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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疯又爱演(Morisawa)


那他现在绝对不能直接逃跑,最好先假装被困在麻袋里,乖乖被送到目的地。
没有地图和便捷公共交通,也没有网络,只有属于大小贵族的私人封地和农庄村镇……
如果他孤身一人擅自行动,很可能根本找不到通往疯人院的路。若是误入其他贵族的领地,或许会惹上更多麻烦。
算了,先暗中观察吧。
宋葬缓慢扭动蜷曲的身体,调整到较为舒服的姿势,摸索着将脑袋靠在马车边缘。
他一边静静听着两名男人的吹牛打屁,一边闭眼小憩,假装自己被粗劣的安眠药迷得神志不清。
马车外风雪渐强,男人们逐渐收敛了声息,变得严肃而沉默。
遥远处有狼嚎,一道响亮的马鞭破风声随之响起。紧接着是宋葬还听见了某种不明液体泼洒的声音。
他小心透过麻袋孔洞向外观察,看见其中一名男人站了起来。
男人身形五大三粗,穿着灰扑扑的破旧棉服,胡子拉碴。他将酒袋里的无色液体洒在马车四周,嘴里念念有词,表情特别虔诚。
宋葬在寒风呼啸中仔细地分辨,隐约能听见几个破碎的词。
“霜雪女神庇佑”,“至高至圣的主”,“圣水”……
这个副本,恐怕又要与神灵般的存在牵扯不清了。宋葬只希望这次的“神”不要太过重口,至少别像地母娘娘那样浑身流脓水,真的很倒胃口。
圣水似乎挺有效果,悠远狼嚎声很快消失无踪,男人们松了口气,继续笑嘻嘻地吹起牛来。
傍晚时分,颠簸的马车覆着厚重霜雪,终于顺利驶入了卡莱尔镇。
守在城门的卫兵,看了一眼马车上镀金的弗兰领主标识,态度顿时缓和了不少,摆摆手直接放行。
临近宵禁时分,治安稳定的主教管辖区里行人稀少,只偶尔响起一声嘶哑鸦叫。
男人加快了赶车的速度,卡着时间来到利普顿疯人院。
宋葬也从缝隙里偷瞄了几眼,心中震撼。
不愧是由修道院改造而成的精神病院,小型城堡般的高耸建筑巍峨壮观,每一块砖石都有繁复华丽的雕画装饰,在雪与火的映射中更显得无比神圣。
两名男人也收敛了态度,在面对前来迎接的修女时,格外谨小慎微。
当然,搬运宋葬的手法就比较粗暴了。
麻袋被猛地拉开,宋葬颤抖着蜷缩成一团,蓄力已久的眼泪顷刻滑落。
“噢,天使般的男孩,愿主庇佑你残破的心灵。”
“您不必这样宽容,他就是个小疯子,有狂躁症的,疯起来会挠人。”
“对啊普渡修女,他袭击了怀孕的梅迪莎夫人,是个危险的小子。”
宋葬静静听着男人肆无忌惮的污蔑,可怜地垂下睫毛,未曾争辩。
被称为普渡修女的中年女人叹了口气,她心里恐怕也很清楚,宋葬绝对不是贫民出身,但那又如何?
自从上一任红衣主教因离奇的疯病而暴毙,教会在帝国的地位就开始渐渐衰败,早已不算如日中天。
王公贵族之间的倾轧争斗,与她毫无关联。插手只会引火烧身,伤及更多无辜之人。
她神情悲悯,看向站在黑暗处的年轻护工:“给他穿上束缚衣,观察三天。”
“好的,普渡修女。”身穿白色工作服的护工,头顶【玩家】标识,低声开口。
宋葬自然没有挣扎,发出小猫般细碎的哭腔,任由护工将他“粗暴”地拖行离去。
两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没有任何交流,沉默着来到了单人病房。
没错,宋葬的居住条件比他想象中还要好一些。
这个年代的耕种劳动力短缺,社会运转有需求,自然不会出现多少疯男人。
精神病院里,几乎全是患有“歇斯底里”症的女性。真疯的恐怕根本没几个。
为了保证安全与疯人院的“圣洁”,男女病房当然要分开安置。男人住在东边的单人病房,女人住在西边,床位紧缺时甚至只能睡大通铺。
而宋葬的单人病房,有两扇精美的雕花玻璃窗,矮小的圆角衣柜,圆角床头柜,上锁的储物柜,以及颇为柔软的木制大床。
床的四角都绑着布条拘束带和金属卡扣,必要时可以将发疯的病人死死捆在床上。
日常生活用品挺齐全,甚至还配有木头做的马桶。
昏暗油灯挂在自带推拉窗的铁门之外,在规定的入睡时间会有修女负责熄灭。
应该快到熄灯时间了,宋葬能听见走廊上若有似无的轻缓脚步声。
“你好啊,我叫徐蔚然。你是宋葬吧?我在论坛上看到过你。”年轻护工笑容爽朗,露出整齐白牙,麻利地解开了宋葬手上的麻绳。
“是的,你好。”
宋葬露出友善却疲惫的浅笑,活动着自己酸疼的手腕。
徐蔚然从衣柜里找出一套尺码恰好的病号服。白色长裤,白色的拘束衣,袖子长得离谱,但是面料非常柔软,散发着淡淡的阳光味道。
那位梅迪莎夫人,好像没有彻底赶尽杀绝的意思?
徐蔚然将衣服递给宋葬,示意他自己换上,随即小声道:“拘束衣还是要穿的,做个样子就行。我给你打个活结,如果有危险,你轻轻拉扯几下就能撕开。”
“谢谢你。”宋葬笑意加深,低头解开衬衫纽扣。
徐蔚然被他白皙似雪的侧脖刺了一下,自觉非常需要避嫌,赶忙转过身不看他,眼神尴尬地到处乱飘。
主要是殷臣凶名在外,这两人关系好像很暧昧来着。徐蔚然害怕殷臣会把自己这双眼珠子挖出来,献给邪神食用。
幻想着这一悲惨的可能性,徐蔚然后背发凉,闭着眼小心翼翼地问:“那个,那位大佬……这次也和你组队吗?”
“嗯,但我还没遇到他,”宋葬以最快速度换好衣服,轻声解释,“我是从弗兰公国被绑架来的,一路上都在麻袋里。”
“这么惨?!天啊,现在是零下十五度,你只穿了一件衬衫!怪不得手那么冰……”
徐蔚然心神震颤,赶紧拿出一串钥匙,解开了储物柜的铁锁。
“这是保温壶,平常都锁在柜子里,钥匙你自己藏好哈,别露馅。我给你倒杯热水,快暖暖身子,万一发烧就惨了。”
“啊,好的谢谢。”
宋葬卷起拘束衣长长的袖子,接过钥匙和水杯,坐在床边慢条斯理抿了几口。
他的神色略显拘谨,没再说话,对于徐蔚然这般自来熟的殷勤感到有些不解。他俩以前没见过啊。
徐蔚然很快察觉出宋葬的不自在,尴尬轻咳一声,摸了摸后脑勺:“哎,我没别的意思……我是怕你出了什么差池,大佬会怪罪我没照顾好你。”
原来如此。宋葬失笑,轻声说:“没事,他不会怪你的。其实殷臣是个讲道理的人。”
徐蔚然:……
不,他绝对不是。
当然,这话徐蔚然也不敢说出口,只能干巴巴笑着含糊过去。
两人之间的气氛愈发轻松缓和,但就在这时,病房外传来了沉重的敲门声。
徐蔚然脸色一变,上前两步站在铁门的推拉窗前,挡住了宋葬,低声问:“是谁?”
“是我,该吃药了。”
冷淡的男人声音隔着铁门,有些失真。
但宋葬眸子亮起,一秒认出了他的身份。
“开门,是殷臣,他来找我了!”
徐蔚然猛地松了口气,拿出另一把钥匙解开铁锁。
殷臣站在门前,脸色微沉。
他穿了一身剪裁精良的黑色长外套,衣领立起,黑色长靴包裹着修长双腿,右手拿着一顶丝质礼帽,金色单边眼镜架在挺拔的鼻梁上,极为绅士。
这是典型的十九世纪医生装扮,很是人模狗样。
“你帅死了。”宋葬上下细细打量着他,不由轻声感叹。
殷臣却不买账,凤眸冰冷地睨他一眼,将帽子随意挂在衣帽钩上。
“出去。”他对徐蔚然说。
“哎,我这就滚!”
徐蔚然迫不及待地跑路了,半点没有停留的意思。
铁门缓缓合拢,房间里一时安静至极,殷臣站着不动,表情臭得要命。
宋葬眨眨眼:“你还在生我的气啊?”
“吃药。”
殷臣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棉布缝制的小布包,没好气地扔给宋葬。
宋葬乖乖拆开,发现里面装的都是白色小圆片,看起来还真像那回事。于是他听话地吃了一片……甜的,是糖。
“每天早晚各一片,定时服药,否则你会被关进禁闭室。修女会替我检查你的服药情况。”殷臣淡淡道。
宋葬点了点头,有些委屈,眼眶泛起微红:“你好凶。”
殷臣冷笑:“你觉得我不该生气?”
“过来抱我。”
“宋葬,我在认真跟你谈……”
“我不谈,快点抱我。”
宋葬垂下湿漉漉的黑眸,不给殷臣插话的机会,嗓音轻颤带着细微哭腔:“我被捆着手脚,被两个酒鬼像畜生一样装进麻袋里,从几十公里之外绑架到精神病院。
“零下十五度,暴雪下了一路,我连件稍微保暖的外套都没有。野狼追在马车后面,想吃了我!殷臣你再不抱我,以后干脆也别碰我了,我很冷很累,我不想说话。”
殷臣故意紧绷的冷脸终于绷不住了,没等宋葬说到一半,他便稍显无措地将人抱进怀里。
“我不知道。”他低声说着,算是服软。
宋葬抬手抹泪:“那你还生气吗?”
“我不敢了,行吗?别哭……”

第65章 利普顿疯人院(2)
披着体温尚存的长外套,宋葬满意地窝在殷臣怀里,继续捧着杯子喝热水。
擦干眼泪,宋葬还要软软地当面说他坏话:“殷臣,其实你特别不擅长哄人。好笨。”
殷臣垂眸看着他,有些无奈:“当然不擅长。我以前没有哄过别人。”
“哦。”
宋葬知道他绝对没说谎,悄然弯了弯唇,不再纠结他先前凶巴巴的态度,转头说起了正事:“你的任务是什么?”
“成为一名备受爱戴的教会医生。”
“我以为你现在已经是了。”
宋葬挑眉,打量着他这一身高级又体面的绅士打扮。不仅外套是柔软羊绒鞣制,保暖而不臃肿,衬衫打底与西装马甲也是上好的面料,勾勒出细窄紧实的腰身线条,特别养眼。
对比起先前那两个穿着破棉服的粗鲁男人,殷臣在这个世界必然是实打实的上流人士。
“如果我备受爱戴,就不会被扔来疯人院驻守。我的家族世代隶属于教会骑士团,按道理我本该从军,继承爵位……
“成为医生是离经叛道的,所以我已经被彻底放弃,只继承了一大笔来自祖父的遗产,扔进疯人院任职,没有任何话语权和社会地位。”
殷臣平静解释。
当然,他所谓的没有社会地位,只是对比同辈的优秀继承人而言罢了。
相比起真正的贫民,再叛逆再“可怜”的世家子弟,也依然是高高在上的贵族老爷。
宋葬听得津津有味,忽然间灵光一闪:“既然如此,我们俩的扮演任务可以一起完成!我要夺回弗兰公国的继承权,到时候你就跟在我身边,行医治病出风头,我手下的骑士和子民肯定都特别爱戴你。”
等他继承大领主的位置,还有权直接赐予殷臣一块封地,让殷臣也当个风光无两的土地主。
虽然弗兰公国在名义上,完全臣属于神圣兰斯帝国,要对国王宣誓效忠……但是臣下之臣,非我之臣。
大领主对于自己封地与子民的处置和分配,非常自由,国王根本无法插手。
“但是宋葬,我根本不会治病,只会杀人,”殷臣摩挲着他冰凉的手指,似笑非笑,“怎么办?”
对哦,宋葬恍然,随即又想到了一个好办法:“没关系,我们可以试试用神秘学的方法来治病,这个世界的神秘学肯定有用。反正你聪明,可以现学成材。”
这个提案绝非信口胡说。从来到利普顿疯人院开始,宋葬就注意到了一个极为异常的现象。
这个房间没有壁炉。
中世纪城堡建筑的保暖设计,其实是非常之差劲的。此时屋外夜雪纷飞,按理来说,衣物单薄的病人们早该被冻得瑟瑟发抖。
可室内的体感温度却颇为舒适。空气中只隐约泛着淡淡凉意,因为窗户边缘有些轻微的漏风现象。
这其中一定隐藏着某种特殊的保暖手段。
殷臣低着头,专心致志把玩着小少爷柔软细腻的手,认同道:“可以,我明天带你去图书馆看看。”
“别摸了,我手已经不冷了。”
“但是很软。”殷臣勾了勾唇,不肯松开。
宋葬只好任由他摆弄,靠在殷臣肩头,慢吞吞说了自己的角色背景,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几句。
可惜,这次殷臣可不能陪他睡觉,否则被修女们发现了,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乱子。
目前出现的玩家数量较少,恐怕要到明天早上才能正式汇合。
不过还好,殷臣的住处就在病房走廊尽头。
比单人病房要豪华许多,自带书房、药房与会客室,是个超级大套间。若真想偷偷研究神秘学相关的东西,以后可以直接躲进他的房间。
至于现在,也快到了他们分开的时候。
殷臣开始帮宋葬整理约束衣。
两边袖子顺着腰部交叉,松松垮垮地绑在背后,穿过约束衣后方特有的白带梯子扣,打了个一扯就松的蝴蝶结。
有种正在包装一份精致礼物的怪异感。殷臣鬼使神差抬起手,碰了碰宋葬坦露在外的白皙后颈,冰冰凉凉的,很光滑。
“不许占我便宜。”宋葬红着耳尖小声道。
“对不起,”殷臣并不诚心地道了歉,喑哑嗓音藏着笑意,“一个人睡觉,害怕吗?”
“当然不害怕,放心吧。”
“有坏人就大喊一声,我很快会来救你。”
“好的坏人。”宋葬扭了扭身子,躲开他依然不太安分的手。
殷臣漫不经心勾着唇,穿好外套,亲自将宋葬裹进柔软的被子里,掖了掖被子。
随后,他将手伸向外套之内,轻轻拿出一把造型精美华丽的老式手枪,塞在了宋葬的枕头底下。
两人无言对视半晌,心照不宣。
“晚安。”
“晚安~”
铁门被轻轻合拢,油灯熄灭,浓稠的黑暗翻涌而起,将视野吞没。
宋葬舒服地蜷缩在被窝里,闻着被褥里幽静的薰衣草香气,抚摸着令人安心的冰冷手枪,陷入梦乡。
与此同时,无人在意的角落,有一个神神叨叨的老男人拿着铁勺,在墙壁灰砖缝隙间疯狂扣挖着。
他屏气凝神,挖了又挖,直到一方完整的砖块开始松动,随着陈旧水泥一并脱落。
男人低笑两声,小心翼翼将砖块缓慢挪开。
他瞪着布满红血丝的双眼,苍老浑浊的目光向内窥探,偷看着砖块后方的黑暗房间。
“喀嚓——”
借着火柴细微的光芒,他看见了蜷成一团的瘦弱少年。
孤零零的单薄身影,被包裹在厚重被褥里,可怜,可怜。
老男人眼神贪婪而污秽,反反复复欣赏着宋葬酣眠的虚影,咧出一个疯狂的笑容。
宋葬翻了个身,假装毫不知情。
没想到隔壁住着一个偷窥狂,好烦哦。
算了,反正被看两眼也不会掉几块肉。
看就看吧。
第二天早上,宋葬是被敲钟声吵醒的。
疯人院有规定的作息时间,每天早上七点准时起床,在修女的监督下洗漱吃药。星期天甚至还要提前半个小时,在吃完早餐后集体去教堂做礼拜。
这里绝对是养老的好去处。
宋葬懒洋洋坐在床头,将手从拘束衣里抽了出来,吃掉一片白色糖果,又把手放了回去。
修女轻而缓慢的脚步声在走廊上徘徊,护工暴力的呼喝从隔壁房间炸响。
偷窥狂老头盯着宋葬嘿嘿直笑,拒绝吃药,结果被年轻的金发修女大声呵斥,还被沾了圣水的鞭子抽得满地逃窜。
当然,修女对待宋葬态度却很温柔。
她清点了布包里剩余的“药片”,带着笑意温声道:“我是瑞秋修女。先生,愿主保佑您早日安康。”
徐蔚然推着清洁车站在她身后,眨了眨眼睛。
宋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轻轻道:“愿主保佑。”
这般态度的天差地别,不仅是因为隔壁的老男人有多么疯癫,还因为宋葬如墨般富有光泽的黑发,健康柔顺,打理得体……是弗兰大领主一脉贵族的标志性象征。
可惜,就算宋葬的“贫民”身份非常站不住脚,任谁看都知道他绝对拥有贵族血统,可如今梅迪莎夫人手握大权,无依无靠的小少爷只能被迫呆在疯人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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