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它们没骨气,殊不知在它们眼里,你也没好到哪里去。”宁斯书拨弄着乌龟,在直面自己的心意,且有正当理由去找艾洛·白之后,他的心情好了不少,看着油盐不进的大胖都觉得憨态可掬。
仙君语调温柔,轻飘飘道:“识时务者为俊杰。”
不等大胖回嘴,他就强行将一道妖仆禁制打入了老妖怪的身体之中,比起双方共同订立的契约,这种禁制更为霸道,就算变成了普通人,他也能控制大胖。
大胖:“……”
大胖:“???”
在一众妖怪们同情的目光下,大胖看着身上浮现出来的禁制图案,逐渐陷入了呆滞。
“宁斯书,你,你……你竟然强迫本尊为奴!你不要脸!”
它不过就是过过嘴瘾,若是宁斯书肯求求它,说不定它就答应立个互帮互助的平等契约了,可宁斯书竟然强行动手……修为高了不是啊?!
老妖怪欲哭无泪,垮着一张批脸,恨不得扑上去咬死宁斯书。
一切准备就绪,宁斯书迫不及待就想离开,可人间突然升起无数祈愿,如同一盏盏孔明灯,将七重天照亮。
宁斯书看着久违的熟悉景象,思忖片刻,将满天愿火揉成一团,化作掌心中的星辰。
乍一看上去,竟和他曾经送给艾洛·白的不落之星有几分相似。
待他离开以后,七重天上便无主人,宁斯书迟疑良久,还是拈了一道灵信送往衍天宗。
他的命格应在亿万年后,他该去履行自己的使命了,留下的人间也该有人守护。
早些让衍天宗的人知道,也省得他们之后遇到麻烦就依赖他,宁烧上几天几夜的香请他,也不自己想办法解决问题。
灵信很快就飞到了衍天宗,但宁斯书离开得更快,于是在衍天宗众人大惊失色的时候,七重天的方向突然亮了起来。
夜深之际,那光亮比祈愿之火还明亮几分,天有雷声轰鸣,电光闪烁,隐隐透露出渡劫飞升之象。
“仙君这是要……飞升了吗?”
“仙君信上只说他要离开了,竟然是飞升,这可是大好事啊!”
“唉,可仙君不在后,谁能守护这人间?”
“不是还有我们吗?”
宗主望着那天边的异象,语气坚定:“我等身为修道之人,当匡扶天下,此世间万万人,从来不是仙君一个人的责任,而是我们大家的。”
“仙君离去,可我辈仍在。”
长老们愣了一下,抚掌大笑:“说得好!我衍天宗自建宗立派以来已有千载,在仙君还未出现的时候就已经是修真界的楷模,衍天宗从来都不是靠仙君庇护的废物。”
宗主面朝七重天,行了一个大礼:“我衍天宗,恭贺仙君飞升。”
宗门弟子纷纷响应:“衍天宗恭贺仙君飞升。”
半只脚踏入时空乱流的宁斯书回过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微微颔首:“多谢。”
接下来就交给你们了。
岁月交叠,时光飞逝,七重天慢慢缩小,变成回忆中的一粒沙子。
随着一身修为散去,眼前的星辰宇宙也逐渐变得清晰起来,宁斯书踏出时空乱流,那未经登记的塔米虫洞一点点关闭,最后彻底消失了。
回不去了,这里会成为他以后的故乡,宁斯书无比清楚的意识到这一点。
在伊诺维娅的大半年变成了人间的几个时辰,不知他回人间这一遭,这里的时间又过去了多久。
宁斯书惦记着云镜中看到的未来,着急忙慌地找到停放在附近的机甲,往迦云星赶去。
一路上风平浪静,并不像发生过战斗的样子,到达迦云星的时候是傍晚时分,跟他离开之时相差无几。
难道刚过了没几分钟?
若是几分钟就好了,那么艾洛·白不曾经历他离开的痛苦,他也不必再和艾洛·白解释。
就算承认了心中有情,要说出来,也很挑战羞耻心,宁斯书暂时还做不到将爱意宣之于口。
机甲停在院子里,宁斯书熟门熟路地进了门,房子里一片安静,宁斯书第一时间就去看了卧室,艾洛·白不在里面。
莫非时间过去了很久,此时已经到了艾洛·白遍寻他不得,所以想在精神世界里找他的时候?
宁斯书心里一咯噔,正想去那间白噪音室,后颈忽然一痛,散尽修为的普通人如何能敌得过麻醉针的效力,他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艾洛·白接住晕过去的人,纯黑色的眸子黏在宁斯书脸上,视线一寸寸抚过,近乎贪婪地注视着他。
“宁,宁……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低沉的声音里充满了痴迷,艾洛·白抱起宁斯书,进了卧室。
卧室还是当初那个卧室,床也是当初那张床,只不过床头和床尾多出了几条链子。
特殊材质的金属充满韧性,艾洛·白将之系在宁斯书的手腕和脚踝上:“你徒手就能捏碎禁锢哨兵的项圈,这链子能锁住你吗?”
艾洛·白一脸担忧,小声嘀咕:“不行,锁不住的,锁不住……你还会离开我,还会离开的。”
他抚过宁斯书的脸颊,端起床头的杯子,将水一点点喂给宁斯书。
“没了力气,应该就跑不掉了吧?”艾洛·白轻声呢喃,心满意足地钻进被子,紧紧抱住了昏睡中的人。
这一次不会再让你逃走,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一定会。
深夜, 房间里一片漆黑。
宁斯书睁开眼,麻醉针留下的晕眩感觉持续了很久,他的思绪混乱, 半天才意识到自己躺在床上,腰上横着一条手臂, 略一偏头, 就对上一道无法忽视的呼吸。
艾洛·白还在睡着, 他似乎很疲惫,不然以他强大的敏锐力, 早在宁斯书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察觉到了。
浑身酸软得没有力气,宁斯书费了半天劲儿都没抬起手,他转了转眼珠子, 视线在艾洛·白脸上逡巡。
周遭环境太过昏暗, 只能依稀看出一个轮廓,宁斯书不舍得眨眼,明明回去不超过一天, 但他好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艾洛·白了。
身体很不对劲, 应该是艾洛·白对他做了什么。
怕他再离开吗?
宁斯书暗叹一声, 心情有些唏嘘, 这不是他第一次和艾洛·白一起睡在这张床上了,但却是他们第一次靠得这么近。
艾洛·白抱他抱得很紧,药剂使得他的感知能力变迟钝了, 但禁锢在腰间的手臂充满了存在感, 清醒的时候, 艾洛·白不会这样抱他。
该是多么大的打击, 才会让艾洛·白对他的态度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宁斯书心里又酸又软,生不起半点气。
他想抱抱艾洛·白。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 便如同决堤之水,冲走了宁斯书所有的矜持和冷静,他侧过身,费力地抬起胳膊,像艾洛·白从未如此靠近他一样,主动靠近了这个躺在他身边的人。
怀中人的呼吸乱了,宁斯书听得很真切,不知道艾洛·白是刚刚被他吵醒的,还是早就醒了,在等着看他会做什么。
但无论是哪一种可能,宁斯书都没有收回手的打算。
“你醒了吧,我们聊聊。”
浑身无力,就连说话也很费力,宁斯书皱了下眉头,他知道艾洛·白会发疯,云镜中的投影已经暴露了哨兵越发偏执的性格,但他没想到艾洛·白会做到这种地步。
“不聊。”
“……”
好嘛,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愿意给他。
他倒是不介意被锁起来,毕竟艾洛·白早在五感尽失的时候就说过想把他锁起来,他听得多了,也就有心理准备了。
但艾洛·白竟然拒绝了沟通。
宁斯书不禁头疼起来,他的信誉值已经低到这种程度了吗?
“宁,你离开了好久。”
轻轻的喟叹落在耳边,宁斯书心里的郁闷一下子散开了,归根究底,是他亲手将艾洛·白变成这样,从在巧克力的包装纸上留下“后会无期”四个字开始,满打满算他已经主动离开了三次。
如果他是艾洛·白,同样的煎熬经历三次,也很难再保持信任。
艾洛·白收紧手臂,两具身体中间没留下一丝缝隙,他将头埋在宁斯书怀里,隔着胸膛的心跳声敲在耳膜上,像是心脏起搏器,一下一下,将他这个行尸走肉一般的人拉回人间:“我找不到你,他们都说没有见过你,说没有你这个人。”
他问遍了所有人,得到的答案都不是他想要的,宁斯书像是从未出现在这个世界,就连那一次次的拯救和相处都无迹可寻,仿佛是他臆想出来的。
坚定如艾洛·白,也不免对此产生怀疑,宁斯书真的是他幻想出来的吗?
神明离开了,带走了留在世间的所有痕迹。
就在艾洛·白将要信了宁斯书是自己发疯幻想的人时,他找到一颗璀璨明亮的星——不落之星。
那是宁斯书送给他的礼物。
不落之星散发出灿烂的光芒,和神明有关的痕迹会被抹除,但从伊诺维娅采来的极光不会消失,因为这本来就是属于这个宇宙的神秘馈赠。
是真的。
不落之星是真的,宁斯书是真的,喜欢是真的,他记忆中的点点滴滴也是真的……一切并非幻想,而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但我知道,你存在过。”
世人将你遗忘,独我知你来过。
他在这个被清洗过记忆的世间独自清醒,无时无刻世界意志都逼着他忘记宁斯书,他只能一次次走入精神黑洞,重温那些被藏起来的记忆碎片。
“我不和你聊,我不听你的。”
“肌肉松弛剂会让你全身无力,锁链会束缚你的四肢,我会每天给你喂抑制精神力的药,你不会再有控制我的机会。”
“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一步。”
宁斯书缓慢地眨了下眼睛,锁链很长,足够他在床上和这个房间里活动,因而在艾洛·白提起之前,他并没有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锁了起来。
肌肉松弛剂,锁链,精神力药物……还真是准备齐全啊。
不知道为什么,宁斯书忽然有点想笑:“你就打算靠这些东西留下我吗?”
怀里的脑袋往上蹭了蹭,在黑暗之中,准确无误地贴上了他的嘴唇,宁斯书的眼睛睁大了些,唇上的触感很柔软,比眼皮更软。
湿润的舌尖探了出来,宁斯书感觉到揽在他后背上的手臂抖了抖,像他的心一样,因为这个吻颤动得更快了。
艾洛·白没有回答,但他的行动已经给出了答案。
舌尖小心翼翼地触碰着宁斯书的唇,时间拉长,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强势地破开唇齿深入,艾洛·白也是第一次,亲得很凶,只凭着本能索取,不得章法。
修长的指尖穿过那雪一般的长发,艾洛·白按住宁斯书,在唇齿间逞完凶就转移阵地,细碎的吻从眉眼落下,一寸寸深入脖颈,宁斯书痒得缩了缩脖子,攥着他衣襟的手无力地松开。
“唔……”
颈间的动脉被咬住,濒临死亡的威胁令肾上腺素不断飙升,宁斯书的呼吸都停了,有一瞬间以为艾洛·白会不管不顾地咬下去。
当他的血液迸在艾洛·白的嘴里,能否抚平他慌乱不安的心?
宁斯书抬起手,轻轻拍了拍艾洛·白,温柔得像是就算艾洛·白直接咬死他,他都不会怪罪。
冰凉的眼泪落在颈间,一滴又一滴,房间里很安静,只有轻微的啜泣声,似乎藏着无尽的委屈,无处诉说,只能在月色中伪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可分明有什么真实的发生了,不容忽视。
“你又想骗我。”
“没有骗你,我这次是专门回来找你的,我喜欢——”
“别说了!”
艾洛·白捂住他的嘴,宁斯书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对他充满了诱惑力,那是他做梦都想听到的话,他怕再听下去,又会忍不住心软。
就是因为他太心软了,才会让宁斯书消失,如果早早就将人锁起来,如果抛弃所谓的绅士风度,那他早就和宁斯书在一起了。
喜欢太难得,他敢不奢求了,只要能把宁斯书留在他身边就够了。
像是终于下定决心,艾洛·白解开宁斯书的衣服,打过肌肉松弛剂后,宁斯书浑身没一点力气,掌心下的皮肉柔韧温热,失去了威胁力。
云锦的料子滑落床间,在宁斯书不敢置信的目光注视下,艾洛·白抖着手,用那根柔软的腰带绑住了他的眼睛,失去了视觉后,感受更加清晰,宁斯书的语气急促而慌乱:“住手,艾洛·白,这太过了……你先等等,我可以解释。”
就算他从前修的是无情道,也猜出了艾洛·白想做什么,倒也不是排斥,只是他们还未正式表明心意,这样会不会太不合礼数了?
况且他现在这种状态,根本不适合做这种事。
回应他的是越发放肆的动作,他看不见艾洛·白做了什么,但能清晰地感觉到艾洛·白的手从他身上滑过,常年握刀握枪的手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总是抖个不停,但仍旧很坚定,没有一丝迟疑。
宁斯书的脸都羞红了:“这不合礼数!”
艾洛·白往他身后探的手停下了:“礼数?”
宁斯书以为他听进去了,连忙道:“没错,这种事要成亲,也就是结婚之后才能做,就算等不到洞房之日,也该互相表明心意,你这样不合规矩。”
“规矩啊……”艾洛·白笑了下,“宁,你来自古老的世界,我记得除了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在你那个世界里,贞洁也很重要,对吗?”
“对,没错,很重要,所以一定要慎重!”宁斯书应着,也顾不上深思,眼下只要能阻止艾洛·白就行。
“那如果一个人在并非他所愿的情况下夺走了另一个人的贞洁,比如吃了催Q的药,那他可否算作无辜,不用对为他解药的人负责?”
“不可。”
宁斯书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但还是认真答道:“虽是无辜,但不可没有担当。”
宁斯书看不见,听了他的回答后艾洛·白脸上的笑容更深了:“这样啊,真好,这大概就是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吧。”
“这和有所为有所不为不同,君子——唔,咳咳!”
突然塞进嘴里的药打断了宁斯书的话,艾洛·白将他扶起来,喂他喝了几口水:“宁,你一定是个君子。”
君子很无奈:“你刚刚又给我吃了什么?”
“解药,能够缓解肌肉松弛剂的影响。”
不等宁斯书高兴,他又笑吟吟地补充了一句:“万事万物都要守恒,你刚刚喝下的水里有另一种药。”
宁斯书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什么药?”
“催Q药。”
身上的力气慢慢恢复了,但更加热烈的冲动也顺着血液流淌遍全身,感觉到下腹部涌动的热流,宁斯书额角青筋暴起:“所以你是想用这种方法让我对你……然后对你负责?”
艾洛·白没作声,但显然是这样想的,这一点从他的动作中就能看出。
宁斯书气笑了:“你怎么,怎么……”
“怎么会这么无耻吗?”艾洛·白闷闷地接道,“我也不知道,大概是从你离开的时候起,我就变了吧,你永远都不会……”
从你毫无留恋地离开时起,我就知道无法获得你的爱意。
恰似烈日入寒潭,暖阳照新雪,所有尖锐的棱角都被温柔包裹,最原始的渴望始于对彼此的喜欢,最终又归于爱意的悸动。
虽然嘴上还没有承认,但相互吸引靠近的身体分明已密不可分,昭示了一切。
“不是。”宁斯书一把扯下蒙住眼睛的腰带,再也忍不住,一巴掌打在艾洛·白的屁股上,这种惩罚方式一般都是用在大胖身上的。
但打大胖和打艾洛·白,显然是两种不同的心境。
宁斯书又气又无奈:“你就不能对我多一点信任吗?”
当雪融化的时候,会发出轻微的痛吟声,弱小又可怜,可艾洛·白很快就收起了弱势,宁斯书看着他强势地夺过主导权,明明在承受一切,却又好似游刃有余,还真是……性感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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