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弟(蜀江春水)

聂衡找到差役，让他们安排人员收购新鲜的玉米，连苞带秆一起收购。
有了食物的引诱，头领就可以跟着聂衡走，不进镇了。
可是要收购足够多的食物，需要不短的时间，聂衡哪怕带着别院的人帮忙，也得一个时辰左右。
“公子，你还好吗？”
白宣站在另一头大象的背上，看着他家公子一直使用千斤坠镇压着头领，不让它乱跑。
一开始这头领可是跪在地上的，他家公子放它站起来，却不敢大意，所以头领只能在原地打转。
它想去吃树叶，可背上这个两脚兽不允许它跑，头领好委屈，都快哭啦。
“我很好，不好的是它。”
秦宸摇头，他的内力一直在运行中，才能保持千斤坠不让头领乱跑。
“我看它快哭了。”
白宣有点可怜头领，他家殿下的实力可是很强的，一头大象再厉害也不是殿下的对手。
“那没办法，谁让它不听话的，它要是不委屈遭殃的就是镇上的百姓。”
秦宸看到有好些江湖人主动出来，帮忙砍了一些大象喜欢吃的树叶过来喂它们，就是不想它们为了找吃的进镇。
往这些大象这么熟练地往镇子上跑，就知道往年它们没少在镇上获得食物。
“也是。”
白宣一想到这里，就不同情头领了。
首先他是个人，在不伤人的情况下他可以同情动物，但是象群对百姓的危害他也是知道的。
因此他不会共情大象，只会忧心它们进镇对百姓造成的伤害。
幸好头领被殿下镇压了，它哪怕很暴躁，想把身上的两脚兽甩下来，却总是做不到。
因为它现在连走几步路都困难，更不要说跳着把背上的两脚兽甩下来了。
“……”
无语是今天的头领，背上的两脚兽真的好讨厌啊！
“噗～”
从没有吃过亏的头领，气得直打喷嚏。
“哈哈哈，公子它好像很不服气啊！”
白宣指着头领笑道。
“小白。”
秦宸突然喊道。
“啊，你别跑啊！”
刚才笑岔了气，手上的内力一停，白绫便从象仔的腿上掉了下去。
“……”
秦宸看着跳下象背，想去抱象仔的白宣，他怀疑这家伙的脑子退化了。
象仔只是相比成年象要小，不代表它就真的小啊，你要怎么抱它？
又一条白绫从秦宸的手中飞去，捆在了正朝镇子跑去的象仔身上。
“多谢公子。”
这一次白宣再也不敢大意了，把最开始的白绫还给秦宸后，再次接过秦宸手中的白绫。
“……”
没能逃走的象仔快抑郁了，还是崽崽的它根本无法和白宣拼力气，所以只能望镇兴叹了。
明明妈妈都说了，镇上有好吃的，可它就是没办法进去，好可惜啊！
象仔的遗憾人类可不懂，白宣再次控制住象仔不让它往镇上跑。
“这只小象是不是不太对劲啊？也太活泼了点吧！”
看到其他小象都待在妈妈身边，只有他手中这只很不老实，不管怎么拉都不回母亲身边，非要进镇。
“呵，不管什么种族，都会有几个反骨仔的。”
秦宸看着犟种的象仔，有点想抚额。
“哈哈哈。”
白宣再次忍不住笑起来，不过这一次他没忘记自己的责任，象仔没能逃走。
“庄主。”
一个时辰后，聂衡带着一大堆大象的食物过来。
身后还跟着几个对大象很了解的当地百姓，他们手中拿着食物，主动走到头领和大象面前，用食物引诱它们。
“昂！”
头领看到喂到嘴边的食物，也不和两腿兽计较了。
上去就是一口，美味的食物进嘴，它可喜欢了。
咔嚓咔嚓用鼻子卷着玉米秆吃了起来，特别是嫩嫩的玉米，它们最喜欢吃了。
于是头领随着食物的引诱，跟着当地百姓的动作慢慢走了起来。
它一动象群也开始跟着动起来。
不少江湖人主动下了屋顶，拿起食物一起引诱象群，引着它们绕过镇子，往别的路离开。
只是象群走路很慢，大家也不敢着急，拿着食物一点点引诱着它们绕过镇子。
最开始的食物不够，聂衡又去收购了两次，花了两个时辰才把象群转移走，没让它们进镇子。
两个时辰下来，所有人都心累。
特别是秦宸，他三四个时辰不间断地使用内力，从头领的背上下来时，本来就很疲倦，还被走出鲜花镇范围的头领用鼻子顶了一下。
“……这是记仇了？”
白宣张着嘴，看着这一幕。
“……”
脚上一个踉跄，要不是聂衡扶着就摔倒了的秦宸。
看着头领眼中闪过的得意，他抽了抽嘴角走过去搓了他的鼻子一把。
“小心眼，下次记得今天的路，别往镇里冲了。”
秦宸叹气，要不是他们今天在这里，鲜花镇还不知道有多少损失。而象群肯定也会有减少。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为了保护百姓，官府肯定会对它们下杀手了。
相比大象，官府肯定是以百姓为主，可不会想它们是不是保护动物。
因为实际情况有所不同，因此动物保护法什么的都没有实施起来。
现在很多动物还是危害，每年都有人组织起来上山打虎猎熊，就是怕它们下山伤害百姓。
所以没有人保护它们，现在人类的地盘只会被杀。
他在象群里看到好多没有牙的成年象，便知道它们被捕猎过，能活下来就不错了，至于象牙……
感觉每天都在发觉自己有许多事要做，未来完全没有休息时间了。
他不能要求在有人身安全威胁的情况下，让大家保护这些在后世难得一见的动物。
他只能尽量让大家不在春季打猎，因为那是动物们繁衍的季节，有利于保护动物。
其实在大秦律法有这一条的，只是知道的人不多。
不过经常打猎的人都知道在春季休息，不上山打猎。如果有人不遵守，是会被人指责的。
当然如果家中实在困难，上山打一点倒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总之这个要根据实际情况来判定的，并不是一成不变，照着法律来判定的。
律法也是有灵活性的，特别是大秦律法上，相对后世其实更有人性的灵活性一面。
比如复仇，虽然也会判刑，但是这个刑期一般都不长，连罚金都没有。
再比如因为一些特殊情况杀死恶人，是有概率不受处罚的。
当然这有先决条件，那就是对方是真的恶人，而不是你说他是恶人，他就是恶人。
这个官府会查，只要证实对方是恶人，杀人也不是说完全不罪，只是不需要坐牢这些，可能会有点罚金啊！
毕竟你知道对方是坏人，应该去官府报案，而不是私下杀人对吧！
罚金也是为了提醒大家，哪怕是恶人，你杀人也是错的，官府不支持这样的行为。
如果你实在是走投无路选择自己亲手报仇，这又是另一种判法了，这种情况是不需要受处罚的。相反当地的官府才会受处罚，因为他们失职了。
太祖为了百姓，真的考虑了好多。
在后世有些律法想修改很难，哪怕不合理也不能随意更改。
可在古代，几乎没有这个困扰。只要皇帝觉得不合理，那么他就可以更改。
当然更改得只会比原来的好，不能比原来的差，不然大臣们也是有意见的。
就是更改好的律法对世家豪族不怎么友好，因为他们很有可能死在刺杀下。
毕竟恶事他们做得可多了，被人家报复是非常有可能的。
“回去吧！”
看着走远的象群，秦宸招呼大家。
“这位公子请等等。”
有人叫住了秦宸。
满脸疑问。
“多谢公子一开始就制住了头领，没让象群冲进镇上。”
出来帮秦宸他们引诱象群离开的老人跟他说道。
“老伯，这没什么，是我应该做的。”
秦宸摇头，这本来就是他的责任，守护百姓秦氏子弟责无旁贷。
“公子，不是这样的。”
老人抹着眼泪，脸上的愁苦怎么也化不开。
“老伯，你这是？”
看老人哭了起来，秦宸有些手足无措。
他面对敌人可以冷静自恃，可是面对哭泣的老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公子，阿瓦叔的一子一孙，都死在大象脚下。”
扶着老人的中年人向秦宸他们解释道。
老人一家住在镇子的边缘，每一次象群进镇，他们家总是第一个倒霉。
要是家中有钱，他们可以换一个地方生活，可他们家并没有多少银钱，根本没有银子建新家。
想用现在的房子换钱，人家也不傻啊！
都知道每年有象群经过，怎么可能买他们家的房子呢！
所以老人这一家，几代都被象群祸害。以前没有人死亡还好，可就在前几年他的儿子孙子都被闯进家门的大象踩死了。
“抱歉。”
虽然秦宸并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可是面对老人他还是说出了道歉的话。
“公子，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呢！只能说是我家命苦，逃不开这宿命。今天若不是公子，老头子我也要步上儿孙们的后尘。”
老人眼中有着痛苦，要不是家中还有老妻和一个孙女要照顾，他早就去找儿孙团聚了。
“回头鲜花镇挣了钱，就在镇前修建一道院墙，挡住象群的去路。有遮挡物，我想大象应该不会再进镇了。”
“多谢公子。”
哪怕对方只是说着玩，有这份心鲜花镇的人也领了。
我真没开玩笑啊！
秦宸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也不会有人相信，于是不再说话。
白宣和镇上的居民聊了起来，知道了鲜花镇好多事。
“阿瓦叔做的鲜花饼是最好吃的，等下回到镇上，请公子们品尝。”
鲜花镇的居民看着秦宸几人，他们是最先出来帮助镇压象群的，因此对几人的印象非常好。
特别是秦宸，他镇压了头领，要不是头领被镇压，这么多大象进镇，结果还真不好说啊！
那肯定是人间惨剧，鲜花镇也会毁于一旦。
“不用，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白宣见殿下不出声，替他开口。
“不不不，一定要谢的。”
双方进行了你推我送的友好交流。
最后还是没有犟过他们，白宣替秦宸收下了据说非常好吃的鲜花饼。
“谢谢。”
秦宸离开前和大家道谢，然后原地就看不到人影了。
“哇～”
众人惊呼，那位公子果然很厉害啊！
“这是高人。”
“大侠。”
众人争论。
白宣在他们激烈的争执中悄悄离开，追他家殿下去了。
而聂衡则带着别院的人给那些收购了玉米的百姓付钱。
等他回去时，秦宸坐在院子里喝茶吃鲜花饼。
“衡哥快来，这鲜花饼很好吃。”
秦宸朝他招了招手。
“好。”
聂衡净过手后坐下来，和他们一起吃。
“味道确实不错。怪不得大家都说那位老人的鲜花饼好吃，看来是祖传的手艺。”
“嗯。”
秦宸吃了一块鲜花饼，饮一口茶，别说这两者搭配起来味道更好了。
鲜花饼带甜味，吃多了肯定会有些腻，但是配合着茶水一起吃就不会有甜腻的感觉，他一连吃了三块才停下。
这是在宫中养成的习惯，除了正餐点心零食都不过量，可以说把规矩刻在骨子里了。
换成是穿越前，他绝对不敢相信现在这个动作优雅，连吃东西都会克制的人是自己。
可十几年的教养已经刻在他骨子里了，哪怕是在外面秦宸的动作一看就是大家族出来的。
“殿下，云省每年都会有这样的事发生，根本没有好的解决办法。”
聂衡知道他在想什么，可云省人都习惯了。
因为真的没办法解决，除非把所有的大象都杀了，显然这是不可能的事。
太祖不允许灭绝动物的种族，在对方没有主动伤人的情况下，是不可以对它们动手的。
虽然可以打猎，但是无故打猎也是犯法的。
猎人是要去官府报备的，包括他们使用的箭和刀都是要报备的，所以一旦有事他们也是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
普通人根本没办法买弓箭这些，也不可能拥有长刀，顶多一个菜刀就是极限了。
不仅现代管制这些危险物品，古代也是被管制的。
像铁矿这些，可都是国有的，私人发现都要上报，不能自己占有，不然就是在犯罪。
因此，秦宸一点也不担心民间兵器泛滥的事。
每个铁矿所在之处，产出的量和账本对不上的话，那可是天大的麻烦啊！
所以哪怕是用铁打成厨具，每一件都是有记录的。
因此一旦发现哪个铁矿的产量与交出的数量对不起，那铁矿的负责人就惨了。
基本大秦的铁矿山都在官府的控制当中，私人根本接触不到。
江湖人想找人打造兵器，也得去官府和皇龙山庄登记，换下来的旧兵器也不能乱扔，不要可以卖给铁匠，如果送人也得记录清楚。
有了管制，大秦境内的铁器就不会严重流失，特别是卖给异族是坚决不允许的。
不得不说太祖考虑得很周到啊，几乎把所有能想到的都想出来了。
那些坏人没有兵器，连造反都不敢。
当然官贼勾结的话又是另一回事了，像秦宸就藩时遇到的劫匪，他们要是没有官府的支持，不可能人人手中都有兵器的。
哪怕他们用的是最低等级的兵器，也比手上什么都没有强。
因为涉及兵器，所以那些官员都没什么好下场，抄家都是最好的结果了，严重的连家族都受牵连，几代不能科举。
不管谁犯下的，家族都恨死他们了。
在享受他们带来的好处时没想那么多，可一旦被牵扯进去，曾经拍马屁抱大腿的人就忘记自己得来的好处了。
话转回来。
面对象群云省人也没辙，哪怕他们要面对很多危险的动物，也没有好的解决办法。
“……”
正是因为知道没有解决办法，秦宸才头痛。不过他还是决定给经常受到象群攻击的村镇建围墙，这样一来也能挡一挡了。
大象看到拦住了去路的围墙，就不会往有人居住的地方经过了。
这也是为了大家好，就是有点费银子。
幸好现在有了水泥，比烧砖要简单多了。
所以秦宸才说费银子，用水泥造砖，速度快，还结实。唯一不好的就是费银子。
这又是一大笔支出，掰着手指算了指，秦宸想哭。
呜～银子它不够用啊！
越想越生气，越想越暴躁，于是秦宸决定，他要把南方翻过来，损失的银子用那些坏人的家底来补偿。
包括那些受害的士兵，他们得到的赔偿款也是由这些人来掏。
以为赚到了银子，实际上他们都要付出代价，秦宸要让他们有银子也没命花。
“殿下。”
聂衡突然喊道。
“嗯？”
秦宸和白宣齐刷刷地看向他。
“臣想和殿下比试一番。”
聂衡双眼认真地看着他，自从自己出关后，还没有和人动过手呢！
他知道自己的实力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可具体变成了什么样，他还不清楚。
“可以啊，后天吧！”
今天他消耗的内力有点多，等晚上打坐恢复了，后天再和他比试。
“多谢殿下。”
见秦宸没有拒绝自己提出的要求，聂衡肉眼可见的高兴起来。
“就这么高兴吗？”
白宣不能理解，怎么有人自愿找虐呢？
虽然殿下还不是半步先天，白宣相信殿下不会输。
因为他最有感触，殿下之前和他交手可是三分实力都没有拿出来呢！
神龙功的强大，简直不敢想象。
小时候的殿下实力不强，和侍卫暗卫对打，还会出全力。
自从殿下十岁后，实力就不详了，反正至今没有人逼殿下拿出全部的实力。
“当然，棋逢对手才会进步。”
聂衡点头。
“那我要去观看。”
白宣给自己报名。
“可以。”
聂衡没有拒绝。
“殿下？”
白宣没忘记别一个当事人。
“好。”
秦宸也没拒绝，于是这件事就这么定下了。
晚上吃完晚饭后，秦宸洗漱后就在床上打坐恢复内力。
随着他的练功，本来又细又少的内力渐渐变成了河流，在经脉中流过，很快全身的经脉就连通了。
秦宸和普通人的透明的内力不同，他的内力是金色的，世人一看就知道是神龙功。
“殿下，起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