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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斗当天和死对头穿进狗血文(鹿八今)


许风酿问:“你今天喝的那瓶水,是从哪来的?”
“就一瓶普通矿泉水啊,”方臻一头雾水,“要么我从学校小卖铺买的,要么做兼职的时候顺手拿的老板的,我也忘了什么时候放书包里的了,但是都没拆封过肯定没变质……”
他的话停住了。
许风酿以为他心有不满,忍着不适轻/喘一声:“那可能不是矿泉水的原因,你也喝了,喝得比我多比我早,现在都没什么事。”
方臻的脖子僵硬,一点一点在黑暗中打量许风酿。
——他想起来了。
那瓶水不是他买的,是一星期前有个疯子在路边塞给他的。
都过去一星期了,他早把这事儿忘了,书包里的矿泉水包装又很常见,完全没想起来。
方臻僵硬道:“你身体到底怎么奇怪了?”
“我……”许风酿想了个委婉的说辞,“我可能误食了致.幻.剂,或者乖.乖.水。”
方臻呆住了。
空气中出现了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那……”方臻咽了咽口水,“就算误食了这些,也得赶紧去医院吧?”
许风酿道:“我身体现在有点……”
他又一次委婉道:“不太方便。”
方臻这次秒懂。
不想懂也不行。
因为他又一次想起来……原书中是有这个剧情的,原主给许风酿下药。
只不过现实中他没下,药通过一种神奇的阴差阳错,分别进.入了他和许风酿的嘴。
“其实我觉得……”方臻张了张嘴。
但是没等他说完,他立刻又闭上了。
因为他也感觉到——那该死的药效也在他身上发作了。
这一刻,两个互相不对付的人,居然神奇的共情和感同身受了,如果此时此刻叫了救护车,那会有多社死。
如果把听讲座的其他同学也都惊动了。
他们将会在这个学校、乃至整个社会,出名到什么程度。
方臻艰难道:“可能,也许,大概,确实是因为那瓶水呢?”
黑暗中,他看不清许风酿的神色。
一只手朝着方臻伸去。
方臻头一次热成这样,校服里衬已经湿透,也不知道谁先靠近的,等回神时,他们两个人已经抱着滚在了一起。
许风酿捏住他的下巴,低声道:“方臻……”
方臻的意识已经有点朦胧了,但还是乖乖应了一声。
架子上的器材跌落一地,不知道是棒球拍还是其他杂七杂八的。
窗外的月光隐去,乌云密布,连最后一点月色都消失不见,慢慢下起了雨。
起初只是试探性的小雨,滴落在地上显眼的位置。
后来雨势渐大,连狭小的缝隙都被殃及,雨披被大风掀翻,不该被雨势波及到的地方,被淋了个透彻。
一场酣畅淋漓的暴雨,席卷了每一个地区,身处其中的人叫苦不迭,连骂声都发不出,声音被裹挟进噪音中。
结束时,方臻的头发被汗浸湿,丝丝缕缕黏在脸颊上。
许风酿拨开他的发丝,本想直接起身,顿了顿,在他的唇上印下一吻。
似乎带了点安抚意味。
方臻昏睡了过去。
器材室里的门不是一般的难撬。
一般的门,稍微用硬卡片一划就能开,但是器材室的门锁正好被一个铁片卡住,可能是正好外面能打开,里面打不开而已,所以学校没管。
许风酿撬锁时,忍不住产生了一个和方臻一样的想法——这门学校就不能修一下吗?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许风酿暴力破开锁、抱着方臻出去时,已经是凌晨三点。
方臻睡得很沉,许风酿也没有叫醒他的意思。
门卫也在保安亭睡觉,迷迷糊糊听见有人敲门,接着就看见了一个男生横抱着另一个……男生?
门卫险些以为自己睡迷糊了,“同学,都这么晚了,你来校门口干什么?还不快回宿舍。”
许风酿语气沉静,已经丝毫不见在方臻身上的急切,“叔叔,我们不是住校生,我们是走校生。”
他有条不紊地跟门卫解释了来龙去脉,隐去了他和方臻中药的部分。
许风酿道:“我可以留下我们自己的姓名和班主任的联系方式,学生铭牌也能留下,您明天可以核实。”
门卫一听,立刻给他们两个开了门,并询问:“同学,你怀里这个同学没事吧?”
许风酿垂眸,眸光瞬间柔和了不少。
他道:“没事,他就是困了。”
待他抱着方臻走出去挺远,门卫才挠了挠头。
“乖乖,”门卫喃喃自语,“就算是困了,也不用跟抱小孩似的抱着吧?这孩子力气挺大。”
许家的保姆车上。
许风酿安安静静坐在后座,他身上依旧横躺着方臻。
方臻的鞋被脱掉了,露出一双没怎么见过太阳的脚,小腿肚搭在扶手上,脚微微下垂,与纯黑色的座椅一对比,雪白的晃眼。
更加晃眼的,是他脚踝上的痕迹。
有的是被捏出来的,红红的一道,也有星星点点的红痕,左脚上更是有一枚青紫色的咬痕,几乎见血,有三分一隐没在校服裤脚,再往里就看不见了。
许风酿垂眸,心想,不能怪他控制不住。
实在是方臻脸蛋看着像天使,实际性子泼辣。
他现在背部还隐隐作痛,都是方臻的杰作。
司机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
本来大半夜被叫出来挺困,现在完全精神了。
“今晚不回望湾别墅,”许风酿淡淡道,“我跟我妈说,我今晚住同学家,你开车去我在学校附近的那套房子。”
司机清咳:“好。”
许风酿蓦地抬眸,通过后倒镜看他。
司机握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家里有那么多司机,我偏偏叫你过来,知道为什么吗?”许风酿问,无形的威压弥漫在车内。
司机结巴道:“为、为什么?”
许风酿道:“因为你嘴最严实。”
司机心脏一紧。
明明许风酿没说什么,但这种令人打怵的感觉,比他在家里面对许风酿的父亲还严重。
司机连忙道:“我懂,少爷。”
“嗯,”许风酿身体后仰,神色冰冷,“别看不该看的。”
司机没再往后座瞥半眼,全程正襟危坐。
打发好该打发的人,方臻双眼紧闭,哼唧了一声:“吵死了。”
许风酿的眼神立刻变了,低声询问:“你醒了?”
方臻没有回答他,而是又陷入沉睡。
方臻一晚上都没睡安稳。
他一会儿梦见自己被关进了黑笼子里,一会儿又梦见自己变成了大馒头,是个人就想抱着他啃一口,还梦见自己孤身在海浪的冲浪板上,被起起伏伏的浪潮颠簸的想吐。
睁开眼时,和一个陌生人四目相对。
方臻沉默了三秒,“你谁?”
他发现他躺着的床也很陌生,身处的房子也很陌生——天杀的,他都不知道多久没进过这么明亮舒适的房子了。
稍微一动,手上微微的疼,不,全身都在痛。
只不过他手上的疼是因为有针头,身上的疼……
陌生人刚想开口说话。
卧室的门被人打开,许风酿手中端着热腾腾的早餐,和方臻四目相对。
一瞬间,所有记忆涌上来。
浪潮和大馒头变成了黑暗中的炙热和喘.息,被啃的大馒头变成了他,被颠簸的浪潮变成了他,唯有黑笼子是真的笼子。
陌生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
许风酿把早餐放在了床头柜上。
“你一直不醒,我怕药有问题,就叫了医生,刚刚是我让医生帮忙盯着你挂水,”许风酿耐心解释,“阿姨做了粥,还有一些清淡的菜,你尝尝?”
要不是能看见许风酿的脸。
声音又确实是他的声音。
方臻差点以为,面前的许风酿又被人穿了。
许风酿看他不开口,换了个话题,“学校里我帮你请了假,你今天可以安心在这里休息,房子是我现在的这个父母买的,平时没人住。”
方臻还是盯着他看。
许风酿无奈了,“你要看我看到什么时候?”
方臻眨了眨眼。
他想说话,可是嗓子也在疼。
在许风酿的注视中。
方臻闭了闭眼,嘴唇颤抖。
“你能不能,”方臻顿了顿,“正常一点说话?”

方臻的话音落下, 许风酿沉默了许久。
他自己都没注意……他对方臻说话的语气,有些过于柔和了。
放在他们之间,违和感过于强烈。
许风酿清了清嗓子, “你身上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方臻的声音嘶哑的不像话,“你还有脸提?”
他身上的伤大部分都是许风酿弄出来的, 原本昨天他摔了一下, 后背挺疼, 经过昨天一遭,他后背倒是不疼了, 改其他各种地方疼了。
似乎不管许风酿怎么说, 他都能挑出几根刺来。
许风酿坐直了身子, 神情也渐渐变了, 忍了又忍,“先把饭吃了。”
他的语气中带了几分命令,饭直接端到了方臻面前。
方臻见好就收。
他知道, 再惹下去,许风酿肯定不会轻飘飘揭过了。
方臻喝着粥, 气氛陷入沉默, 房间里只有他小口小口吸溜粥的声音, 两人心思各异, 表情也不太一样,方臻的眼神乱飘, 而许风酿的视线时不时停在他的唇上, 看着他小口小口吞咽。
看着看着, 许风酿的思绪也被拉远, 紧急避开了视线。
以前他对方臻,总有一种逗弄的心理, 看他也不会以一种暧昧的心思打量。
昨天……之后,他看着方臻的每个地方,都有一种微妙的感觉,他没有亲眼见过,但是他触摸过。
指腹也有种灼热的错觉。
方臻则是,人看着还好好的,实际上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
好他妈别扭。
昨天两人还是堂堂正正的仇敌,今天就变成了暧昧不清的姘头,前不久两人还在你来我往的吵架,接着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好别扭。
两人只字不提昨天,但是空气中弥漫着的每一个尴尬的氛围,都在无声地提起昨天。
方臻喝不下去了。
他放下碗,谁知道许风酿也打算说话。
“那个……”“关于昨天……”
方臻听见他提起昨天,立刻打断道:“那个兔崽子怎么样了?你昨天看清楚他的长相了吧?对他有印象吗?”
拜托!不要提起昨天了!
他面对不了一点。
许风酿被打断,也没生气,很快给了一套完整的方案,“没印象,我不认识他,但是记住了他的脸,慢一点的话,可以在升旗仪式或者课间操时多留意,快一点的办法是去找老师,昨天去听讲座的班级就几个,老师那里都有存档,我可以帮忙打听,如果你想要教训他,可能需要仔细想想怎么教训。”
“还能怎么教训,”方臻觉得他有时候好学生思维也挺严重的,“套个麻袋,扔个破胡同里狠狠打一顿!”
许风酿一顿,“我的意思是说,怎么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想想怎么让他退学。”
方臻:“……”
他多虑了。
许风酿比他狠多了。
聊了这么几句,两人之间的氛围有所缓和,许风酿犹豫片刻,还是决定续上他想说的话。
“关于昨天,我们……”
“什么?”方臻又一次转移话题,“其实我觉得,你家阿姨的手艺不太行,粥还没我弟做的好吃,你会做饭吗?给我再熬一碗去。”
意料之中的,许风酿摇头,“不会。”
方臻心里喃喃,这家伙居然没呛回来?
今天醒来起,许风酿就一直一本正经的样子。
方臻前前后后转移了三四个话题,都是没话找话,或者鸡蛋里挑骨头,许风酿倒是也配合。
等着方臻实在词穷了,气氛再次安静下来,许风酿正襟危坐,沉声道:“那我们现在,是不是该聊聊我们之间的正题了?”
方臻装傻:“什么正题?”
“昨天发生了那样的事,”许风酿道,“我觉得,我们需要再次整理下我们之间的关系。”
许风酿停顿了下,深呼吸,再次开口:“虽然我们目前的身份都是学生,但我觉得,我有必要对你负责。”
窗外的阳光丝丝缕缕洒进来。
照到许风酿的脸上。
许风酿板板正正的坐着,脸上没有任何开玩笑或者逗弄的意思,他白皙的脸上也有几道不明显的红痕,都是被方臻昨天抓出来的,嘴唇微微抿起,泄露出几分他的紧张。
在这一刻,方臻不难理解长辈们都对他青眼有加。
如果谁能和许风酿成为生意伙伴,或者小组搭档,有他在就是会安心很多。
只不过他对方臻一直没认真,两人针锋相对,方臻从来没察觉到他的优点。
方臻愣住了。
许风酿认认真真注视着他,耐心等着他的答案。
方臻发出干笑,“都是男人,而且这都什么年代了?就算我是个女人,也谈不上什么负责不负责,一个意外而已……”
开什么玩笑!现在已经够尴尬了!总不能真在一起吧?!
“负责不止有在一起的意思,”许风酿语调轻缓解释,“负责包括有物质上的补偿、精神上的补偿、然后才是在一起,你的选择有很多,不止有这一个。”
方臻:“我看就没有这个必……”
“就算你不是女人,”许风酿打断他,“坦诚来讲,昨晚你也是吃亏的那个,要补偿也是理所当然,有这个必要。”
方臻闭上了他的双眼。
好陌生,现在在他面前的许风酿真的好陌生。
这还是之前的那个许风酿吗?
“我有一个要求。”方臻道。
“嗯,你说。”
方臻睁开眼,“可以不要在我耳边反反复复提起昨天晚上了吗?”
许风酿一愣。
方臻诚恳道:“你负不负责的我无所谓,但是一直提昨晚,倒是对我伤害挺大的,真的。”
许风酿闻言,眸光颤了颤。
他唇角绷紧,脸色有些复杂。
“所以你的意思是……”
许风酿没问完,他口袋里传来一阵嗡嗡声。
是他的手机震动。
看清谁来电后,他也没避开方臻,干脆就在卧室里接听,和对方讲了几句话。
“嗯,我去上学了。”
“和老师打过招呼出来的,现在教室里在上课。”
“好。”
三言两句,方臻判断出来,对方应该是许风酿这个世界的家长。
他虽然已经知道,许风酿的心理素质强大,但看着他这么面无表情地胡扯,还是忍不住露出几分鄙视,无声摇头。
简短聊了几句后,就挂断了电话。
方臻忍不住问:“你跟你妈说你昨天住同学家了?那这里是哪里?你的房产?不然她怎么能不知道你没去同学家?”
“不是我的房产,”许风酿道,“我们才来这个世界多久,我没那么厉害,她不知道……是因为她不关心吧。”
方臻“啧啧”两声。
不管在哪个世界,许风酿的亲缘都很淡薄。
他记得他以前看过许风酿的花边新闻,其中就有拿许风酿的身世博眼球的,大肆宣扬他是“私生子”。
而除了许风酿之外,许风酿的父亲在外不止他一个私生子。
可以说是家里红旗不倒,家外彩旗飘飘。
因此许风酿的父亲虽然健在,许风酿却和他面和心不和,接管了家族企业后,屡屡传来许父被架空的新闻。
这个方面来讲,方臻其实比他幸运。
哪怕他爸天天耳提面令,让他多跟许风酿学习,可还是爱他的,他父母的感情也很好,还有一个很依赖他的妹妹……到了这个世界,虽然目前还没和“便宜爹”见面,也有一个好弟弟。
方臻不禁对许风酿升起几分同情,拍了拍他的肩膀,“往好的方面想想,虽然这个世界你爸妈不怎么管你,但是你好歹是正儿八经的大少爷了啊。”
起码不是私生子了。
方臻说这话前,也是丝毫没有揭人痛点的觉悟。
许风酿一愣。
他看着方臻凑近,根本没留意到方臻说了什么。
他的感官全集中在方臻伸过来的手、一张一合的嘴唇上,昨晚某些触感再次涌上心头,他的喉结滑动了一下。
方臻收回手,撑起身体想下床。
刚一动,五官都皱在了一起。
许风酿伸手扶他。
方臻看着他伸过来的手,眼神又飘忽了一瞬,昨天晚上某些画面在脑海中形成,他忍不住合拢腿。
但他别扭过后,还是搭了上去。
许风酿收紧掌心,将他带起来。
下床后,方臻立刻过河拆桥般挣脱开,佯装无事道:“好了,我就算不去学校也该回家了,我弟该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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