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斯白的衣服全被祁知尾巴上带着的海水打湿。
男生娴熟握着祁知的腰把人放在床上，接了盆水捧着鱼尾放进。
“我知道，是来到海边的缘故吧。”
秦斯白不知道脑补了多少故事，给祁知想好了解释。
祁知一本正经点头：“对。”
“嘶——”
谢临奇揉着头从地上起身，他怎么在地上，他记得在睡觉时听到有人跑动说要坠船了，刚想醒整个游轮几乎翻转，他又晕了过去。
“需要真爱之吻吗？”
秦斯白蹲在祁知面前，手中捧起水轻轻浇在祁知的鱼尾上。
真爱之吻？
风水轮流转，祁知想起来之前在海边恶作剧秦斯白。
但是现在不同，秦斯白是他男朋友。
祁知低头勾住秦斯白的脖子，声音低小，跟撒娇似的：“需要。”
秦斯白仰着脸往上靠近，两人呼吸交缠，距离越来越近。
“你们在干什么！”
一声惊雷平地起，提醒两人屋内还有第三个人。
谢临奇目瞪口呆，脑子一片混乱，为什么他看到祁知和秦斯白快亲上了，祁知男朋友不是严喑吗。
秦斯白抢他一步挖到了墙角，谢临奇迅速理清逻辑。
“小谢你醒了。”
祁知朝谢临奇晃了晃尾巴尖，盆里的水随之有几滴溅到还坐在地上的男生脸上。
谢临奇看了看祁知，平静躺回地上。
他一定是在做梦。
秦斯白浅浅亲了亲祁知的唇，坐在床边，语气莫名有点茶：“小知，他不知道你的身份吗？我以为很多人知道。”
祁知自然靠在秦斯白怀里，闻此蛄蛹了两下，抬起头看着男生的眼睛：“没有，之前只有你知道。”
“只有我？”
秦斯白拿开手臂，让祁知躺得更舒服些，不是他不相信祁知，那个叫谢清席的男人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知道祁知是人鱼。
秦斯白手指磨蹭着祁知腰侧的鳞片，从他听说人鱼泪的时候，他就对这场拍卖会有怀疑，而拍卖会设在了海上，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巧合。
“真像。”
这两字像魔咒一样，挥之不去。
祁知是只告诉了他，还是把他和谢清席当成了一个人。
“现在多了一个。”
“什么？”
祁知伸出尾巴戳了戳谢临奇一侧的手臂。
“……你是人鱼？”
谢临奇任由鱼尾在他手臂上乱拍，站起身抱住祁知的尾巴。
“是你救了我。”
谢临奇缓步走近，在祁知疑惑下缓缓蹲下，半跪在他的尾边。
祁知的尾巴上传来轻微一瞬的凉意。
“好漂亮。”
谢临奇站起捧住祁知的脸，视线和语气都是与平时截然不同的温柔。
此时，祁知背还靠在秦斯白怀里。
谢临奇自动忽视房间内第三人，半蹲着帮祁知润湿尾巴。
“我之前帮祁知洗过脚。”
谢临奇看也不看秦斯白：“润鱼尾这种事，还是交给有经验的人来。”
023系统检索无数资料仍然没找到问题在哪，他脑海中忽然有什么闪过。
023盯着找出的回放视频：祁知的眼睛变蓝了，系统出品的海底呼吸工具并不具有这个功能。
“各位乘客，救生艇已安全达到岸边，请各位乘客有序离开——”
广播声打破房间内隐隐对峙的气氛。
“小知，我们回家。”
秦斯白眼底有不可察觉的不安与忧伤。
他无法判断此刻，如果祁知愿意跟他走，是因为什么。
是因为他和谢清席的相似，还是因为，他的别墅中有方便人鱼形态的特制泳池。
谢临奇与此同时抬起头看向祁知，放在鱼尾的手没有拿开。
“好。”
祁知抬起尾巴：“谢临奇，下船后记得去医院查查，落海不是小事。”
谢临奇手中一空。
“好。”
谢临奇明白，现在，祁知不会选他。
【警告，直男值骤减，惩罚机制启动。】
023系统播报着，心中不知作何感想，直男值骤减的原因是，祁知利用系统工具去救落海的谢临奇。
海边某座小岛。
少年模样的男生拂过海面，海水的画面被拨弄打散。
“谢清席，真是好算计。”
禹初长叹一声，望向无边无际的大海。
自从遇见祁知后，随着时间推移，禹初曾经的记忆逐渐开始慢慢恢复。
几天前，他的记忆拼凑完整，他被困在这里是他自愿入局。
禹初放出一条小蛇：“去祁知身边，保护他的安全。”
禹初眼底划过愁绪，祁知居然不顾自己安危去海底救别人。
那个人，能不能留。
第34章 失语症
祁知在露天泳池内游了一会儿便冒出头, 他又不是真正的人鱼，天天都呆在水里，湿哒哒的。
祁知和学校请了假, 他的鱼尾始终没能变回双腿, 人一直在秦斯白的别墅。
现在时间已经到达早上九点，猫头鹰挂钟探出头, 钟摆晃动, 而秦斯白依然没醒。
原因是，秦斯白昨晚大半夜去海边割水草，接近凌晨才回别墅。
空荡的别墅中，只有偶尔的鸟叫声。
【023, 把我传送去秦斯白的卧室。】
鱼尾难以行走，好在023系统主动提出自己能量恢复, 可以提供出行服务。
一条美人鱼悬浮在半空中，缓慢移动。
祁知可以理解，023系统能力有限, 能帮他出行, 比之前的没用已经好很多。
023系统屏住呼吸，其实是他幻化出的身体在抱着祁知走。
能量有限他无法凝结出完全实体, 不成型的异形体他又怕吓着祁知，只好以透明不可视状态出现。
023用的什么传送媒介，温温热热的, 像人的皮肤。
祁知不太自在动了下腰。
023心脏一跳，咽了咽口水, 他的手部正在祁知的腰侧。
真好摸, 尾巴也是。
短短的路程变得无比漫长，祁知无聊在空中晃着尾巴。
人类看不见的地方, 023的身体被祁知的鱼尾巴啪啪一顿拍。
终于，祁知到了秦斯白的卧室。
直男值骤减，祁知被惩罚了失语症。
本以为又要编离奇故事，结果却出乎祁知的意料:他这些天一个字都没说，秦斯白居然一句也没问。
【秦斯白很擅长逻辑自洽。】
祁知肯定夸夸。
023系统欲言又止，他不知道该不该告诉祁知，秦斯白这些天因为祁知不和他说话，人都快疯了。
秦斯白情绪的波动大到他都能感知到。
祁知捂住秦斯白熟睡的脸，双手揉捏——秦斯白依然没醒。
祁知面无表情抬起尾巴，闷住秦斯白的脸。
男人熟睡的平缓呼吸变得混乱，直至呼吸不畅。
秦斯白的脸被压在鱼尾底下，眉头皱起，一睁眼就是蓝色的鱼尾鳞片。
祁知的鱼尾被男人顺势抱住，秦斯白凑上去亲了一口不满足，又亲了一口。
【按照人体构造，他现在正在亲我的脚。】
祁知嘴角扯出一个弧度，自认为语气是坏事得逞的邪恶感。
有哪里不对吗？
023系统随意回应，心中疑惑，祁知无论被亲哪里，不都是非常寻常的事吗。
祁知抱住自己的尾巴抽出，等到秦斯白想要坐起身时又一尾巴把男生拍下。
“小知，抱歉我起晚了，你吃早饭了吗？”
秦斯白也不挣扎，躺着询问。
祁知因失语症没有回应。
秦斯白心脏刺痛，勉强撑起笑容:“我去帮你烧水草。”
祁知握住手心敷衍滑了两下。
“小知，不要闹。”
一点不像是在帮助秦斯白，反而是另类的折磨。
祁知的双手被男人抓住，固定在原地不能动。
023系统看着，深吸一口气轻轻吐出:秦斯白要被祁知玩死了。
时间慢慢流走，祁知的手心发红，没有一开始的干燥洁净。
【023，电击他。】
祁知很想一尾巴扇上去，手指间发烫。
【抱歉宿主系统不……电击哪里？】
023系统浑身一凉。
结果不言而喻，现在惹祁知不高兴的还有其他的东西吗？
祁知的手终于被松开。
秦斯白想要起身去浴室，祁知的鱼尾压在他身上纹丝不动。
“宝宝，快放开。”
秦斯白不是真正的忍者神龟。
祁知用手指轻轻点了点，做了个拒绝的手势。
秦斯白被强制控制着，祁知鱼尾扫过的同时松开手。
蓝色的鱼尾，接近腰部的位置，有了其他的颜色。
一瞬间，困扰祁知许久的鱼尾换成双腿。
浴室的淋浴水声响起。
淋浴被开到了最小，稍微大点皮肤会变红。
祁知光脚站在浴室瓷砖上，男生的手在帮忙洗漱。
“小知。”
秦斯白的脸都快贴上去了，拼命控制住自己不要把头埋进去，呼吸打在祁知腿上:“你能夹一下吗？”
【他在说什么？】
祁知懵懵的。
023系统张了张嘴说不出话，他该怎么说，怎么说才能证明秦斯白不是个便太。
好在秦斯白还想着以后，没有再过分的举动。
祁知的双腿恢复，失语症惩罚依然在继续，全程秦斯白自言自语得不到一点回应。
“……”
秦斯白闭上嘴，亲了亲祁知的嘴唇:“宝宝，是我不对，我只顾着自己。”
【……他又脑补了什么？】
祁知穿着睡衣，无奈坐在床边，看着秦斯白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红色透明材质的玻璃盒。
祁知有不好的预感，上次类似的盒子还是他去飞云公司时，秦斯白误会他喜欢女装。
阳光照进房间，秋日的阳光没有夏天那般耀眼炎热，却是同样的光亮。
盒子被打开，里面是一件看着滑滑的普通丝袜。
【我不要穿这个!】
祁知想起曾经被白丝支配的恐惧，秦斯白温柔的微笑在他眼里都变得阴恻恻的不怀好意。
“我会继续努力学习。”
所以，不要和我分手。
秦斯白将其他情绪藏在眼底，收拾好心情。
祁知的睡裤是松紧腰，没有扣子，非常容易离他远去。
“小知，我帮你。”
祁知松了口气，原来是秦斯白觉得他们之间要互帮互助，早上他帮了秦斯白，秦斯白现在想要回馈。
祁知被阳光刺了一瞬，不对，现在是快中午，不能白日××。
秦斯白领会到祁知的意思。
祁知眼前一黑，他的头顶是被子，秦斯白用被子给他们两人制造了一个黑夜空间。
空间狭小距离近，暧昧升温。
往前一点，两人的脸就会相贴。
祁知眼眶润润的，他终于明白秦斯白说的努力学习是什么东西了。
不过几下，祁知的腰往后弯出一个漂亮的弧度，又被男生压着后颈搂在怀里。
秦斯白拍了拍祁知的背，轻哄着，动作不停。
祁知说不出话，声音闷闷的压在喉咙里，偶尔才能艰难漏出几声。
祁知眼角沁出的泪水被轻柔擦去。
并没有用力气，只是一下下滑过，祁知的小腹随着呼吸上下起伏发抖。
好奇怪的感受。
太过分了。
秦斯白的手背上感受到一片温热。
祁知抓住男生的手，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这是从来没有过的。
秦斯白呼吸一滞，害怕惊扰到这副美景，又漂亮又可爱，还有点委屈的可怜。
‘不想继续。’
祁知摇头，他觉得快到极限了，再继续，会有很不好的事情发生。
比正常的那种还不好。
秦斯白停住，欲望和理智交织，最后是害怕祁知和他分手的情绪独占上风。
失语症对祁知造成的影响不大，惩罚机制的时间慢慢减少，终于，到了祁知离开秦斯白别墅的日子。
祁知没有特意和秦斯白提要回校的事，在他看来，这是非常自然正常的事。
殊不知秦斯白现在的情绪像绷紧了的弦，一点波动都会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祁知翻开剩下的恶毒剧情点，离他最近的日子是谢临奇的生日。
在原剧情中，恶毒炮灰在生日当天故意送恶心礼物，不仅没有达到破坏气氛的目的，而且被像个小丑一样被警卫扔出去。
祁知敲了敲书房的门:“斯白，你有空吗？”
秦斯白正在书房从头到尾梳理大计，他一定要想办法留住祁知。
秦斯白写画的动作一顿，他听到了什么，祁知的声音祁知愿意和他说话了？
一门之隔，两人世界全然不同。
秦斯白做好心理准备打开门。
秦斯白一直没问祁知为什么不说话，祁知也没去解释，他想，应该是秦斯白不在意他说不说话。
“斯白，马上到谢临奇生日，我要去给他买礼物，你去吗？”
祁知身上穿着一身家居服，温和无害。
显然，秦斯白做的心理准备还是少了。
“好。”
秦斯白苦中作乐，至少祁知愿意和他说话了。
雾城市中心, 寸土寸金的地方。
祁知扫过展示柜中的各式各样的手表，送给谢临奇这种阶层的生日礼物，名表不出错但没有亮点。
祁知筹谋着给谢临奇送一份非同寻常的礼物。
023系统提心吊胆, 祁知静悄悄得让他不习惯, 一定有他没发现的惊喜在来的路上。
“这个吧。”
祁知随意一指，一支款式普通价格中层的手表, 毫无惊喜之处。
“好的先生。”
工作人员礼貌微笑迅速帮忙包装, 对祁知来说价格中层的手表，在正常看来也是一大笔买卖。
秦斯白跟在祁知身后，心越来越凉，祁知是什么意思, 在谢临奇的生日这样特殊的日子，送情侣手表。
祁知接过包装礼盒, 一点没察觉到秦斯白心中的千回百转。
事实上，祁知只是根据自己审美挑了一支名贵的表。
“小知，今晚你还回来吗？”
秦斯白想要做最后的挣扎。
“回。”
谢临奇生日在明天, 祁知只是亲自去送“惊喜”礼物, 观赏自己的杰作，并没有其他打算。
“好。”
秦斯白仿佛抓住了最后的救生绳, 恢复温柔表面：“我也买个相同款式当作礼物。”
他要最大限度的阻止谢临奇挖到他的墙角。
祁知在恋爱方面有时迟钝得可以，还以为秦斯白和谢临奇是好兄弟。
023系统默默：如果秦斯白和谢临奇是兄弟，那谢临奇挖墙脚岂不是觊觎嫂子。
不对, 他们都是一个人，023主机发热, 是我绿我自己？
回到别墅后, 祁知找到自己拆过的牙膏盒，随手扔进送给谢临奇的礼物盒中。
【……宿主, 你在干什么？】
023系统有种果然如此的认命感，他就知道，祁知不可能那么轻易放过一个折磨谢临奇的好机会。
【给谢临奇准备礼物。】
祁知语气真诚。
“还有什么没用的东西……”
祁知翻出买来还没穿过的一次性内裤，再次扔进礼物盒中。
【不是送手表吗？】
023系统试图挽救一下自己的碎片。
【光送手表哪够？】
祁知眉眼弯弯，像是黑白相间的逻辑猫，收拾出一堆鸡零狗碎的用品，全一股脑加入谢临奇的礼物清单。
祁知在别墅收拾得差不多，出发去学校宿舍继续。
谢临奇有福了。
023无奈笑笑。
因为失语症有段时间没来学校宿舍，祁知站在被锁死的宿舍门前：他没带钥匙。
祁知回望四层的阶梯。
宿舍内基本布置没变，祁知打开衣柜，视线锁定这次的最终目的。
【宿主，你确定吗？】
023系统想起祁知和秦斯白保证今晚又回家，又想起自己对谢临奇的嘲讽。
这下好了，谢临奇是真有福了。
祁知手里拿着第一次系统送的女装，这件女装不仅是对秦斯白的考验，更是对谢临奇的最大冲击。
祁知卷吧卷把收住，将赛车结束那天谢临奇送的一堆女装全部翻出来。
“确定，送给小谢一个大大的礼物。”
原来的礼盒包装尺寸不够，祁知在去谢临奇在市中心的别墅路上，贴心换上一个更大的礼物盒包装。
“小谢，我来给你送生日礼物。”
祁知声音轻快按响门铃。
生日礼物惊喜只是祁知计划的第一步。
祁知进入别墅后放下大礼盒，故作神秘:“这是一个惊喜，等我走后你再拆。”
谢临奇从给祁知开门时开始，脸上一直保持被幸福突然砸到的表情，闻此立马答应:“好。”
晚上，空荡的餐桌上摆满饭菜，谢临奇翻找许久，从仓库里找到两根蜡烛。
房间陷入一片黑暗，祁知的眼眸中映出蜡烛的火光莹莹。
“小谢，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祁知倒满一杯红酒递过去，在蜡烛微弱的火锅竟然透着温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