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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嫌落水后(今州)


问完他自己反倒怂住,慌慌别开了眼。
顾小灯呼噜噜地喝粥,坦然道:“还好啊,腰子好得很。”
关云霁:“……”
他在心里恨恨地诅咒顾瑾玉马上风。
顾小灯喝完粥肚子暖乎乎的,舒服得他有些迷糊,想到顾瑾玉床上蛮,那物事久插不出弄得他肚子又酸又鼓,但每次事后都好生清理过,他便总是觉得还算可以接纳。但顾瑾玉不知道要到什么程度才能喂饱,有时他已经气喘吁吁了,顾瑾玉便跪在脚边让他踩,也不知道他那填不满的欲壑有没有几分烟瘾的影响。
外面的雨声忽然变大,顾小灯的思绪飞回来,揉着后颈走到窗前去听雨,雨声雷霆万钧,叫人有些提心吊胆。
这时身后关云霁走来告诉他,姚云正昨天出现了。
顾小灯的心紧了紧,听着这义弟的消息,还不知道他具体作了什么幺蛾子,只知道他带着一身伤出现,私下有自查内审的小动作,看样子是怀疑自己人有被顶包,毕竟他们本就熟能生巧于剥人脸皮取而代之。
好在姚云正怀疑归怀疑,却没有把这怀疑捅到姚云晖那,否则搜查的规模不是现在这样小且隐秘。
关云霁有些头疼,顾小灯庆幸姚云晖没下场,否则顾瑾玉一个人应付那对父子太吃力。
他歪着脑袋想,倘若真不慎被姚云正揪出来,他就咬死自己是他以为的“小替身”,反正姚云正之前写给他的信上都是这么写的。
但如果可以,顾小灯挺想在尘埃落定后,没有危险后,正大光明地和姚云正面对面地畅谈一次。
可这坏弟弟发起疯时不计后果,他完全不确定他们有没有尘埃落定的时刻。
他也问过顾瑾玉对这个弟弟的态度,顾瑾玉回避得厉害,纯纯的厌恶,不回答他也意识到恐怕绝无善终。
大概是他安静得有些久了,关云霁走到他旁边来轻戳他的脑袋:“小灯?在发呆吗你?看你一脸不着急,怎么,是顾瑾玉已经给你透过底了?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他要怎么对付那神经病?”
顾小灯捂住脑袋:“我不知道噻,别戳我,关小哥你手劲怎么这么大,我天灵盖上要留下指印了。”
关云霁看他动作,觉得像极了猫,差点笑出声来:“行行行,不戳,我的错。”
顾小灯捂着自己的脑袋默默离他两步远:“云正的事,顾瑾玉那心里有数,我不怕云正作妖,就怕他爹下场,不下场就好很多啦。比起这个,再过几天又是十五,又是千机楼每月的授道听谕日,关小哥,你和小鸢这回还会被叫去神降台吗?”
今天是初八,再过七天就是十月十五,且是下元节,千机楼的聚众跳大神活动更加隆重。十月初一寒衣节时也有一次万众祭神,关云霁和苏明雅躲过了,下元节怕是避不开,又得前去参加。
“会,得去。”关云霁又靠近到他身边去,“你和顾瑾玉难道不用吗?”
“我不想去,森卿每回都替我拒绝掉了,这次……”
顾小灯不太自在地揉揉后颈,因着小时候当圣子上祭台放血的经历,他十分抵触再和任何祀神活动牵扯上,稍稍回想那场景都觉得毛骨悚然,但有些阴影他还是想克服。
“这次我想去。”
关云霁顿时担心起来:“那里的烟毒有点过分……唔,我忘了,你百毒不侵。”
“昂,烟毒早对我无效了。”顾小灯拍拍手打气,“届时我和你们一起前去,解毒药我先备着,上次你们浅浅中招了,这次就交给我吧!”
关云霁回想到自己上个月十五在神降台的经历,那鬼地方的烟雾缭绕得就像一个仙境,却把人带入致幻的魔境,幻觉里一半是顾小灯,堕落且虚无。
顾小灯叨咕叨地挪到檀桌去鼓捣瓶瓶罐罐,一副活力满满的模样:“这回我一定把解毒药的剂量调制好,务必做到能让你们面不改色地穿行烟雾之中!”
关云霁亦步亦趋地跟过去,看着他心想,好的,加油我的小神医,这次别让我硬了。
晌午时顾瑾玉回来了,苏明雅正在给顾小灯调整脸上的易容,补画一般细致,花费的时间久了点,久得顾小灯都打起盹来,关云霁就暗戳戳坐在他背后,给顾小灯撑上。
不知是不是某种奇特的灵犀,顾小灯迷糊中感觉听到了一阵犬吠,奋力驱走瞌睡虫睁眼一看,正好看见了顾瑾玉暗红着双眼阴恻恻地回来,冲他一笑,那阵犬吠感消弭了。
顾瑾玉赶苍蝇似的赶走关云霁,墩到顾小灯身后坐,冷冷地扫了一眼苏明雅。
苏明雅指腹沾着难以辨色的颜料托着顾小灯的脸,也不理他,只管垂眸冲顾小灯说话:“脖子酸不酸?稍等,脸再抬高一点点,我快把你的眼睛画好了。”
“嗷。”
顾小灯打起精神,耸着鼻子努力嗅顾瑾玉身上的气味,没嗅到烟草味放心里些,转不过脑袋便把手背到背后去摸摸他:“森卿。”
顾瑾玉握住他的手:“在。”
他尤其喜欢窝在他背后抱,人前人后都是,顾小灯想把他拉到身旁坐,但拉不动,只好随他去了。关云霁在对面散发着几乎可视的怨气,顾小灯便代他张嘴,把姚云正的事说来问顾瑾玉。
“我知道。”顾瑾玉虚虚环住他的腰,“不怕,让他查,现在才查已经晚了,吴大嘴巴已经控制了他不少的部下。”
可怜的干呕仙人吴嗔,不知在背地里劳碌了多少累活,于顾瑾玉还是救命恩人,结果落在他眼里就是个讨人嫌的大嘴巴世外牲口。
顾小灯往腰上的手背拍一下:“那就好!吴先生太可靠了,以后得好好谢他才是。”
顾瑾玉胸腔中哼了一声。
“那姚云正现在在哪呢?他不会到处乱窜吧?”顾小灯还想再去彩雀坛的婴堂,生怕半路遇上他。
顾瑾玉冷声:“他躲到禁地去疗伤了。”
顾小灯眉头一皱,想到金罂窟以及其中的药人堆就感到恶寒。
这时易容补完,顾瑾玉冷着脸想把苏关两人赶走,顾小灯有事商量,这几人只得按着敌意各怀鬼胎地同坐一桌。
顾小灯搓搓手倒茶点香:“平心静气嗷,以和为贵嗷!”
一壶四杯茶,三个男人捏着鼻子各持一杯,还注意着谁的杯中最满。
顾小灯捧着热乎乎的杯盏商量十五下元节的事,除开齐往神降台,他还有一事:“我想找机会去见我二姐的小孩,就是那个这一代的新药人。”

顾小灯说完,三个人都滞住,语气各异地问他为什么。
“我想去看一下新药人的状况,要是能看看他和我有没有不同,那就最好了。”顾小灯一口气喝完热茶,随即跑去檀桌那边取出托苏明雅画出来的千机楼地图,他口述了两个月,苏明雅也画了两个月。
他感叹着画册的厚,比划了一下檀桌的大小,感觉它不足以铺平所有画。
苏明雅问:“可那小孩在哪呢?”
“在金罂窟,不出意外的话。”顾小灯揉揉后颈,“那是个天然洞窟,药人都在那长大,千机楼只有那地方是完美封闭的。”
“不在那。”顾瑾玉忽然冷不丁地说,“我见过那小孩一面。”
顾小灯顿时支棱了:“真的?!”
顾瑾玉不是很愿意在其他两人面前说,三言两语把来龙去脉概括了。他见到小药人的契机是云暹,当初原本被捆在黄泉核挨揍,昏沉中一觉醒来发现泡在一口红色药池里,当时有伤兼中毒,清醒时间短,再昏沉醒来时又到黄泉核了。
再简略顾小灯也听得两手发冷,又后怕又生气,心想这哑巴怎么这么能藏事呢?报喜不报忧是一回事,总想先斩后奏是另一回事了。他噔噔跑去捧着顾瑾玉的脸,管不了其他两人在了,忿忿地冲他额头轻撞了一下。
砰的一声,力道虽轻,训诫的意味却不弱,顾瑾玉闭了闭眼,挨训的大狗似的,低眉顺眼地去揉揉顾小灯额头。
顾小灯冲他皱皱鼻子,又拉住了他的手贴贴:“你方才没说仔细,你再说说,除了红池,那环境是怎么样的?”
顾瑾玉就努力详细地描述起来:“是一片石柱林立的荒山,到处是石壁,迷宫一样。”
一旁的关云霁眉眼微动,顾瑾玉说的,像是顾小灯之前和他说的逃亡之路,最北巨石林,天然迷宫,穿过它即到了千机楼外。
“那地方叫林碑,是千机楼最靠北的天然结界,确实像迷宫。”顾小灯凛了凛,又觉得有些荒谬,云氏居然把新药人关在那荒芜的地方,他十八年前就是和张家父子穿过林碑逃出去的。
顾瑾玉轻问:“那你还想去金罂窟吗?还是想去林碑?”
“林碑远了点……”顾小灯说着忍不住瞄了眼关云霁,对方正灼热地看着他,想来是意识到林碑就是他此前说过的逃生后路。
“我回想一下路线!”顾小灯跳到檀桌去,搂起那沓画册,丈量了一下厚度,蹲到地上去,把苏明雅画的地形图一张张铺在地上。
起初还能蹲着,久了脚麻,他索性半跪着把画册拼图似地一幅幅拼上。
途中他忍不住在心里赞叹苏明雅的空间想象力,能靠着他东拼西凑的言语表达把千机楼的空间建构出来,这人是混账的,手是顶顶好用的,他心里哼了又哼。
三个男人也都学着他半跪在地,顾小灯不让搭手,三人就不住地瞧他。
顾瑾玉把手轻轻盖在他头上,他便蹭两下:“我的记忆不够连贯,待我把这一大片地图拼全,我就能更明了地想起全貌了。”
苏明雅温和地插嘴:“这些画已经是你记忆中的全貌了吗?之后还需要我补画,或者修画吗?”
“唔,需要时我再拜托你帮忙。”
苏明雅轻笑:“不用拜托,唤我便是。”
关云霁翻了个白眼。
拼了两刻钟,顾小灯跪坐在满地地图中央,他以自己的记忆为圆心,不知不觉间把其他三人拦在了地图外。
地上共有三十七幅画,是苏明雅这两个月来伴着他的描述一笔笔绘制下来,有宏处也有细处,顾小灯低头环顾时有些眼花,他伸出食指从东边的一角开始点住,指尖轻拂着地图,沿着一圈线条,以指为足,再逃一次。
“现在想连贯了?”
顾小灯从泥潭里回神,抬眼看到几幅画之外的顾瑾玉,他半跪在地的忧虑样子像竖着犬耳的小配,顾小灯便冲他笑:“昂!”
他用手沿着地图再拂一次:“我记清楚小时候的逃跑路线了。从我们这儿开始,怎么畅通无阻地向东去神降台,向南去出口的机关门,向西去我长大的金罂窟,以及怎么最快地向北去林碑。”
十八年前的牢山是明朗的了。
顾小灯的指尖游移到距离他们这儿不远的另一个点,要了支笔勾了个小小的圆:“我曾经在这个地方住了大半年,和养母,叔父以及两个义弟同住,叔父姚云晖大概还住在这里吧?”
顾瑾玉应了是:“姚云正在他隔壁。”
顾小灯指尖一蜷,在旁边勾了个更小的圈。
他依次在地图上标画出最重要的七坛四部,苏明雅取了新的画纸,照着他的描述画了浓缩的千机楼地形图,勾勒出了从东边神降台到达西边金罂窟、北边林碑的路线。
“等到下元节那天,千机楼里大半的信众要群聚神降台祀神听谕,晌午过后,黄昏之前,这段时间内其余地方的防守向来会空虚一些,守卫的死士也都是人,终日紧绷难免也有一疏,信众基本都流到了神降台,此时他们值岗的位置是空荡的。”
顾小灯摸着地图犹豫了片刻,很快下好了决心:“先去金罂窟,林碑有些远,倘若这次顺利,下次十五我们再试试去林碑。我要辨认一下如今金罂窟里的药毒程度,还有其他的候补药人规模。。”
他摇头晃脑地絮絮:“按这地儿的规矩,我们天不亮就随着众人去神降台,去前都要素服斋戒,一天不进米,午时奉例能喝上一盏兑了香灰的浊水。去之前我给你们备好解毒的药丸,大家一起服药,就能保持清醒,之后若是里外配合得当,趁着喝水的间隙就能潜出来。”
说着他抬头看看他们三人,有些忐忑:“嗷,就看你们配合的程度了。”
顾苏关三人诡异地沉默了片刻,顾瑾玉小幅度地点了头:“灯可汗大点兵,你就点吧。”
苏明雅用画笔在画纸背面好了个好的手势举起来。
关云霁朝顾小灯别扭地点头,心想你就使唤吧,谁使唤得过你呢?谁叫你是老婆呢?
忙完一圈到入夜,萧萧雨声点香炉,顾小灯盖上香炉抬头,顾瑾玉像只熊似的把他揣在腿上,高一度的体温烘到他身上来。
他凝固似的在发呆,顾小灯看了他一会,便摸摸他眉眼:“在想什么,想得累不累啊?”
顾瑾玉机械一般低头,下颌贴着他发际:“不累。在想,去你长大的地方看看。”
顾小灯埋他胸膛上:“没什么好看的……你别看。金罂窟里的毒雾比神降台浓了数十倍,你受不了的,我不会耽误太久,你和他们到时在机关门外等着接应我就好。”
“我受得了。身上有吴大嘴巴的蛊防御,还有你的药,怎会受不了。”顾瑾玉言之凿凿,眼睛都成红色了,“我要和你同时进去,看看你长大的,原本该是我长大的地狱。”
“你不要说得这么矫情。”顾小灯想掉眼泪又想笑,“我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了!”
顾瑾玉顿时从森然变成了窘迫:“……好的。”
两人安静地贴了半晌,顾小灯小声问他被云暹带去林碑的事,顾瑾玉一五一十地描述,他便把他抱得更紧一点:“你爹爹是不是还有自己的意识?他会趁着姚云晖不在时偷偷带你去泡药池解毒,他知道你是他的小孩,对不对?”
小孩。顾瑾玉默默地想,我不是老男人么。
他动容又冷漠地抱紧顾小灯:“也许他还有一点意识,但他也听命姚云晖,这不冲突。”
顾瑾玉知道云暹是被毒药摧残所致,才会在黄泉核和其他死士围攻他,他不怨怪。他也知道如果姚云晖和棠棣阁的老怪物向云暹下命令,让他杀了他,云暹会照做的。
顾小灯有些担心,云暹多年前就被棠棣阁和姚云晖用毒控制住,驯化成了死守黄泉核的傀儡,黄泉核是千机楼的要塞,他担心顾瑾玉会因为想攻破黄泉核而和云暹起冲突。
他抱着他晃了晃:“森卿,你爹爹还能有一点自我的意识,身上的毒就未必不能解。你大可对付棠棣阁,解决姚云晖,黄泉核就靠后一点,好不好?”
“唔。”
顾小灯晃不动他这大块头太久,便抬手捧住他的脸直晃:“给我个准信噻?”
顾瑾玉受用地眯着眼让他晃,半晌才睁眼:“那小灯答应我,让我和你一起去金罂窟。”
顾小灯呆住。
顾瑾玉低头亲他:“给我个准信。”
顾小灯:“……”

顾小灯有时脑子一动,会想起长洛,想起顾家的禁闭塔楼。
五年之中,他进过的次数并不多,除了第一次被关的时间较久,之后便是不慎犯了什么规矩被罚进去也很快就被捞出来,苏明雅会为他去说理求情。
落水后醒来,他在顾家转一圈,发现顾瑾玉在他消失的七年里把顾家整改了一些,显性的改动其实很少,最大的变化就是禁闭塔楼消失了。
顾瑾玉把那座高耸的塔楼夷平了。
顾小灯不太愿意让顾瑾玉去看金罂窟,就像顾瑾玉不愿意让人再看见塔楼一样。
此时顾瑾玉磨着他让他同意,他有些恍惚地捂住酸胀的肚子,在跌宕中乱糟糟地想,那样的话,不就是哪里都被进入了吗?身体如是,精神如是,藏无可藏。
耳边响起水声,顾小灯眼前闪过白光,感官感觉太剧烈,他有些分不清真幻,是在顾瑾玉臂弯里,也像是在水缸里,是被撞得浮出水面,也是被摁着沉进血里。
他飘飘忽忽地睡着了,梦里一片涟漪,水声时而似摇篮,时而变漩涡。
醒来时仍就是阴雨暴烈的冬天,他看到顾瑾玉站在窗前,眉目因为沾染到一点雨汽而显得越发深刻,掩上窗的手里夹着一根苍青的羽毛,他转头来,看到他醒了,眼睛和耳朵都是红的,问他饿不饿,肚子是否还难受。
顾小灯瞪圆眼睛看着他手里的羽毛,顾瑾玉便擦去半身的水汽,清清爽爽地走到床边来半跪,轻转着羽毛解释花烬传消息来了。
顾小灯沙哑地问,花烬飞得进来么,这里是千机楼,是牢山啊,大雨深山,酷烈寒冬,花烬之前不是还伤了半边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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