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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和一生之敌联姻后(鹿野千寻)


李登殊从生下来起,他的Beta爸爸从未向他提及其他的那个Alpha父亲,所有应尽的义务和应有的爱都由他爸爸一个人付出。可是到了最后,幼童长成少年,却要因为那个素未谋面的父亲惹上太多的麻烦。
艾略特那时候说他骗人。
像是骗人,不像也是骗人。但是大概更多时候,李登殊虽然嘴上从没有承认过,但尽管再克制,内心还是忍不住对身为元帅的莫里安隐约有几分向往。直到那一次格林和他一架打得昏天黑地,李登殊头一次经受不住责难,逃回了家。
李岳闻对他这个独力抚养长大的儿子再了解不过,知道他能被逼到这个地步,就一定是快要忍不下去了。他让李登殊洗个热水澡换个衣服,出来以后父子二人促膝长谈了一整夜。
那一夜他知道了两件事。
一,他生理意义上的Alpha父亲确实是莫里安元帅。
二,他的Beta爸爸从没有过任何违背道德、介入他人家庭的行为。
“我的话就到这里,”那时候李岳闻笑着揉了揉他的发顶心:“剩下的,想怎么做,都由你自己决定,好不好?”
李登殊看着爸爸的眼睛,在学校里受了多少针对都表现得无动于衷的他微微动了下嘴唇,然后突然之间绷断了脑中那根弦一样的,趴在爸爸怀里放声大哭。
他头一次那么感激,他的爸爸把一样东西还给了他——
那是问心无愧。
回神时李登殊发现艾尔就凑在他眼前,极小心地打量着他的神情。李登殊刚要起身,艾尔叹息也似地抬手揉了揉他的发顶,和当年李岳闻的动作如出一辙——尽管他现在已经是个彻底的成年Alpha,但是还是被这点柔软的动作打动了。
艾尔无意戳别人痛处,更别说面前正伤怀的人是李登殊。他总算知道先前从军部会来的路上,提及莫里安决计不会让自己儿子受委屈时李登殊那句“不一定”是从何而来了。
艾尔那颗七窍玲珑心这会被扎的八面碎窟窿,头一次把只对家人所有的那股想为之阻挡一切的保护欲投射到了别人身上。尤其是当这个人还是李登殊……他的心情极度微妙,然而心中那股怜爱却又止不住满溢。
“格林是李登殊的哥哥”。
只是这一句话就足够艾尔捋清事情的所有。他在那个瞬间理解了在中盟军校那几年里李登殊看似孤僻实则无奈的独来独往,理解了格林在那些年里对他毫无由来的针对。艾尔看着他,最后还是抬起手臂虚虚拢了李登殊一把,像是给他一个安定足以休憩,绝无忧虑的空间。
他脑海中突然想起他和李登殊第一次见面那个下午。银杏树下那个嗓音清冷,却只能慢吞吞读着历史笔记的少年,入眼时候缤纷如画的暖和恬。到这里因为时隔六年而有些褪色的画面才又被重新填满,那时候画面里不止是午后阳光的静惬融洽,也不止他睡眼惺忪过后看着对方背影时那不知怎么,落入他眼中的一回眸。
而是还有,他在笑着问“你好啊”之后,看到那个明明衣着得体干净,嘴角却落了血痂的少年时眸中的愕然。以及对方看清楚他眼中的愕然之后,有些受伤又无措的眼神,却偏偏又强自镇定地别过头去,留下一声:“爬的好高啊,小王子。”
最后还是忍不住提醒他:“小心摔下来。”
彻底把回忆里的那个眼神勾勒清楚的瞬间,艾尔阖上了眼睛。他选择在那个瞬间遗忘自己所有的立场和坚持,忘记自己的责任和不得已,把和六年前相差无几的心情传达给对方。
艾尔抱紧李登殊,轻声道:“抱抱你。”
大概是在梦中感觉到眼前有一束明光跳荡,艾尔于无觉中睁开了眼睛。他发觉眼前这一切似乎都有些陌生,恍惚了一会儿才醒悟过来这里是医院的休息室。
他头上感觉到一点重量,艾尔听着旁边靠着的人均匀轻缓的呼吸声,没有敢作出大动作,默默抬起了眼睛。
从他这个角度恰好能看到从窗外照进来的那束光跳跃在李登殊的睫毛上,细密的长睫像是垂落的蝶翼,让艾尔几乎是受蛊惑了一样抬起了手,拿指腹感受了一下睫毛边缘的触觉。
明明自己的睫毛也不算短。
艾尔不知道为何生出一股歆羡,试图微动了一下手指。然而那点着落在细枝末节处的痒终于惊动了李登殊,艾尔还没来得及收回手,就被对方一把抓住了。
难得被现场抓包也没生出一分不好意思,艾尔很是无辜地看着李登殊。他醒来时微有混沌的眼神突然恢复了清明,艾尔猜他是想说“别闹”,但不知道为什么又没说出口。
于是小王子先发制人抽了手:“早上好,李上将。昨晚睡得好么?”
然而李登殊没有答话,他的眼神径直越过了艾尔落在了后面,甚至微微皱起了眉。艾尔眼皮一跳。莫名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于是他回过头去。
休息室大门上唯一的窗户被两张脸占满——言泽依旧没什么表情,而潘西整张脸憋满了坏笑,见艾尔回头更是急切地把整张脸贴在窗上,径直把言泽挤没了地方。
潘西挤眉弄眼笑得猖狂,贴在门上时嘴里极为夸张地一字一顿:睡——得——好——么?
艾尔在当下做出了一个冷静而理智的判断:用什么方法都行,他要以最快的速度把潘西送回崩落星系。
正在艾尔起身准备付诸行动的瞬间,李登殊的终端接入了一则通讯。艾尔回过头去,便见对方拧眉接通了。而对面的声音他们都不陌生。
“登殊!”另一边的弗兰难得这么急切:“你现在在哪里?!”
还不等李登殊回答,弗兰紧张到说话时嗓子都几乎要哑了:“霍路德……霍路德带着巡检处的人,来到了本家……他们把姐姐……把缇娜带走了!”
弗兰急声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奥斯本家已经翻了天。
天蒙亮的时候霍路德带着孟德南同巡检处一群人来到了奥斯本家宅邸。历经百年浮沉的老宅子甫一被这么多外人所围, 周围的邻居也都被惊动起来。随即围观者越来越多,到最后即便有巡检处人四处□□,但也防不住有人已经将拍摄到的外围相关视频上传至网络。虽然片刻后即被屏蔽删除, 然而那股不祥的暗流还是涌动了起来。
原本霍路德只和孟德南两人一起进了门,迎过来的那位侍奉奥斯本家三十多年、早日宠辱不惊的管家乍一看外面如此大阵仗,原本还严阵以待,没想到上门的两个却没一个压得住场子的大人物。
尤其是霍路德, 毕竟怎么说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弗兰同期, 管家虽然脸上不显,内心却也对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压了火气,不由得径直对霍路德开了口:“霍路德少爷,您今日是……”
然而不待他说话, 霍路德径直从袖中抽出一张卷起的纸笺,管家被打断得莫名其妙,乜了眼就打算把人打发走, 然而当他看清楚霍路德手里纸笺上的火漆封印时,一瞬间脸上失了血色。
那上面印着的, 是联盟的苍银白鹿印章。
虽然上一次动用苍银白鹿勋还是在不久之前,但毕竟是和帝国敲定了联姻婚事,与当下的严重性不可同日而语。因为苍银白鹿勋只有在满足一个条件下才能使用。
在这件事情同时获得了军部、法政院、监察会三方首脑许可之后。
“抱歉,”霍路德的神情也不轻松, 连带着嗓音也满是紧绷。他看着管家道:“但我想您已经明白了。缇娜在哪里,这里面的内容,只有她来了才能打开了。”
“我已经到了。”
话语间楼梯上突然插了一个声音过来, 管家惨白着脸叫了声“缇娜小姐”。缇娜眼下有青黑, 身上还是昨夜的衣服没来得及换,过来时只在身上草草披了件外套。缇娜把眼神定在孟德南身上一瞬, 待到楼下之后便只看着霍路德了。
霍路德和缇娜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都在对方眼底看到了觉悟。霍路德解开了纸笺,弹开的纸页上字写得明白至极。管家原本站得极近,在看清楚上面写的字后,已经是忍不住一个踉跄,靠倚着侧边的展示柜才能站住。
“缇娜·奥斯本,”霍路德深吸了一口气:“我以帝国最神圣的苍银白鹿之名,指控你涉嫌谋害贡阁大臣赛鲁普。现将革除你的上将军衔,押送至审判庭候审。”
缇娜没有作声,抬眼时露出一个有些讥嘲的笑来,瞥了眼孟德南。霍路德对那些暗流涌动只作未觉,冲孟德南比了个手势后便转身欲走。
而孟德南站到缇娜面前,轻声道:“卸枪,上将。”
见缇娜没什么表情地如言照做,没有半点反抗和挣扎的意图。管家心里明白怕是这件事情早已落了实,他心里猛然凉了半截,然而还是拖着最后那股气站起了身:“等……”
“等等!——”
楼上突然传来声爆喝,弗兰几乎是径直从楼上跳了下来。他衬衫袖子还有大半只没有套进去,此刻也顾不及再扯衣服,几步冲到霍路德面前:“霍路德!你要对我姐——啊!”
然而他话还没有说完,刚刚平静无言卸了枪的缇娜就已经旋身撤手,一把将她那个鲁莽冒进的弟弟制住摁趴,用膝盖顶压在了地上。
“弗兰。”缇娜看着即便被压倒在地也依然愤愤不平死盯霍路德的弟弟:“你能不能长大一点?”
她的压制不过维持了数秒,便又倏然松了力,起身再不看弗兰一眼,走到了还怔愣着的孟德南面前。孟德南察觉到她走过来,当时吓得一悚——好在缇娜只是拿下了他手里的手铐,然后十分自觉地拷在了自己的手上。
孟德南当即为自己那瞬间的胆怯而羞愧了起来,缇娜却只是看着他挑开一个笑来,挑衅道:“怎么,孟德南,连这点胆气都没有么?”
这次不消孟德南说话,霍路德回头瞥了他一眼。后者当即默不作声跟了过去,而缇娜在弗兰剧烈的咳嗽声中定了定神,任他再怎么叫着姐姐也没有回头,径直走了出去。
大门半阖,随着三人的出门上了车,外面愈演愈烈的嘈杂声才逐渐消解。弗兰好一会才红着眼撑起身来,哑着嗓子叫了声“姐姐”。管家忙把自家的小少爷扶起来,满怀担忧道:“少爷,我们该怎么办啊?”
弗兰喉中热辣,脑海里被这一句问得一片空白。
怎么办?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那一贯干练雷厉风行的姐姐在父亲死后撑起了这个家的所有,是缇娜太过强势又果决,让他只觉得凡事有他姐姐在就足够。然而真到了此刻,弗兰却连自己该做什么又能做什么,都不知道。
“艾略特……”失魂落魄间弗兰突然想起一个名字,他像是捞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激动起来:“去找艾略特。”
“……已经平稳……”
“用不了……会醒来……”
耳边的话语像自己沉在水底一样听不真切,而随着他沉重眼皮逐渐抬起,那模糊的呓语声旋即呈几何倍数扩大、锐化成一股刺耳的蜂鸣。在光明和灰暗糅合交杂的视野里,他寻找不到一个焦点,而在终于能睁开眼睛的时候,耳边那股蜂鸣也终于消弭。
他像是被陡然惊醒了一样,瞬间从床上弹了起来。而一旁的人原本正认真和护士做着交谈,察觉到后旋即满怀惊喜地靠了过来。一房间里的Alpha七七八八同时凑到了床前,七嘴八舌道:“上将!”
艾略特莫名觉得头痛,刚一抬手要去撑脑袋,周围的一群人又不约而同伸了手,不约而同道:“别动!!”
艾略特顿了一瞬间,这才发现自己手臂上缠了几层绷带,而脑袋似乎也是真的物理上的疼痛。
“我这是……哪?”他口干舌燥着忍着头疼道:“……发生了什么?”
东南战线的一群糙皮Alpha登时各自双手交握转入少女祈祷状态,左边为首的一个同情道:“上将,你不记得了吗?昨晚你的行车设定是要回军部,结果在路上遇到了一个醉酒后关闭了自动驾驶的憨批,他把你的车给撞了。”
右边那个也无限悲悯,轻声道:“光悬驰道第三层,您就生生给滚到一层了。”
艾略特:“……”
我这么大本事?
斜对面有个挠着脑袋道:“嘛不过真的命大,到最后车都快报废了,人却因为应急弹出只受了皮外伤——别担心上将,我们已经把那个憨批关进牢房里了,那边护士小姐说你只要脑子不坏就没……”
他话音未落,门外突然有人“叩叩”敲了下门。一圈的Alpha瞬息噤声,待看清来人后更是自觉地把位置让了开,一个个鹌鹑一样目不斜视走了出去。李登殊看着他们一个个出了门,向前走了几步道:“艾略特……”
“艾略特!”这时候后面有个人远比他着急,弗兰几乎是冲了进来,看见好友这副模样怔了一下,乃至原本伸出去的手都无从着落,最后还是被艾略特拽了过来。
“怎么了?”艾略特试着摸了把脑袋上的绷带,结果入手又是一股抽疼,下意识地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缓了缓,见他们不出声,又很是奇怪地看着他们问:“发生什么了?”
李登殊在后面没有说话,弗兰失了魂一样喃喃道:“姐姐……姐姐被抓了。”
艾略特原本还打算试试敲脑袋的手停在了半空,难以置信道:“你说什么?”
“昨夜。”弗兰还要再说话,被李登殊轻轻搭上了肩膀,旋即没了声音。李登殊定定看着艾略特道:“赛鲁普在军部中心医院被杀,格林出现在现场,被目击者指认为凶手。”
艾略特顿了一下,瞳孔骤缩,不可置信道:“你在说什么?”
“今天早上,身为主审官的霍路德拿到了军部法政院和监察会的三方通允,”李登殊垂下眼睛看着艾略特臂上的绷带,最后又转回看着他的眼睛:“以苍银白鹿之名将缇娜革职,并指控她才是杀害了赛鲁普的真正凶手。”
“开什么玩笑?!”艾略特怒目道:“证据呢?动机呢?手法呢?只是这样就轻巧的把缇娜带走了吗?”
李登殊没有应声,一边弗兰则是满身丧气。艾略特原本的怒火镇静下来,看着他们的脸如此,只觉得有些后脊发凉道:“喂……你们不是真的——”
他放松了一下发紧的喉咙:“元帅呢,维特大人向来看重缇娜,他一定不会容忍她这样被冤枉……我们快去找元帅大人。”
“艾略特,”李登殊淡声道:“我说过了,霍路德拿到了三方通允,他是以苍银白鹿之名把缇娜带走的。”
艾略特变得双眸发直,一言不发看着前方许久,最后拿没受伤的那只手狠狠砸了下床,低咒道:“……见鬼。”
他涩声道:“那我们现在就只能……”
“还能动么,艾略特?”李登殊突然问。
艾略特那个瞬间似有所感地抬起了头,看清李登殊的眼睛后猛然意识到了什么,轻笑了一声道:“当然能。”
“弗兰,”他招呼旁边还有些丧气失魂的Alpha:“去把我的外套拿过来……你打算怎么做?”
见艾略特绷直了脊背忍着痛把衣服穿好,李登殊不动声色移开眼睛看向窗外不远处的军部大楼:“去找格林,他的紧闭令已经撤销了……我们必须要知道。”
“昨晚,”李登殊喉结微动:“到底发生了什么。”
“艾尔,你不过去真的不要紧吗?”
白日里光悬驰道上反射的光有些晃眼,潘西眯着眼把住了前排座靠:“那个弗兰……你们也是同期吧,还有缇娜小姐姐,她那么漂亮……”
艾尔从听到“缇娜小姐姐”那一刻就感觉到一股恶寒,他脑海中忍不住想起自己在中盟军校时目睹那些人挨个被缇娜抡飞的画面,眉头一抽道:“潘西,我们友好的打个商量……至少缇娜,别把她形容的那么人畜无害。”
潘西只当没听见,抱着座靠又念了几句,然后才有几分正经的样子道:“不过说真的,艾尔,你就真的不过去了?”
艾尔眯眸感受着迎来的风,一声没有应声,半晌才道:“潘西,你听过下棋吗?”
“有些地方,看似已经是一处死棋,然而只要动一动别处的棋子……”艾尔轻声道:“就能盘活,逃出生天。”
“现在在我看来,赛鲁普的死已经随着缇娜被抓陷入了僵局,”他眸色凝重道:“这是我的直觉。查里斯在阿帕忒消失的那批货物,关口失踪的工人,还有那些莫名其妙出现在南区的植入物……赛鲁普的死,和这些事情一定有关系。”
“现在就让我们去看一看这之后到底有什么吧,”下坡时艾尔感受着涌过来的风,惬意地眯起了眼睛:“如果他们已经把所有的棋子都放上了桌面,那我这里还有人没有上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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