城。
所以现在去安胜城的话，就能看到守城门的全是女兵。
头一次来北境的人见了十分好奇，纷纷向周围的人打听。
因为他们没见过女兵，只有在太祖太宗时期，女兵是常态，没有人大惊小怪。
“怎么北境还有女兵啊？这守城门的都是女兵。”
第一次来北境的商队拉着边民问道。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北境一直有女兵啊！”
北境的本地人你一副少见多怪的样子，让商队的人被噎了一下。
“女子就该在家相夫教子，哪能出来抛头露面呢？你们北境的男人直丢人，连妻子都管不住。”
这一看就是读过书，但是没读明白的人说出来的话。
“呵，你以为这里是哪里？这里是北境，常年和异族打仗，如果女子都像中原女子一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那北境不完蛋了？怪不得你们中原的男人弱不拉叽，感情是因为没种啊！只会在女人身上找优越感。”
要知道在战争来临时，可没人管是男是女，更不会因为对方是女子就饶她们一命，相反女子更容易受到欺负。
所以北境的女子脾气更大，打起架来一点也不输男儿。而中原的男人怕妻子在外面变厉害，自己压不住她们，因此不像北境的风气那么开放，对女子管束比较大。
“额～”
被人用话堵了嘴，对方只好灰溜溜带着自己的商队离开。
“呸，什么人嘛，居然瞧不起女子，有本事别让你娘生下你。”
因家中老母在父亲被外族杀死后独自抚养他和弟弟长大，因此对母亲十分尊重。商队对女子的不友好，让男人很看不起，于是拿话堵了对方。
在对方走后，还用力呸了一下把沾上的晦气吐了出去。
“这种人和他说话都有晦气，以后要远着这些人了。”
男子提着手中的羊肉不怎么高兴地回家找家人吃肉了。
今天发了工资，买了肉回家大家一起吃。结果碰上这么个晦气的人，早就知道就不和对方说话了。
北境常年打仗，就算不打仗，也有异族骚扰边境，因此北境的风气比较开放，不像中原地方那么保守。
无独有偶，问这种话的人还挺多。
问到最后，反而是北境的人对中原地区的男人各种瞧不起，觉得他们是吃饱了撑的，才会说出对女性不好的话来。
当然北境只是风气更好一些，并不是说没有歧视女性的事，只是不像中原那么多而已。
想到中原又有人提出贞节牌坊的事，秦宸都忍不住皱眉。
随着北境渐渐安稳，来北境做生意的人越来越多，别的不说就说肉食和皮子，那可是非常受欢迎的。
大多数人来北境，交易皮货回中原贩卖，因皮子的质量好，非常受到中原地区百姓的喜欢。
要知道特别是南方某些地区，冬天可比北方冷多了。如果说北境是物理上的冷，那么南方就是魔法冷。
所以一件好皮子做成的衣服，在冬天可是能救命的。
北境的皮货在中原大受欢迎，因此每年来北境进货的商队可不少。现在又是秋天了，来北境进货的人更多。
回去后这些皮子肯定大卖，因此北境的皮货不愁没有人买，哪怕是最差的碎皮子都有人收购。
虽然拿回去不能做衣服，但是可以做一些小件。
比如手套、比如护膝等。
秦宸在观看完那达慕大会后，好不容易有休息时间，就被一群绣娘围着量尺寸，他们王爷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做衣服时要放多一些尺寸，不然很快这些衣服就小了。倒不是王府没钱重新，而是王爷觉得没穿两次就穿不了，太过浪费。因此让她们在做衣服的时候，可以适当地做大一点，这样他就可以穿久一点了。
秦宸一年四季光是衣服就有上百套，每季有二十五套，仅比他哥秦昊少二十套而已。
数量上比皇后要多二十套，后宫其他嫔妃就不用说了，在数量上只会更少。
所以嫔妃们要穿好看的新衣服，只能自己拿钱让人做，宫里规定的是多少就是多少，绝对不会给她加量。
因此秦宸的衣服真的不少，他有一些连穿都没穿过，扔了太浪费了。
在京城时没穿过的常服，变小的都赏给秦氏一族的孩子。旧衣服也没扔，总有一些家境普通的族人需要。毕竟他的衣服都有七八成新，还都是御用的料子，哪怕是旧衣服穿出去也很有面子。
真以为谁都能分到昊亲王的旧衣服啊？要不是关系比较亲近的秦氏族人，连边角料都看不到。
当然像朝服、礼服这些有特殊意义的衣服，只能好好收起来，谁也不能给。
这些衣服可不是谁都能穿的，穿了就是逾越，是会被处罚了。
秦宸没被封王前，位同亲王，衣服自然和亲王品阶一样。封王后更不用说了，全都是符合他身份的。
因此有着特殊图案的礼服、朝服，都好好收捡在箱子里。
等秦宸死后，这些衣服会随着他陪葬入皇陵。
北境冷，秦宸的衣服除了里面穿的中衣外，还有许多皮袄、毛衣、大氅、斗篷、外衣等。
全套加起来有五六件，甚至更多。
绣娘们还给做了皮帽，这样可以遮风雪，免得北风一吹头痛。
北境的寒风可是很冷的，冬天吹风的时候不戴帽子出门，容易把耳朵冻掉。
去年秦宸仗着有内力，帽子戴得比较少。
当时他们刚来北境，对本地还不了解，让他逃过一劫。今年可不行了，安于堂亲自盯着，他的皮帽各种颜色的都有，秦宸便知道不戴也得戴了。
不过以秦宸的长相，这一套毛绒绒穿在身上，非常的可爱。
在京城时他也有穿过，只是没有帽子，毕竟京城有地龙，他平时也不怎么出门。当时皇帝就说他弟很可爱，还画了画保存。
哪怕他现在十四岁了，脸上还有一些稚气，穿上这些衣服也还是很可爱的。
今天还是试穿，冬天还没到，要不是秦宸用内力调节体温，他这会儿肯定被热中暑了。
想想大秋天的，他却中暑了，这像话吗？
好不容易试穿完成，秦宸又被拉去试戴各种配饰。他哥从京城送了一大堆过来，除了这些，还有他喜欢的物品，更是成车成车地往他库房里拉。
皇帝的态度让大家明白，昊亲王即使不在京城，他还是最喜欢这个弟弟，最疼这个幼弟。
秦宸好不容易逃出来，手中拿着御厨们做的肉干吃着，这试衣服也是个体力活啊！特别是他一试就是十几套，差点没累死他。
“殿下。”
看到秦宸出来，所有侍人全都跟他行礼。
“免礼。”
除了从宫中带回来的宫女，北境王府就没几个侍女，绣娘她们例外，她们平时也不侍候秦宸，而是在针线房干活，并不往大殿去。
所以北境王府是阳盛阴衰，让许多习惯了家中侍女侍候的人来到北境王府后，都不太习惯。
怎么连上茶的人都是太监啊，就没有一个宫女吗？
今天是下面官员来王府请安的日子，秦宸试完衣服就来正殿，一进门就看到有人眼睛不老实。
“咳。”
轻咳一声走进正殿。
“参见王爷。”
众人起身行礼。
那眼睛不老实的，额头上流下了冷汗。
要死了，王爷怎么现在来了，刚才他的样子没有被发现吧？
冷汗淋漓的样子让他身边的官员很奇怪，旁边这人是怎么了？
秦宸没理他，从众人身边路过，走到主位坐下。
“众位大人请坐。”
“谢王爷。”
众人坐下。
心虚的人把自己隐藏在同僚身后，低着头不敢看北境王。
“大将军不在，各部门更不能懈怠，要做好本职工作。”
这一次来的全是文官，驻守将军无召是不能离开自己驻地的，所以每次请安都是文官前来。
“臣等明白。”
众人拱手，他们也不想在打仗期间出事。
虽然大将军为大秦拿下了不少土地，但是那地盘还没有建城，所以他们这里还是边城。
等到未来那些地方建好城池后，他们这里就不再是边城了，前面也有了防守的城池。
“还有就是修建水渠，本王打算把北境之地的水脉都连接起来，因此花费的时间只会比原来预定的时间更多。尔等在监工期间可要尽职尽责，若是让本王发现有谁敢贪污百姓的工钱，还有修建水渠的材料，就别怪本王心狠拿你们祭旗了。”
“臣等一定尽心尽力，完成王爷交代的任务。”
众人再次异口同声地回答。
然而在这群人里，就有那么一个异类，大家都大声回答，只有他的声音小得跟蚊子一样。引来了身边官员的注意，纷纷看向他。
“刘大人，可是生病了？”
秦宸的耳朵多灵啊，早看出对方的不对劲却不发一语，等对方露出马脚时，恨不得让自己隐身时，立即发难。
“臣、臣没有生病，多谢王爷关心。”
刘大人听到王爷问他话，欲哭无泪地说道。
他敢生病吗？他现在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在场的人眼神都落在他身上，让他双腿都打起了抖。
“刘大人生病要说，正好王爷这里有太医，免得离开王府出事，回头咱们王爷还背上一个虐待官员的名声。”
有官员如是说道，对这位刘大人很是看不上眼。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蠢货，从进入王府起眼睛就没老实过。
后来王爷进来后，又心虚到不敢说话，终于引起了王爷的注意。
就这素质，也不知道他这官是怎么来的。
“王大人说得对，刘大人若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还是说出来得好，本王会让太医为你医治。”
秦宸出行皇帝肯定会派大量的太医随行，虽然还有御医跟着，但是太医也准备了四名。
这阵容，谁不说一个豪华啊！
平时给王爷诊平脉的是御医，可是太医也没闲着。不断有人上王府求医，他就干脆让太医们在王府隔壁开了一家诊所，平时用来诊治上门求医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