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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还缺狗吗?(可爱妮)


齐铭这人话特别密,聊起来没完,和严时也能聊起来,还拿了他桌的酒和严时喝,要不是他朋友来喊不知道还要边喝边讲多久。
倒是没耽误郑恩之吃饭,上来的烤玉米他也都吃完,吃饭时,郑恩之拿起一串就要看一眼严时,严时和他眼神一碰,很听话地和他一起吃。
齐铭回桌后又和他朋友喝了不少,走前还走到郑恩之他们这桌跟前,忽然笑了一下,喊道:“郑老师!祝你和你哥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我操铭子你说哪门子胡话呢!”扶着齐铭的人和尴尬地朝他们笑笑,架着齐铭走了。
这会儿烧烤摊人还不少,都朝他们这边看过来。严时和郑恩之对视一眼,俩人脸都通红,互相看着笑了起来。
严时抬手放在郑恩之吃得圆嘟嘟的肚子上,靠到他耳边,声音很低:“郑老师,你学生祝我们早生贵子。”
郑恩之面色羞赧,脸蛋烫得不行,他小声嘟嘟:“你,他,他讲话不着调,你不能和他一样……”
严时忽然抱住郑恩之:“我只有你一个宝宝,这辈子不会有别的宝宝。”
吃好饭回家,严时走路总是往郑恩之身上黏,郑恩之抬手摸摸严时有些烫的脸,手腕一下子被严时捉住。
严时眼睛黑亮,在路灯底下闪着光,他眉心微皱,手掌摩挲着郑恩之的手背说:“宝宝,我不高兴。”
郑恩之眼睛一亮,凑上去啵了下:“怎么不高兴啊?”
严时很慢地眨了两下眼睛,语速也很慢,带了些委屈:“只差了五年。”
你就把我忘了。
你记得他,不记得我。
我想要你记得我。
严时怎么都说不出口,毕竟这不怪郑恩之。他们只有一面之缘,和几个月的朝夕相处不能相提并论。可严时就是心里不舒坦。
他怪自己,他恨不得现在穿越回去,立刻告诉十一年前的郑恩之他很喜欢他。
郑恩之迟钝地问:“什么五年?”
“没,我喝多了,”严时喉咙哽了下,说,“我没有吃饱,所以不高兴。”
郑恩之和他十指紧握,和他一起向前走,嘟囔:“谁叫你不吃总看我。”
严时语速慢慢:“我就喜欢看。如果可以不睡觉不上班不眨眼,我想要每天二十四小时都看你。”
严时直白的话让郑恩之觉得脸热,步速都莫名提快许多。
“宝宝……不要走那么快,我腿老打弯。”严时今晚喝得有点多了,他被郑恩之拽着胳膊,被迫跟上他的步伐,一个趔趄没注意,朝前倒去。
他先一步松手,不想带倒郑恩之,结果郑恩之握得比他还要牢,俩人一块倒下来。好在严时抱着郑恩之,没让他磕在地上。
“没事吧?”郑恩之神色紧张地看着严时,看他身体有没有摔伤。
“没,”严时顿了下,立刻改口,“有事。”
“对不起,哪儿摔着了?”
“没关系,”严时捂着脚腕,很轻地皱了下眉,“脚扭了一下。”
“我看看,疼吗?”郑恩之说着跪到地上扒拉着他的手要看,严时握住他的手,整个人趴到他背上说:“不太疼,宝宝,你背背我。”
“……”郑恩之张了张嘴,犹豫了下,说,“好,你你先起来。”
郑恩之转过身扶着严时站起来,严时翘着“伤腿”,看着郑恩之的眼睛都在发光。郑恩之背对着严时蹲下去,说:“你,你上来,我不知道背不背得动…但是我试试,实在不行我们就只能慢慢走回去,我刚刚太害羞,走快了,真的对不——”
郑恩之忽然被严时打横抱起来,他眼睛瞪得圆圆,惊讶地看着严时:“你干嘛啊…腿不疼了?”
严时说:“嗯,不疼了。”
郑恩之环住严时脖子,嘟嘟说:“你干什么老逗我…”
“逗你你会更可爱。”严时说,“这样我就会拥有好几倍可爱的宝宝。”
郑恩之:O-O
郑恩之很苦恼,明明喝了很多酒的人是严时,为什么脸更红的总是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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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时走路不大稳,郑恩之执意要下来,严时拗不过他,把他放下来。
郑恩之去牵严时左手,严时换右手和他牵,左手揽住郑恩之的肩膀朝自己怀里带了带,很委屈的:“齐铭和你勾肩搭背了。”
“对——”
“干嘛道歉,我还没说完,”严时拿左手捏住郑恩之嘴巴说,“我也要和你勾肩搭背。”
“嗯,嗯。”郑恩之点头,往严时身边挨,他将手指插进指缝,握紧了严时的手。
严时将他手举到脸边,用脸颊贴住,来回蹭:“宝宝,你的手变冰块。”
“是你太烫啦。”
“那我要烫化你。”
郑恩之笑起来,喝醉酒的严时和他本人真的好不一样。郑恩之这么想着,也这么说出来。
严时眼神迷迷的,偏着脸看郑恩之,问:“那你更喜欢哪个严时?”
“没有更喜欢,只有最喜欢。”郑恩之凑上去亲他一口,“我最喜欢严时。”
他们边聊边走,不知不觉到了家。严时不走正门,轻而易举地翻墙进去,郑恩之拦都拦不住。馒头没有在家,郑恩之收到小土豆发来的信息,说馒头在他家里留宿。
严时光着脚在家里转着找馒头,喊着“馒头”“大宝贝”,说:“爸爸带你出去玩。”郑恩之拉住他往浴室带,严时把郑恩之当成馒头,使劲儿揉了好几下头发,然后捧住他脸,盯了好一会儿:“馒头,你怎么长高了。”
郑恩之抿着嘴巴笑,还没开口,严时捏了把他的脸,皱着眉看起来凶巴巴:“你……是不是背着爸爸偷吃好好了。”
郑恩之使劲摇头,说:“没有。”
严时的眼神变得满意, 眯着眼睛笑了笑,将他扒拉到一边:“乖儿子,一边玩去。”然后又喊着“宝宝”去找郑恩之。
郑恩之:……
他跟着严时转了一圈,然后喊他:“十十,洗澡了。”
严时听到郑恩之喊他,眼睛一下就亮起来,乖乖跟着郑恩之进去浴室。
郑恩之和他一起站在花洒下,淋湿头发,严时将手伸进他的头发里,揉起好多泡泡,一直嘟嘟个不停:“宝宝的头发都这么软,我好喜欢。还可以打这么多香香的泡泡,不愧是我宝宝。郑恩之,恩之,我的恩之宝宝。郑郑老师,怎么哪里都有你的学生呢?五年了,你还记得他,我十年前就见过你,和你讲过话,你怎么没有像记得他一样记得我呢?我也是你的学生啊,郑老师。我上过你的画画课。在你课堂上,个子最高的那个。他们还讲我是笨蛋。
我是严时,是岁水一中操场被你画下来的那个在跑步的体育生。你画的我我有保存得很好,你上次也看到了。我没有骗你,我真的很喜欢你。那时候我偷偷跑去看过你好多次,很对不起,我知道这样不对可是我忍不住。我看看你,心情就会好一点。你有一次睡着了,我还偷偷摸过你的脸。我是不是很像个变态?那你现在知道了,会不会讨厌我?
我很后悔,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没有和你表白,如果我那时候鼓起勇气,就不会错过你这么这么久。太久,也太久了。我也为胆怯付出了代价。那条被你拿药酒好好揉过的腿,它在体考时断掉了。教练劝过我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最后我连凉豆腐都没有吃到。”
严时抬手抹了把脸,眼睛被辣到,流了更多眼泪出来,他哽咽着,“我想要你记得我。你记起我了吗?”
郑恩之在水声和水汽里听着严时嘟嘟。他的表情从弯着眼睛笑变成揉着眼睛掉眼泪。
郑恩之拿浸了水的毛巾将严时脸上的泡泡擦掉,轻声哄道:“我记起你了,我画过的怎么不会记得呢?他左边眉毛有一颗痣,笑得时候那颗痣也会跟着眉尾上扬。那时候我就很想捏捏他的肌肉。我不会讨厌你,以前现在未来都不会。我像你喜欢我一样喜欢你。”郑恩之指尖点在那颗痣上面,踮起脚吻上严时。严时一手按上他的腰,一手托住他的tUN,低头加深亲吻。
郑恩之觉得浴室好像处于一个独立时空,时间开了慢倍速,连带着空气也稀薄许多,呼吸反而快得出奇。
而严时的亲吻会将氧气渡给他,他的吻一朵朵落在唇瓣和肌肤上。似是躺在棵花树下,花瓣随着缱绻的风飘下来。
严时的手掌将落在他身体上的花瓣拢起来,握住,放进滚烫的河里。
郑恩之眼睛已经睁不太开,他迷迷糊糊地用眼睛描摹严时好看的脸,双手攀住他的脊背,吻了吻他的喉结,不解地想,为什么严时要是中长跑运动员呢?
几次下来严时的酒醒了一些,他看到身体带着痕迹,软绵绵趴在床上的郑恩之心里生出愧疚,郑恩之真的差点被他烫化掉了。他忍着眩晕抱着郑恩之洗澡擦药,身体歪在床上,吻去他痛出来的眼泪。
“宝宝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喝酒。”
严时受伤前烟酒从没碰过,对心脏不好。受伤后退役,做不了运动员,和朋友出去吃饭推脱不得,偶尔会喝些酒。这次他吃醋,有点儿上头,喝多了。
安顿好沉入睡眠的郑恩之,严时按掉床头灯,钻进被窝,抱着软乎乎的郑恩之闭上了双眼。
半夜里郑恩之被严时勒醒,他胳膊紧紧搂着他,身体在微微发抖,身体烫得吓人。郑恩之爬起来,用额头和他贴贴,和他身体一样烫人。他发烧了。
好在来小秋村的时候严时有准备好药箱,说是怕郑恩之胃疼,但里面的药很全。普通常见病症的药都有,都是新鲜日期。
严时是个细心的人,起码在关于郑恩之的事情上他都细致入微。
郑恩之量完体温确认发烧后,找出退烧药来,坐到床边抱起严时,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十十。”郑恩之喊了他几声,严时哼了一声,眼皮动了动,睁开一点,看着郑恩之,郑恩之捏捏他脸说,“醒一点,吃药,你发烧了。”
“嗯…”严时吃下郑恩之手中的药,喝了他喂到嘴边的水,努力睁开眼睛,将完整的郑恩之放在眼睛里面,低声说,“谢谢宝宝。”然后抱住郑恩之的腰,瓮声瓮气的,说自己很困,很难受,想要一个很好的抱抱,然后再睡觉。
郑恩之轻轻拍他的背,小声问:“什么是很好的抱抱?”
严时自顾自往床里面挪,给郑恩之腾出空间,说:“我想抱着你睡觉,这样很好。”
郑恩之笑起来,按掉灯钻进严时怀抱里,在他嘴巴盖上晚安印章。
生病的严时更像一个需要照顾的小孩子,退烧药吃过后出了许多汗,无意识地开始蹬被子。郑恩之起来量体温、喂他喝水,翻出一床更加宽大的被子盖在他身上。
他后面有点疼,忽然笑了下,想,到底是谁被那什么,怎么该发烧的不烧,不该发烧的反倒发起烧来啊。
他抱着严时,借着渐渐明亮的天空,看到严时憔悴的脸庞也明亮了些。这一晚,他认识了第二个严时。一个会将心里话一字不落双手奉到自己面前的严时。他让郑恩之知道,“暗恋”是个很沉重的词。它上面背负了暗恋者满满一兜的,沉甸甸的爱。长达十年的暗恋并不是可以用寥寥几字能概括得了的。
暗恋生在悸动里,长在漫长难熬的时间夹缝里。十年的爱意浇灌,足以生长出历久弥新的花骨朵。
严时不小心洒了几滴酒浸到土里,像是催化剂般,它就那么直勾勾地在郑恩之跟前绽开了。
郑恩之碰碰严时哭肿外加发烧导致烧得红红的眼皮,轻声说:“严时,你很辛苦了,接下来请好好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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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严时坐上哆啦A梦的时光机
严时醒来外面下着雨,他头痛得要命,听到雨声脑袋更是裂开一般。
他好早就在准备,打算七夕这天和郑恩之求婚,提前一周就开始看天气预报,清一色的朗朗晴天。
却没想到一觉醒来天都塌了。
他迷糊着喊“宝宝”,往旁边捞人,什么都没捞到,手一下子够到床边。
他揉揉眼睛,撑床坐起,扫了几眼,周遭环境陌生又熟悉。严时思考几秒,这是在他高中念书时候的房间。床是双人床,但他喜欢挨着床边睡。
他有些迟疑地抬起左腿,把裤腿撸起来,偏着脸去看小腿,那道又丑又疼的疤没了。
严时摸着光滑的皮肤愣了会,忽然想到去年许的生日愿望,他认真又絮叨地许了很久,想要回到十年前。
实现了吗?
严时瞥到丢在枕边的手机,拿过来解锁,看了眼时间,是在遇到郑恩之的前一天。
又打开浏览器去搜索北京时间,确认自己没有看错的时候,严时低笑一声。
他跳下床,走到小秦女士摆在他房间的落地镜前,镜子里穿了棉质厚睡衣的严时,头发比现在要短一点,是脸庞稍显稚嫩的自己。
严时看到左边眉尾的痣,眼前忽然浮现昨晚郑恩之说“他左边眉毛有一颗痣”。他挑起眉,痣和他心情一样上扬着。昨晚郑恩之指尖的温度仿佛还停留在上面。烫烫。
他从衣柜翻出衣服穿上,外边套上羽绒服,拉开门走出去,老严正在做早饭。那会儿老严还挺瘦的,系着小秦女士的碎花围裙,举着锅铲,嘴里还吃着刚切好的卤牛肉。瞧见严时背着包要出门,老严惊讶地喊:“哎,十十,早饭还没吃呢,干嘛去?”
严时在玄关换鞋,穿右脚时左脚承受全身的压力,有些钝痛。
他十分愉悦地回道:“上学。”
“昨天还要死要活闹着非要明天才去学校,怎么今天又变卦了?”
“我乐意,我爱上学不行吗我!”严时在玄关穿好鞋,左脚又在地上踩了两下。
他忽然想起来,当时许愿他有说:如果让我回去,我愿意给当时的自己两大嘴巴子。
严时看着玄关镜里自己的脸,手刚抬起来突然顿住。
不行,还得见恩之呢,这俩嘴巴子以后再补。
“你这小子真是发烧烧迷糊了,恨不得成天在那操场待着的主,还爱上学,你爱上学我名字倒过来写。”老严端着面出来,朝他招呼,“先别急着走,吃了面再去。”
“来了。”
严时鞋也不换包也不摘,直接坐到餐桌前拿筷子闷头吃起来。
老严坐他对面,说:“别怪爸絮叨啊,咱这腿没好利索,别硬撑着去体考,再复读一年不一样吗?你想想,等一年,换条好腿多值啊。你跟路教练时间短,再多跟一年,说不定还能进国家队呢是不是啊严健将?”
番茄海鲜面的热气把严时眼睛给熏疼了。
十年前的这天老严也是这样劝他,他和老严吵了一架,摔筷子回屋,闷在屋里听了一整天烦躁的雨声。
“怎么了这是?眼睛给熏着了?来擦擦。”老严抽了两张纸巾递给他,“爸知道你想做到最好,但是你得知道有些时候你越急这事儿它反而越不往你想的好的方向走。当然这话也不是绝对的,咱家里人都想你好,你也想自己好不是吗?”
“嗯,我知道了。”严时捏着烫手的碗沿,低着头说,“谢谢爸。”
老严在严时头上呼噜两下说:“哟,怎么突然和我这么客气了,你还是我儿子吗?”
“我不是,”严时几口吃完面,擦干净嘴,搁下筷子跑出门去,关门前留下一句,“那谁是啊!”
雨这会儿不算很大,微微懵醒着,雨丝细细地飘下来,路上堆积着雨水,湿漉漉的,一时半会儿渗不到地底下去。山地车是没法骑了。他恨不得开老严的车去学校,但他现在还没成年,也没驾照,不能干违法乱纪的事儿。
严时把雨衣装包里,骑上小秦女士的粉色小电动车出门去了。
他没想着刻意改变时间线和郑恩之早早相遇,今天他就想着偷偷看他,怕他在学校挨欺负。
他打着来提前报到顺便看看训练的幌子来学校,和路教练聊了几句,也是劝他今年别去考,也别加强度训练。严时应着,和老路打着哈哈,他忙着训练别的学生,严时在旁边待了没一会儿就溜了。
他晃去高二的教学楼,这时候正在上早上的第二节课,下了课就是大课间。
严时假装从郑恩之教室路过,走得很慢,透过窗户看到了郑恩之圆圆的后脑勺,他穿着冬季校服,圆鼓鼓地坐在那。
只是看到背影,他心就跳得飞快,脸在很明显发烫。严时靠在楼梯口的墙上,右手放在胸前,顺了两下,平复紧张急促的呼吸。
严时趴在走廊尽头看窗外,等郑恩之下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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