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灯塔(主能指)

“仿制品只要把恐惧集中在某处，他们眼睛就无法睁开。他们就是洞穴里看到光影的野人，永远不知道真实世界的模样......仿制品不仅不想逃出来，还疯狂加固他们的牢笼，防止外物入侵。”
突然一只相柳头微微睁开眼睛，伸到铁栏边缘，空气中像是闪过寒光万剑，程望海从未目击过如此庞然大物，他倒吸一口冷气。
“谁的人脑在里面？”程望海嘘声问。
“背叛者。”韩蔚风说“复仇者的终极选择。掌握六道轮回的不再是上天。我们就是女娲。”
程望海盯着巨龙眼睛，它仿佛认识他般上下打量他。他胸腔剧烈的起伏，他想起顾野，想起启凡，想起庞继光，难道他们的头颅困于这巨兽之中...
“不止是九龙怪兽，其他生物医疗区也实验过。”韩蔚风说“困于九龙最高尚的惩罚，低贱的放进狮虎兽，放进人鱼，放进...客户定制惩罚内容形式。”
“为什么和我说这个？”程望海问。
“如果你在这做坏事被抓住，这是后果。”韩蔚风声音凛冽道，“三思而后行。”
“还有很多东西可以讲，今天就到这”韩蔚风绅士的举起手说，“先清洁。”
程望海坐进电梯中，转瞬间他到达韩蔚风房前。打开房门，韩蔚风没有骗他，K10级别的住宅和他们住的乃是天壤之别。
一个长发女仆步伐怪异的靠近程望海，她注视韩蔚风，嘴巴打开，却发出机器人声音：“主人，晚上好！”
“晚上好，Lily。”韩蔚风说。
“Lily是？”
“我是机器管家，Lily.”机器人声音平稳的说，她嘴角拉起一个标准的微笑，瞳孔亮一下蓝光。
程望海注视她细腻白里透红的脸蛋，如果不说话，根本无法察觉她不是人类。
“Lily，关掉监控，去商店买一件一样的裙子，送给我的客人。”
Lily说：“好的，主人。”Lily走出门。
“今天参观感觉如何？”韩蔚风关上门。
“韩医生，我在药剂区没看到这些。我们只是做药物实验。”程望海说。
“药剂区，在异世界里只是起辅助功能，发放所谓的抗辐射药物进行药物实验，对他们的大脑进行精神镇定，控制他们活跃的思想。”
“这二十层异世界政府机构，最疯狂的是人工智能大区。你看到Lily的样子。AI实验区已经消减开支，异世界的人工智能似乎已识别到真相且有自主意识，在我们来之前，他们已经销毁多数独立运转的高端机器人以控制局面。”
“现在异世界基本上是辅助型小机器还有和我们区合作的人机接口、机械义肢、机械器官。剩余高级AI聪明绝顶四处躲藏，目前还在陆续围剿。AI若是出去，人类可能要灭亡。”
“为什么不停止？”程望海问。
“贪婪。”韩蔚风风轻云淡一笑，指了指边上的房间说，“浴室在转角”
“谢谢。”程望海走进浴室。
蓝色液体发着古怪的气味，沾在他皮肤上隐隐发痒。他拿手指挠，结果那蓝色污垢沾到戒指上。程望海有些愤怒的摘下戒指，用韩蔚风给他的特殊液体好好冲洗。
程望海裹着浴巾走出浴室，韩蔚风举着酒杯，饶有兴致的凝视他。
“我羡慕李燃，可惜他不懂如何待你。”韩蔚风转身拉开餐厅旁的椅子说，“我看你宴会没进食，我做了意大利面，一起吃。”
程望海想着李燃每晚都神秘的泡在实验室凌晨才回去，他现在走也是独守空房胡思乱想，就对韩蔚风说：“正好，我确实也饿了。”
意大利海鲜面看上去非常精致。程望海有些不习惯的拿起叉卷起面条，放入口中，好吃，但是他吃两口就不想吃，他想吃李燃给他做的炒糊了的蛋炒饭、加多盐的卤鸡腿、味道怪异的黑暗料理还有好吃的红烧肉。程望海暗自嘲笑自己，李燃说的没错，他真是山猪吃不了细糠。
“不合胃口？”韩蔚风问。
程望海说：“我习惯吃中餐。”
“下次，给你做中餐。”韩蔚风顿了顿，笑着说“今晚住我这？”

第95章 横行霸道
韩蔚风似乎是看出程望海的神色之意，继续说：“客房Lily收拾好，明天可以带你去其他地方参观。”
“谢谢。”程望海郑重的说，“今天麻烦你了。我还是回去，不然他...”
韩蔚风点点头，他轻轻把手搭到程望海的手臂上，关切的问：“他没对你动过手？”
“没...没。”程望海赶紧澄清道，“都是我打他，他从来不还手。”
韩蔚风放松的笑了一下，说：“李燃和我打架，每次都往死里打，跟个疯子一样。”
“他和你打架？”程望海问。
“上学那会儿，他是个刺头总挑事，对学校规定拒不服从，我当时是学生会主席天天找他。”
韩蔚风摇头道：“打熟之后发现他思维异于常人，总想标新立异，他觉得学校规定毫无意义。他不学习照样考满分，同学都和他打成一片，人缘好。老师也拿他没辙，找家长都没处找，他没爸妈，就靠个好心人资助上学。”
“然后呢？”程望海瞪着眼睛继续问，好像李燃的故事在另一个角度被打开。
“说道他，你倒是来了兴趣。”韩蔚风宠溺的笑笑，继续道，“他每天都到隔壁曙光小学转悠，我好奇跟着他，发现曙光小学有一帮小混混叫他大哥。”
“什么？”程望海皱起眉头，心颤动起来，“你是说山城五中旁边的曙光小学？”
“对，就是那个五层楼高，面积挺小的学校。”韩蔚风说，“你在那上过学？”
程望海点点头。
“我记得打头混混，他校服上画着一个蓝色奥特曼。”
程望海攥紧拳头说：“他们在学校横行霸道。”他胸腔起伏，小混混的拳头他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
李燃时不时的回马枪就给他一发子弹，来的毫无预兆又精准打击到他的痛处。爱上一个坏人！宇宙无敌超级大坏蛋！李燃还做过什么坏事？李燃肯定还做过很多坏事没告诉他！
韩蔚风说：“认识久了，就发现他只是个没人爱的小孩，不懂事。可能是以前总是一个人街头流浪，遇到想要的东西就想抢。我看他连家都没有，可怜他就帮他，慢慢也就成了朋友。”
韩蔚风往程望海的杯子里加了红酒，说：“他今天放手让你来，也就做好你不回去的准备。你可以留下。”
李燃是想让他献身？取得韩蔚风这个线人？把爱人分享出去换证据线索？想拿他当棋子？
李燃做的出来！李燃本来不想让他来这，改主意肯定是要利用他做点事，陪吃陪喝陪睡顺带借机把他当筹码交换信息，李燃今天敢把他交给韩蔚风，明日就敢交给任何一人...
韩蔚风靠过来，说：“留下来，让我陪你。”
“我要回去。”程望海愤愤然站起身，他恨不得现在就和李燃对簿公堂，把他过去做的王八事一件件的掏出来。
韩蔚风平和一笑，说：“好。我送你回去。Lily衣服。”
Lily拿着一件白色同款连衣裙说：“商店没有红色。”
程望海拽过裙子换好，韩蔚风带着程望海走回电车处。
韩蔚风从兜里掏出一张卡片说：“这是贵宾通行证。下次来找我。我带你去其他地方看看。先别下结论，解释这个世界有万千角度。”
程望海接过卡片，说：“谢谢。”
程望海登上电车。
“程阳！”韩蔚风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的光，“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我相信你有自己的选择。支持或反对。我还是他。”
程望海点点头，电车的门关上，内心波涛汹涌...他想起在寒冬的大学里，韩蔚风走了好几条街去给程康康买药，他想到韩蔚风开着飞机让他适应海市...韩蔚风帮他克服恐惧...
程望海推开门，李燃在黑暗中坐着。
“曙光小学，那帮小混混大哥是你？”程望海进门对黑影质问。
“你还知道回来。”
“那帮混混一直找我收保护费，说要给他们大哥。大哥就是你？”
“狐假虎威。”李燃说，“他们信口胡诌。抢劫都抢到我头上，他们是被我打怕了，我给他们改过自新的机会，他们不听。我找校长，学校把他们全开除。”
程望海悬着的心落下来，说：“你也做了点人事。”
李燃打开灯说：“你这话说的，你老公我...”他的话戛然而止，目光落在程望海胸口发红的斑块上。

第96章 礼物
程望海心“咯噔”一声，他只想回来和李燃对峙曙光小学的事，完全把他样子给忘了...
他走廊镜前瞟一眼吓一跳，他现在穿着不一样颜色的礼服，假发被洗的半干不干，脸上的妆被洗掉大半，胸口脖子上到处都是红斑...
李燃太阳穴的青筋乍现，一跳一跳剧烈搏动，目光甚至比相柳还要凶狠，鼻翼噗嗤，嘴唇紧抿，一言不发。
“李燃，我去医学区溅到实验液体，我就借韩蔚风浴室洗干净回来的。你别误会。”程望海急忙解释道。
李燃气喘吁吁不为所动，拳头紧握“咯吱咯吱”响。
“生气了？”程望海轻问，他提心吊胆的走过去捏捏李燃肩膀，像哄小孩一样呼噜呼噜毛“医学区特别恐怖，有...”他慢慢抱住浑身僵硬的李燃。
李燃坚决的推开他，像是拒绝一块发霉的蛋糕，一块烂掉的腐肉。程望海感到一阵眩晕，像是被抛入极寒之地，体温迅速下降。
“李燃。”程望海软声叫李燃名字。
李燃推开他。
“你误会我了，李燃。”
李燃径直打开浴室门，说：“把他碰你的地方洗干净。”
程望海心陡然坠落。李燃是嫌他脏，嫌他...他站定身体，假装镇定说：“我是去工作。”
“你和郝耀睡也是工作。”李燃像是在说无关紧要却又铁证如山的事实。
“没有。我真没有。”程望海着急的跺了跺脚，他是冤枉的，他什么也没干，他就是太吃醋，太想让李燃爱他，太想要一个答案。
李燃嘲讽道：“他怎么干的你？干几次？爽吗？”
李燃手用力的拍一下浴室门框，说：“你门敞开的够大的，是个人都能进！”
“没有！”程望海喉头发紧，胸腔紧缩。
“别嘴硬！他夸你漂亮你嘴都咧到天上，他一伸手你就搭上去，他邀请你去他房间，你连犹豫都没有。你会拒绝他？”
“韩蔚风是君子。”程望海咬牙道“不像你，是个海盗！”
“所以你选择跟他走，让他干你。”李燃嘲弄道，他一拳击到浴室的门框上说，“也对，我这糙汉也就只能让你身体爽一爽，高雅艺术你还要跟韩蔚风共赏。他跟你睡，你没要他体检报告？不担心他？”
程望海心狠狠疼起来。都哄他了，都解释了，不管用，还较上劲...他愤愤然道：“既然你不信我，认定我脏，那我走！”
程望海怒火冲天，他朝门口走两步又觉得凭什么受这个奶奶气。他捏着口袋里韩蔚风给他的卡片，转头轻蔑的说：“对，我就是跟他睡了。”
“好好玩他。”李燃冷冷的说。
程望海气急败坏，眼看就要走出房间，他又想放缓脚步等李燃拦他，哪怕说句软话也行，只要他说句软话，他现在就回去抱李燃。
程望海走到门口，心里觉得好委屈...李燃竟然一句软话都不说，李燃说是他的信徒，为什么李燃连拦也不拦他...
李燃根本就不爱他，他就是李燃的玩物罢了，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李燃三言两语他就信了，为什么要信，李燃的甜言蜜语现在想起来就像刀子撒盐，戳穿期待毁灭柔情。
没有李燃，他可以解脱，他不用过这种战战兢兢的日子，不用再担心他们什么时刻分手，不用担心什么时候李燃变心...
程望海把戒指撸下来，“啪”一声扔在地上，声音如芒刺扎他脑海。他心里打鼓看向李燃，李燃直接背过身去不理他。
全毁了...
“呜”一声响起。
程望海心一惊，他侧目看到门口旁边多出一个箱子。
箱子里又“呜”一声。
程望海靠近那个发声的箱子，小心翼翼的打开。一只长着小翅膀的小狼狗在箱子里嗷嗷待哺。
这是李燃答应要送他的小怪物！
程望海蹲下抱起它搂在怀里，小家伙还没睁眼。他摸着它的小脑袋瓜，他小小的身体热乎乎的贴着他，程望海心脏融化开。
突然小家伙慢慢睁开眼睛，活泼的动着机灵的眼睛，蹭着他的手。
程望海心一酸，李燃这些天难道在实验室一直都在研究这个...今晚一直等着要送他这个...他凌晨一点多浑身红斑回来...是个男人都会怀疑...
程望海抱着小崽，回头问：“这是什么？”

李燃撇过脑袋，眼睛死死盯着地上的戒指，发红的眼眶里一个圆圆的泪珠越来越大。
李燃也会哭？
李燃脸颤抖起来，似乎强忍着不发出声音，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程望海仿佛融化进那晶莹剔透的水珠中，他身体痉挛般颤抖着，仿佛是绝望徘徊和不安怀疑后，混乱的狂喜，沸腾的癫狂。他仿佛穿越满是绞刑架的幻梦最终到达一片乐园净土。
程望海的委屈愤怒瞬间被李燃泪水净化，他赶紧捡起戒指，又戴到手上说：“别哭，小男孩，戒指我捡回来。你看，我戴在手上。”
李燃眼睛恨恨的盯着程望海，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眼泪不止...李燃不说话也没有任何声音，像是一只溺水的小男孩默默凝视推他入深渊的爱人...
程望海跌入李燃眼神不由心酸，他有些措手不及的摸摸李燃布满泪痕的脸。李燃皮肤灼灼如同火焰般透明闪耀，程望海在火焰中轻盈死去又再次重生。
李燃抱紧程望海，在他胸口无声抽泣，眼泪浸湿华服。
程望海眼睛不由发酸，喉咙像吞了石头，他意识到李燃心里也只是流浪无人在意的小孩子。也许他只是伪装忍着不哭，装做一个已经长大的大人...他们也许只是两个没有安全感的小男孩在谈恋爱...
程望海搂着他的头，安抚的轻轻拍着他的脑袋，眼泪也跟着往外涌，说：“我的男孩，以后我不会让你伤心了。”
李燃手指轻抚程望海脖子上的红斑，哽咽问道：“疼吗？”
“不疼。”程望海破涕为笑，“真不疼”
“你不走了？”李燃抬起头，睫羽轻颤，眸光闪烁。
“不走！”程望海搂紧李燃说，“你比程康康还难哄！我儿子都没你这样哭过，瞧你这点出息！”
“你是我的。”李燃抱起程望海，把他拖入怀中。
“我只有你。”程望海说，“只有你。”
李燃抱住程望海，眼泪流进程望海的脖颈里...他声音变得极其温柔，像是将教堂中铺满玫瑰。他在程望海耳边说：“我想要你幸福。如果有一天我做不到，你可以离开。”
程望海心又软下来，他想起宴会厅李燃放开他手的那一刻，李燃认为不能给程望海幸福，所以他选择放手...程望海心又绞痛起来，是他狭隘自私，只想着证明李燃对他的爱...荒芜月光，海都孤独，程望海不想在这渺小的地球上虚度时光，他抱紧李燃广袤宇宙。
程望海忍住眼泪，说：“你说的对！我山猪吃不了细糠，就只能吃你这粗粮！”
“那你叫声老公，我听听。”李燃抹掉泪，变脸比翻书还快，又露出大尾巴狼的神色。
“你！装！可！怜！糊弄我！”
“我爱你的心可是真的。”李燃把程望海挤到墙上说，“叫一次！”
“不叫！”
“你叫不叫！”李燃在程望海肚子上咯吱挠动。
“啊！哈哈！啊！哈哈哈哈哈...你别闹.......”
“求我”李燃声音低沉，热气像一股旋风般朝程望海耳边袭来。
“求你”程望海红着脸说，“个屁！”
“叫老公！”李燃洪亮一喊，像是海盗抢了别人的新娘。
“老...”程望海垂目小声咕哝，然后大声说，“婆！”
“嗯？”李燃眼睛凝固一下，好像在做脑筋急转弯，他若有所思的说，“也行！大点声！”
“就说一次。”程望海骄傲的撇过头。
李燃说：“别害羞，你让我高兴高兴。”
小狼狗晃晃悠悠的走近李燃，露出两个尖锐的小奶牙，恶狠狠的朝李燃的脚踝咬去。
李燃猛地一甩，小狼狗摔倒又冲李燃歪歪扭扭的跑来。
“我是跟你妈闹着玩！”李燃对小狼狗鸡同鸭讲。
“妈？”
“它第一眼看到你，就会印刻你的样子，以后就跟着你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