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蛇嘶嘶吐出蛇信,蛇信分叉的尖尖把祁知从腰舔到脖子。
若不是祁知反应过来抓住蛇信, 这条大蛇能把他整张脸都舔一遍。
这是在品尝猎物的新鲜度吗?
祁知在心中呼唤系统没有回复,他的意识停留在给严喑吃毒蘑菇,然后他自己也晕了过去
白蛇刻意收起尖牙, 害怕伤害到怀里的人类, 人类的手和它相比小小的,抓着它的蛇信不痛不痒。
祁知尽量屏蔽掉对蛇的恐惧, 冷静下来打量周围环境:他在一片普通的森林中,不知道具体方位,不知道具体时代空间。
大蛇嘶嘶两声, 卷着祁知腰的尾巴动了动,把人放在自己身体上。
祁知悬空一瞬, 稳稳坐在蛇身上, 隔着一层布料,近乎是和蛇的近距离接触。
“嘶嘶——”
大蛇舔了舔祁知的手。
祁知看出这条蛇对自己没有伤害的意思, 试探性拍了拍蛇头:“你想吃了我吗?”
大蛇非常有灵性的摇了摇头,用蛇头顶了顶祁知的手心蹭蹭,狗里狗气的,好像是在求摸摸。
祁知压住心底的害怕,在蛇头顶的鳞片上摸了两把。
这个世界有异常,至少不是纯人类的正常世界。
眼前的大蛇通人性但并没有太多人的样子,不是蛇妖。
祁知坐在蛇身上思考:他可能是再次穿越到了异世。
在满是危险的森林中坐以待毙一向不是祁知的风格,祁知看向大蛇黄澄澄的眼睛:“你知道哪里有人类生存吗?”
大蛇点头,蛇信朝森林对面吐了吐,尾巴尖戳着祁知的腰,似是让他往前坐好。
“大蛇。”
祁知从蛇身上跳下来,仰着脸:“我想自己走。”
祁知不是在不知天高地厚地信口开河,他隐隐约约能感受到这条蛇的情绪波动,和想表达的内容。
这条蛇把他当作天赋出众已经幻化出人形的蛇族,而在蛇族千年的寿命中,他的年龄实在是太小。
大蛇歪着头看了眼小人类:好吧,谁让这个小蛇妖这么可爱。
而且,这个漂亮人类有一股非常强大的蛇族气息。
大蛇缩小体型幻化成小小一体,盘在祁知左手腕上环了一圈。
白蛇吐出蛇信贴贴祁知的手背,给祁知指路。
祁知跟随白蛇的指示踏进森林深处。
光线变暗,树影晃动如同鬼影穿梭。
太安静了。
祁知踩到一支掉落的枯枝,吱呀响声在森林中回荡,传来回声。
有什么东西出来。
祁知警惕四周环境,他感受到一道目光一直盯着他。
红色的身影!祁知再次转头,一颗诡异抽象的苹果头突然出现在他必经之路上。
“你是国王?”
苹果头说话居然是谢临奇的声音。
祁知闭眼又睁开:他是不是在做梦,幻听还是幻视。
苹果头谢临奇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祁知只在谢临奇汇报项目时见他穿过。
莫非是谢临奇穿西装给他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可为什么是苹果头
“你是亚林国的国王。”
苹果头朝祁知走近,祁知不忍直视别开脸:实在太抽象了,谢临奇顶着苹果头,红彤彤的。
“是了。”
苹果头看到祁知手腕上盘着的白蛇:“只有国王有蛇族血脉。”
祁知被抓住手腕,莫名其妙被质问一通。
“你的城民知道你是肮脏的混血吗?”
苹果头步步紧逼:“圣父大人”
“他们不知道。”
祁知装出羞耻难堪的表情,看来他的这个世界是某国的国王,只是不知为何又被苹果头称为圣父。
和谢临奇一模一样的嘲讽贱贱语气。
祁知甩开苹果头的手:“知道我是国王还不让开。”
祁知看进苹果头的眼睛:“我的城民知不知道,与你一个苹果树妖没有关系。”
“苹果树妖!”
苹果头炸了:“还不都是因为,你那个假仁假义的心黑首相!”
苹果头伸出的手指慢慢石化,不可置信看向祁知:“你有美——”
苹果头的声音戛然而止,彻底变成不能动弹的石像。
祁知沉默片刻,伸手摸上石像的手臂:确实是石头。
“小蛇,你知道原因吗?”
这个世界的异常远在祁知意料之外。
小蛇摇了摇头。
祁知目光复杂望向前方,更糟糕的是,这可能只是一个开始。
一个顶着蘑菇头的男人朝他缓步走来。
祁知两眼一黑:蘑菇他很眼熟,就是他迫害严喑的毒蘑菇。
“国王陛下,我们来坐笔交易怎么样”
果不其然,是严喑的声音。
祁知平复住心情,微微一笑:“愿闻其详。”
蘑菇头大步上前牵住祁知的手:“我和首相样貌相同,为何他是首相我就只能是替代品”
“只是因为我比他来得晚吗?”
蘑菇头微微欠身,单膝跪地:“国王陛下,让我取代他,我可以为你保守混血的秘密。”
“如果有需要,我可以消灭所有知道秘密的人。”
祁知声音平静:“抬头。”
祁知看进蘑菇头的眼睛,蘑菇头和刚刚的苹果头一样不敢相信,迅速变成石像。
没走两步路,祁知腰上传来熟悉的束缚感,他再次被迫悬空。
“圣父大人——您可真是喜新厌旧。”
祁知:“秦斯白”
祁知能快速确认身份,不是因为声音。
而是因为这个奇异生物,虽然有八条腿,像是八爪鱼的变异体,可上半身包括脸还是秦斯白的。
“您又叫错了,也是,那位能跟在您身边那么久,也值得您去记住名字。”
八爪鱼秦斯白语调温柔又诡异,触手虚虚卷住祁知的脖颈:“可惜我太年轻,没那位的心机深,落得这副模样。”
祁知把触手从脖子上解下来,温柔细语:“不要妄自菲薄,我就喜欢年轻的。”
“真的吗?”
八爪鱼竟然有些羞涩。
恍若没修炼成功,还没开始心黑的秦斯白。
祁知笑了笑,真心实意感觉到一丝新鲜,试探道:“是谁把你们变成这样的”
从刚刚遇到的奇异生物来看,他们并不是生来如此,原先应该都是正常人类。
“是——”
八爪鱼秦斯白突然失去声息,一动不动躺在地上。
祁知眉头皱起,太不对劲了,这个世界从一开始的发展就给他一种荒谬感,毫无规则。
“祁知!”
从草丛钻出一个头顶树叶的男生,满头翠绿,几乎和森林融为一体。
又一个谢临奇。
祁知挡住男生扑过来的动作,按兵不动。
“祁知,你当真就那么无情”
树叶男表情痛苦捂住心脏:“当初首相抱病,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卫,看你为首相的病消瘦许多。”
“那段时间我们之间那般快乐。”
树叶男黯然:“我以为你会给我一个名分。”
祁知抓住几处细节顺着说:“我无情”
祁知表情冷漠,捏住树叶男的下巴:“不是你趁虚而入,爬上了我的床”
“看着我的眼睛。”
树叶男低着头愧疚:“我不敢。”
祁知沉默:不敢看他眼睛,他怎么把人石化。
也不知道面前和谢临奇长得一样的人是不是也叫这个名。
“看着我的眼睛,我可以给你一个吻。”
祁知想起之前每次亲谢临奇就能把人安抚下来。
树叶男毫不犹豫抬起头的同时,被瞬间石化。
祁知抛开石像,谨慎探查周围,好在接下来没有异常发生。
森林阴暗的光线逐渐亮起,他已经离开了森林深处。
没有一丝风,年轻国王的发丝却飘起,滑过过分漂亮的面庞。
祁知在异世界醒来,头发比正常长上一些,发尾用丝带松松系着。
丝带掉落,飘在空中悬浮着。
微长的头发模糊了一瞬祁知的视线。
更加年轻,也更加美丽。
幽灵体严喑揽过祁知的脖子,在亚林国有这么一个说法,如果你说是为了权力接近国王,人人都会嗤之以鼻。
如果你说是为了国王放弃权力,大家都会认为:这太正常了。
年轻的国王不单单是面容俊美,他为这个王国所作出的奉献,他自带的人格魅力,无一不是众人欣赏仰望的地方。
“亲爱的国王陛下,那位可能永远也想不到,把我变成幽灵反而帮助了我。”
祁知感受到脸上冰冰凉凉的触感,如同风的一句喟叹:“我知道你有美杜莎血脉,可我没有实体,我们永远无法对视。”
祁知手腕上圈着的白蛇突然躁动,电光火石间,只剩几缕烟雾飘散在空气中。
“他被你打散了?”
祁知摸了摸蛇的脑袋:“怪不得你亲近我,原来我真有蛇的混血。”
小蛇嘶嘶触碰祁知的手心。
幽暗的森林到了尽头,祁知被阳光晃了下眼。
马蹄声由远及近。
一支骑士队伍赶到祁知面前,最前面的下马微微欠身行礼:“国王陛下。”
和严喑一模一样的脸。
祁知转头回望森林又转回:他已经离开了如同幻境般的魔鬼森林。
“严喑”
严喑低着头,恭恭敬敬:“是,您有什么吩咐”
“回去。”
祁知话音一落,严喑炽热期待的目光差点烫到他。
祁知被突然抱住,听着男生开始自我检讨。
“对不起祁知,我不该针对秦公爵。”
秦公爵又是谁?
祁知拍了拍男生的背:“没事,我原谅你了。”
两人上马同乘,领着一支骑士队伍进城。
亚林国集市。
城民们对国王十分爱戴,自觉让出一条道路。
祁知听到有城民在小声议论他和严喑。
“国王和首相感觉可真好啊,那么多年过去始终只有彼此。”
有穿着华丽的少女和同伴们语气艳羡:“听说国王陛下和首相闹矛盾,一气之下跑去森林。”
年龄稍大一些的妇人笑容慈祥:“我们的国王陛下还小啊,年轻。”
“妈妈,今年的圣祀祭坛什么时间开”
年轻的少女询问母亲。
“快了,待到夜晚和白天时间平衡时,国王陛下会为我们洒下祝福,驱除污秽。”
祁知坐在马上,在脑海中组织听来的消息,已知他是某国国王,兼职圣父,和首相感情真挚唯一。
可那便与在森林中得到的消息有所相悖,他是有美杜莎血脉的混血,花心滥情。
祁知利落下马走进城堡,城堡中侍从们井然有序。
“祁知。”
严喑叫住祁知,上前两步捧起他的脸。
祁知的嘴唇被男生的手指轻轻揉弄,偶尔露出贝齿的洁白。
男生亲了亲祁知的眼睛,鼻尖,额头贴着祁知的额头。
“宝宝,嘴巴张开好不好。”
英勇帅气的年轻国王被首相抱在怀里喊宝宝,侍从们自觉远离。
祁知睫毛颤了颤,视线刚要往上扫,突然想起自己美杜莎的血脉,不能与人对视。
漂亮的年轻国王眼皮抖着闭上眼,任何一人正常人都会认为这是默许信号。
祁知的嘴巴被迫张开,任由男生索取。
缠在手腕的白蛇察觉到祁知的身体发抖,从他的衬衫下摆钻进衣服里。
冰冷的蛇身滑过小腹,肚子和......
祁知小声呜了声,那里被蛇身碾过。
祁知反抗着舌头避开男生,可惜又被勾住亲。
严喑看到了那条不知死活的白蛇钻进祁知衣服,一边亲着祁知不放,一边捏过白蛇,把蛇传送到未知地方。
白蛇被捏住,吐出蛇信嘶嘶正要变回体型未果,它察觉到了问题:这个人身上魔力不仅非常强大,也非常危险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祁知终于被放开。
在异世,严喑的力量比原世界似乎得到了加强,一只手臂就能揽过祁知的腰,把整个人抱起。
“今晚让我服侍你好吗?”
祁知被亲得眼角泛红,头发差点炸毛:“不行。”
祁知冷酷推开严喑:“我最近没有兴致。”
异世界的信息量超载,祁知抛开严喑,随便抓了个侍从让他带路。
在回卧室必经之路的一个亭子里,熟悉的身影转过身。
“秦公爵。”
侍从恭敬行礼。
果然是秦斯白的脸,祁知试探开口:“你是秦斯白”
秦斯白浅浅亲了亲祁知的嘴巴,一触即离,还是那般的温柔祥和:“国王陛下要翻脸不认人吗?还是说打算和首相一生一世一双人?”
侍从识趣退下,秦公爵的手段他是见过的,作为首相的亲哥哥,强行插足美满感情勾引国王,可偏偏国王被他迷了魂。
就算遇到几个新鲜的,秦公爵始终荣宠不衰。
祁知的嘴巴红红的,一看就是被亲了很久,只是不知道被几个人亲过。
秦斯白眯了眯眼,手指戳开祁知的嘴唇,压了压舌头:“宝宝,今晚我服侍你。”
祁知咬住秦斯乱动的手指,视线警告。
“好吧。”
秦斯白抽出手指:“让我亲亲好吗?你都亲严喑了,不公平。”
秦斯白是他唯一的正牌男友,祁知突然想起自己已经在谈恋爱了。
“亲太久就把你舌头割掉。”
祁知主动勾住秦斯白的脖子亲上去,微微张开嘴巴,试探性去勾秦斯白的舌头。
他要被祁知玩死了。
秦斯白脑子一阵轰鸣,什么克制全被抛之脑后。
亭子不远处,严喑把这一幕看得一清二楚,他知道,祁知这样神仙般的人物不可能只属于他一个人。
心里知道是一回事,真正经历又是另外一回事,严喑自虐般看着祁知主动献吻,仰着头一点反抗都没有。
在祁知心里,秦斯白是他男友,情侣之间亲亲太正常了。
直到祁知恶狠狠用尖牙咬了下秦斯白的舌头,秦斯白才神魂归位想起祁知的威胁。
祁知甩开秦斯白,根据侍从的指引,卧室就在亭子正前方第一个门。
祁知的指尖碰了碰嘴唇,还在发烫。
一推开卧室门,祁知把卧室关上。
他看到了顶着谢临奇脸的男生一脸羞涩看着他。
祁知死死拉住卧室门的把手,里面的人不断敲门试图出来。
“祁知——为什么,我两个哥哥都可以,我就不可以!我比他们年轻,我有更多精力。”
终于是一个他还没招惹过的。
祁知清了清嗓子,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放弃吧,我不喜欢年轻的。”
祁知补刀:“年轻的就只会瞎撞。”
门那边消停,祁知松了口气:在这个世界,他们三人是血缘关系的亲兄弟,而且都是他现在国王身份的情人。
没有系统,没有指示,开局就是兵荒马乱修罗场,不过两天,祁知凭借高超的话术渐渐摸到异世界的轮廓,稳住局面。
一切都在祁知掌控之中,除了三人时不时的骚扰。
谢临奇还算好安抚,祁知时不时朝他脸上亲一口就行,可剩下两人就麻烦了。
在原世界,秦斯白是他的男友,在异世界,严喑才是他唯一的伴侣。
祁知被秦斯白拉过去亲后又被严喑堵住亲,这是他每天的日常。
没办法,他只能牺牲自己的嘴巴,不然两人会争着晚上来骚扰他。
被亲得多了,祁知逐渐从一开始的青涩变得稍微成熟。
祁知来到异世界的第三天,亚林国一年一度的圣祀祭坛来临。
祁知作为兼职圣父,要在当天换上圣父的纯白服装,为城民送上祝福。
圣父的服装庄重纯洁,最外层是带兜帽的宽大白袍。
侍从双手捧着白色丝带呈上:“陛下。”
“给秦公爵。”
祁知系上白袍。
侍从悄悄打量站在旁边的三个男人,首相自不用说,名正言顺。
可这,交给秦公爵......
侍从不敢违抗命令,高高举起盛放丝带的端盘。
三人中只有严喑知道祁知是人类和妖怪的混血,拥有美杜莎的石化能力。
祁知不知道严喑打的什么算盘,没有揭露他。
秦斯白接过白丝带,走到祁知身后,轻柔整理年轻国王微长的发丝。
在祁知的眼前绑上白丝带。
圣祀祭坛盛大神圣,祁知由严喑扶着手引路。
“圣父大人——”
祁知摇晃铃铛双手合十,按照从侍从那打探的步骤,不疾不徐。
“圣父大人,请让我和我的爱人,如同您的感情一样,真挚永不分离。”
祁知蹙了蹙眉:倘若这个世界真的有神灵,他一定会是第一个被惩罚的。
祭坛时间并不长,新上任的虚假圣父,满身纯白,眼睛上蒙着的白色丝带更显得飘渺神秘。
城民们合掌祈祷,风吹铃铛叮铃作响。
这一切仿佛游离于时空,蒙上一层柔和光晕。
祁知吟诵完最后的诗歌,在虚幻的目光中离开。
祁知摘掉兜帽,神情有些烦躁,穿到异世界已经三天,这三天他一直没有感受到一丝真实,好像是他误入了梦核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