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弟(蜀江春水)

所以林霜虽然脑子不太好，但是只要林雪开口他还是听的。
“人家有正经事，你别闹了。”
林雪倒没怪白宣的举动，因为换成是她只会比白宣更不客气。
她哥就是不会看人脸色，因此常常得罪于人。
哪怕知道他的行为不对，因为是自己哥哥，林雪也只能认了。
不过那位和他们同路回来的公子，性子是真冷啊！
回来的路上一言不发不说，周围散发的寒气都能把人冻死了。也就她哥这个傻白甜不以为意，硬是跟了一路，让她差点被冻生病。
“哦，好吧！”
林霜这才不再闹，只是脸上还有些不服气。
妹妹应该听他的话才对，要不是母亲让他邮门听妹妹的话，林霜才没那么容易放弃呢！
“怪，别闹了。”
林雪轻轻拉着兄长的手臂。
“抱歉公子，是我哥不对，我代他和你道歉。”
看对方身上的衣服，虽然款式很一般，但是料子一看就不便宜。
而对方却称刚才那位离去的少年为公子。想到那位手中还拿着文人雅士才拿的扇子，一身气质站在众人中间格外不同的少年，显然身份比眼前这位公子还要尊贵。
出门前父亲把她叫去了书房，当时就说过不让他们在外结仇，虽然他不怕，但是仇人多了处理起来也麻烦啊！
林雪自然不希望他哥今天又得罪人，才会开口阻止兄弟继续纠缠下去。
而且她还发现，自己看不穿白宣的武功修为。
这种情况和她看兄长一样，都是看不出修为的。
所以这位叫小白的公子，修为绝对不比她哥差，甚至有可能更强。
而这样的人却自甘做人下属，让林雪不得不怀疑两人的身份。
一流高手做下属，那位公子绝非一般人。
这种人向来是他们武林人士最不愿意沾上的，因为他们不喜欢规矩，特别是官府中人，那规矩简直多如牛毛，他们一不小心就犯了错。
“没有下次，不然别怪本公子不客气。”
白宣拿起掌柜台上的酒杯，轻轻一捏就成了粉末。
“……”
林雪一惊，自己的猜测没错，对方果然是一流高手。
能把杯子捏碎不算什么，关键是捏成粉末，绝对是顶尖的一流高手了。
“哇，你好厉害啊！”
比起妹妹的震惊，林霜却半点不受影响，因为他自己也做得到啊！
“滚。”
面对脸皮厚之人，白宣终忍不住爆了粗口。
“不滚。”
丝毫不受影响，非要贴着追问。
“你都这么厉害了，你的公子肯定更加厉害，我想和他切磋。”
林霜能感觉出来，他和白宣的武功应该差不多，所以他想切磋的人便是白宣口中的公子了。
和实力比自己高的人切磋，哪怕打不过，也能学到更多的东西。
他是武痴，对一切能让自己进步的人事物，都不愿意放弃。
“不准打扰公子。”
白宣瞪大了双眼，眼前这人怎么回事？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小白。”
就在白宣快要忍不住和对方打上一场时，秦宸的声音及时阻止了他。
“公子。”
白宣转身行礼。
“这位林公子，该收敛一点了，不然我不介意打上武林盟，问问林盟主他是怎么教子的？”
秦宸站在楼梯上，看着林家兄妹皱眉。
不管对方是何目的，他对他们的行为都很是不喜。
“……公子见谅，小女子代兄赔罪。”
林雪拉住兄长，向秦宸他们弯腰行礼道歉。
“对不起，兄长只是太爱习武，并没有什么不好的想法。”
“下不为例。”
秦宸说完下楼，他身后还跟着聂衡几人。
“公子？”
看秦宸下来，白宣疑惑不解。
“去收拾行李，我们换地方住。”
秦宸对白宣说道，然后找了张空桌坐下。
“是。”
白宣上楼去收拾自己的行李了，而跟着聂衡来的少年，则是去找掌柜结算这几天的住宿费。
“庄主，这是退回的银子。”
少年回来，把一张五十两的银票放在桌上。
“聂二，这银票你收下吧！”
秦宸一看便知是少年替他出了房费，便让他收下银票。
“多谢庄赏赐。”
少年一听立即乐了，在同伴羡慕妒忌恨的眼神下，收下了银票。
嘿嘿，这可是庄主赏赐给他的。
哪个庄的庄主？
林雪听见少年对秦宸的称呼，脑子快速把武林中出名的山庄都想了一遍，结果发现她知道的人中，并没有十几岁的庄主。
“公子，我收拾好了。”
就在林雪想探究秦宸身份时，白宣背着包袱下楼了。
秦宸的包袱在另外几个少年的身上，根本用不到他背。
“走吧！”
秦宸站起身，在他站起来的瞬间，聂衡甚至伸手扶了他一把，让林雪又多看了一眼。
“是。”
聂衡落后秦宸半步，跟在他身后。
他平时不么在外露面，因此在场的人不认识聂衡，也不知道他是江湖上人人惧怕的皇龙山庄的副庄主。
“庄主，请跟我们来。”
聂二少年在前面带路。
“好。”
秦宸嘴角含笑地看着少年活泼的身影，这态度和刚才简直判若两人。
看到对方对自己爱搭不理，却对少年们神情温和，林霜挠头问妹妹。
“为什么他不理我？”
作为一个武痴，他实在想不通。
“哥，换成是我也不想理你的。”
林雪倒是有自知之明，她哥实在是太烦人了，对方不搭理他才是对的，不然林霜能把人烦死信不信？
“妹妹，你怎么这么说我呢？”
林霜不服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不过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理他了。
秦宸他们跟着聂家人来到一处五进的大院子，是镇上最大的宅子。
“哇，比我家在京城的房子还要大哎。”
白宣站在院子里，一脸惊叹。
“这么大的宅子要花很多银子吧？”
京城一处不大的三进宅子就要上万，而这里五进的大宅院，价格只会更高。
“不，只花了五千两。”
聂衡摇头，这里是边境，皇龙山庄才会在这里置办一处庭院，给平时出来办事的皇龙卫士休息用。
除了正院，别的院子时不时有人入驻。
而正院，只有庄主才能住，这是皇龙山庄的人都知道的。
“为什么比京城中的宅子便宜这么多？”
白宣不解，这么大的宅子居然还没有京城三进的宅子贵，他不能理解。
“京中寸土寸金，而这里远离繁华城市，土地最不值钱。”
这次开口的是聂家聂双，因排行第三，平时也被大家称之为聂三。他和聂单是亲兄弟，常年跟着长辈在外面跑，对外面的事比白宣还要了解。
白宣一直跟秦宸在皇宫生活，后来直接跟大将军去了军队，他对外面的事了解得不够多。
顶多知道一些物价，但那些只和民生有关，还是他跟着秦宸时学到的。
像房子这类的，并没有明确的物价，贵与便宜都是要分地方的。
白宣不知道这些，也是正常的。
当然他们不知道，是因为没有人教导。
而秦宸却不是，他前世就明白，这房价和地区有关系。
如果他在偏远的小镇买房，可能几万块就能拿到一个百来平的大房子。但是换成城市，那点钱连个厕所都买不到。
因此对于房价他不陌生，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好惊讶的。
“原来如此。”
白宣懂了。
“回去后，我会让人教导你，好好学。”
也是秦宸忽视了，他以为常识的事，其实很多在古代并不是常识，起码像白宣这些少年人，是真的不懂。
“是，公子。”
白宣答应了下来。
他的课程向来都是由殿下安排的，哪怕他已经不做伴读了，秦宸给他安排课程白宣也会好好学习的。
“庄主，这是你的住处。”
聂二聂三带着大家进入了正院，至于少女因这里全是男子，一入别院就去自己住所了。
五间屋子连在一起的正房，左右还有厢房，后面还有后院。
可以说，这正院就占了五进别院的三分之一。
“不错。”
秦宸坐在主位。
“你们也坐吧！”
“多谢庄子。”
“谢公子。”
众人分两边落座，聂衡和白宣坐在左右两边第一个位置，其他人随他们而坐。
“殿下，血魔后人可是解决了？”
白宣好歹也是跟了秦宸几年的人，对他家殿下还是比较了解的。
之前没找到人时，回来时眉头都是紧锁的，因为担心对方再次杀害无辜百姓。
可是这一次回来，殿下虽然因为林家兄妹有些不爽，但是眉头松开了。
“嗯，他死了。”
秦宸把他发现对方，并在对方假死时补刀的事都说了。
“哈哈哈，这人也太搞笑了吧！居然在庄主面前假死。”
最先忍不住的是聂家的少年们，一个个笑成了一团。
“噗，确实很搞笑。殿下曾经教过我，永远不要相信敌人的自杀，特别是刺穿心脏的行为，因为有一些人的心脏是和正常人相反的。”
白宣早就被他家殿下的补刀论震惊过了。
有秦宸的教导，他早就学会了在杀人时顺手补刀了。
“你们也要记住，以后杀人时，记得左右两边都捅一下。”
聂衡提醒自家的少年们。
“是，副庄主。”
少年们齐齐应道，并且因为今天的事，他们的印象很深刻，从此学会了在杀人后补刀的习惯。
当然对方要是自杀的话，他们也照样补刀，直到确认对方死透了才收手。
别说，这样做还真解决了不少假死的人。
不管他们用什么方式假死，包括喝毒、药也得补刀，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对方不能用假死逃走。
要是让恶人假死逃走，只会死更多无辜之人。
相比受害者，补刀也不算什么了，多插几刀的事又不麻烦。
“衡哥，血魔的事暂时告一段落，回头以皇龙山庄发出公告。至于他家人的事，就是我的责任了。”
拿出血书，递给聂衡他们看。
“这周府尹居然纵容小舅子抢夺民田？好大胆子啊！”
白宣看完就生气了。
大秦的田地是归国家所有的，但是架不住下面的人想尽办法把这些田地拢到自己手上。
哪怕名义上还是农民的，而实际上产出全都归了这些人。
“不仅要人家的田地，还要对方免费种植，这人想得也未免太好了点吧？”
聂家少年们现在只想给周府尹一家插刀，全家居然没有一个是好人。
“早前听说周府尹有不妥，但殿下也知我们和官府是不同的班子，臣也不能越界。”
聂衡皱眉，皇龙山庄就在云省，不过是在云省和蜀省的交界处，属于两不管地带。
“我知道，以后发现有官员不妥之处，直接写信告诉我就好。”
秦宸当然明白聂衡的忌讳，皇龙山庄一直存在，就是因为他们从不插手朝廷的事，只负责江湖上的事。
所以哪怕发现朝中官员有不妥，他也不能直接上折子告状。只有聂衡去京城时，和皇帝提一嘴。
“是，殿下。”
聂衡立即明白了秦宸的意思。
写信告诉殿下，就是兄弟之间的私人谈话，和朝廷扯不上关系。
同样的，也不会让朝中大臣把目标对准皇龙山庄。
皇龙山庄的独特性，让它独立于朝廷之外。一旦他们参与朝政，那么势必会成为朝中大臣针对的对象。
所以秦宸让他写信，这样一来插手的人就变成了昊亲王，其他大臣也不好说什么。
这大秦是秦氏的大秦，作为亲王秦宸确实比谁都有资格处理这些事。
只要他上的折子，哪怕是皇帝都会认真对待。
其实不管是秦宸也好，还是他那些皇叔也罢。秦氏一族上的折子，都会受到皇帝的重视。
“说起来，我记得有一位皇叔的封地，正好就在云省吧？”
秦宸用扇子敲了自己的头一下，他父皇有两个弟弟，一个封地在云省，一个在桂省。
因为这两地连接边境，所以需要亲王镇守。
一旦遇上什么事，亲王可以越过皇帝下令，组织兵力抵挡外族入侵。
“回殿下，正是云王殿下。”
聂衡和云王算是打过交道，毕竟两家都在云省，很难不撞见。
“我这位皇叔，衡哥可有所了解？”
把玩着手中的折扇，漫不经心地询问道。
“云王殿下？臣对他不怎么了解，这位殿下平时不爱出门，很少见他出王府。”
聂衡摇头，他又不可能去王府察探，所以对他真的不甚了解。
“是吗？”
秦宸听完没有再吭声，其他人更不敢出声了。
“行了，现在天色已晚，大家都回去休息吧！至于晚膳，各自在房间用吧！”
过了一会儿，秦宸才说道。
“是。”
众人应下。
和秦宸说的一样，大家的晚餐都是在自己房间用的，秦宸也不例外。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中有事，秦宸的晚餐并没有吃多少。
“副庄主。”
下人端着剩下的饭菜出来，遇上了正好来找秦宸的聂衡。
“怎么庄主连一半的饭菜都没吃到？”
看着几乎没怎么动的饭菜，聂衡紧张了起来。
“回副庄主，庄主说他不饿。”
下人老实回答，这些饭菜都没怎么动，庄主说要是不嫌弃的话，他们可以吃。
才不会嫌弃呢！
给庄主用的都是最好的食材，最好的厨师做的，他们这些下人，每天能有一个荤菜就不错了，这些菜全都是荤菜，比他们过年吃得都要好。
而且饭菜没怎么动，更说不上脏了。
听侍候的人说，夹菜用的是公筷，更谈不上脏了。
“你们下去吧！”
聂衡听完下人的话，挥手把人打发走了。
“殿下，聂衡求见。”
站在门外喊道。
“进来。”
秦宸早就听到了他和下人的声音，于是坐在主位等他进来。
“殿下可是有哪里不舒服？怎么连晚膳都没怎么用？”
聂衡一进门就询问道。
“我？无事啊！”
秦宸摇头，他之所以没怎么吃饭，不过是心中有事，吃不下罢了。
“殿下，可否让臣为你诊脉？”
聂衡不放心，要求把脉。
他们经常在外奔走，多少也会一点医术，这也是为了自己好，所以皇龙山庄的人，不仅要学武，还要学习一些浅薄的医术。
“可。”
知道他不把脉是不会放心的，于是把手放在桌子上。
“恕臣失礼了。”
聂衡上前替他诊脉。
脉象强劲有力，额头也没有发烧，显然殿下和他说得一样，身体确实没什么事。
“相信了？”
秦宸笑道。
“臣错了。”
聂衡低下头，如果重来他还是要这么做的。
“我只是想到那些无辜的百姓，是因为血魔后人要为家人报仇才被害的，心里就很难受。”
要不是周府尹，这些人本来不会死的。
至于周府尹，在秦宸这里，他和他的小舅子已经是死人了。
“殿下心善，不忍百姓受难。可是殿下，只有你保重身体，才能为他们做更多的事啊！”
还记挂着秦宸不吃饭的事呢！
“好，我记下了。衡哥别气。”
秦宸失笑，对于聂衡的关心他接受了。
“等下臣让厨房煮些易克化的食物，殿下晚点再用一些吧！”
聂衡拿秦宸当弟弟，虽然在身份上他们是上下级，但是在血缘上他们是表兄弟，因此说话也随意一些。
其实现在的聂氏一族，与秦氏一族都有血缘关系，不然皇龙山庄也不会由聂氏一族掌管了。
“好。”
秦宸一口答应下来。
聂衡说得对，他就算再难受，也保重自己的身体。他还有许多事要做，可不能现在就挂了。
“殿下，这是皇龙山庄的名册。”
聂衡把自己带来的东西摆在桌上。
“名册吗？”
秦宸拿起最上面的一本，这是聂氏家谱，所以有聂氏成员都在上面。
不过因为只传承的百年，所以这本家谱算不上厚，远不如那些世家的家谱。
除了聂氏家谱，还有皇龙山庄所属的皇龙卫士名册。这些人要么是孤儿，要么是劳苦人家出身，里面没有一个世家子弟。
他们都是天赋不错的武者，才能投入皇龙山庄，成为皇龙卫士，监视武林动静。
皇龙卫士人数不算多，也就五百人，但每一个都是二流以上的武者。
若是天赋很好的人，在发现后会被收进内门，成为聂氏的一员。这些人最后不是嫁进了聂家，便是娶了聂家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