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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个画符的(七野与八)


“我特地让人去买的本地鸡,加了很多大补药材熬了一早上,你可得全部喝完啊。”顾涵又强调,“不可以挑食。”
不愧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深知他挑食的毛病,真是操碎了心。
陆霜白一脸苦大仇深,他挑食,而且最讨厌喝汤,特别是这种带药材的汤。
一旁的顾涵目光灼灼,双眼中“你要是不喝就死定了” 的两把刀片明晃晃立着。
陆霜白眼睛一闭,摒住呼吸端起盅碗一饮而尽。
顾涵表示满意极了。
曹出怡轻笑出声:“你们关系还是那么好。”
顾涵:“姐,你是不知道,二白这挑食的毛病越来越过分了。他这些年要是认真吃饭,也不会到今天才长了这么五六斤肉。”
早在A大的时候,曹出怡就知道这个学弟身体不好,三天两头请假,一到换季就容易感冒发烧。前些年担心被风一吹就飘走的瘦弱少年,在顾涵三天两头的大补汤药下,脸上也长肉了。
说到这个,曹出怡不由想到她第一次见到陆霜白的情形。
顾家和曹家关系亲密,她小时候经常听到姑父夸陆霜白,每次都把人夸出一朵花来,就连表弟顾涵也一副“我朋友就是牛逼”的口吻来炫耀。直到有一年,她记得那天是大年初一,喜庆的日子里三人愁眉叹气,只说陆家出了意外,但也是从这天开始,她渐渐地不太从大人口中听到有关陆霜白的事。
然后就是新生入学当天,九月的天气,陆霜白穿着一身长袖长裤,包得严严实实,怪异得很。表弟顾涵则像个老妈子一样忙前忙后,行李他搬,床也他铺,连吃饭的时候都先盛碗汤放在陆霜白面前,让人实在没眼看。
要说起亲疏关系,肯定是自家表弟最亲,哪舍得顾涵做这做那,因此一开始她看不惯陆霜白,为顾涵不平。
而后来……
看了眼一副视死如归,努力灌鸡汤的某人,曹出怡嘴角上扬。
但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呀。
陆霜白放下盅碗,下肚的回味让人上头,这味道和大学那会顾涵攒了一月的臭袜子味一模一样。
鸡汤鱼汤筒骨汤,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愁。
陈阳这时开口道:“我认识一个老中医,帮人调理身体很有一套,要不改天我带你去看看?”
顾涵摆手,直接拒绝:“不用不用,老毛病了,平时注意点就成。”
又不是普通的身体损耗,看中医有什么软用,咱们二白的身子金贵着呢。
不想让对方把关注点放发小身上,顾涵换了个话题:“听说陈哥你在国企工作,平时忙吗?”
陈阳将挑完刺的鱼放进曹出怡碗里,又道,“我就是个领着死工资的小职员,把平时的事做好就成了,一点也不忙。”
“现在这年头,能进国企不容易,也要靠自身能力。”陆霜白接上话,“陈哥你是做会计的吗?”
“为什么这么说,我看着像吗?”
陆霜白剥虾剥得认真:“只是随口问问。”
陈阳笑了笑没有回答,换了个话题,问道:“我之前听小怡夸过你,说你当年高考以全市第二的成绩考进的A大,那你学的是国际贸易?”
国际贸易是A大的王牌专业。
陆霜白:“不是,我学的兽医学。”
陈阳讶异:“什么?兽医学?”
这可是A大最冷门的专业,即使A大近年来大力倡导这个专业的发展,然而每年报名的人数依旧惨淡可见。
毕竟一个有能力考上A大的学生,前途似锦,既然有机会进入社会后成为行业中的佼佼者,何必吃饱了撑着未来当一个前途莫名的兽医。
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陆霜白解释道:“小时候找了个高人算了一卦,说我下半辈子都要和鸟兽打交道,所以选了这个专业。”
陈阳听闻,面容严肃起来,但仔细一看,眼里却带着怪异的细碎光芒,只听他说道:“这……我没有说话的资格,但小怡把你当弟弟看,陈哥托个大,还是觉得你应该要为自己的未来负责,怎么能听信一个算命的话呢,你说是吧?”
将湿巾放回托盘,陆霜白迎上对方目光:“家中长辈说过,兽,并非只指四足哺乳动物,也指禽兽。辨别一只禽兽是否健康,也是一种为一个家庭作贡献的社会责任。”
话一说完,低头安静吃饭的曹出怡突然“噗”地出声,见大家都看来,她拿纸巾捂嘴解释道:“不好意思,喝水呛到了。”
陈阳担心地拍了拍她的背:“没事吧?怎么这么不小心。”
“没事。”曹出怡擦了擦嘴,“兽医学和医学只是医治的物种不一样,但都在拯救生命,都很厉害。”
陆霜白回了一个淡笑,轻松地将蟹钳掰开,取出一块完整的肉放入嘴中。
顾涵眼珠子骨碌一转,拿起一旁的工具,默默地剔肉。
啧啧啧,二白这是在说陈阳是禽兽啊。
饭后,陈阳积极地买了单,但是要赶着下午回公司上班便先走一步。临走前,陆霜白叫住陈阳,似是不经意地帮他拍了拍肩上的灰尘,笑道:“陈哥应该很得领导看重吧,真羡慕你,有一份好工作。”
陈阳对这话摸不着头脑,还是应付道:“别急,你还年轻,以后也会有自己的事业。”
注视着陈阳开车离开,陆霜白嘴边的笑意渐淡。
随着黑色轿车一个拐弯,后座上披头散发的女鬼露出发青的侧脸,眼里留下血泪,咧嘴微笑。

顾涵要照顾自家店的生意,一时半会走不开,陆霜白便提议他将曹出怡送回研究所。
路上,两人步伐一致,曹出怡好奇地问向陆霜白:“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他的额头塌陷,眉毛压眼,嘴大下巴尖,是个脾气暴躁,以自我为中心,好享受的,还有家暴的倾向,而且……”顿了顿,陆霜白又道,“这个人好赌,说不定还嗜赌如命,这个爱好,加上这个面相,万一哪天输到倾家荡产,他也不会收手,并不是个可靠的人。”
曹出怡没有质疑陆霜白的话,转而道:“你们学玄术的都这么厉害吗?怎么不见小涵看出点什么。”
顾家和陆家曾经在幽都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在玄学一脉上可往上翻至八代甚至更久。
玄学有五大分支,分别为“山、医、命、卜、相”,像他们这种玄学世家一般都专研其一,比如陆家从祖上传承便是之首的“山”,也就是符箓法咒与修真术法,而随着时代变迁,修仙这事早已成了传说,他从小便跟着爷爷学习符咒的使用;顾家则专研“卜”,也就是现在众所周知的卜卦。
之所以说是“专研”,是因为每一门玄术都十分深奥,全部精通实在强人所难,因此从小到大,他们除了自家的,其余的也得学,什么都得会一点,否则只懂一门,必然会引起弊端。
他的观相之技虽不精湛,也能看准个七八分。
再者,玄学世家最讲究两点,一是天分,二是规矩。
玄学世家生子普遍艰难,而子孙的天分高低几乎就决定了世家的走向,因此为了保证后代得以传承,世家先祖早就根据其发家根源定下各自的规矩。
两者相辅相成,遵守规矩能保传承不断,如此循环,世家因此延续百年。
他与顾涵之所以相差甚大,这事说来话长,总得来说与其两者有关。
顾函父亲违背了规矩,到顾涵这儿,算是到头了。
曹出怡并不懂其中复杂,要仔细说起里头的门道来也乏味,陆霜白说起了别的:“面相并不能判读一个人,一个人伪装地再好,细节也会路出马脚。”
“陈阳的右手只有中指有老茧,结合他赌博的面相,有百分之八十的概率,他这个人更喜欢打麻将。而他左手两指的泛黄,则说明对方是个老烟抽。因为只有在打麻将时,注意力全部集中容易忘记抽烟,而烟夹在手指间久了,指尖也会变黄。”
曹出怡垂下眼帘道:“人心隔肚皮,你们能通过面相判断一个人的好坏,可是我们普通人一旦看走了眼,肯定是要吃亏的。”
“一个对你有所图的人,在达到目的之前,一定会将自己伪装完美。”陆霜白安慰道,“你的直觉不是已经告诉你不对劲了吗?”
曹出怡一顿,苦笑道:“你说得对,女人的直觉是很准的,可是没有人站在我这一边啊。”
她今年三十了,也就是现在社会上所谓的“大龄剩女”,现在这个社会对她这种大龄女青年的恶意令人发指,甚至有人将女性与生育划为等号,认为女人年纪越大,生育能力降低,也就越不“值钱”,越没有价值。
哪怕她是研究所里最年轻,最有前途的研究员,哪怕她得过的荣誉堆满了整间屋子,但没有人在乎。在大多数人看来,她身上只贴着一个“大龄未婚”的标签。
但是对于男性来说,只是一份国企的工作,却可以大大提升他们在婚姻中的价值,甚至还能成为相亲市场的香饽饽。
可是,她呢?
她努力经营自己的三十年,就可以这么轻而易举地交代了吗?
许是看出了曹出怡脸上的失望,陆霜白出声道:“有些人二十岁就遇到正缘结婚了,有些人得离过一次婚才能遇到对的人,学姐,你的缘分来得有点晚,但也在抓紧赶来。”
曹出怡依旧低着头走路,她叹了口气,听着并不抱什么希望:“你确定他在来的路上吗?”
“是。”陆霜白肯定道,“他在来的路上,很快你们就能见面了。”
陆霜白说得信誓旦旦,像是得到了唯一的支持,曹出怡眼中恢复了神采,笑容明媚:“那我再等等他,到时候你们帮我好好教训他。”
“必须的。”
两人这时已经走到了研究院门口,陆霜白掏出手机:“不欠因果,学姐,转账吧。”
曹出怡:“……”
虽然早就听闻他们这行有这规矩,但看着举着二维码的漂亮学弟,曹出怡还是觉得对方像极了古玩街算命的骗子神棍。
“学姐,随便给就行。”说着,陆霜白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三个红色小布袋,“给你和叔叔阿姨一人一个,记得随身携带。”
“这是……”
“护身符,赠品。”
曹出怡:“……”
敢情你们这行竞争挺激烈哈。
事情办完,看时间还早,陆霜白拐去常去的老店买了一些纸张,等从店里出来,天色渐黑。回家路上,顾涵打电话来,一接通,陆霜白就听到对方咋咋呼呼道:“二白,查到了!”
陆霜白淡定道:“怎么说?”
“那个陈阳真的不是个好东西!!!”顾涵气得咬牙切齿,“那个狗日的王八蛋,联合媒人一起骗我姐!他欠债几百万,好赌成瘾,麻将馆里的保安说这人化成灰他们都认识,也不是国企员工,就是个无业游民!”
“你说他哪来的脸贿赂介绍人想傍上我姐的,他给我姐提鞋都不配!还好你让我去找大郑查他,不然我们还被蒙在鼓里。”
“我还听说他有个谈了八年的前女友,最后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分手了,但是他却和我姐说他以前没谈过对象,简直太过分了!这根本就是一场精心策划好的骗局!”
原来是这样。
后座的厉鬼想必是陈阳的前女友无疑,是陈阳犯下的因果。
可他全身鬼气浓郁却不带丝毫怨气,这显然不符合常理。
思考三秒,陆霜白将这疑点抛向脑后。
冤有头债有主,欠了就得还,他向来没有爱心管这种闲事。
他给的护身符完全可以保三人平安,厉鬼也难以近身,而剩下的事就得由曹学姐处理了。
想到饭桌上的指桑骂魁,顾涵“啧啧啧”道:“你这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坏。”
“我这不叫坏,我是正义的使者。”陆霜白义正言辞,“你要永远相信光,终有一天你会见到光的使者。”
“切。”顾涵不屑道,“你当我傻啊,我只是没有这玄学的天分,我要是有你这身本事,我也不至于现在沦落到开餐厅的地步。”
对于他们这种来说,转行是种耻辱,即使现在他的餐厅大火,心里依旧遗憾自己没天分这事。
“这不挺好,我摆摊一天才赚个几十,还需要你接济呢。”
“害,哪能啊。要不是陆爷爷生前叮嘱你一定要把家里的钱捐了,你现在也不会过得那么紧巴巴。我奶奶也真是的,给你算的卦象居然要你去摆摊谋生,这也太奇怪了,你说我奶是不是算错了?不然凭你的本事,早就可以和陆爷爷一样,给那些有钱人干一单,哪还愁吃愁喝。”
陆霜白笑笑:“顾同学,不要被金钱腐蚀,耀眼的明天还等着你去拯救。”
顾家以“卜”起家,对于卜卦这一术得心应手,传承百年。而顾奶奶,则可以说是顾家近年最有天分的人,不然也不会优秀到让顾爷爷心甘情愿入赘。
他们世家,注重门面,规矩还多,在他们看来,男方入赘可以说是抛弃了本家的一身本事。
玄学世家的子孙不轻易算卦,有一个说法,命越看越薄。
他们从事这一行,本就在消耗阴福,他们这种人阴福本就少,因此比普通人更忌讳看命相。
然而,他五岁那年遭遇车祸,被人发现时,父母当场死亡,他呼吸尚存,却一直在生死边缘徘徊,因此爷爷委托顾奶奶算了一卦。
他一生中一共有两个命劫,一就是那场车祸,母亲将他护在怀里,替他抵了一命,已经过去了。
而第二个劫,任凭顾奶奶如何算都算不出来,五岁那年的车祸改变了他人生的命数。直到他十八岁那年,顾奶奶病危,临走前,她将她用其一生才摸到的卦相告诉他他的命路——
功成则丧命,小摊可度日,可因兽而救。
卦象清晰,又让人看不明白。
凭字面意思,他没大富大贵的命,否则性命不保,而摆个小摊赚生活费可以让他安稳度日,他也因此选择学兽医学换取一线生机。
唔,说不定他哪天路上捡到的小猫小狗第二天化为人形向他报恩?
那他想要一个八块腹肌宽肩窄臀的帅哥,谢谢。
嘶,想想还有点带感啊……
总之,他曾经答应过爷爷,要好好活着。
即使穷困潦倒,即使苟延残喘,无论发生什么,他都要争取活着的机会。
陆霜白随着人群过马路,许是想得太过于出神,右肩突然被人狠狠一撞,书包直接掉在了地上。
他抬头,只看到一道穿着灰色卫衣的高大身影穿过人流走远,隐没于人群。而空气中,飘散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味。
十月的天也是说变就变,天气预报永远不准时,明明说半夜才会开始下雨,可天才刚黑,乌云便整片整片密布在空中,阴沉沉的,连四周的空气都闷得让人喘不上气。
陆霜白加快脚步赶回家。
天空渐渐变黑,路灯提前亮了起来,投下一片阴影。
陆霜白一边如常走着,一边垂下眼帘注意四周,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感觉有人在后面跟着他。
他一个拐弯,背靠墙壁驻足,等了许久也没见有人上前。
是他想多了吗?
掏出包里的钥匙,陆霜白一打开大门,只见一个身着灰色卫衣的男人正背对着他,站在他家的院子里——
是刚才在路上撞了他的那个人。
陆霜白的神色渐渐凝重起来,不管怎么想,这个人都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地方。
门没有被撬锁的痕迹,这人总不可能翻墙进来的吧?
“你是谁?”
灰衣男听闻并没有转过身,他先侧了侧头,帽子遮盖了他的容貌,只看到一个高挺的鼻梁微微一动,他似乎在闻什么,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开口道:“小家伙,你的身体好香啊。”
灰衣男的嗓音嘶哑难听,像是在玻璃上抓挠的刺耳声,但就算这样,也听得到他声线中的愉悦。
说完,他慢慢转过身,当看清他的全脸时,陆霜白瞳孔一缩,忍不住倒退一步。
就算笼罩在阴影之下,对方那犹如拼凑般,鼻斜眼歪的脸依旧明晃可见。
简单来说,丑得很。
只见他嘴角一勾,嘴角立马咧到耳根,露出满口尖锐的牙齿,笑容非人。
更丑了。
同时,闷热的空气扑面袭来,周身的氧气好似瞬间被抽得一干二净,只听“砰”的一声,大门随之被关上,声音砸得响亮,让人不禁心头一颤。
稳了稳心神,陆霜白沉声道:“你是谁?”
维持着可怖的笑容,灰衣男步步逼近陆霜白,恶臭味顿时逼近鼻腔。他紧紧注视着眼前瘦小的人类,笑容玩味,在等着看他最爱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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