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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1的我拿了0的剧本(一海橙子)


郑安于曾经是B大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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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柏在国庆的第二天很无聊,在他对面打游戏的李琼楼更无聊。
“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出门?”李琼楼放了个连招,还侧头奇怪地看了季柏一眼。
“我今早把我妈珍藏的瓷瓶打碎了,被我妈赶出来了。”季柏生无可恋地说。
这就是他们现在坐在别鹊楼的隔间的原因。
“家里果然还是最好只待一两天,待久了容易出事。”他接着无奈地补充了一句。
“没关系,”李琼楼安慰他,“我再叫两个朋友来,等一会吃完饭咱们出去玩,等晚上你妈估计就气消了。”
“但愿如此。”季柏打起精神接道。
他的目光从隔间的雕花椅子转移到摆放在旁边的不知名的常绿木上,突然想起了什么,颇有些兴趣盎然地说:“对了,你有没有考虑要出国啊?”
李琼楼第二次抽出打游戏的空隙以奇怪的眼神看他:“我为什么要出国?”
“出国读书?进修学业?”季柏想起书里的说辞,很是有一番兴趣地说道。
“别了,我对我在国内读的大学很满意。”李琼楼听到这话,兴趣消散,有些无精打采地说。
他和季柏是发小,有时候也搞不明白季柏的脑回路,国内的大学读得好好的,他犯什么冲动出国读书。
国外的饭应该也没有国内的好吃吧,他脑袋一歪,就想到了其他地方去了。
如果他出国读书,就会有很长一段时间吃不到烤鸭炸酱面钵钵鸡驴肉火烧豌豆黄驴打滚了,还是算了。
他居然还真的认真想了一了季柏的提议,才放弃这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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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乐于被穿着汉服的服务员带到包厢前时,惊鹊楼正好是人最多的时候。
李琼楼边叼着根雪糕边打游戏,季柏在旁边唠叨他这个季节吃雪糕会感冒,像他前几天一样。
他专心致志地操纵小人拔剑,拿季柏的话当耳旁风,但很快季柏的声音就戛然而止。
“怎么了?”李琼楼抬头。
季柏,他的这位发小以某种疑惑的眼神看向隔间外面,他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看到几个女孩在叽叽喳喳地边走边聊天。
“没事,”季柏收回目光,还是有些疑惑地说,“应该是我看错了而已。”
他刚刚好像看到了郑乐于的身影,但是一眨眼人又不见了,大概是他看错了。
事实上,季柏并没有看错,郑乐于今天就会出现在这里,因为郑安于会来。
别鹊楼是西环路上的百年老店,和古色古香的内里装潢不同,它最拿手的一道菜是涮羊肉,所以一走进去,羊肉味道很浓,在店里的熏香点染下,变得极为清淡,闻起来也能叫人食指大动。
一楼是那种位置隔起来布置得很清雅的隔间,二楼才是包厢,所以服务员一直领着郑乐于到203的门口。
个头很高,头发卷卷的年轻人一下子窜了出来,一把抱住了郑乐于。
“乐乐!”他很开心地叫道。
郑乐于面无表情地捏了捏他的脸,让他哥从他身上下来。
程于飞接着才从包厢里出来,对方先同包厢里的人回头说了句话,才扭过头来,靠在包厢门边,眉眼含笑地看着他。
郑乐于已经有一些日子没见到程于飞了,对方今天穿了件衬衣,没有打领带,看上去有些松散,但他这么歪头倚着,依旧如松如柏,很是温润如玉。
程于飞遥遥对他打了个手势,口型示意问他要不要进去。
郑乐于微微摇了摇头,他知道里面应该还有程于飞的朋友。
然后他就看见程于飞低头在手机上打了会字,两秒钟之后他就收到了一条短信。
“那你就带安于先出去转转吧。”
他这话说得圆融,倒也正好切合了郑乐于的意思。
他朝对方微微颌首。
他从侧门带着一直紧紧跟着他的青年出去,恰好是季柏位置的盲点,这时李琼楼打完游戏,又招呼了两个朋友来玩,隔间里很是热闹,季柏也就没有余神注意到这边。
隔间的位置隐蔽,设置得也相当保护客人隐私,绣着花纹的屏风把外界的视线阻挡得相当严实,所以郑乐于压根没有看到季柏。
更何况他身边还有一个他哥,一时之间也很难注意到其他人。
郑安于以前在A市读书的时候,还带着当时初中放暑假的郑乐于一起来逛过很多遍A市,现在没想到居然轮到郑乐于带着他哥来逛A市了。
郑安于也没有那么黏人,他以前是个很温和持重的青年,现在也不会做出当街撒娇打滚的事。
他只是眉眼弯弯地看着郑乐于,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面。
“你在家里还开心吗?”郑乐于察觉到他总是落后自己一步,自觉放慢了脚步,和他肩并肩地走,侧过头问他。
郑安于依旧眉眼弯弯地看着他,但是没有说话,似乎没有听懂他说了些什么。
郑乐于就没有接着问,他又说了些无关痛痒的话,只有在提起家里的图画本时,郑安于才有些兴致勃勃地说:“涂完了,我都涂完了。”
“那我给你买新的好不好?”郑乐于说。
“好、好。”郑安于开心地点头。
从别鹊楼出门右走,就是一条A市很闻名的美食街,今天下了细雨,但是依旧很热闹。
郑安于在卖虎头娃娃的摊子、卖糖葫芦的摊子和卖铁板串烧的摊子前都停了下来,然后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郑乐于,意思是他要这个。
郑乐于无奈地叹了口气,因为他知道郑安于也不会吃完,但是他还是向老板各要了两份。
这是他的哥哥,曾经他也这么对待过他,在他很小的时候,他眼巴巴想要得到的东西,郑安于总会送给他,然后再笑意盈盈地摸摸他的头。
雨居然渐渐大了起来,这样一来,郑乐于记忆里哥哥的影子似乎也有些模糊起来,但他还是透过蒙蒙的雨幕想起了对方曾经的模样。
他的伞朝对方倾斜了些,再下起大雨的话,他这伞就没有多大用处了。
郑安于突然开口说:“我、我很好。”
是回答他之前那个问题。
“我很想你,乐乐。”他又弯了弯眼睛,和郑乐于长得并不相像的脸上出现温和而怀念的笑意。
郑乐于愣了愣。
他最后点头,轻轻地说:“我也很想你,哥哥。”
不管郑安于是什么模样,都是他的哥哥,他们的关系一直很好,并且会一直这么好。
他弯了弯眉眼。
他先带郑安于去吃了饭,然后又陪着对方在积木乐园待了一下午,看着对方搭了一下午的乐高积木。
他自己也动手了,但是显然没有郑安于搭得那么好。
时间不知不觉地流淌,等到傍晚四点的时候,他才收到程于飞的短信。
对方很明显带着调笑的语气问:“你们什么时候回来?不回来我就走了。”
郑乐于下意识看了眼手机时间,才意识到现在已经是傍晚了。
他慢吞吞地打字道:“很快。”
毕竟程于飞才是他爸钦点的监护人。
等他们回到别鹊楼的时候,一楼已经没有什么人了,但是郑乐于上楼的时候不经意地一瞥,似乎看见了一个黑色的运动手环在孤零零的隔间屏风脚底下躺着。
这款手环这么流行吗?他记得季柏也有个一样的。
他将视线掠了过去,并没有在意。
他没有在楼上找到程于飞,对方的短信珊珊来迟:“我在后门口等你们,我的车你认识。”
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郑乐于磨着后槽牙想。
他下楼,然后确实发现程于飞的车停下后门,对方摇下了车窗,露出了那张让他有些心烦的脸。
郑乐于面无表情地把他哥送到后座。
“好好照顾我哥。”这是他今天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程于飞在手里摆弄了一下墨镜,从郑乐于这个角度看不清,对方接着才抬头笑了笑:“当然。”
对方又从车窗探出头来,郑乐于其实很想说他这个行为很危险,但他以为程于飞要和他说些什么,他还是凑近了些。
对方的鼻息吐在他的侧颈上,有些过于暧昧了,郑乐于下意识往后一躲,却被对方紧紧按住了肩膀。
郑乐于狠狠地皱了下眉,想把对方的手甩出去。
“别动,一根头发而已。”
程于飞从他的外套领边取出一根发丝。
“不扎吗?”他笑道。
郑乐于:……
刚从外面回来要找他落下的运动手环却碰巧看到这一幕的季柏:……
季柏:???

季柏脑袋里现在充满了问号。
郑乐于对他来说太好认了,长身玉立、如松如柏的一个人,走到哪里都打眼,今天穿的外套还是他之前见他穿过的,所以光是凭借穿着打扮和背影,他就能认出对方是郑乐于。
但是那个刚刚那么亲密地贴着他的人是谁?
郑乐于背对着他站着,他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和动作,只能看到车里的人从车窗里探出头来,郑乐于俯下身好像在听对方说话,但是他俩凑得太近了,季柏分明看见对方的唇都要擦过郑乐于的侧脸了。
他不认识这人,扒拉扒拉脑子里有关郑乐于的内容,他也对这个人没有印象。
但是他凭什么离郑乐于那么近?他都没离郑乐于那么近过!
不对,好像有过那么近,他慢半拍反应过来。
季柏想到自己离郑乐于最近的那次摔到了郑乐于怀里。
好像比这个近。
后来他还买了同款洗衣液,但是没有郑乐于身上那么香。
他的思绪一时有些天马行空,最后才回归于面前的画面。
郑乐于侧过身,对面的人似乎说了什么话,郑乐于居然露出了个笑容。
在季柏这个角度,只能看见郑乐于的微微勾起唇角的侧脸,他不常笑,但一笑起来整个面庞就会柔和起来。
季柏磨着后槽牙想,这人说什么这么好笑。
他捏紧了手里刚捡起来的运动手环的表带。
他才是正牌的、郑乐于注定会喜欢的人好吧。
事实上,郑乐于此时不是因为其他原因笑的。
程于飞把那根发丝捡开之后,又故作掩饰地开玩笑说他头发变长了,然后就施施然往后退开了。
郑乐于不知道为什么想起来上次体育课和季柏一起淋雨时,他头发被雨打湿后能拧出来水的事,然后才笑的。
这样就被碰巧看见的季柏误会了。
郑乐于侧开身,季柏就正好看见了被郑乐于挡着的人。
他并不认识程于飞,但是不妨碍他一眼就认出对方和他们不是同龄人。
侧着的眉目深刻而隽永,沉淀着游刃有余的气息,看上去起码有二十七八岁。
他莫名想起来郑乐于在书里有个哥哥,对方可能也差不多这个年纪。
他正苦思冥想着,一只手悄无声息地搭上他的肩膀。
由于过于突然,季柏被吓得往旁边一跳。
“诶?”李琼楼保持正常的音量,有些疑惑地看向有些被他吓到了的发小。
“东西找到了吗?”他知道季柏丢三落四的坏毛病,他们在电玩城待了快一个下午,季柏才发现自己把手环丢了,他记性好,略微推理一下就想起来手环丢在哪了,就和李琼楼一起回来找。
李琼楼这话音量不小,季柏下意识向他竖起食指,示意他嘘声。
然后又赶紧往旁边把人一带,藏到了郑乐于那个地方看不到的视觉盲点。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下意识的反应。
李琼楼被他的动作弄得有点懵,但还是随他往旁边廊柱退了一步。
他的目光困惑地在季柏刚刚看的位置梭巡了一圈。
一个穿着灰色外套的青年微微弯下腰和坐在车后座的人低声说着什么,他的视线只在对方身上顿了顿,就又往前看去。
驾驶位的车窗还没摇上,只露出一个形貌清俊的年轻人的侧脸,他的胳膊探在车窗上,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墨镜,似乎在等后面的人说完话。
这个把玩着墨镜的人长得实在眼熟,像是最近才遇见过一样,李琼楼没忍住多看了两眼。
“你认识?”想起发小的反常,他又侧过头问季柏,有些疑惑。
季柏脑子一抽,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来书里李琼楼还是他的情敌,他脚后跟微微踮起,又平缓落下地敲打着,最后面不改色地撒了个小谎:“不认识。”
反正李琼楼连郑乐于脸都没看到。
也幸好,万一看见了对方对郑乐于一见钟情了怎么办。
李琼楼心里疑惑,不认识他搁这瞅什么呢?
他撇了撇嘴,手握成拳在后边锤了季柏一下:“你还不快点回去?你妈刚才看你不回信息来问我了,再不回去把你皮扒了。”
“我妈这么快就消气了?”季柏想起早上他妈看向碎掉的瓷瓶时那阴云密布的脸色,心有余悸。
“阿姨什么时候对你生过气?”李琼楼拉着季柏要往外走。
季柏纳闷,但还是跟着李琼楼,从后门穿过间柱回去,临走之前还往郑乐于那边多看了好几眼。
出于某种直觉,他对郑乐于身边那个不认识的青年有些莫名在意。
郑乐于其实早在后门有说话声的时候就听见了,但他不动声色,借着和他哥说话的间隙往那一瞥,就看见半个黑色的人影。
就像季柏一眼就认出来郑乐于一样,郑乐于也凭着这半个高挑的人影一眼就认出了季柏。
他来这里干什么?郑乐于同样疑惑,因为他和季柏遇见的频率实在有些高,连在国庆时候放假都能遇到,也实在是太巧了些。
但是这边还有个让他头疼的程于飞要应付,他只匆匆瞥了两眼就收回目光。
总不可能是季柏在跟踪他吧?他有些幽默地想。
从车窗外涌流进车内的空气清新而凉爽,头发变成毛茸茸卷的年轻人坐在车里最后朝他挥手:“乐乐,再见。”
程于飞罕见沉默地靠着座椅,安静地等待他们告别。
郑乐于也朝毛茸茸的青年点头,轻声说了句再见。
他看着程于飞的车低调地驶进暮色里,低头,又是一条来自程于飞的短信。
“我需要处理一点事情,还会在这里待两天,你要是还想来见安于也随时可以来。”
郑乐于一时之间有点拿不准他的意思,只淡淡嗯了一声。
他和程于飞也没有决裂到不死不休的程度,无非是他确实不想见到他而已。
他沿着来时的路回去,心里还在想着季柏的事。
他很快就想明白了。
——他在一楼见到的运动手环大概就是季柏的那块。
他第二次见季柏的时候他好像也在找东西,丢三落四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还有他那纷乱而毫无章法的书桌,一眼看去完全看不出什么是什么。
他低下头,又给他爸发了个信息,说自己见到哥哥了。
他爸始终没有回消息,郑乐于看着上面几乎满屏的绿泡泡有些感慨,最上面的一条还是八个月前。
就算拉回他们刚加微信好友的时候,所有的对话加起来也不超过五面。
对方的回复更是寥寥无几。
有的时候,他会怀疑他爸是不是不用智能手机。
不过更直观的可能性,大概是对方真的在忙着做他那浪迹天涯的浪子。
他回到A大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图书馆灯火通明,一进校门就能看见。
正好方便,他就从图书馆的侧门走台阶上去,要去借一本文学史通选课的书。
把书借回来之后,郑乐于就要下去,可是正在这时,碰巧在图书馆边的绿色走廊里遇见了刘文浦。
他在和一个穿着灰色卫衣卫裤的同伴边走边说着话,似乎有些争论。
他主动打了招呼。
刘文浦有些愣住,顿下了脚步,有些失笑:“我还以为你晚上不回来了呢。”
他们没有打听对方行踪的爱好,所以刘文浦以为郑乐于去哪里玩了。
和刘文浦刚刚还在说话的同伴听到了郑乐于的声音,身形僵了僵,然后才抬起头来。
他抱着本书,今天没有背那个有些非主流的背包。
是宁海言。
郑乐于在食堂撞到的那位。
他看到郑乐于似乎不知道怎么开口,只是抿了抿唇,然后才压低声音问旁边的刘文浦:“你认识?”
“我舍友啊。”刘文浦扶了扶眼镜,有些疑惑。
“你们俩还认识吗?”他困惑地看向两个人。
“之前一点小事认识了。”郑乐于点点头,轻描淡写地把事情掀过去了。
“我还有事,”他指了指手里的书,“先回去了。”
刘文浦给他让开了路。
他走过时,感觉宁海言的目光在他身上落了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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