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有我的房卡?”
 什么时候拿走的?还是说去把他的助理打晕了直接走近法制热线?
 人在紧张的时候就会胡思乱想, 钟今那一点对真相的坚持快要被即将溃散的理智淹没。
 “一直都有。”
 商延思低头看着他,白天的妆容卸去露出年轻俊美的面庞, 黑色的瞳孔浮着暗红。
 “什么叫……一直都有?”
 如同干柴遇到烈火的躁动, 钟今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散发着渴求的信息, 他喃喃着, 大脑却快要变成勾巴的形状。
 太讨厌了, 这种被信息素控制的只能用下半/身思考问题的感觉。
 钟今控制不住地喉结滚动,目光游移在商延思鼓起的地方,在脑海里勾勒描摹出吃过许多次的形状。
 一只手握不住的跳动的青筋, 流出的透明液体似乎和脑浆搅和在一块,顺着大脑向下流淌, 自上而下将身体浸润。
 钟今有些生气,很想给自己的大脑来一下。
 他现在根本不想瑟瑟!
 酒渍青梅的甜腻香气伴随着绵长辛辣的酒液气息弥漫于舌尖, 歪倒在沙发上的青年如同熟透到快要爆开的果子,轻轻舔舐就能吸吮到汁水。
 商延思这么想, 也这么做了。
 他轻吻着钟今湿红的眼尾,舔去他肌肤上的汗珠。
 近乎于易感期alpha的商延思不会说谎,漫不经心地回答道:“订房间的时候我拿了三张房卡。”
 钟今的手无力地抵在商延思的胸膛上,做着欲拒还迎般的抗争。
 他倒是想把人推开,但身体背叛了意志。
 商延思的回答像是破开混沌的光,可转瞬即逝的速度太快,钟今还没来得及抓住什么询问,便被肚子上麻麻的感觉夺走注意力。
 商延思摸着钟今薄薄的腹肌轮廓,拇指在肚脐周围的肌肤上揉动。
 意识似乎被放在沸水里烹煮,形成无数个细密的气泡又一一破裂爆开。
 商延思向来直入主题,不过今天却遇到了阻碍,撞在了钟今的手背上。
 钟今下意识地捂着,他的眼眸近乎涣散,却依旧呢喃道:“我不想。”
 我不想这样。
 商延思听到了钟今近乎哽咽的声音,钟今说:“我还没学好抽烟。”
 导演明天要拍,他还没学会呜呜呜。
 “我还没练好,姿势好难看,根本达不到要求,干嘛非要今天晚上发作,我本来就讨厌抽烟了,你还要挤占我的时间,我真的好烦。”
 钟今真的好委屈,本来有发情期就烦了。
 他不想和已经说清楚的商延思再牵扯,他不想又当又立,而且商延思弄起来就没完了,浪费时间就算了嗓子还要哑。
 一想到明天早上他还要练,要在明天拍摄的时候演出老烟枪的感觉,钟今就想写遗书。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拖一下时间,改成后天大后天什么的,可是他是曾经问鼎影帝的人,他怎么可以这点事情都做不到,怎么能业务这么差,他绝对不允许这样。
 钟今抽抽搭搭:“你别顶我的手了,我真的已经很难过了。”
 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身体除了想喝牛奶不想其他的,钟今的理智本来就在崩溃的边缘,不想做加上任务还没完成,真的怨气冲天。
 商延思被抗拒的不可置信与阴鸷还未出现,就因为钟今的控诉变得手足无措。
 那双被信息素影响的暗红色眼睛都呆滞了一会儿,慌慌张张地安抚说:“我教你。”
 男人高挺的鼻梁蹭着钟今湿润的面颊,舔去他的泪痕含含糊糊道:“很简单的。”
 “气从这里进,不要一下吐出来,感觉到气在这里往上顶时,再微微张嘴用嘴或者鼻子呼出。”
 唇齿交缠间,舌尖从钟今的上颚划过。
 钟今被引导着迷迷糊糊感受模拟气体的进出方式,他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商延思拿开,教学的时候商延思一点点地往里顶,等到钟今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吞了一小半。
 “要试试吗?”
 商延思的手长,手放在背后摸到了茶几上放着的烟和打火机,火苗在他眼眸里跳动,照亮一池静谧的湖水。
 烟被点燃,在男人指节分明的指间随着吸入忽明忽暗。
 他咬碎了滤嘴里的爆珠,垂眸看着钟今道:“草莓味的,你应该会喜欢。”
 烟雾和欲望让商延思显得冷淡的眉眼变得极具侵略性,像是磅礴耸立的冰川,露出了海水下的真容。
 在这一瞬间,钟今有他根本没有被信息素迷失理智的错觉。
 在他伸手接过那根烟前,商延思低头亲他,然后毫无预兆地没入,完全侵占。
 钟今的理智在贴近中慢慢被找回,香烟散发着尼古丁和焦油的气息,有害物质麻痹中枢神经,让人越发冷静。
 他是个好学生,商延思是最会教他的老师,他很快学会了技巧,草莓味的甜腻烟雾在他的口腔中盘旋,他微微张口让商延思看清,而后毫不客气地吐在他的脸上。
 商延思未曾避开,也没露出不悦的神色,那双黑色的眼眸适中注视着他,没有一刻偏移。
 钟今摇晃着,将汗湿的黑发捋到脑后,微红的眼眶如同枝头被打湿的杏花。
 在这个关口,他突然想清楚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
 在发情期来临时,信息素操控的身体会让人只剩下原始的本能,理智会褪去,只剩下情感主宰的冲动。
 在这个时候,渴望会大于一切,因为没有思考的余地,一切反应都是下意识的行为。
 就像他刚刚会不由自主地将说出内心的声音说出口,商延思的所有反应也都基于他真正的想法。
 钟今突然又想起了最初的困惑,商延思不是alpha,为什么会闻到他的信息素并且受影响?
 钟今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非常荒谬的想法,让他有些不可置信。
 但他看着和他紧紧纠缠的密不可分的人,又觉得不是没有可能。
 如果是这样的话,商延思就是天底下第一号大傻瓜。
 钟今想, 商延思可能喜欢他。
 这真是个石破天惊的结论,是钟今在发情期开始前都不会想到也不会相信的事情。
 但是现在……钟今拿烟的手微微颤抖,又吸了一口让自己保持平静。
 信息素归根结底是人体分泌与荷尔蒙有关的气味, 就像喜欢一个人可能会闻到那个人身上独有的气味那样,商延思说不定也是因此能闻到他的信息素。
 可为什么他的信息素能作用于商延思, 为什么商延思之后又会失去记忆,钟今也不清楚, 这个对于现在大脑一片混乱的他来说有些超纲。
 他先把这个抛到一边, 就算不论信息素,现在抱着他啃的人的行为动作也说明了一切。
 “商延思,”钟今看着那双暗红的眼睛, 直截了当地问, “你是不是喜欢我?”
 钟今说过不喜欢再猜,就绝不再旁敲侧击用证据推断。
 人就在面前, 这个状态又不会说谎, 直接问就是了。
 商延思毫不犹豫道:“喜欢。”
 似乎仍觉得不够, 他又补充道:“最喜欢。”
 男人有力的臂膀环住了钟今的腰, 紧贴着挤压着, 占有欲毫不掩饰地从他的动作里流露。
 他低喃:“一直喜欢,永远喜欢,我的今今。”
 过去与现在, 也包括未来。
 钟今想说的话被撞散,商延思似乎陷入了过度亢奋的状态, 身体力行地表达着他的态度,力度太大以至于钟今的胯骨都隐隐发麻。
 情话似乎比口鼻中草莓味的烟还要甜腻, 一句一句紧紧缠绕着他。
 钟今都快不认识‘喜欢’两个字,不断重复如同洗脑一般的告白如同畸形怪物以口舌制造的精神锁链, 藏匿于其中的偏执甚至到了让人毛骨悚然的地步。
 燃完的烟早就从手里滚落到地上,凝结的烟灰四处散落,在布料上滚动。
 钟今头晕的厉害,吸烟的后遗症让他喉咙极为不适,那些爆珠的气味就像是混杂的甜蜜素,让他反胃。
 商延思的动作还又狠又深,在又一次好像被顶到胃时,钟今没能忍住,真正意义上被淦吐了。
 呕吐物淌落在他的衣物上,这种情况让钟今情绪再度崩溃。
 讨厌抽烟,讨厌发情期,讨厌商延思又一次让他思绪混乱,讨厌这种狼狈恶心的情况。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要这样……
 种种抗拒的事情加起来,又因为是发情期情绪脆弱之时,钟今难得讨厌起这个世界来。
 他无声地掉眼泪,面颊忽地被人托起。
 有人用拇指擦去他嘴角的脏污,钟今撇开头。
 “都怪你,都叫你慢一点了。”
 商延思低低应答:“是我不好。”
 他的动作轻柔,不在意地将钟今身上的脏污用纸巾擦拭。
 “别弄了,好脏好恶心。”
 “不恶心,洗干净就不脏了。”
 商延思把钟今抱起,吻去了他的眼泪。
 钟今用手捂住眼睛,声音闷闷地说:“商延思,你真讨厌。”
 钟今久久没有听到回应,只感觉到身体随着商延思的走动而轻晃。
 商延思将钟今抱到了盥洗台上,去给浴缸放水。
 钟今用手撑着身体,从镜子里看见了自己通红的眼睛有些出神。
 青梅酒酿的气息依旧在空中飘荡,丝丝缕缕,如同蛛网。
 钟今脱了身上被吐脏的衬衫,底下的衣物在沙发上的时候就已经被商延思扯下了。
 钟今看着自己垂在半空中的脚,轻轻一跳落地,迷迷蒙蒙凭借让自己舒服一点的本能弯腰漱口。
 在水放好时,钟今被商延思放到了宽大的浴缸里。
 他的手放在浴缸的边缘,被商延思握住。
 商延思半跪在浴缸外与钟今的高度持平,握着钟今的手用面颊贴着他的手背,轻轻地说:“别讨厌我。”
 男人漆黑的眼眸如同静谧的湖水,又如不见光的深渊,只有长久地凝望时,才能窥见那平静一角的波澜。
 “别讨厌我。”他重复道。
 钟今没说话,只是看着商延思亲着他的手腕,咬住皮肉留下吻痕。
 酒店最好的套房设施自然也是顶配,宽大的浴缸足以容纳两个人。
 水面涟漪不消,一切时间远去。
 “钟哥,钟哥,起床了。”
 钟今睁开眼,和床边的橙橙四目相对。
 他心神大震,下意识将被子往上拉了些。
 橙橙正好站起来,没看见他的动作。
 “我去楼下拿早餐,钟哥你快点洗漱,一会儿还要去片场,别又睡回去了。”
 橙橙的声音随着步伐声远去,而后门被合上。
 钟今从床上坐了起来,薄被从他的肩头滑落,露出密集的咬痕。
 钟今看着自己肿大到快要破皮的胸口,狠狠问候了商延思一百八十遍。
 昨晚商延思非要听到他说‘不讨厌’才肯罢休,但听到了也没少咬两个。
 好在演员拍戏时,哪怕是男演员也要尽量避免激凸的事情发生,钟今有准备比较好的胸贴。
 套上衣服后,钟今趿拉着拖鞋进行了盥洗室,一边洗漱一边梳理思路。
 知道商延思其实也很喜欢他,按理来说接下来应该是心意相通彼此释然执手相看泪眼,那真是……真是太傻逼了。
 喜欢他是被信息素影响的商延思说的,关正常的商延思什么事?
 商延思不会没事和他玩什么爱在心口难开,非要从终点走到起点,可能性只有一个。
 那就是商延思自己也不知道他喜欢他,还以为那是什么感天动地的朋友情,一心想着和他重修旧好。
 如果说商延思是傻瓜,那他就是被傻瓜玩的聪明人。
 他的感觉根本没有错,他的判断也没有错,有错的是商延思,他是个笨蛋。
 钟今刷牙的动作停了下来,面无表情地吐了一口泡沫。
 而他,却喜欢上一个笨蛋,为此饱受折磨。
 钟今倒没有以前没错付的喜悦,就算商延思真的不喜欢他,他也不会觉得错付。
 喜欢谁是他的事,他又没看走眼。
 钟今本来设想,如果发情期到来他没能跑路成功,和商延思又上了床,他干脆就摊牌算了,告诉商延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然后他们就彻底决裂。
 每到情况发生的时候,他和商延思就赶紧离对方远一点,反正他也只烧三天。
 但如果是现在这种情况,直接告诉商延思这件事……那不是奖励他吗?
 虽然说商延思可能会大受刺激然后不断纠结,但他纠结是他的事,钟今又不会因为他的犹豫而痛苦,也不会因为他的决定而欢欣鼓舞。
 “至少……工作可以顺利了。”
 钟今咕嘟咕嘟地漱口,吐出水后看着镜子自言自语,唇角小幅度地上扬。
 无论是今天,还是以后,至少他暂时不用因为这件事而苦恼。
 这就是知道商延思其实喜欢他的最大好处了,他可以毫无负担地用商延思来解决发情期。
 这是商延思在发情期间出现的反应给他的底气,起码他不会再因为商延思是个恐同直男而心虚愧疚。
 钟今撩起衣服对着镜子看着自己身上的吻痕,冷笑了一声。
 蚊香是直的商延思都不是。
 用就用了,他也算白给了商延思就偷着乐吧。
 钟今坦然:“虽然这样想很不好,但是我没有道德感。”
 抛开个人素质,享受缺德人生。
 钟今倒不是在报复商延思看不清自己的心,他只是觉得有点不公平。
 和过去的情况不一样,他还不想和商延思谈恋爱。
 等商延思自己什么时候纠结出结果,能认识到自己心意的时候,他再考虑告知真相吧。
 钟今心情颇好地洗了脸,用毛巾擦拭着面上水珠的时候,一个问题突然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商延思为什么恐同?
 这句话商延思只对他说过一次,但实在刻骨铭心。
 钟今因为这心情不好所以不想去刨根问底,但是商延思明明喜欢他却觉得恐同而没想到那个方面,总得有个原因吧?
 有人天生就讨厌同性恋,如果是这种天然性,那这个人必然不是男同,也不会对同性产生欲望,商延思排除这种情况,
 商延思应该算深柜,大多数时候,恐同即深柜的本质是对社会法则的遵从,这种人害怕被当成异类,害怕成为同性恋而得到歧视,所以拼命压制排挤以此来自欺欺人地掩盖。
 可商延思也不属于这种情况,商延思不是一个被规训的人,不怕被当成异类。
 钟今对答案有点好奇,但又没有那么好奇。
 如果商延思想要告诉他,他自然会知道,如果商延思始终都没有走出他自己划定的线,他会不会把人拽出来,他也不知道。
 人的关系是变动的,永远无法从现在知道到未来。
 钟今想到了他已经逝去的父母,当初他们恩爱的时候,恨不得成为一个人,好像离开彼此半步都痛苦不堪。
 到后来虽然算是体面收场,但因为真的爱过,所以吵架的时候真的很难看。
 他们倒也没有打架,吵架的时候把他放回房间里不让他听,但从最开始一声比一声大的情况转变成漫长的沉默后,钟今知道无话可说比争吵的后果更严重。
 也许他会主动问吧,钟今想,虽然不是现在。
 可商延思如果要一直当哑巴,他不会奉陪。
 钟今拉开窗帘,伸了一个一个大大的懒腰,今天也是个很晴朗的天。
 他将茶几上的烟收了收,挑了草莓爆珠味的那一包一会儿带去片场当道具。
 橙橙在酒店餐厅打包早餐的时候,正好和小风遇上。
 两人一块上了电梯到同一层,去了不同的房间。
 “商哥,早餐来了。”
 小风将打包盒拆开放在客厅,对浴室的商延思喊了一声。
 商延思应声,看着脏衣篓里的衬衫上灰色的斑点。
 奇怪,他的衣服上怎么会有烟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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