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为了保护人鱼，人类最喜欢奇怪的东西，鱼尾人身这种生物如果被人类知道了，他们肯定死定了。”
“确实……”阿利克和伊迪斯没有否认。
“等会儿我要去一趟城里，你们一起吗？”
“好啊，一起去吧。”阿利克答应了，伊迪斯也同意一起去。
第11章
跟伊迪斯的马后面拖着破板车不同，阿尔弗列德的马车和马匹更高大，车厢也更精致舒服。
“你们要在哪里下车？”希尔也跟着埃德尔他们出来了，此时正坐在埃德尔身边。
“把我们放到前面那个水池那里。”
停车后，希尔也和埃德尔他们一起下车。
“你跟着我们干嘛？”埃德尔看向希尔，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伯爵大人让我带着各位在城里好好玩，想买什么东西也可以和我说，所有费用都由我们负责。”
“谢谢你们哦……”
埃德尔拉上阿利克走前面，伊迪斯和希尔跟在后面，但埃德尔出来是为了找那条人鱼，所以他没心情一家店一家店的逛，看阿利克和伊迪斯很感兴趣，于是提出分开玩。
“我们一起吧？”阿利克不想和埃德尔分开。
“你不是很想逛吗？和他们好好去玩吧。”
埃德尔劝他，最后还是和他们分开，不过余光中看见了阿利克眼中的失落。
为什么会阿利克会失落？埃德尔心头一动，他感觉自己试探试探阿利克，看看阿利克对自己是什么感觉。
“不过能顺利吗？”
埃德尔难得心情不错，决定快点解决人鱼族的事，他顺着主路走，一直没有任何发现。
路过一位老妇人的手工摊时，埃德尔看见了一枚蓝色的鳞片，“夫人，你这鳞片是从哪里来的？。”
埃德尔拿起来闻了闻，上面传来的微弱血腥味让他觉得恶心，这就是人鱼脸上的鳞片。
“这是我在家门口捡的，觉得好看就拿来摆上了，你要是想要可以送给你。”
“谢谢，算我跟你买了。”埃德尔直接给了一枚金币。
老妇人接过钱连连道谢，没想到随便捡的鳞片竟然也有人用金币买，她收起钱后就收摊离开。
埃德尔悄悄跟着，在随着老妇人穿进一条小巷，埃德尔闻到了更浓烈的血味，以及鱼腥味。
“埃德尔，你在这里干嘛？”
埃德尔的身后传来阿利克的声音，埃德尔吓了一跳，他注意力全放到跟踪和感受人物去了。
“我才想问你在这里干什么？伊迪斯和希尔们？”埃德尔微微皱眉。
阿利克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手足无措地解释：“我看到你走进来，所以找了个借口和他们分开就跟过来了。”
“好吧，我带你去看人鱼长什么样。”
埃德尔让阿利克跟紧自己，知道人鱼在附近后，他接下来要做的事就容易了，顺着气味走，他们到了一间稍微破旧的房屋前。
“埃德尔，人鱼为什么在这里？”阿利克问。
“昨天不是告诉你们是人鱼绑架了那些人吗？而人鱼绑架人类的理由就是他们有一位族人被渔船给捞走了，所以我把被抓走的人鱼救出来，然后他们放人，公平交换。”
“原来如此，但这里鱼腥味好臭，屋主人是渔夫吗？”阿利克小声的问。
“不知道。”
埃德尔摇头，他听见屋内有响声，应该是有人要出来，赶紧拉着阿利克躲好。
刚刚藏好，屋子的门就被打开了，一个胖男人走出来，他身上一股子鱼腥味，还混着腐烂味，给两人熏得够呛。
胖男人左右瞧着没看人，轻轻关上门离开，埃德尔和阿利克见男人走远，直接开门走进去。
“那人没锁门，可能不会离开太久，我们得抓紧时间。”
埃德尔刻意营造了恐怖的气氛来吓阿利克，没想到阿利克老老实实地回答。
“知道了。”
胖男人的房子有两层，第一层就是厨房，用来做饭和杀鱼，只有角落放着张桌子和椅子应该是男人吃饭的地方。
第二层有三个房间，一间主卧、一间客房、一间浴室。
人鱼离不开海水，所以埃德尔在扫了一眼浴室的浴缸里没有人鱼后，直接就能确定人鱼在一楼，或者一楼的下面。
“埃德尔，我们没在房子里发现人鱼，会不会是弄错了？”
“不会，我很确定就在这里。”
“那会不会是被杀了，刚刚的胖子看起来就不像是个好人，看起来手里有好几条人命的样子。”
“被杀了吗？倒是有这个可能性，但人鱼是个对于这些人来说是个稀有物种，如果我抓到了人鱼，我一定会榨干她所有的价值。”
“那会在哪里？”阿利克扫视周围环境。
埃德尔在楼梯上看着一楼满地的鱼鳞，心中猜测这屋子里应该有地下室，于是五指张开，屋内起风，地上的鱼鳞全部飞起。
“好臭！”阿利克捂住鼻子，空气里的鱼鳞味穿过他的指缝一直往他鼻子里钻。
埃德尔的脸色也不好看，他身上肯定是沾了味道，身上这件衣服他绝对不要了！
借着鱼鳞飞到空中的时候，他们走到一楼，地面上的木板没有异样，埃德尔和阿利克蹲下来用手轻敲。
终于，当阿利克敲到椅子旁的一块木板时，发现下面是空的。
“埃德尔！”
“我听见了。”
埃德尔走过来，这块木板颜色与周围的木板没有什么区别，但挨着椅子的那一边有一条缝隙，手指插进去能打开这块木板。
阿利克抬起木板，下面是一节楼梯，两人走下去，楼梯过后是一条长长的通道，通道尽头有一扇门，门上挂着锁，埃德尔一脚就将门给踹烂了。
“找到了。”
房间内有一个水池，水池边趴着小人鱼，听到门口动静，人鱼勉强抬起脑袋。
她脸上的鳞片应该是被人用力扯下，伤口上还在冒着血，双手被铁链锁着，应该是用力挣扎过，手腕上全是伤口。
“喂，你能变人吗？”
埃德尔蹲到人鱼面前，人鱼张开嘴发出尖锐的声音，显然是把埃德尔当成坏人，企图通过声音让埃德尔离自己远点。
“别叫了，我是来救你的。”
埃德尔没像之前那样甩巴掌，对着一条未成年的人鱼他实在是下不去手，只能用勉强还算平和地语气向人鱼解释。
人鱼止住声音，呆愣地看着埃德尔，接着才慢慢的变成一个小女孩。
埃德尔和阿利克对视一眼，人鱼是找到了，但人鱼变成人后没有衣服，就这么带着人鱼走，肯定会被当成变态。
“我去楼上找件衣服，你们在这里等我。”阿利克转身就准备
“一起去，你抱着人鱼。”
埃德尔抽出阿利克腰间的剑将铁链斩断，又让人鱼变回去，这才让阿利克抱起人鱼。
“我们得快点，人鱼只有变成人才能离开水，她现在太虚弱了，坚持不了太久。”
埃德尔走前面，上去后先接过人鱼，等阿利克拉上来后把人鱼交给他。
“你在这里等着，我马上下来。”
埃德尔走上楼，他刚刚在卧室有看见衣柜，于是直接进卧室随便拿了一件衣服就留下来。
“快，变成人，我们趁那男人还没回来快点离开这里。”
在人鱼又一次变成人的时候，埃德尔给给她套上衣服，然后阿利克抱起人鱼，见屋外没有人，两人迅速离开。
因为担心两个男人抱着一个虚弱女孩的场景让人产生误会，所以埃德尔和阿利克没有走人多的地方，而是穿过一条条窄巷子，来到一处远离港口，无人路过的海岸边。
“阿利克，我们在这里等一等，人鱼应该会闻着味过来。”
“好。”
阿利克把人鱼放进海水里，此时的人鱼已经没有力气在维持人类的样子，整条鱼除了手指时不时微微动一下外，看起来就像已经死了。
“她的族人多久能来？”阿利克很担心小人鱼就这样死了，非常焦虑不安，刚坐下不久又会站起来检查人鱼是不是还活着。
“别紧张，她死不了。”埃德尔安慰阿利克，“人鱼这种生物还是很顽强，只要不是致命伤，放回海里就能慢慢修复伤口活过来。”
“真的吗？那她怎么看起来马上就要死了？”阿利克不是很相信埃德尔。
“你看她身上的伤，明显是被那男人给虐待了。而且她这么小，没经历过这种事所以没什么经验，身心受到重创自然会回复得慢些。”
“好吧，希望她真的能活下来吧。”
阿利克也不那么着急了，他紧靠着埃德尔坐下，手指不经意间碰到了埃德尔。
“！”阿利克只觉得被火烧一般，猛地站起来。
“我又没病，反应不用这么大吧？”埃德尔好笑地看着阿利克，然后直接伸手把阿利克拉下来。
“我们都是男人，有什么害羞的？”
埃德尔左手扶着阿利克的肩膀，右手摸上阿利克的脸，脸渐渐地靠过去。
阿利克脑子已经不转了，他僵坐着任由埃德尔动作，就在他以为埃德尔真的会亲上他的时候，埃德尔退了回去。
“好了，我和你开玩笑呢。”埃德尔解释说。
阿利克心中却有点失落，这种感觉很奇怪，他想不通。
之后的两个人之间没有再交流，直到一群人鱼来接小人鱼走。
“你们回去后把人放了。”
人鱼行了礼，然后带着小人鱼离开。
“埃德尔，我一直以为人鱼长得很漂亮，没想到好恐怖啊。”阿利克看着远去的人鱼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倒是变成人后和我们没什么区别。”
“嗯，我们回去吧。”
埃德尔向阿利克伸出手，阿利克犹豫一下，还是握了上去。
第三天，海面上清晨的薄雾都还没散去，埃德尔三人就被阿尔弗列德带到了码头。
埃德尔打着哈欠，整个人的重量全压在阿利克身上，昨天小人鱼被带走后，人鱼族没有传来噩耗，就代表小人鱼最后没事，那么被掳走的人今天就能回来。
【真是，需要这么早来吗？】
埃德尔心里面吐槽，又打了个哈欠。
一直到中午，海上依旧很平静，等待的人群已经开始骚动。
第一个说话的人就是船老大：“伯爵大人，现在已经中午了，失踪的人还没有回来，我认为这三个人就是骗子，还将请您将他们抓起来，严厉责罚！”
伯爵没有理会船老大，而是看着埃德尔一眼，此时的埃德尔双手环住阿利克的脖子，头埋在阿利克的肩膀那里，恨不得挂在阿利克身上。
“伯爵大人！”
船老大继续说话，声音一次比一次大，阿尔弗列德终于将注意力转到了他的身上。
可还没等阿尔弗列德开口，船老大整个人突然飞起来落入海中，原来是埃德尔把人踹进了海里。
“伯爵大人伯爵大人的，吵死人了！”
埃德尔收回脚，满脸戾气，看样子恨不得杀了船老大。
围观的人瞬间安静，生怕下一个被踢的就是自己。
埃德尔扫视一圈，见没有敢说话后，又变回原来的动作。
一直到黄昏，码头上围着的人越来越多，失踪者的家人很多已经不抱希望开始哭泣，船老大也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看着三人。
“来了。”埃德尔突然开口，同时站直身体。
阿利克清楚地听到声音，也看向远处的海平线。
大大小小的船从远处驶来，船上的大部分人都挤在船头，拼命对着码头上的人招手。
“啊啊啊，雷克，我的儿子还活着！”
“妈妈！爸爸回来了！”
“天啊，失踪的人都回来了！”
码头上的人也开始躁动，如果不是会发生危险，想必他们会直接跳进海里游过去，只求最快拥抱亲人。
阿尔弗列德下达维持秩序的命令，还吩咐医生为船员检查身体，并且清点人数，看失踪者是否全部回来。
命令下达后，让希尔留在码头代替他负责所有事情，然后邀请埃德尔三人一起回城堡。
马车上，阿尔弗列德盯着埃德尔，他知道这个黑发青年是三人中的领头。
埃德尔被盯得难受，翘起二郎腿不耐烦地问：“请问伯爵大人有什么事吗？”
“嗯，我只是觉得你们很厉害，为了搞清楚这件事，我派了很多人去调查，可最后却被你们三个人轻松解决。”
“哦，那是因为你派去调查的人太弱了。”埃德尔毫不留情地说。
阿尔弗列德也没觉得埃德尔这么说有问题，他脸上挂着笑，像只诱惑人落入陷阱的狐狸：“你们三个愿意为我效力吗？”
“哼。”埃德尔面露不屑，“请问伯爵大人能给出什么条件让我们为你效力呢？是钱？还是权利？”
“你要钱，我就给你钱。要权，我就给你权利。”
埃德尔没有回答，而是问阿利克和伊迪斯：“你们两个怎么想的？”
阿利克：“我就算了，我只是想找个能养活自己的活干。”
伊迪斯也摇头：“对于我来说四处流浪才是我想要的生活。”
埃德尔摊开手说：“您都看到了吧？”
“那你的想法呢？”阿尔弗列德还是谈判的姿势，他的目标从来只有埃德尔一个。
埃德尔像是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事，哈哈大笑，笑声中还带着嘲讽，阿尔弗列德收起了脸上的表情。
“伯爵大人，您为什么会认为您给的钱和权能打动我？您不会认为您所拥有的一切很多吧？”
埃德尔的身上散发出上位者独有的气质，他天生王者，生来就拥有无数宝藏，和手握无上权力。
魔王能毁灭世界不是假说，只要他愿意，这个世界就能换个主宰。
所以，人类给他的金钱和权利，他看不上。
埃德尔止住笑声，摸了摸眼角的泪花，真是好久没这么痛快的笑过了。
“伯爵大人，你可能以为你能赋予的权利很大，给予的钱财很多。这点东西或许能让很多人为你效力，可是这些人里不包括我们，其中最不可能的人就是我。”
“您”变成了“你”，虽然埃德尔还在称呼阿尔弗列德为伯爵大人，可是语气中已经变成轻蔑，就像希尔说的。
对于埃德尔来说，他与阿尔弗列德对话，是一种恩赐，称呼阿尔弗列德为“伯爵大人”，是一种嘲讽。
他的骄傲让他无法将其他人放在同等位置，除了阿利克，这个少年是勇者，未来杀死他的人，以及现在让他心生好感的人。
“好吧，那可真是非常遗憾。”
阿尔弗列德也有自己的骄傲，被如此嘲弄拒绝也不会恼羞成怒降低自己的身份。
一行人回到城堡，阿尔弗列德让埃德尔他们先回房间，待会儿会隆重设宴感谢他们。
回房间前，埃德尔告诉阿利克和伊迪斯收拾好行李，明天拿了报酬就离开。
回房间后没多久，有仆人送来晚礼服，让他们晚宴前穿好。
晚上，希尔敲响房间门，埃德尔打开门出来，此时他已经换了一身衣服，黑色的礼服衬托他的身体更加修长，衣服上的银色饰品随着他走动发出脆响。
阿利克和伊迪斯倒是穿不惯礼服，时不时抓着衣摆往下拉。
希尔引着三人走到餐厅，此时桌上已经放满了精致的美食，待命的仆人将椅子拉开，让三人坐下。
没让他们等很久，希尔就带着阿尔弗列德过来。
希尔为每人都倒了酒，阿尔弗列德举起酒杯：“为了感谢各位对我的帮助，还请尽情享用今晚的晚餐。”
埃德尔微微举起酒杯，轻抿一口，阿利克和伊迪斯也有样学样。
这是埃德尔交代他们的，如果晚餐时的照着他的动作学餐桌礼仪。
餐桌上只有刀叉碰撞的声音。
吃完后仆人撤走食物，阿尔弗列德将人带到书房，然后让希尔拿出三个钱袋子。
“这是你们的报酬，每个人100金币。”
埃德尔毫不客气，接过三个袋子后给了阿利克和伊迪斯一人一袋，才说：“我可没听说报酬是一人100金币。”
“你们三个人分100金币不好分，干脆直接给你们300金币不好吗？”
埃德尔挑挑眉，“行，谢了。”
拿了报酬后三人就离开了书房，阿尔弗列德将抽屉里的信取出来借烛火烧掉。
希尔看着伯爵的动作，然后汇报自己在码头掌握的情报。
“伯爵大人，根据失踪者的自述，他们在出海后因为不明原因昏迷，醒来时已经到了一个荒岛，乘坐的船全部不见踪影，岛上也没有人，只是每天会在固定的位置出现失误。”
“他们没发现是谁送的食物吗？”
“没有，有人曾试图装睡后抓住掳走他们的人，却最后总是会真的睡着，所以那些人猜测是海盗抓了他们，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又会放他们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