柊吾对宗教类的东西探讨不深,但是他联合这些奇思妙想产生了其它关于电子支付的创意,当即驱车赶回了公司开始工作。
经过漫长的一天以后柊吾回到办公室终于想起了那本古籍,随手拿起再次看了起来,发现古籍上面的描述和他曾经看过的一句话有相似之处。
那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他到东京儿童养护设施,然后被其它人打成了小饼干,又被黑川若有若无的忽视了过去,自尊心像个气球一样爆炸,他不顾一切跑到了黑川美都的办公室,办公室没有关门,黑川美都伏在桌面上正在写什么,因为他跑的太快,不怎么礼貌的冲了进去,导致黑川美都没来的及合上日记本。
于是柊吾看见日记本上了黑川的名字,还有其它看不懂的专业术语,他之所以记得那么深,是在想“黑川的名字被记到了小本子上,是不是要被黑川女士教训了”。
让他记忆更深的是,当他提起黑川芒见的名字时,黑川美都脸上那说不上是怜悯还是恐惧的神情。
现在重新看见这些熟悉的词汇,柊吾终于顺藤摸瓜找到了记忆里面的痕迹,他曾经派人去过黑川美都的住宅和老家,也要求拿到对方的资料,但是呈上来的资料里面没有那个日记本,藏在哪里呢?
柊吾打电话给下属让他们调查一下黑川美都留给黑川芒见的遗产,调查结果很快出来,黑川美都确实给黑川芒见留了三年的高中学费,但是还有另一个东西,“好像是一把银行保险柜的钥匙,被黑川美都的家人故意藏了起来。”
“听说是怨恨黑川美都没有把遗产留给自己,所以偷走了钥匙作为报复,而当时的遗嘱律师不想招惹麻烦就装着糊涂,假装无事发生。”
第107章 黑川芒见
东海林柊吾花了一点工夫才得到这个日记, 最初下属到达黑川美都老家的时候, 这些人听了他们的来意眼睛闪烁, 听到下属说愿意以一定金钱换取钥匙的时候, 眼睛里面的贪婪快要溢出来。
他们以为这把钥匙代表了秘密财富, 于是狮子大张口,似乎想要凭借这个机会登上国家的财富排行榜,但是很可惜东海林柊吾不是电视剧里面那些光明正大的主人公, 他会一点不怎么光明的小手段。
而且这些小手段自成长之初到现在一直陪伴着他。
东海林柊吾终于得到了钥匙, 并且找到了和钥匙相匹配的银行,这个银行仿照瑞士银行的保密制度,不需要开户人的信息只要知道对应的账户名和钥匙,就能够取走里面的东西。
账户名在黑川美都的遗嘱上面有写。
那是一封黑川美都留给黑川芒见的信。
原件已经被黑川美都的家人撕掉了,但是还有副本留在律师家的杂物堆里,这个不负责任的人当年为了省事随后扔到了文件堆中,又因为懒惰而一直没有收拾。
东海林柊吾得到了两样东西直接走向了银行,在一层层的引导下, 来到了黑川美都遗留的储物柜前,那是一个非常典型的银色箱子,左边有一圈锁, 柊吾手里拿着钥匙, 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想起了那封信开头的第一句话。
“芒见,我想有些事情必须要告诉你,尽管它十分残酷, 但是真相总是残酷的。”
东海林柊吾甩甩脑袋,把那些东西清出去,在插-入钥匙的那一瞬,他突然想应该和黑川芒见说一声,虽然这一切的真相都是由他独自一人挖掘出来而,并且知道这些无聊的东西也没有什么用处,但是他依旧觉得黑川应该知道。
于是他停下,转身和黑川打电话,对面嘟嘟了两声然后提示,“抱歉,电话无法接通,”他这是去哪儿了,柊吾又打了一遍,他极其憎恶黑川那种缥缈如云一样的性格,并且发誓如果他再不接,黑川就一辈子不用知道他的身世,但是很可惜,黑川还是没接。
柊吾有点怀疑黑川是不是看见他的电话之后故意不接起来,但是又觉得自己猜测的毫无道理,他现在只觉得黑川和小时候一样王八蛋,看到黑川美都信件时所有的感动都消失于无,他不怎么温柔的把钥-匙捅进去,随后拿出了银色保险箱里面唯一一样东西,一个日记本。
他掂量了一下日记本的重量,发誓在见到黑川的那一刻,一定要把这东西丢到他身上。
称量日记本的时候,扣在外面的锁扣落下,里面夹着的一张照片飘到了地上,柊吾蹲下拾起,随后看到几个熟悉的人在照片里,十几年前的东海林宽太,黑川美都还有养护设施里面的孩子。
应该是东海林宽太来那里参观的时候拍下来的,柊吾仔细盯着东海林宽太的眼神,发现当时他正看向右前方,柊吾顺着视线望过去,看到了黑川美都,她紧紧握着站在她身前的小孩子的肩膀,那个小孩子黑川芒见。
说实话那个时候的黑川芒见,柊吾再次想起来的时候,觉得他像个小怪物,没什么表情,说不上温柔也说不上冷漠,好像在发光,但那光是没有温度的,好像在照亮别人,但又不那么明亮。
柊吾捡起地上那张照片,紧紧抿嘴,而后又松快的微笑,把照片夹在日记里,克制着立即翻阅的好奇心,和下属一起离开银行回到车上。
想想那个怪异的黑川芒见,还有当时举止奇怪的黑川美都,以及不知为何会突然来到东京儿童养护设施选择继承人的东海林宽太。
真是好大一个秘密。
而现在黑川美都去世,东海林宽太不知道在进行什么秘密实验,而黑川,黑川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东海林柊吾总是怀疑这个人会飞到外层空间去。
等一切稳定、安全,保镖朝他做手势表示照常之后,柊吾才慢慢打开日记。
开头第一篇日记写在东海林宽太去养护设置挑选继承人的那一天。
“我不知道这个魔鬼为什么会来这里,如果可以的话,我应该趁着他不注意,用刀杀了他才对。”
“他又想重提七年以前的事情吗?”
“天啊……如果有神的话……不,这个世界上没有神。”
“我应该警告他。”
东海林柊吾翻到第二页。
“昨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到还在蓬莱岛当研究员的时候,我穿着白色的长衣,手里拿着镊子好像在分离某种组织,然后我听见了一道微小的声音,他在说,妈妈。”
“我很害怕,拼命告诉自己不要去,千万不要去。”
“但是梦里的人还是放下镊子,转过身,朝那扇白色的门走去,她知道那扇白色的门是做什么的,处理很多很多的实验废品,很多很多,有能引起人类同情心的,还有不能引起人类同情心的,说实话这种实验做多了,我常常会忘记自己还是一个人类,按照同事某一天不经意泄露的话说,我们是造神之神,不,这不对,我们是刽子手而已。”
“她推开了门,看见无数的实验舱,里面浸泡着幽蓝色的液体,是某种冷凝剂,可以延缓生物活动,使它们陷在沉睡里,那些蓝色实验舱好像是林立的森林,这个年轻人穿过森林,好像和爱丽丝一样在进行某种奇幻之旅。”
“妈妈。”
“这道呼声在她耳边旋绕,这个人不断靠前,终于来到了森林的最尽头,她看到一个庞大的生命维系系统,各种管子插-在浸泡在其中的身体上,那是一具尚不成熟的人类的幼体,但好像刚刚成长就被人残酷的从母胎中玻璃一样,带着极容易消失的脆弱感,她看见了孩子的脸颊,像是冬天的雪,千年的玉,但是下一秒视线就被黑色的管道隔断。”
“这是什么呢。”
黑川美都极其用力的写下这句话,好像在那时,在七年之后她还被这东西困扰着。
“这到底是会什么,她好像想到了什么,但是又什么都没想到,她慢慢靠过去,伸手放在实验舱的外罩上,她听见一道笑声,没有依靠空气传播,轻而易举的印到她脑子里。”
“那个被压榨的人类幼体好像被惊醒,扯动了身上的管子,然后它慢慢张开眼,那是一双银色的好像妖魔一样的眼睛。”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再次梦见这件事。”
“明明已经过了那么久。”
再次翻页。
“所以说,我和东海林宽太不应该再次见面,他不顾我的强硬拒绝来到了东京儿童养护设施,推开办公室的门,告诉我他一定要带走一个人。”
“哦哦,他想要带走谁来完成他未竟的事业呢,总不会是我这个快要入土的糟老婆子吧,于是我告诉他,你谁都带不走,如果你非要带走谁,那么你可以现在就杀了我,否则我一定会把你的所作所为告诉全世界的人,你尽管可以试试。”
“东海林宽太的面孔上露出罕见的迟疑,开始呼唤的我的小名,祈求我的原谅,他还以为这是两个年轻人在谈恋爱,一切原则性的东西都可以为恋爱让步吗,不,这已经不是那个时候了,我有了更重要的东西。”
“他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说阿尔塔纳的研究已经到了关键时刻,只是临门一脚,只差一点人类就可以和以前一样自由自在的在外层空间飞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