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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都不会放过你(一节藕)


“我每日都会将微量的二甲基汞注射进徐栾的水里,他喝过之后,大概过了一个月的时间吧,才开始感到不舒服,忘了说,我掺的剂量非常非常小,太快了就不像话了。”
“后来他起了疑心,他知道了有人在害他,他不喝开水处的水了,他改喝矿泉水,我只能将二甲基汞注射进矿泉水瓶,但这么做有漏洞,用力挤水瓶的话,水会从水瓶里漏出来……接着,徐栾果然发现了,他真的太聪明了。”
徐文星的笑出现了几分苍凉的味道,“我是从那时候,才品尝到嫉妒的滋味,一个聪明人,就算是想要杀掉,都特别难呢。”
而他的笑容,落在江橘白的眼中,更像是示威,更像是胜利者在高扬胜利的旗帜,然后感叹道:打赢这场仗,真的是很困难呢。
江橘白的脸都气成了惨白色,他知道徐栾的死绝对不简单,却没想到,杀掉徐栾的,是徐栾最信任的人,同时,对方使用了比对江橘白更漫长的时间对付徐栾,延长了徐栾的痛苦。
延长的不仅是生理上的痛苦,还有心理上的。
那种明知暗处有人在窥视,有人在戕害,自己却没有任何头绪的无助,江橘白深有体会。
而他当时有徐栾,徐栾当时有什么?
徐文星靠在了沙发背上,继续往下说:“于是,我只能将希望寄托于食物,其实当时的徐栾已经不再吃学校里的任何东西,他吃的喝的都是从学校带来的。”
“幸好,他当时对我还有一些信任。”
"大概经历了五个月吧,他终于死了。"徐文星松了口气。
“我其实还是有点伤心的,但你应该不会相信。”
一旁听且记录着的徐小敏的面色已经彻底冷了下来,她完全没有想到,眼前这个温良无害的高三男生居然如此缜密冷静地接连杀人。
这次如果不是江橘白足够谨慎和运气好,徐文星估计也得手了。
江橘白的拳手缓慢松开,“那我呢?杀我也是因为我太碍眼了,太不符合这个世界了?”
徐文星摇了摇头,“更多的是因为你不喜欢我吧。”
“还有一些原因则是你跟徐栾太像了,不是长得像,是你们的做题方式从一开始就很像,我在你身上发现了太多和徐栾相同的地方,你简直就是一个脾气更坏的徐栾。”
“你的解题思路,你的手机,”徐文星不紧不慢,“一个和徐栾相似的人,再次超过了我,也再次拒绝了我,真的让人好生气好生气。”
徐文星的表情已经不像之前那般轻松了,他手指握紧了膝盖,“其实比起徐栾,我还是更喜欢你的身上的少年意气,喜欢你身上的无畏和无所谓,喜欢你从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你身上有很多徐栾和我们都没有的东西,并且这些东西还都是世间的奢侈品。”
“可这么好的东西,这么好的人,却不能成为我的,我只要一想到这里,我就彻夜难眠。”
“我已经努力让自己放下了,可事实千万次证明我只是个普通人,我放不下。”
徐文星微微垂下了头,半张脸隐匿阴翳,“杀徐栾的过程中,我是期待和快乐的。跟杀你的过程完全不一样,看着你日渐消瘦,看着你说不舒服,我无数次想停下,我宁愿受罪的是我。不过,可能真是因为这个过程太痛苦,我才发现我居然是真的那么喜欢你,尽管你对我的态度好像一直都算不上特别友好。”
“怎么办呢,我只能加快这个速度,你不吃我给你的东西,你的防备心甚至比徐栾更重。我只能将二甲基汞抹在试卷上,但是……”
徐小敏语气急迫地追问,“二甲基汞容易挥发,你抹在试卷上,能坚持多久?别撒谎,都说出来。”
“我会说的,请别打断我,好吗?”徐文星看向徐小敏,不疾不徐。
安静片刻后,徐文星才说出了他主要是如何做的。
“我将大剂量的二甲基汞注入到了你所有笔的笔芯以及你偶尔会使用的墨水瓶当中,你在写字的时候,二甲基汞会顺着笔尖泄出……”
徐小敏差点就站起来朝徐文星冲了过去。
江橘白眼疾手快拉住了徐小敏。
徐文星完全不在意徐小敏,他还没说完,“后面,你却不再来学校了,我心里没有底,再加上你彻底成为了第一名…当初你说你要拿满分要当第一,我还笑话你,我们还因此吵架,现在回想起来,是我太小瞧你了。”
“你越来越好,却离我越来越远,我只能加快速度,事实证明,我不够谨慎,这一次我只是将二甲基汞大量抹在了试卷上,在它挥发之前,交到了你的手里……让我没想到的是,居然让你看见了被我丢掉的书包。”徐文星口吻遗憾,“还是我运气太差了。”
“现在看见你好好的,我心情很复杂,因为二甲基汞中毒几乎没有治愈的可能,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治愈的吗?”徐文星疑惑道。
江橘白看着好像浑不在意的徐文星,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给用力扼住,无法发出音节。
他知道鬼祟的恶意,也体验过,但这是他第一次直面同类的恶意。
少年对徐文星的印象还只是停留在“可恶的惦记自己的男同”上面。
江橘白垂眼沉默了很久,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徐武星被子里那个人偶…”徐武星是个蠢货,他倒是想心思恶毒,但想不到那一茬,江橘白当时就怀疑过。
“诅咒你的人偶?”徐文星歪了歪头,他很是想了半天,然后恍然大悟,“是我让他找那道士做的,怎么样?有用吗?”

第67章 ’徐文星
徐小敏押着徐文星离开时,他回了次头,微笑着,“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讨厌我吗?我觉得我应该没有让人讨厌的地方。”
江橘白靠在床头,双眼平视着前方,无法聚焦,他分明听见了徐文星的话,但连一个眼神都没给过去。
床垫下陷,传来一声轻微的吱呀声。
徐文星脸上自得的笑意瞬间消失,他的脸变成了石灰色,五官像不干不净的石灰堆里掺杂的石头、垃圾,整张脸浑浊不清的模样。
在徐文星对面的位置,徐栾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那一处,他微弓着腰,手里拿了一只红彤彤的苹果,偏着头,手中闪烁着寒光的水果刀削出一条薄而长而柔软的果皮
徐文星以为这是幻觉。
他闭眼。
再睁眼。
苹果皮变得比之前又长了一截。
呲呲呲。
果肉和果皮被刀锋分离时,发出微弱却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
徐栾像是才发现徐文星的注视,他抬起眼来,两只犹如黑幽幽井口的眼睛盯住了徐文星。
他殷红如血的唇角裂开,像只是给好久不见的老友打了个招呼。
遂又低下头削着苹果皮。
徐小敏推着失魂落魄的徐文星离开了病房。
江橘白看着递到自己眼前的苹果,摇头,“不吃。”
“你会去杀他?”江橘白没接苹果,但是问道。
徐栾凑过去,亲了江橘白唇角一下,“明知故问做什么?”
“好奇。”
“你不意外?你们曾经是朋友。”
徐栾靠着江橘白的膝盖,缓缓道:“那些感情,在我死的时候就已经不复存在了。”
走廊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江橘白忍不住伸头去看。
他在医院被关了快一个月,无聊透顶,不管外面发出什么动静,他都想看看。
少年穿着病号服,穿着拖鞋,贴着走廊墙壁,尽量减低存在感。
“啊?怎么会这样呢?徐先生那么好的人……”
“那个孩子的胎心时常消失,可是检查结果,胎儿在子宫内状态很好,完全健康,可是…他好像跟普通胎儿不太一样,产科请来了专家,准备做进一步的检查才知道呢。”
“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啊?”
“好像是个女孩儿?”
江橘白回到病房,想起江泓丽肚子里那个孩子,到现在,顶多也才不到七个月。
徐栾还没有江橘白关心此事,他靠在床头,翻着那本快被他翻烂的《罪与罚》
“你妈……”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江橘白站到床边,“让开,我要躺。”
徐栾的身影慢慢虚化,成为了一团黑色的雾,“你可以躺。”
那样的话,就等于躺进徐栾的身体里了。
江橘白抿唇,抱起被子,躺到了沙发。
没一会儿,耳边就传来脚步声,等江橘白转头看向声音来源时,那黑影已经弯下了腰,他轻松将拧在沙发上的少年拦腰抱了起来,放回到了床上。
接着,被江橘白一巴掌扇得将脸都侧了过去。
徐栾轻笑着,把脸凑过去,“这边呢?不要厚此薄彼。”
“……”
在江橘白无言以对的时刻,徐栾压着江橘白的手腕,力道温柔但不容反抗,他吻住江橘白,舌头探进去,顶着江橘白的上颚,迫使江橘白把嘴张大,方便他进入,方便江橘白自己呼吸。
恶鬼不像以前,总是以恨不得将江橘白整个并入口里吞下去的势头。
它这次吻得珍重,似乎是在确认着什么。
对方小心翼翼的态度也直接让江橘白感受到,少年在细腻绵密的吻里,身体忍不住轻颤着。
久违的热流在全身乱窜,使得江橘白下意识想将自己的身体蜷缩成一团,藏起某处。
徐栾也明白他。
徐栾头一次没把身体分成乱七八糟的几大块,在这种事情上给它们分工然后各司其职。
[删了。]
通向阳台的门没有关,初夏的风徐徐灌进来,光影被飞扬的窗帘切割成钻石一样的明亮的碎片。
空气提前预热了夏天,混沌又滚烫,清醒的神识都在此刻换做了苍茫不清的整片白,踩下去,便是陷进去,不得超生地陷进去。
[删了。]
它衣着整齐地坐到沙发上。
冷白的脸色只瞧一眼便知他不是人,是死了不知道多久的人地鬼魂,他黑洞一样的眼睛里出现了模糊的瞳孔的边缘。
过了良久,他紧握的拳头才在膝盖上缓缓地松开。
怎么办,好想吃掉床上的人。
“啊!!!!!”
一声尖叫将派出所屋顶上的鸟都给吓跑了几只,听见尖叫声的众人赶过去察看时,那个被派去给徐文星送饭的年轻男警察,已经倒在了地上,还没送出去的面条泼了一地。
“没事,只是晕过去了。”徐小敏探了探同事的鼻息。
她抬头报告,却看见自己师傅徐陈亮以及其他人的表情都变成了同一张,他们瞪大眼睛,似乎看见了什么不可置信惊悚的一幕。
徐小敏这才注意到,空气中漂浮着浓浓的血腥气。
地上的面汤几乎也混入了血色。
徐小敏的目光转了一整圈,才放到了所有人注视的中心。
暂时关押徐文星的房间,四面墙壁上全洒满了鲜血,像是泼上去的,也像是飞溅上去的,像红色的花在白色的墙壁上绽放着。
整个房间都被红色涂满,包括那张微微隆起的单人床。
“怎……怎么回事……徐文星、人呢?”徐小敏发现自己的声音在抖。
徐陈亮到底是师父,他清了清嗓子,走到了单人床边,一把拉开了那微微隆起的已经被鲜血浸透的被子。
他的眼睛在瞬间瞪得比之前更大,他急促呼吸着,脸上的肌肉都在跟随着他激动的情绪剧烈震颤。
床上……
床上是一架人骨,好几处还挂着没剃干净的鲜肉,完全按照它们在人体内时的状态摆放着,而肋骨、胸骨之下,则依次是五脏六腑,它们的状态已经不好了,有些发干,水分在慢慢流逝。它们距离被剥离出人体已经有一些时间了。
徐陈亮迈着仓促的步伐,歪歪扭扭地跑出了房门,走廊尽头洗拖把的水池边,传来巨大的呕吐声。
徐小敏看着师父惊惶的背影,另一名男警察跑到了床边,看清眼前的景象后,他倒抽了一口凉气,声音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我他……”
“人呢?!”有人大声喊。
徐小敏看着墙角那只水桶,边缘鲜红,地上还有一串血脚印。
她几乎是跌跌撞撞地跑过去,在看清里面的东西之后,她双手撑在地面,把刚刚吃进去的早饭全吐了出来。
其他人看见所里胆子最大的徐小敏都这么惊恐狼狈,纷纷也跑过去察看。
一时间,所有人大骇,反应比徐小敏大多了。
穿着病号服的江明明抱着一只不锈钢铁碗嗦着面条,一边吃一边说话,“消息是封锁了没错,你们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反正我就是知道了。”
“那警察去给徐文星送早饭,没见着人,只见着一屋子的血。”
“那被子里,是咱们身体里的骨头,全都按位置摆的,法医数了,一块都不缺!还有内脏也是,肾脏在这儿,心在这儿,这里是肝、胰腺,跟生物书上的位置一模一样!”
“你们猜肉去哪儿了?”
江橘白玩着切水果的小游戏,没问。
江小梦惨白着一张脸,紧张地问:“肉呢肉呢?”
“全在那洗拖把的水桶里!”
“我去……”
江明明嚼嚼嚼,“就是皮不见了,警察把所里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
江小梦看着江明明,“你怎么一边说一边还能吃得下去的?”
“怎么吃不下去?”江明明冷笑了一声,"要不是他给那试卷上抹二甲基汞,我现在能在医院住着?"
江小梦:“你现在的情况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幸好没像江橘白那样,他完全是从鬼门关里走了一趟嘛。”
江小梦:“学校里现在人人自危,连着开了好几天的班会,还要搞大体检。”
江明明点点头:“反正下个星期我就出院了。”
江小梦扶着下巴,“真是没想到,班长居然是这样的人,我以为这种人只有在电影里才会有呢。”
"但是,谁能潜进派出所里把他杀了呢?你知道吗明明?"
江明明摇头,“这个是机密,我也不知道。”
“江橘白,你为什么一点都不好奇?”江明明看向江橘白。
江橘白手指飞快划着屏幕,把跃到眼前的西瓜橙子苹果切得汁水四溅。
“他都死了,还有什么值得好奇的。”
他的语气虽然漠不关心,但他的心里其实早就有了答案,关于徐文星的死,关于,凶手是谁。
“说得也是。”
“那你什么时候出院回学校啊?马上要考试了。”
“不回学校,直接参加考试。”
江小梦将双手举起来,“学神赐我力量。”
江明明和江小梦陪江橘白呆了一下午,他们走后,江橘白玩够了水果忍者,切回俄罗斯方块,也没意思,换成植物大战僵尸。
看着晃来晃去的向日葵脑袋以及被豌豆射手喷得掉手掉头的僵尸,江橘白心底莫名涌出一股奇怪的感觉。
他看向窗外的暮色,发起了呆。
“叩叩。”
“我可以进来吗?”
江橘白手指蓦地在床单上抓紧。
窗外暮色已经变深,屋子里变成深海一样的模糊的深蓝。
门把手被不断拧了几下,吱呀一声,门被从外推开,门缝中,一道黑影被无限拉长,在对面的墙角折断。
戴着眼镜的徐文星,探进半个脑袋,“不欢迎我吗?”他声音嘶哑,像嗓子被撕开后又用粗棉线潦草缝上。
他镜片上好像还有暗沉下来的血迹,在边缘,应该不影响他使用,但江橘白看得清清楚楚。
他走了进来,身高好像跟平时有些不一样,是被什么东西硬拉长拔高了吗?
他踩在地面上没有脚步声。
江橘白被定格在床上无法动弹,他眼睁睁地看着徐文星走近,那股血腥气也逐渐飘近了。
少年瞪大双眼的目光,像绽放开,又正在经历着被风雨洗礼的桃花,像是即将被摧残,惊魂不定,快要沁出粉色芳香的汁水。
“很害怕吗?”徐文星声音浑浊不清。
“不要害怕我。”他又说。
江橘白屏住了呼吸,他看向身旁,不止身旁,还有四周,房间的每一个地方,空荡荡的,没有人,更加没有徐栾的存在?
徐栾呢?
恐惧在发现徐栾没有在身边时,变成了一滴滴在纸上的墨,通过纸的纹理,开始扩散,扩大。
“你为什么不说话呢?你不想跟我说话吗?你为什么不想跟我说话?”
徐文星的肌肤似乎有裂缝,在往外冒血珠。
“徐栾……”徐文星一垂眸,反应了过来似的,“他之前出现在这个病房,你看见了他,但是你不害怕,你们果然早就认识啊。”
“你害怕我,却不害怕他,你喜欢他,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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