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有人吗?请问这里有没有铁剑卖?”
埃德尔进到铺子里,阿利克本想在外面等埃德尔,却直接被拉进来。
从屋子的里间走出来一个年轻女孩,她眼眶通红,显然是刚刚哭过。
“我们家所有的铁器都在这里,你们可以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埃德尔上前看,却发现这里的武器都打造得很粗糙,最后勉强选出两把匕首和一把长剑。
在结账的时候,因为埃德尔救了他们,所以女孩没有收钱。
但埃德尔还是要给钱,这是他买给阿利克的礼物,如果不给钱,总觉得是拿别人送的礼物转赠给阿利克。
最后女孩收下钱,埃德尔带着阿利克离开。
“阿利克,这把长剑给你,然后两把匕首你选一把。”
埃德尔两手各拿着一把匕首让阿利克挑选。
“你不是有短刀了吗?为什么还要买一把?”阿利克看着埃德尔腰上镶满宝石的刀鞘,这把短刀肯定比埃德尔手中的刀更珍贵。
“这把刀?我舍不得用它。”埃德尔看了一眼腰上的刀,“所以买把稍微劣质点的刀,平时用起来没有压力。”
“好吧,那它们有什么不同?”阿利克问。
“没什么不同,你凭直觉选吧。”
阿利克最后拿了左边的那把。
等把长剑和匕首佩戴好,阿利克又说:“埃德尔,我不会用这些东西,而且我也没有勇气把武器对准别人。”
“我教你,我不仅魔法用得好,剑术也很厉害哦!”埃德尔也在腰上别好匕首,“而且刀剑这种东西,单单是带在身上就能减少很多麻烦。”
埃德尔后退两步上下打量阿利克,长剑和匕首都佩戴在腰上,除了没有盔甲,现在的阿利克和上一世的时候一模一样。
“怎么了吗?”阿利克觉得埃德尔看自己的眼神很奇怪,好像在透过他看另一个人。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这副打扮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那人是你的朋友吗?”阿利克好奇地问。
埃德尔摇头:“不是,只是见过一次的陌生人。”
之后埃德尔和阿利克就在村中闲逛,他们看着村民忙着重建自己家园,实在是闲着无聊,埃德尔找到村长,问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好玩的。
“我们这里就是个小村庄,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唯一有点意思的,就是山上有一个很大的瀑布,那里风景很好,您和您的伙伴可以去看一下。”
“行,不过我们往哪里走?”
村长指向村子里:“您一直顺着这条路往里走就行,不过山上可能会遇到猛兽,请您小心。”
“行。”
埃德尔走回阿利克身边,把村长的话复述了一遍,又问阿利克:“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好啊!”
两人往村里走,周围树木越来越多,他们已经走进了森林。
“阿利克,村长说这里可能会遇到猛兽,你一定要跟紧我,知道吗?”
埃德尔对阿利克说,不过心里面却又另一番打算。
“我知道了。”阿利克上前两步靠近埃德尔。
“阿利克,你身上有长剑,如果真的遇到危险,你只管抽出来就砍过去。”
“好!”
埃德尔说完,就换了个话题,他伸出手,手中出现了一团小火苗。
“阿利克,你想试试能召唤出火焰吗?”
“我也可以学习魔法吗?!”阿利克眼睛亮亮的,很是兴奋。
“可以,只要你有魔力就可以。”
埃德尔停下,他手中的火焰熄灭,变成了水球,接着水球被他扔在地上,手掌朝下往轻轻一按,面前升起一根根泥土柱子。
然后埃德尔手掌再一翻,一个小旋风出现,他往前一抛,旋风瞬间变大,把柱子全部搅碎,再慢慢消失。
“厉害吧?”
“好厉害!”
阿利克被埃德尔一系列的操作给惊呆了,他没想到埃德尔竟然这么厉害。
“你把手伸出来,然后感知周围能量,慢慢的将这些能量汇聚到手心。如果你有魔力,就一定能召唤出一点东西。”
埃德尔教阿利克该怎么召唤出魔法,可任凭阿利克手都僵了,还是没有一点动静。
“看来我没有魔力,没办法学习魔法……”阿利克失落地低下头。
埃德尔安慰他:“本来就少部分人才有魔力,所以没必要难过。其实比起魔法,你可能更适合学习剑术。”
“你怎么这么肯定?”
“直觉。”
“埃德尔,你好依赖你的直觉。”阿利克感叹,“对了,魔法只有刚刚的火、水、土、风吗?”
“不是,魔法有很多种,大体分为攻击魔法和治愈魔法,但这四种元素是基础,无论选择学习哪种魔法,最先学的就是四元素中的其中一种。”
“其中一种?但你不是四种都能用吗?”
“对哟,和其他的魔法师不同,我基础元素都能用,所以我很厉害。”
“我总算知道,你一天天强调自己厉害的自信来自哪里了。”
阿利克看着埃德尔,他不知道埃德尔只有在他面前才会如同开屏的孔雀,时时刻刻强调自己各方面的强大。
走了许久,他们听到远处传来的瀑布声,越走声音越大,周围也弥漫着淡淡水雾。
终于,瀑布出现在眼前。
“啊啊啊!”
阿利克快步上前,他抬起双臂,呼喊出声,巨大的瀑布声淹没阿利克的声音。
埃德尔站在阿利克的身后,他能感受到阿利克此刻的开心,也看到阿利克更孩子气的一面。
“埃德尔,这个瀑布好大啊!声音也好大!”阿利克回头对埃德尔说。
“是啊,你离瀑布远点,小心掉河里。”埃德尔嘱咐他。
“知道了!”
埃德尔对瀑布没有兴趣,他想到两人从起床就没有吃东西,阿利克肯定饿了,于是他像之前一样从水中炸出鱼,阿利克听到动静,转身看见埃德尔的动作。
“是要烤鱼吗?我来烤吧,我手艺还可以哦。”
“那我在这炸鱼,你来处理。”
阿利克点头,到周围转了一圈,他那堆调味品没有带出来,看能不能采些现成的香料,没想到还真让他找到了几种可以用的香料。
在阿利克找香料的时候,埃德尔正在处理鱼,对他来说刚买的这把刀是真的不好用,如果不是想和阿利克有同款,他根本不会把这种垃圾和自己珍贵的短刀绑在一起。
等埃德尔费力地处理完鱼,阿利克也抱着一堆木材和香料回来。
埃德尔生起火堆,阿利克再次感叹魔法的方便,他将香料叶子挤出水,涂抹在鱼的表面,又往鱼肚子里塞上一种叶子,就放在火上烤。
鱼被烤得“滋滋”作响,香味也散发出来。
“没想到你鱼烤得真的很不错。”埃德尔闻着香味,看着冒油的烤鱼说。
“那当然了!我以前在村里的时候,没换到食物就是去河里面捞鱼吃。其他的菜我做不好,唯独这烤鱼我可以说是比绝大多数人都烤得好!”
阿利克脸上满是骄傲,埃德尔想知道阿利克以前的生活,他斟酌了一下语气,才开口。
“阿利克,你当初流浪森·晚·到济索村后,是怎么生活下去的?”
“我到济索村的时候是8岁,当时候村里人见我还小,就让我留在村里,还找了间空屋子让我住。之后我就是用劳动换吃的,比如帮忙挑水、劈柴、放羊……”
“不给钱?”
阿利克一边注意着烤鱼,一边说;“也有村民给钱,但是很少,他们基本都是给我食物。”
“那之后呢?”
“之后我就一直是用劳动换取食物。其实,他们就算不赶我出村,我也会走,只不过我打算20岁的时候走,没想到提前了两年。”
阿利克回想起村民们在选勇者那天,村长让他直接离开村子,还是他再三祈求才能回家拿自己的衣物和那堆调味品。
而在阿利克回家拿东西的时候,还听到村民讨论,如果不是他给点食物就能干很多活,早就把他这个外人给赶出村了。之所以现在才赶他走,完全是因为他这两年的食量变大。
“其实说是赶出村也不对,我本来就不是那个村里的人,只是他们一刻都不让我多待的态度很伤我心。”阿利克放下手里的鱼,慢慢抱住膝盖缩成一团。
“埃德尔,我只是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但是好困难啊……”
埃德尔见状,忍不住的坐到阿利克身边抱住他。
这个拥抱让阿利克有点晃神,也温暖得他想落泪。
“阿利克,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你,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个拥抱。”
“我不需要语言上的安慰,只需要这个拥抱,只要这个拥抱……”
阿利克伸手圈住埃德尔脖子,嗅着埃德尔身上的味道,把脸埋进埃德尔的颈弯里。
家破人亡后流浪受到的苦难,为了活下去受到的艰苦,以及被赶出村时受到的委屈,都在这一刻,这一个拥抱里烟消云散。
两人抱了很久,直到他们闻到鱼烤糊的味道才分开。
“还好还好,只有两条鱼被烤糊了,其它的还能吃!”
阿利克红着脸把烤糊的鱼扔一边,没敢细想刚刚发生的事,埃德尔倒是大大方方的看着阿利克。
“阿利克,你脸和脖子好红,只是抱一下反应就这么大?”
如果阿利克没有看到埃德尔微红的耳尖,或许还真觉得是自己反应大,他拿起一条已经烤好的鱼给埃德尔
“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埃德尔接过烤鱼,趁热咬了一口,感受着外皮焦脆内里鲜嫩的鱼肉,他瞪大的双眼里满是惊喜。
“你手艺可以啊!我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烤鱼!”
“谢谢你的夸奖。”
阿利克也拿起一条烤鱼,咬下鱼肉的瞬间,心中暗想他烤鱼的手艺果然很棒。
两人填饱肚子后就坐在树荫底下消食,现在正值午后,很容易让人犯困。埃德尔在看见阿利克打了好几个哈欠后,就让他靠着树干睡会儿。
阿利克也是实在睁不开眼了,他答应一声,接着头一偏就睡了过去。
埃德尔在确定阿利克已经睡熟后,起身往森林里走去。
在森林深处,埃德尔找到了一个山洞,走进去就能看见一只灰熊躺着睡觉。他没有惊动沉睡的灰熊,只是重新回到洞外坐到洞口。
埃德尔无聊到数天上飞过了几只鸟,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他走进洞里,用火点燃了灰熊身上的毛。
“吼!”
灰熊很快被痛醒,它站起来发出咆哮,对放火烧它的人发出威胁。
“臭死了……”
埃德尔用手背抵在鼻子下面,他差点被灰熊的口臭给熏吐,而且一只畜牲也敢威胁他?
埃德尔气不过,手一抬再一挥,狂风化为利刃削掉了灰熊的两只耳朵和肚子上的肉。
疼痛再次刺激到灰熊,它抬起爪子朝埃德尔拍去,而埃德尔躲过攻击后,直接跑出山洞,灰熊也跟着出来。
之后,埃德尔一边把熊往阿利克那边引,一边回头攻击它。
“埃德尔?!”
听到阿利克的声音,埃德尔回头又给了灰熊一击,这一击直接弄瞎了灰熊的眼睛。
等阿利克赶到这里的时候,只看见受伤暴怒的灰熊。
阿利克抽出铁剑环视周围,他醒来的时候没看见埃德尔,正准备在附近找一找,就听见森林深处传来熊的叫声。
担心埃德尔出什么事,阿利克立刻往森林里赶,没想到只看见灰熊,完全没有埃德尔的身影。
阿利克看着灰熊身上的伤痕,很明显是被埃德尔用魔法所伤,但如今却没看到人,阿利克心中深感不安。
灰熊没给阿利克时间细想,发出一声怒吼后,直直冲向阿利克。
“混蛋!”
阿利克迅速避开,他盯着灰熊的肚子,埃德尔没在这里,要么是运气好逃走了,要么就是已经被熊吃进了肚子里。
一想到埃德尔可能已经被吃了,阿利克怒火中烧,同时心中还有一丝惧怕。
灰熊又再次攻过来,阿利克躲开,趁灰熊没有反应过来,拿剑扎进灰熊的背里。
如此几次攻击下来,灰熊身上伤口越来越多,它的攻击速度也慢了很多。终于,再灰熊跌倒在地,没有再起来。
阿利克见灰熊不动了,他走过去用剑戳了几下,确定它已经死了,便收起铁剑,抽出腰间的短刀,直接捅进熊的肚子里,将熊剖开。
“没有,为什么会没有?”
阿利克翻遍了熊的肚子,没有看见埃德尔痕迹,他没发现,就在他头顶的树上,埃德尔一直都站在那里。
阿利克手脚发虚,起身准备继续寻找,埃德尔便跳在他的面前。
阿利克吓了一跳,他见埃德尔没有受伤,甚至衣服都干干净净,于是松了一口气。
“你跑哪里去了?!我还以为你被熊给吃了,把它肚子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找到你!”
“我一直待在树上,只是你没有发现我,但凡你抬头看一下,就能看到我。”埃德尔说。
“那你就不能吱个声吗?!”阿利克问。
“我担心你会分心,没敢叫你。”埃德尔解释道。
“分心?我一直想着你是不是死了才叫做分心!”
阿利克很生气,他在周围没看到埃德尔的时候就很担心,结果自己现在被搞得狼狈不堪,埃德尔却连一点灰尘都没有沾上。
埃德尔觉得他把这件事做错了,他现在不知道该如何与阿利克说,说那熊是他引过来的,为的是想看看阿利克能不能将其杀死。
他重创灰熊也为了能让阿利克更容易杀死,一直在树上守着是为了能在阿利克遇到危险时能及时出手。
“阿利克,我……”
埃德尔想先道歉,再好好解释清楚这一切,却见阿利克眼中蓄满眼泪,然后失控地落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蠢的很,没过脑子就让你独自单挑灰熊!都是我的错!”
埃德尔顿时手足无措,一句句对不起从他嘴里说出来。
好不容易把阿利克累哄好,他才把自己做的事告诉阿利克。
“你下次要做什么事能不能先和我说清楚?我不想再受一次惊吓了。”
“我发誓,以后要做什么事绝对会和你先说清楚,不会再发生今天的情况!”
“这件事就算翻篇了,以后你再让我莫名其妙的独自面对危险,我一定不会原谅你!”
埃德尔连连点头,现在天还没黑,阿利克身上全是灰尘和血迹,于是他提出干脆就在河里清洗干净后再回去。
两人回到刚才烤鱼的位置,埃德尔坐在岸边等阿利克,而阿利克则直接穿着衣服就跳进河里。
在水中把衣服洗干净了,阿利克便脱下衣服扔给埃德尔。
埃德尔接住衣服后,又点燃之前的火堆,在火堆旁架起一个简易木架,将湿衣服挂在上面火烤。
“埃德尔,这水很舒服,你不下来泡一下吗?”阿利克站在水中邀请埃德尔。
“不了。”埃德尔拒绝了邀请。
“好吧。”
阿利克转身背对着埃德尔,用手捧起水浇在自己身上,他没有看见躲在树荫下的埃德尔,正用充满侵虐意味的眼神看着自己。
河水并不深,只与阿利克的腰平齐,埃德尔盯着阿利克白皙的后背,心中暗想如果在上面留下痕迹会怎么样?
埃德尔伸出手描绘着阿利克的身形,他渴望触碰阿利克的身体,他想要用魔法禁锢住阿利克,让阿利克为自己绽放。
埃德尔伸手给了自己一巴掌,这才结束越来越露骨的幻想。
“你脸怎么了?”
阿利克上岸的时候看见埃德尔脸上的红印子,随口问了一句。
“刚刚有虫子掉脸上,拍的时候力道重了些。”
埃德尔偏过头没有看阿利克,一直到阿利克穿好衣服才看他。
“我们回去吧?”埃德尔问。
“好。”
今天对于阿利克来说实在是过于刺激,他在遇到灰熊后便紧绷的精神此刻放松下来,于是走了没多久,就感觉自己手脚使不上力。
埃德尔见阿利克越走越慢,关切地问:“要不要我背你?”
阿利克摇头,“没事,我就是有点使不上力。”
“算了。”埃德尔没在费口舌,他直接蹲下来指着自己的背,“你快上来趴好。”
阿利克见埃德尔都已经蹲下来了,没再扭捏直接爬上去。
“阿利克,是不是每次有人问你‘要不要’的时候,你都会说不要?”
“嗯,我一直都觉得,如果有人想真心实意帮助别人人,或者给别人某样东西的时候,不该问对方要不要,只需要确保帮到忙或者给到东西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