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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个画符的(七野与八)


“别讨厌了,孕妇应该好好休息,大晚上的瞎跑什么。”陆霜白继续扎心道。
她捂嘴娇羞一笑,随即卸下满脸笑意,再抬起脸时,眼神连个过渡都没有,冷酷嗜血:“你这个人类有几分本事,可惜长了一张好看的脸。”
“你真怀孕了?”这会陆霜白却语气惊讶。
他纯粹是根据李目成的面相诈她的,他可没法凭面相判断她是否怀孕,不然他可比医疗机器还神了。
“……”程范范也一顿,不由想起那句“孬种”。
这个人类好像有点不纯良。
陆霜白随手拿起路边的一块砖头:“我这人平常不打孕妇,但你不是人,我觉得可以打,你觉得呢?”
程范范不屑道:“砖头,就凭这?”
“前几天也有人,不对,也有邪妖这么对我说的。”掂了掂手中的分量,陆霜白下巴一扬,懒洋洋笑道,“要不要试试?”
两人处于一道通风的巷子口,眼神对峙中,几只野猫成群结队略过,发出“喵喵”的叫声。数双瞳孔在路灯下反着光,发出宛若车灯般的瓦数,随着最后一声喵叫,一阵大风扑面而来,快到陆霜白来不及看清,程范范已然逼至面前。
她双手十指指甲窜长,右手弓起紧紧掐着陆霜白的脖颈,脖颈处一片冰冷粘腻。不过陆霜白也不遑多让,立马用手中砖头拍向程范范的脑袋,“啪嗒”一下,手中的砖块顿时四分五裂,扬撒在地,毫无作用。
豆腐渣砖块啊淦!
陆霜白被高高拎起,脖子被紧紧卡住导致他无法呼吸,一张脸涨得通红,长时间的缺氧甚至让他眼前发黑,强烈的求生意志下,他探入口袋,伸手将裤袋中的雷符拿出贴在程范范挟持着他的手上。
“嘶——”
被雷电袭击的滋味不好受,程范范没有防范,一下就被刺得收回了手。
这种小小的攻击对她来说连皮肉都没有一点损伤,可看似毫无杀伤力的攻击却像是无数根细针一齐向下深深扎入她的血肉,犹如蚂蚁啃噬般难耐。
“你这小孩,倒有几分本事。”摸了摸手背确认无碍,程范范抬起头,不解地看着陆霜白掏出纸飞机抛向空中,她歪着脑袋目送一下就飞得老远的纸飞机,不明所以,“咦,你放出来是是什么东西,你们人类的玄术师现在喜欢在死前放风筝?”
“算了,随你吧,你死前给你点甜头。”指了指被打的地方,程范范又道,“不过,小孩,你的符篆痛到我了,怎么办?”
任凭程范范如何说,陆霜白都没有回答,他不是不想回答,而是这会喉咙剧痛,压根说不了话。心中庆幸自己留了个心眼,在房间里也放了个小纸人,就怕出意外。
现在能做的就是拖延时间等纸飞机给宿淮通风报信,再等宿淮赶过来。
该死,他当时忘记问宿淮电话号码了,也不知道他们妖有没有跟上新时代买手机。
程范范也无所谓陆霜白说不说话,耸耸肩道:“我还是吃掉你吧,以免惹事端。”
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说吃肉一样。
两人的战力根本不是一个级别,随着程范范步步逼近,陆霜白绞尽脑汁,试图从脑中搜寻那天抵御傲因时的符文。
可就像这话说的,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一道黑色影子突然猛地从陆霜白背后蹿上前,扑向程范范,一道撕心裂肺的叫声后,程范范连退数步。
正当陆霜白打算转身逃跑时,黑影处突然出现一条黑色的分支再次缠上陆霜白的脖颈紧紧收缩。
宛若藤蔓般的分支使的力道比程范范大多了,没过几秒陆霜白便双眼一黑昏了过去,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眼,陆霜白看到程范范和黑影一来一回,打得不可开交,黑烟笼罩两者,几乎将其淹没。
颈处的痛意刺得陆霜白醒来,刚一睁眼,入眼的便是一片漆黑,像是处于没有开灯的房间,空气中传来若有若无的腥臭和铁锈味,两种味道相互交杂,宛若在大夏天放置许久没倒的馊饭桶。
过了好一会,陆霜白才慢慢坐起身,他环顾四周,却在转头时视线一顿,下一秒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只见一片黑暗中,数不清的椭圆形蛋被整齐地安置在干燥温暖的草堆里,一小部分早已破壳,透明粘液沾了满地,仔细一看,碎裂的蛋壳旁是数不清的小蛇尸体。
正如那天在电梯里遇到傲因一样,在这黑暗里他能清晰地看见自己的身体,甚至灰白蛋壳上的暗绿色纹理。
灰白与墨绿色的交错,冲击力巨大,这不亚于看到一地蟑螂尸体,陆霜白顿时汗毛竖起。
陆霜白摸了摸手臂,心有余悸。
书中记载青城妇是人与蛇的孩子,原来半人半蛇生的是蛇蛋,那不得不说妖类生孩子挺原始。
许是大学专业使然,陆霜白走近一颗还没有孵化的蛇蛋细细观察,蛋壳非常薄,薄到他能清晰地看到里面游动着的小蛇,十分活泼。
耳边传来一道十分轻微的破碎声,陆霜白朝其看去,只见右手边一只蛋正在慢慢开裂,透明粘稠的液体从中缓缓流出,随即小蛇也从中流出,没一会儿就停止了挣扎——孵化失败。
“你看够了吗?”
头顶上方突然出现一道女声,陆霜白眼神一凛,立马做出防御姿势,然而看到上空浮现的场景后,他收回手中的符篆,皱着每天看向眼前的场景。
眼前的场景宛若动画PPT,又如同人死前会浮现的走马灯,程范范,不对,应该叫她阿箐。
阿箐稚嫩的脸庞浮现在空中,眼神灵动活泼,气质清丽脱俗,宛如一朵迎风摇曳的小白花,和刚才又是判若两人。
“你看够了吗?”
一片绿油葱葱的竹林下,阿箐坐在一旁的石凳上,任由身前蹲下身的男子检查自己的脚腕。她似乎很不开心,嘴巴嘟得老高:“我是不是很笨啊。”
听出未婚妻的声音中的委屈,蓝衫男子憋住笑抬头,“不会,我们阿箐只是没看到石头所以摔了一跤,都怪那石头莫名其妙横在中间。”
男子仪表堂堂,清儒俊雅,手下的动作又温柔至极,帮阿箐轻轻揉着肿起的脚腕。
看着白皙的脚腕,阿箐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脸蛋变得红彤彤的:“我娘亲说了,女孩子的脚不能随便给陌生男人看。你,你这看了是得对我负责的,知道不。”
男子轻笑一声,随后又忍不住哈哈大笑:“傻姑娘,你下个月就会嫁给我啦。”
“我娶你,你嫁我,好不好?”
脸上的热度止不住上升,阿箐笑得笑得两眼弯弯,重重点头:“嗯!”
掐了掐阿箐脸蛋,男子帮阿箐放下裤脚,又转身蹲下:“来,上来,我背你回去。”
“不行,这、这成何体统!”
“我背我娘子,别人说什么闲话!”
“你还要进京赶考,这可不能坏了你的名声。”
“我让他们都把眼睛闭上!来,娘子,上背!”
“谁是你娘子,臭不要脸!”
“阿箐姑娘是我的娘子呀。”
一粉一蓝在一片绿色竹林中渐行渐远,断断续续的笑声不时从前方传来,轻松愉悦,任谁看了谁不慕两人的感情之好。
两道交叠的身影消失在眼前,转为一片漆黑。
这是……阿箐的记忆?
还没等陆霜白想明白,新的画面又浮现在眼前。
这次是两人成婚时的场景,喇叭唢呐声此起彼伏,谷豆抛洒在空中与花轿四周,免除三煞,愿这对新人白头偕老。
阿箐身着一身红嫁衣,抿了抿口红,对着镜中的自己嫣然一笑。眼波流转,干净的少女气息因精致的红色嫁衣染上几分妩媚,眉眼尽是期待。
盖上盖头,阿箐被弟弟背了出去,进入花轿,轿子摇摇晃晃,随着一声嘹亮的唢呐声,轿子停在了男方家门前。
男人修长的手伸来,掌心向上,她一落入他掌中便被紧紧握着,珍惜之情溢于言表。
两小无猜,琴瑟和鸣,两人的故事一时间在街坊小巷流传,一时间成为一段佳话。
无数画面中,阿箐皆是一脸幸福的笑意。
陆霜白看着也不自觉跟着微笑起来。
然而美梦易醒。
男人成功考取解元,但他并没有像话本里一样抛弃妻子,也没有嫌弃同是商户出生的妻子。
而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两年过去了,两人膝下无子,男人虽遗憾却并不强求,也一直没有娶别人。但在当时的社会,子嗣何其重要,更何况阿箐的丈夫是家中的长子。
长辈对子孙的期待日益见长,而男人为了阿箐与家中长辈对抗,矛盾渐显。
一个大雨瓢泼的夜里,趁着儿子外出谈事,熟睡中的阿箐被偷偷捆起来仍入深不见底的山崖。
也许是认定了她必死无疑,阿箐的婆婆对外宣称她同人私奔。
在当时的封建社会,女子如此作风势必会影响娘家及其子女,连续数日阿箐家门前被扔了一地篮鸡蛋烂菜叶,姊妹们被退亲,家中兄弟也因她的事受到牵连不被上司赏识,就连小厮出门采购也遭人唾骂。
等阿箐回到小镇,等待她的不止是父母宣布与她断绝关系的消息,还有丈夫跳崖自杀的噩耗。
最后的画面,是阿箐形容枯骨地站在府前,眼中再也没有了光。
画面并没有说明阿箐在被扔下悬崖后经历了什么,为什么还活着,眼前的场景转为黑暗,再也没有亮起。
“你……你看完了吗?”
一道弱弱的女声又从背后响起,每次都是这样出人意料,陆霜白简直有了条件反射,他立马转身目视前方,眼中充满警惕。
女孩见状也吓了一跳,躲得远远的。
女孩一身黑色制服,左胸口挂着金碧酒店独有的工牌。注意到这点,陆霜白道:“你是那个发现黄凝死亡的那个服务生?”
“对对对,我是,没错!”女孩激动地跳起来,“你知道我,你是来救我的吗?”
“我在这里不知道过了多久,今天几号了,你有什么办法能救我出去吗?还有,这、这里是哪里,四周都黑黑的,我好害怕啊。”许是终于见到了人,女孩说着眼泪便“唰唰”止不住往下流。
“还有,那个画面,每天都在放,比新闻播报还准时。”女孩指了指上空,又说道,“每天的画面都一模一样,我都看了几十遍了,根本不知道在讲什么。”
哭声渐大,女孩止不住地哭,好一番安慰后,才渐渐冷静下来。
“你说你一直待在这里?”陆霜白道。
“对!”女孩道,“那天我报了警,去洗手间的路上不知道被谁打昏了,醒来就发现自己在这里,直到今天你也进来了。”
那就奇怪了,若阿箐把人带来是为了杀人灭口,可这么多天过去,为什么女孩毫发无损?
算了,就算问她对方也不一定知道原因,现在要紧的是从这个鬼地方出去。
陆霜白头疼地看向四周,如果他没有猜错,这里应该和上次遇到傲因时的一样,都是差不多的空间。
上次是宿淮带着他离开的,他不知道如何找到出口,难道这次也得等宿淮?
阿箐把她关了这么多天也没有杀了她,那她把他关在这里,应该也是暂时不想杀他的意思,他们现在应该暂且有足够的时间等宿淮赶来。
可他一不确定纸飞机是否能准确传达信息,二无法确认宿淮是否能找得他,还是说赌一把?
看到陆霜白眉头紧皱能夹死一只苍蝇,女孩绝望了:“我们会死吗?”
陆霜白陷入了沉默,半晌才缓缓回答道:“应该不会……吧?”
今天的雨像是有小孩脾气,下了又停,停了又下。
回到办公室,宿淮脱下淋湿的外套挂在椅子上,从冰箱中拿出82年的可x可乐,端起一杯站在落地窗前。
无数二氧化碳的气泡在口中绽放,带来曼妙的口感,宿淮面带舒适,从繁忙的工作中抽出时间来难得享受这一片悠闲时刻。
窗外大雨淋漓,雨水顺着玻璃滑落,将窗外的五光十色化分成小块,在宛若放大镜的雨滴下,灯光氤氲,尽显城市的繁华。
耳边是淅淅沥沥的雨滴声,宿淮的思绪也不禁飘向昨日和傲因的对话。
二十年前醒来后他失去了一部分的记忆,许是睡了太久,很多事他都有点记不得了,根本不清楚傲因说的“他”是谁,傲因为什么又那么笃定他认识“他”呢?
沉吟片刻,宿淮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嘟嘟嘟”三声后,电话另一头传来一道活泼跳脱的声音:“这里是小淮淮的专线,阿白蜀黍不在家,小淮淮要乖乖的哟~”
宿淮:“……”
俨然哄幼儿园小朋友的语气,“哟”后面带着的无尽的sao浪波浪号。
他脑袋是被驴踹了吧,居然想到打电话给这个变态。
挂掉电话,宿淮又在窗前站了会,沉思的侧脸倒映在玻璃上,眼帘未垂,不知道在想什么。
突然的开门声打破了一室沉静,铁蛋雄赳赳气昂昂地开门进来,他头顶小纸人,嘴巴上还叼着湿透的,半死不活的纸飞机。
“叔,这纸人说那个人类好像出事了。”
“你们看够了吗?”
阿箐神色淡淡,从两人身后走上前,也仰头看向空中一帧帧的画面。
陆霜白将女孩挡在身后,戒备地看着阿箐。
陆霜白不敢放过阿箐的任何一个动作,却不料阿箐双手环胸,轻飘飘看了他一眼后又目视前方:“小孩,你很有勇气,知道打不过我却还是护着身后那个女孩。”
陆霜白:“你为什么把我们带来这里?”
阿箐没有回答,她指了指那个蓝衫男子:“他叫焕礼,是我的丈夫。”
“我被扔下悬崖后,落在了从悬崖缝长出来的大树上,全身骨头粉碎,几近死亡。救我的人医术高超,加上我求生意志强烈,我活了下来,四肢恢复如初。支撑我度过那段昏天暗地日子的,是焕礼。”
“每当想寻死时,我眼前便浮现那双掌心向上的手,我发誓我一定要回去见他。”
“也不知道该说我运气好还是不好,我虽然被救了,但是救我的并不是一个能用常理衡量的普通人。救我的同时,他也想着法子各种折磨我,有时候我身上的毒药多达数十种,生不如死。”
“可能是半年,一年,两年?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找到机会逃跑,可是太晚了,焕礼已经不在了。”
阿箐扯了扯嘴角,继续道,“我听说他没我运气好,活生生摔烂了,尸骨碎了一地捡不起来。”
很难想象这是什么样的一个场景,陆霜白沉默着,阿箐见状自顾道:“你们知道吗?”
“我失踪后,焕礼的母亲重新给他取了一个秀才家的小姐,他们生下了一个聪慧的儿子,我回去那年他正好三岁,便能从头到尾背诵三字经,是个聪明孩子。”
“这就是他对我的爱。”阿箐轻声呢喃道。
焕礼爱着她,愿意为她死,却也与别的女人生下了后代。
为什么?
为什么他爱着她却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
她不懂,这么多年她常常思考着这个问题,有了很多答案,可依旧不懂。
“想知道为什么吗?”即使阿箐自顾自讲着话,看似不会对他们做什么,陆霜白却没有放下警惕。
阿箐转过头平静地打量陆霜白,眼中盛着一滩死水,她莞尔一笑:“不想。”
这世间的答案都不是她想要的那一个。
那就没办法拖延时间。
想了想,陆霜白指了指满地的蛇蛋,又问道:“我是医学院的高材生,那你想知道为什么这些蛇蛋都没有孵化成功吗?”
阿箐讶异挑眉:“这个我倒是想。”
心里的焦急暂时缓解,陆霜白清清嗓子:“你产下一批卵一般需要多久。”
阿箐毫不犹豫回答道:“三十天。”
“那就对了。”陆霜白解释道,“一般蛇卵的孵化期约为60天。胚胎发育需要从母体汲取到足够的营养物质,你的卵先天不足。再者,蛇卵需要足够的热量供胚胎发育,比如太阳光和茎叶,温度对于蛇卵来说十分重要,你就这样放在地上,后天条件也不充分。”
“可我不是蛇。”
“咳,我知道你是半人半蛇,但是孵化蛇卵,逃不过大自然的规律。你看,我们人类不是也得怀胎十月,遵守自然规律才能诞生吗?”似乎怕阿箐不信,陆霜白又道,“你相信我,我在第三外交部宿淮的手下工作,对这个很了解。”
“宿淮?”听到这两个字,阿箐突然笑了起来,“原来他真的没死啊。”
陆霜白忍不住问道:“什么意思?”
“小孩还是别知道太多得好。”阿箐向上一指,“有天在看着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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