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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许叫我老婆(途迷)


闻晦的声音带着笑意:“在想你。”
江夏明知道是甜言蜜语,却依旧很开心,并说:“我也想你。”
两个人开始腻腻歪歪。
江夏犹豫了下,还是把自己当选文艺部副部长的事和他说了。
闻晦倒不太意外,毕竟在原来的时间线上,江夏最后是文艺部部长,还进了学生会主席团。
这一次江夏的人生虽然有闻晦的提前介入,但除了跟顾一凡的恋情外,其余轨迹基本没有出现太大的偏差。
这也是因为闻晦足够谨慎,平时他几乎全天待在小别墅里,哪儿也不去,尽量降低在这个世界的存在感,减弱可能引起的蝴蝶效应影响。
“夏夏,你好像不大高兴。”闻晦察觉出了他语气里的烦闷。
江夏把头埋在被子里,闷闷地说:“就你以为你得到一项殊荣是因为自身优秀,结果有人跑来跟你说,不是的哦,是我帮你留了名额哦!烦不烦?闻晦,你说烦不烦?”
闻晦:“烦,烦死了!”
他故意用西游记里孙悟空说烦死了的语气,一下子把江夏逗笑了。
闻晦大概能猜到会让江夏这么烦的人是谁,不仅江夏烦,他自己也有点烦顾一凡。
这人后来进了NL还试图跟已经分手的初恋破镜重圆,这也是为什么那时候闻晦总想给他穿小鞋的原因。
两人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聊下去,江夏沉默几秒,忽然换了种口吻软软地叫他:“闻晦。”
闻叔叔原本在喂猫,被他这一声叫得手一松,猫粮哗啦啦倒了一大盆。
煤球:???
“你们寝室只有你一个人?”闻晦意识到什么,笑着问。
“嗯。”江夏在床上翻了个身,“齐鹏飞约会去了,吴霖和赵晓毅去网吧通宵了。”
“那你要不要也出来约会?”闻晦说。
一个小时后,江夏在宿舍楼下见到了穿戴整齐的闻叔叔。
深秋的夜晚凉如水,闻晦穿了件长款的黑风衣站在路灯下,眉眼深邃,唇角带笑,帅了江夏一脸。
他哒哒哒跑过去,趁没人注意把手伸进闻晦的口袋里,两人在看不见的地方十指交握。
“想去哪儿玩?”闻晦问。
“随便。”江夏回答。
他又不是真想玩,他只是想跟闻晦待在一起而已。
闻晦也明白,想了想说:“那去看电影吧,有部不错的片子昨天刚上映。”
本来两人周末就打算看电影,可惜没找到合适的,这下正好补上。
闻晦说是好片子,江夏便也没多问,等买完票,抱着一桶爆米花,坐进放映厅,黑漆漆的画面伴随瘆人的音效,他才知道这是一部恐怖片。
闻晦很有先见之明地定了最后排的座位,小侄儿全程抱着闻叔叔的胳膊瑟瑟发抖,连爆米花都顾不上吃。
他没好意思像女生那样尖叫出声,只和旁边的闻晦越贴越紧。
“要不坐我腿上算了。”闻叔叔好心提议。
江夏:……
江夏其实特别爱看恐怖片,但他不敢一个人看,很久以前想过和顾一凡一起,结果还没实现,两人就掰了。
后来二十八岁的江夏和闻晦恋爱结婚,同样没能看成恐怖片,因为那时候江夏的心脏已经开始衰竭了。
从电影院出来后,江夏的腿还有点抖,但整个人亢奋得不行,似乎还沉浸在那种恐怖的氛围里。
闻晦一看他这状态,有点后悔,估计小家伙今晚要睡不着。
“现在就回去吗?”闻晦问。
江夏不是很想回去,闻晦也看出来了,两人慢悠悠往学校的方向走,然后拐个弯去了酒店。
闻晦没有身份证,江夏就拿自己的身份证开了房,闻叔叔在电梯边等他。
江夏第一次开房,加上本就精神亢奋,激动得不得了,也主动得不得了,刚开门就把闻晦扑倒在床上。
酒店是普普通通的平价酒店,学校附近也找不到什么高端五星级,灯光打得跟涩情场所似的。
江夏趴在闻晦身上,盯着他的脸说:“闻晦,你真的好帅呀!”
闻晦被他夸得笑起来:“嗯,你也很帅,又帅又漂亮!”
江夏低下头和他接吻。
闻叔叔穿得整整齐齐的黑风衣被丢到了地上,房间里空调温度开得挺高。
大概是心情使然,这次连前戏都没怎么做,闻晦便顺利进去了,还在他耳边轻声说:“夏夏,你好热。”
江夏确实有点热,他出了汗,身上更加滑腻,正要说什么,就听闻晦继续道:“你烫到我了。”
江夏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脸顿时红到了脖子根。
“明天上午有课吗?”闻晦亲了亲他的耳朵。
江夏脑子晕晕乎乎,摇摇头,下一秒便被闻晦抛上了云端。
陌生的环境让两人都充满了新鲜感与另类的刺激,翻来覆去一直折腾到后半夜。
江夏第二天起来的时候,身上全是吻痕,连脚踝处都有个牙印,始作俑者摸了摸他的蝴蝶骨问:“有没有哪里感觉不舒服?”
江夏摇摇头,撒娇似的把脸埋进闻晦胸膛里。
事后的小侄儿总是比平时更加粘人,像只软乎乎的小奶猫,闻叔叔的心都要化了。
“寒假要去锦城玩吗?”闻晦温柔地亲吻他的额头。
本来的国庆旅游因为江夏意外受伤一拖再拖,之前闻晦说等他好了再去,江夏以为闻叔叔不过随口一说,想不到对方居然还记得。
“要。”江夏立即道。
因为是两人的第一次旅行,他当时光做攻略就花了一个星期,还咨询了地头蛇付岚岚,可以说相当用心。
江夏虽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文科生,骨子里却有种文科生的浪漫。
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
他想和闻晦从炎夏走到隆冬,从繁花似锦走到皓皓白首。
江夏半边脸埋在枕头里,睁着一只琥珀色的小鹿眼偷偷看闻晦,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对方就叫他老婆,当时还觉得这个男人好轻浮,现在却想永远和他在一起。
他们会结婚吗?
闻晦会愿意跟他结婚吗?
江夏心脏砰砰跳得异常剧烈,然后又觉得自己好羞耻,他才十八岁,就想着跟人家结婚,真是太淫/荡了!
退了房,闻晦照旧把他送到宿舍楼下,江夏一进404寝室,就被齐鹏飞拉去了卫生间。
“回来得这么早?约会好玩儿吗?”江夏好奇地问。
东北鹏于晏老实地点点头,然后古怪地看着他,欲言又止。
“那个,用了吗?”江夏看了眼在外头床上睡得人事不省的吴霖和赵晓毅,小声问。
齐鹏飞:……
齐鹏飞把卫生间门关上,同样压低了声音:“小夏,我昨晚看到你和你叔叔了。”
江夏:???
齐鹏飞继续说:“我跟我女朋友也看了那个恐怖片,就在你俩左边数过去第三第四个座位。”
江夏:……
齐鹏飞深吸口气,最后丢下一枚深水炸/弹:“从电影院出来后,我们也去了那家酒店。”
江夏:!!!
————————
被发现了!

所以什么是缘分呢?
大概就是室友两个在同一家电影院看完电影以后,又去同一家酒店打了炮,只不过一个是打,另一个是挨打。
恋情被扒得猝不及防,江夏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齐鹏飞也有些手足无措。
哥儿俩在脏兮兮的卫生间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大眼,最后还是东北鹏于晏先打破了沉默:“所以他不是你叔叔,是你男朋友?”
江夏点点头。
齐鹏飞微微皱眉:“他看起来已经工作了。”
“对,他三十二了。”江夏没有隐瞒。
“这么老!”齐鹏飞震惊,“我以为最多二十七八……”
江夏不高兴,像只护食的小公鸡似的立即反驳:“闻晦才不老,他特别帅。”
齐鹏飞忽然有种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的感觉。
“行叭,确实挺帅的。”东北鹏于晏承认自家女儿说得对。
江夏又高兴了。
“小夏,你那个叔叔,不是,男朋友对你好吗?”两人年龄差巨大,齐鹏飞自觉作为404寝室的老大,其实有点担心他会吃亏。
江夏想了想说:“挺好的,他还救过我呢!”
齐鹏飞微微睁大了眼睛。
江夏便把暑假里遇上小混混,闻晦忽然出现,一打五还赢了的事迹说了。
“那他人确实挺正义的。”齐鹏飞点点头。
江夏脸微微一红,心想,正义个屁,闻晦才不正义,他特别流氓。
吴霖睡得迷迷糊糊,尿急要用卫生间,把门拍得砰砰响,看到齐鹏飞和江夏一起从里面出来,奇怪地问:“你俩干嘛呢?”
江夏笑眯眯地不说话,齐鹏飞没好气地给了他个脑瓜崩:“管东管西的,下午法理学课的作业抄好了吗?”
一听作业,吴霖瞌睡瞬间醒了大半:“法理学不是明天吗?”
江夏:……
齐鹏飞:……
吴霖同学没抄完作业被扣了平时分,一起被扣分的还有小伙伴赵晓毅。
两个人在寝室里抱头痛哭了一阵,又组队打起了游戏。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江夏接到了辅导员的电话。
“小夏,辅导员打你电话做什么?”齐鹏飞奇怪。
江夏也不知道:“她只说有人想见我,让我去一趟办公室。”
江夏一路上都在琢磨是谁要见自己,他希望是闻晦,但想也不可能,闻叔叔如果要来,肯定就直接去宿舍楼下等了。
江夏揣着一肚子疑惑推开办公室的门,辅导员看见他笑道:“江夏,你看谁来了?”
江淮民转过身,朝他露出个笑脸。
江夏呆愣愣地站在原地。
辅导员感觉有点不对劲,出来打圆场:“你爸爸特意过来看你,这孩子是高兴傻了吗?”
江夏没感觉高兴,但他是真的傻了。
“小夏。”江淮民声音温和。
江夏很想立刻就走,但他不想让辅导员看出什么,于是平静地叫了一声:“江教授。”
辅导员有学生个人资料,知道江夏的爸爸是春城大学的物理教授,却不知道江教授和他的宝已经离婚,一听他这么喊,忍不住笑了。
江淮民也笑了。
“我一会儿还有课。”江夏干巴巴地说。
“我送你去教室。”江淮民接的很快,和辅导员道别,两人一起出了办公室。
江夏脚下生风,周四下午只有两节法理学,哪还有什么别的课,江淮民虽然不清楚儿子的课表,但猜也能猜到个大概。
江夏并不想见到自己。
“小夏,对不起。”江淮民在他身后说。
江夏脚步顿了顿,江淮民心中一喜,结果就听他道:“我上周日在母婴店里看到你和……你的妻子了。”
江淮民的脸色顿时精彩极了,片刻后尴尬地解释说:“敏希快临盆了,我请了一周的假陪她回老家待产,她是山城本地人。”
“哦。”江夏兴致缺缺,对他爸的第二春是哪里人一点兴趣也没有。
江淮民见状,自以为知道他在介意什么,信誓旦旦地承诺:“小夏,不论我和敏希有没有孩子,你都是我的儿子,我还是像从前一样爱你。”
江夏愕然,时隔半年,第一次认认真真地打量他的这位父亲。
江淮民虽然已年过四十,但保养得非常好,连根白头发也没有,说三十出头都有人信,难怪能让小他二十多岁的女孩儿动心。
他看向江夏的目光跟别的爸爸看孩子没有任何区别,一样的慈爱,一样的欢喜。
他以为江夏不理他是因为害怕失去所谓的“父爱”……
江夏望着他的眼睛,轻声说:“可是从你出轨的那一刻起,带给我的就全部是伤害了。”
他不知道在他出生前,江淮民是不是也像陪美术生那样陪他妈逛过母婴店,应该是有的吧,那时候他们还非常恩爱。
江夏没有上学前班,文化课的启蒙老师是江教授,钢琴和小提琴则是汪女士手把手教的。
他也曾拥有一个幸福的三口之家,但那是在江淮民出轨之前。
江淮民大概没料到他会这么说,一时间哑口无言。
江夏忽然感觉非常难过。
他知道自己说那句话会对江淮民造成多么大的冲击,他不是那种冷心冷肺,只图口舌之快的自私鬼,所以对江夏而言,这么做无疑是在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父亲二字在他心里一直都是最坚实可靠的存在,他尊敬甚至崇拜着江淮民,从小到大身边所有人都知道江夏有个当教授的爸爸,厉害得不得了。
他为他感到骄傲。
然而就是这样令他骄傲的爸爸背叛了他妈妈,背叛了这个家。
他想起闻晦的父亲,酗酒家暴,最后患病而死,他从没想过让江淮民死,可也不愿意原谅对方。
江夏没有再去看江淮民的神情,转身离开。
一周的时间匆匆而过,江教授返校前给江夏发了个微信,表示自己走了,等有空再来看他,还往他卡里转了一笔生活费。
江夏没回,那笔钱他也没有动,单独存了起来。
又到周末,闻叔叔照例来接小侄儿出去玩,明显感觉江夏情绪不是很高,旁敲侧击地问了两句,才知道他岳父来过了。
闻晦没说什么,也没有自以为是地开导,这种事情旁人无法感同身受,所有的安慰都显得无比苍白,只能靠江夏自己想通,或者让时间抚平。
于是闻叔叔提起了另一件事。
“煤球好像该绝育了。”闻晦指了指在猫窝里睡得四仰八叉的无知小猫猫,语气微妙,“前两天我看见它在日你的拖鞋。”
江夏:???
江夏算了算时间,煤球差不多快七个月大了,别墅里开着空调,温暖如春,小黑猫也找到了自己的春天——一只拖鞋。
“附近有宠物店吗?”江夏问。
“八桥街上有一家,打车过去十几分钟。”闻晦提前做了功课。
两人决定明天就把煤球送去绝育,下午先给小黑猫洗个澡,毕竟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伤口都不能沾水。
往常都是闻晦给洗的,倒不是闻叔叔多么有爱心,主要是太闲了,他现在基本处于半休假状态,又不能随便出门,除了和江夏聊天外,其余时间都在看资料,枯燥得不行,总得找点别的事情做。
煤球在闻晦手底下特别老实,毛毛被水打湿后瘪了一圈,但看上去依旧像个球。
江夏凑过去捏了捏小黑猫的爪爪,郑重地说:“煤球,你不是毛绒绒,你是真的胖。”
煤球:???
闻晦见他在旁边无聊,就把花洒递过去,自己托着煤球,让他帮忙冲水。
江夏一开始冲得还挺认真,几分钟后,把喷头对准了闻晦。
闻叔叔丢下小猫去抢花洒,小侄儿各种躲,结果当然没躲掉,被闻晦按在淋浴间里亲得满脸通红。
“偷袭你老公?”闻晦在他耳边轻笑。
江夏被他笑得腿都软了。
浴室里开着暖风机,为了行动方便,两人都只穿了单衣,江夏的T恤全湿了,贴在他身上,闻晦的衬衫也好不到哪里去。
闻晦把花洒放回支架上,温热的水流在玻璃上蒸腾起朦胧的雾气。
“我错了。”江夏同学说着认错的话,却没有丝毫认错的态度,用他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闻晦,小声说,“你要惩罚我吗?”
然后闻叔叔就用实际行动惩罚了十八岁的小侄儿,在淋浴间里惩罚了一遍,对着洗手台的镜子又惩罚了一遍。
江夏觉得他真的学坏了,他以前明明没有这么好色的,都怪闻晦!
罪魁祸首闻叔叔搂着江夏亲亲摸摸,小侄儿忽然感觉有哪里不对……
他推了推还在他身上使坏的闻晦,震惊道:“煤球呢?”
闻晦:“?”
说好给猫洗澡,结果洗着洗着就搞起了黄色的两人最终在一楼的空调口下找到了煤球。
小家伙已经自己把自己吹干了,炸毛的样子像一只小狮子,连眼中的睥睨都和百兽之王如出一辙。
————————
煤球:呵,人类!

周日江夏做完作业,下午和闻晦一起把煤球送去宠物店。
结果被告知为了防止麻醉后胃里的食物倒流进入气管,小黑猫需要禁食一晚,还得再做个理化观察是否有未知疾病不适合去势,所以绝育手术明天才能进行。
“寄养一晚吧,等做完手术我再来接。”闻晦说。
江夏隔着笼子挠了挠煤球的小下巴,认真地做术前心理疏导:“不要怪爸爸心狠,蛋蛋这东西一点用也没有,就是个累赘,过了明天你就是只没有烦恼的小猫咪了,加油!”
煤球:……
宠物店的店员小姐姐被他逗乐了,忍不住对闻晦道:“你弟弟真可爱。”
他看上去也就二十七八,和江夏站一块儿,确实更像兄弟。
闻晦笑起来。
从宠物店出来后,江夏小声问他:“你刚刚在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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