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比AKM还难压(古木辞柯)

柯远几乎已经看不到迟屿洲的脸，眼前只剩一片朦胧，任凭头顶温热的水淅淅沥沥地将他们从头淋到脚，再在地上汇成蜿蜒的小溪往更低的地势流去。
只不过……
那原本由澄澈的热水汇聚成的小溪中，最后带上了些别的东西。
水停了后，柯远被迟屿洲用浴巾裹着，战场也逐渐从浴室转移到了房间。
接下来的事情自然是不必多说，即便是柯远还有些别扭，但很快便在新一轮的信息素作用下主动爬过去，混混沌沌地度过了三天的昼夜不分。
但这三天里，柯远也不是什么都不记得，因为他偶尔还是会在迟屿洲辛勤疏通后得到短暂的清醒。
不过每当那个时候，他都是在抓紧时间休息来恢复体力，为下一次而准备着。否则，他真担心力竭在床上。
除此之外，柯远还有的零星几个印象便是摁在他身旁宽大修长的手，喷张的血管，头顶炫目的灯光，迟屿洲含笑又专注的眼睛和频频塌陷的腰，还有浑身紧绷矫健的肌理线条……
等到房间里的信息素浓度终于下去的时候，柯远知道，这最艰难的一次发`情期终于是结束了，但他全身每一根骨头都像是被打断重组一样，根本没有任何庆祝的余力跟心情，就连迟屿洲重新抱着他去浴室洗澡，他都连搭把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凭他上下其手。
原本柯远还有些不好意思，但随即一想，这三天里面，他们什么地方没有坦诚相见过？
于是便心安理得地闭着眼享受着迟屿洲的服务。
等柯远再次从昏睡中醒来，闭合了三天的窗帘终于被拉开了，露出了落地窗的全貌。
光线充足，微风徐徐。
从他的角度往外看去，入目是连绵绿野，其中还有一汪湖泊，偶尔飞鸟略过，碧波荡漾。
晴空碧野，日光也如此和煦，但柯远心里却平静不下来，如果不是他身体传来清楚的疲惫，他真想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怆然捶地。
让他想想，一共有多少次来着。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
反正到后面已经数不清了，只知道这直男的最后防线是被连续攻破，连渣都不剩下了。
“你醒了。”
迟屿洲推门进来，看到睁着眼睛的柯远欣喜道。
柯远调整好情绪，转过头，看着已经换上清爽衣服的迟屿洲陷入沉思。
从脸看上去，迟屿洲似乎是禁欲那一挂的，但是在这三天发`情期里，柯远体很清楚地知道，这人是一点没掉链子。
不是说有信息素障碍症吗？不是说患有信息素障碍症的Alpha对Omega信息素没有反应吗？
柯远眼前又闪过在过程中迟屿洲那双专注又含笑的眼睛。
好像对比起凌乱破碎的他来说，迟屿洲的状态是好太多了。
所以信息素障碍症只是腺体功能有所缺失，根本不影响生`殖功能？
反而还因为不会轻易被信息素所影响而能一直保持清醒，清楚地看着他混`乱不堪地在情`欲里浮沉挣扎。
柯远以手盖在脸上，心情分外郁闷沉重，所以这个病是冲他来的吧！
迟屿洲坐到床边，伸手拿下柯远的手，再撩开他额前的碎发，指腹有一搭没一搭地蹭着他的腮肉，声音温柔：“怎么了？”
柯远跟他目光相接，眼前人的脸依旧如初见那般惊艳，浅褐色的眸子在此时和煦暖色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柔和，等瞧得再仔细些，还能发现那轻轻扬起的眉梢之下，眼中暗含的不好意思。
柯远磨了磨牙，感觉受到了欺骗，这人面上虽然不好意思，但该干的事情可一点没少干。
“没什么。”柯远麻木转动着眼珠，看着洁白的天花板，喉结上下滚动着，开口的声音有些艰涩暗哑：“你跟高教练请假了吗？”
原本只请了一天的假，现在被他们无故延长到四天……
迟屿洲眼睛闪了闪：“第二天一早就抽空请了。”
“用的什么理由？”柯远抓着被子的手紧了紧。
迟屿洲：“我说我易感期来了。”
拨通电话的时候，迟屿洲不是没想过用其他理由，但是一个Alpha跟一个Omega一同请假，还是这么敏感的天数，尽管高教练是个Beta，在他一开口的时候就猜到了他们请假这几天是干什么去了。
只不过……
迟屿洲看着还一无所知的柯远，决定晚点再告诉他。
柯远苦恼着琢磨了一下，起因改了，但是过程跟结果还是一样的。
他们双双消失，又用这个理由请了假，高教练肯定知道他们干什么去了，柯远觉得自己悬着的心终于可以开始死了。
但仔细想想，也不是完全悲剧。
迟屿洲用他的易感期作为请假理由总比说他发`情期好。
柯远狠狠叹了口气：“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基地？”
迟屿洲：“现在赶回去，时间差不多也到晚上了，所以明天一早我们再走吧，刚好你还可以多休息一下。”
虽然迟屿洲没有明说，但是柯远也知道，他现在的状态一定很差。
他现在带着这一副仿佛身体被掏空的模样回到基地，就是在明明白白地告诉大家，没错，他被翻来覆去地上了三天。
迟屿洲请人送了食材过来，下厨做了三菜一汤，柯远闻到食物的香味，才恍然想起他们这三天除了喝水，根本没怎么进食过，早就饥肠辘辘了。
下床的时候，柯远奇怪的胜负欲又升了起来，拒绝了把他当瓷娃娃一样的迟屿洲的公主抱。
他从被窝里缓慢地爬起来，一时觉得也还好，之前是累了点，但是躺一觉倒也恢复了不少体力。
这样想着，柯远的动作便不再那么小心翼翼，可当他毫无防备地跨下床站立时，猝不及防地拉扯到了某个使用过度的地方，双腿瞬间打颤得像是下面条，腮肉一下子就咬紧了，僵硬地开口：“……还是，扶我一把吧。”
因为这三天过度的体力消耗，柯远几乎是一坐下便开始大快朵颐。
等吃饱喝足之后才餍足地靠在椅子上，感叹：“我觉得你手艺又精进了。”
迟屿洲起身收拾着碗筷，“你喜欢就好。”
夕阳的余晖窗前洒入，柯远看见橙黄色的光芒几乎平移至他脚下，他看了一会儿，又抬头看着在厨房刷碗的迟屿洲的背影，只觉得如今这一幕颇有些岁月静好的感觉。
有人煮饭，有人洗碗，神仙日子啊。
但是，柯远的懒腰被迫只伸到一半，在心里默默地补上一句：要是屁股不痛就好了。
想到刚刚被扶下来的狼狈，柯远扶着腰，提前撤回房间躺着。
荒唐地度过了三天，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
柯远拿过手机，先是打开了微信，等看见首页无数的红点提示时吓了一跳，“嗬”了一声，就看见连许久没联系的秦砾都发了消息过来。
秦砾：什么情况？你又回头把迟神给拿下了？
柯远皱眉看了一眼，一时没想好怎么回复，是他站太高了吗？在白杨的直播间发生的那点小意外就能发酵出这么大的动静？
柯远切出去看了眼其他消息，逐渐察觉出不对劲，表情愈发凝重起来，然后找到他们战队，首发队员的小群。
木可：我请假的事情怎么泄露出去了？
木可：@点石成金
木可：你是不是在直播的时候说了不该说的话。
柯远有些头痛揉了揉眉心，没想到发情期结束还有这么大的惊喜等着他。
等他的注意力再回到手机上的时候，群里已经有人回复他了。
点石成金：冤枉，冤枉啊，这几天我直播都是默默打排位，根本不敢乱说话。
点石成金：是网友们太厉害了，他们在Polaris直播间没有问到想问的，便从二队那边套了话，知道你们没有回来，然后又去你们游戏主页溜了一圈，查了你们的游戏记录，盯着你们的账号看了几天了，知道你们这几天一直没上过线，所以这风言风语才一发不可收拾起来的。
木可：……
何必呢？
柯远觉得，这一届网友真的好难缠。
要是把这侦查的能力放在正事上，何愁这个世界不会多几个福尔摩斯。
午夜伤感猛A：所以你们一同请假的这几天，真的是队长易感期来了？
木可：网友们是这样猜的？
Q7：网友们猜的是你，但是教练跟我们说是队长易感期到了。
午夜伤感猛A：你们几天都不回基地，又是Omega跟Alpha，网友们都推测你们中肯定有人出问题了，但大家一致比较倾向是你，我们原本也是这样想的，但是教练却支支吾吾说是队长的问题，但我怎么计算着日子不太对啊。
木可：……
木可：教练都这样说了，你还怀疑什么？再说你一个Alpha，记另一个Alpha的易感期做什么？
午夜伤感猛A：！！！
午夜伤感猛A：你在乱猜什么！Alpha的易感期固定一年一次，去年的时候，队长是春节后刚归队就来了易感期，今年时间上也不会差别太大才对，我又没有故意去记！现在都夏天了，易感期应该早过了，所以只能是你那边的问题了。
午夜伤感猛A：现在关于你跟队长之间的关系，一同消失的这几天都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已经在网上经过好几轮激烈的讨论了，现在不止我们几个，就连那天都参加了Polaris生日宴的MS战队的几个队员私信都被问爆了。
柯远：“……”
不想说话。
点石成金：远啊，我这几天终于是想明白你是为什么不愿意向外面公开了，你春季赛第一天的赛后采访在这两天又被人顶上热搜了。
柯远：“……”
屋漏偏逢连夜雨。
第一次赛后采访说过什么柯远当然有印象，当初面相大众说出那句“性别男，取向女”的时候，他还是直男，根本没有考虑过将来会找男朋友的这种可能。
但是谁能想到，不过几个月而已，当初那句信誓旦旦的话被他自己给亲手推翻了，所以柯远不用去看都知道大家会怎么嘲讽跟调侃。
果然出道晚，连立过的Flag都是新鲜加高清的，抵赖不掉……
“怎么了？是身体还不舒服？”
迟屿洲洗完碗，推门进了房间，就看见之前还好好的人，现在却靠在床头一脸的生无可恋，他走近身来，低头看见了群聊天界面，也刚好看见最后的那两句话，便知道了柯远变成现在这样的原因。
迟屿洲顿了下，伸手揉了揉柯远毛茸茸的头顶：“很困扰吗？”
柯远回过神来，他抬起头，漆黑的瞳孔空洞无神，像是隔着虚空跟迟屿洲遥遥相望，最终麻木地摇了摇头。
有的人看着还坐着，但其实人已经走一会了。
不过是被大家嘲一嘲之前立过的Flag，然后又猜到他发情期跟男人厮混，拿到网上大肆讨论而已。
没事的，反正人这一辈子很快就过完了……
迟屿洲的眼睛在柯远脸上巡视了一遍，知道他现在是在逞强。
默然了一会儿，迟屿洲才开口说：“高教练问我们，现在要不要公开。”
柯远眼睛动了动，疑惑不解：“高教练不是一直希望我们晚点公开吗？”
“之前是那样想的，但计划没有变化快。”迟屿洲看着他道。
之前高教练希望他们晚点公开的原因是担心后面的比赛如果发挥失利的话，大家攻击的矛头肯定会率先对准他们的恋情。
但是现在，他们的关系已经在被扒得差不多接近裸`奔了，就算不公开，到时候矛头还是会率先对准他们。
迟屿洲也跟高教练讨论过了，现在网上充斥着大量对他们战队私生活的讨论跟污蔑，其中绕不开的便是身为Omega的柯远。
其中的一些话对于Omega来说，实在是太过于难听跟失礼了。
虽然已经准备起诉几个典型发言来遏制了，但是悠悠众口，估计效果不会太大。
所以，便想着他们二人迟早会公开，不如趁着现在。反正他们正常恋爱交往，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而且，战队今年拿到了春季赛冠军，柯远前不久又拿了全明星赛冠军，正是实力认可度比较高的时候，他们这个时候官宣恋情，也不失为一个好时机。
事到如今，似乎也只能这样了。
柯远想，如果他们不官宣的话，这一同消失的几天又该怎么解释。没有驾照的两个人公然开车，不知道会被造黄`谣成什么样。
而承认了他跟迟屿洲的关系，虽然脸是丢尽了，但好歹是持证上岗了。
“那要我怎么做？”
迟屿洲捏了捏他的脸，“你如果不想回应的话，还是可以像之前一样忽略不管，都交给我。”
“那正好。”柯远将屏幕熄灭，整个人呈大字躺下，“全权交给你吧，我尸体有点不舒服，准备退网一段时间。”
柯远不由苦笑，他这是不是在长痛跟短痛之间选择了剧痛？
早知道会这样，当初还不如跟迟屿洲一交往就公开了，那时候也只有赛后采访立的Flag被拉出来打脸而已。
那时候承认了，大家也就不会因为好奇一直来挖他们二人的料，也就不会把他发情期跟迟屿洲厮混三天的事情推测出来公开处刑了。
夕阳西沉，夜色悄然来临。
柯远说过要暂时退网之后，便真的不再去关注网上的消息了，退出了所有的社交软件之后，直接玩起了棋牌游戏打发时间。
这期间，迟屿洲则是安安静静地靠在他肩上看他玩，偶尔低头回复消息。
见柯远又暗杠了三家之后，忽然问道：“你好了吗？”
“好什么？”柯远的注意力都在手机上，随口问道。
迟屿洲：“……”
等这局率先自摸之后，柯远才恍然想起迟屿洲刚刚好像跟他说过话，这才将手机放下，看向被冷落许久的人，疑惑地说：“你还没回答我好什么。”
迟屿洲转头看向他，虽然平静，但眼底还是有让人看不懂的深意。
也就是这瞬间，柯远福至心灵，忽然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有些不自在地移开眼，“我现在这么清醒，肯定好了。”
“哦。”
迟屿洲默然片刻，又问：“那你感觉怎么样？”
“？？”
柯远看他一脸求点评的模样，印象一下子回到他们第一次接吻的时候，他跟他说：如果有哪里做的不好，你可以提出来，下次改进。
所以这又是邀请他点评，说说事后感？
“你这是什么毛病？”柯远不由无语。
“嗯？”
“忘了跟你说了，男人提上裤子之后，也不要话太多。”
“……”
“等等。”
柯远忽然反应过来，转过身目光炯炯地直视着他，问：“你不会……又提前学习了吧？”
“学习了一点。”
“真的假的？”柯远瞬间来了兴趣，他之前是有短暂疑惑于迟屿洲的熟练，没有想到他竟然真的提前学习了。
至于学习的方法，除了在小电影上面观摩其他人之外，难道还能有其他方法？
“你看的什么类型的，给我也看看。”柯远笑眯眯地说。
他虽然对这个世界拍的男A男O小电影不感兴趣，但既然是迟屿洲看过的，他突然也很有兴致去瞅一眼了。
但迟屿洲却是说得很坦然，“没带来。”
“你重新登一下网址不就好了。”
迟屿洲品出柯远话里的意思，挑眉看了他一眼，解释：“上次带你去医院检查的时候，我顺手拿的科普小册子，你要看吗？”
“医院的，科普，小册子？？？你刚刚说的学习了一点就是指学习的这个？”柯远的神情变得一言难尽。
“嗯，科普得挺详细的。”迟屿洲见柯远嘴角抽搐，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轻轻笑了下，“但我也不是完全没有看过你以为的那些东西。”
迟屿洲想起上次在敦伦的时候，柯远不小心公放出来的东西，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你经常看那些吗？”
“我没有！”
说完，柯远也想起了之前关闹钟时弄出的乌龙，有些尴尬地补充：“只能算偶尔，有时候忙起来两三个月都看不了一次。”
“嗯。”迟屿洲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但说出的话却不像是那么淡然，“那以后不看了，你什么时候想看的话，我亲自演示给你看。”
“……”
“还疼吗？”
迟屿洲又问，手也不安分地钻进了被子里。
柯远立即抓住了他的手腕，红着脸摇头，“我还没好，而且我现在人已经清醒了，不需要了。”
“我现在没打算做什么，请人送食材过来的时候，顺便带了药。”迟屿洲翻身，自上而下地凝视着他，低低地笑了声，然后凑近他耳边，嗓音缱绻醉人，“我帮你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