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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仙(一只猛禽)


他紧紧抓着木林海的衣角:
“他的招式、诡异的很,叔叔你不能受伤……你一定要帮我杀了他……!!咳咳……!”
木羽晖一张口,竟然被周遭的神雾呛到。
“我定然不会放过他。”
木林海此刻恨极了季凌纾,他只能先敛来还没完全消散的神雾形成真火胞衣将木羽晖放置其中,这样只能勉强保住木羽晖的性命。作为高阶修士,他很快就意识到比起肉体的将死,季凌纾那一剑真正的可怕之处在于彻底摧毁了木羽晖体内用以吐纳驾驭神雾的灵脉……
这意味着木羽晖自此将再也无法调动一丝一缕的神雾,彻底与仙道无缘了。
如此歹毒的招式……如果不是木羽晖用肉身替他挡下了大半…………木林海越想越确定他必须要将季凌纾斩杀于此,不仅是因为私人恩怨,更在于这诡谲狠厉的术法……站在他面前的完全就是个魔头。
“季凌纾,你竟真修这邪门歪道……!这下就算是兰时仙尊来了也没理由再护你,我要替天行道,铲除你这魔物。”
羡阳召出之前攻击过季凌纾的那只火凤凰,让它将木羽晖先带去安全的地方,再看向季凌纾时,他的眼瞳间已经闪烁出炯炯金光,通体的皮肤也变成赤色,如一尊烈火修罗。
季凌纾不动声色地咬了咬唇。
他此刻不宜再战。
刚刚那一剑带来的反噬已经开始在胸腔间作乱,更重要的是江御才刚刚在他身上落过那道锁。
是因为他差点杀死了金霞宗里的人,所以那锁被唤醒了吗?季凌纾感觉体内经脉淤堵闷热,四肢上的力气也开始被消弥。
“师尊啊师尊……你可把徒儿害惨了。”
季凌纾小声揶揄道。他现在这状态可挥不出第二剑能赋上堕薮的斩击了,而羡阳则正被他激怒,摆出了一副要和他搏命的架势。
得找机会逃出金霞宗。
在心里选好逃跑的路线后,为防羡阳乘虚而入,季凌纾面上依旧装作气定神闲,甚至挑衅似的抬了抬手里的剑:
“羡阳仙尊,现在可没第二个人会替你挡剑了,你也想灵脉尽毁,淹死在这琉璃海底吗?”
“你尽管嚣张去吧,等你落到我手里,我有千百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
说话间羡阳已经结印摧法,漫天的金色云霞悄然变成了受他控制的一张巨大火网,急坠而下,势必要将季凌纾抓住。
感觉到神雾的火温又升高了许多,这下恐怕在十米之内都会直接被烧穿甚至蒸发,季凌纾咬住后槽牙,再次举剑,动作和刚刚如出一辙,同时也催动了堕薮,铺天盖地的阴戾压迫感直朝羡阳而去。
羡阳这次果然有所防备,登时敛聚了方圆十里内所有可调动的神雾在身前形成一堵坚不可摧的火墙,他不信这能挡住兰时两剑的防御还抵不住一个季凌纾!
然而季凌纾却立刻调转方向,趁后方神雾被羡阳悉数纳走的空隙,立刻踩上了剑背纵身而起。
两秒不到的功夫羡阳就反应过来他是想逃,神雾立刻在他身后化作了一柄和山尖齐高的庞然火弓。
木羽晖的弓还是他教的。
他用力勾起手指,弓弦便拉开到最大,连常年笼罩在他身边用以防身护心的流火都被敛去形成了箭矢。
木林海瞄准了季凌纾的背影,用尽全力掷出了这一箭。
火浪涤天,焰焰不灭。
眼看季凌纾就要被他的火矢击落,只见半空中凭空涌流出一阵清和粲然的无名之气,那灵流濯瑕荡秽,如春渡万物一般,柔和地将火矢击溃于空中。
木林海只能仰着头目睹自己神雾的败落。
他认得,那是兰时仙尊的剑气。
木林海其实还能立刻再生出下一箭。
但他却迟迟没有动作。
兰时仙尊的剑气显现的那瞬间,胜负已定,他注定杀不死被这般庇护着的季凌纾。
没想到他努力了大半生,终是连他们的背影都够不到。

“叔叔!我们不能放了他!!”
季凌纾本已逃离木林海的射程,忽然又一阵热浪滔天掀来,竟是木羽晖又架着火凤凰桓旋而来。
木林海见状立刻低呵一声:“你给我退下!木羽晖!”
“叔叔,你认输了,我可不!”
木羽晖此刻已经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左侧半边躯体连带着用以敛聚神雾的灵脉都被季凌纾给毁了,恨意顿从心中起,将自己这百余年所遇的所有不顺都归咎到了季凌纾身上。
他叔叔永远活在江御的光环下,难道到他这一辈还要被季凌纾也压下一头吗?
他堂堂木家少公子凭什么要屈居于那最卑贱的墨族脚下!
“木羽晖!我让你回来——!”
羡阳的嘶吼声转眼就被甩在了凤尾之后,烈焰神雾拔地而起企图追上木羽晖所乘的火鸟,那是十几年前木林海赠予自己侄儿的成年礼,虽是由他的真火凝聚炼化而成,却已经认了木羽晖为主。
最终羡阳的火舌只撕下了那凤凰的半边羽尾,没能拦住被恨意给销魂夺魄的木羽晖。
如今木羽晖连火弓都召不出来,唯一能驱使的只剩载着他的这只流火凤凰。
巨大的鸟翼投落下阴翳,将季凌纾笼罩其中,季凌纾回头瞪了眼半死不活的木羽晖:
“我和你并无深仇大恨,你别来找死!”
他此刻也并不好受,江御用来保他道心清明的锁正在心口振起阵阵绞痛,否则他早就一剑将那嘶鸣着吵人心烦的火鸟给劈落了。
而且他不懂这木家叔侄为什么就对他这么执着。
好像他活着就是在碍他们的眼,可明明他什么也没做!
“没有深仇大恨?!季凌纾你还真敢说!”
木羽晖被激怒更甚,
“要不是你,我就是兰时仙尊座下第一弟子,是你们毁了我的仙途,毁了我的灵脉,还毁了我的水云骨!”
“你的水云骨与我何干!”
“别装蒜了!要不是为了你,兰时仙尊怎么会打上我手骨的主意,你……咳咳!!”
话说到一半木羽晖已经憋紫了脸——江御赋在他喉咙上用以封他口的剑气幽幽鼓动了起来。
“……什么?”
季凌纾微一蹙眉,忽的想起他们在都皇城时他确实在江御屋里抓包过木羽晖,当时他受堕薮反噬心智不清,为此还和江御生了气……
江御当时是在取木羽晖的指骨?
可他师尊自己不就是天下罕见的水云骨么……
有关江御握剑时眉心微蹙的种种神情恍然都涌上脑海,季凌纾顿然明白过来,天道从他师尊身上剥夺走的不仅是记忆,还有一个剑修所依仗的唯一根基。
季凌纾难以想象,一生恃才傲物的江御意识到自己的指骨被削去时该有多么绝望……
刚才平歇的杀气骤然又起,不过不是向着木家叔侄,而是破天灭云,直指那恢弘绚灿的星君神殿。
“季凌纾——!你不许无视我!”
木羽晖忽然从身后捆住了季凌纾的脖子,就在季凌纾像是被夺舍了一般神色可怕地转向星君神殿时,他也趁机爬上了季凌纾的剑。
“滚开!”
季凌纾眼里猛地回闪起几分光彩,戾气被凭空捏断,他的目光重新落回木羽晖身上。
“让你别来找死,我真会动手的你知不知道!”
“你装什么好人!”
木羽晖怒喝一声,哪怕身体残缺,身上却还留有一股狠劲,猛地扑向了季凌纾。
两个都使不出神雾的人赤手空拳地扭打在一起。
但木羽晖娇生惯养,身残体弱,哪里是被江御训练长大的季凌纾的对手,没几个回合就落了下风,被季凌纾扭折了剩下的那条胳膊按在剑身上:
“我给你机会自己滚,否则我就把你从这儿踹下去。”
“贱种!”
木羽晖恨红了眼,一口照着季凌纾的脖子咬了下去,锋利的犬齿刺入了那墨色的梅形。
季凌纾猛地将他踢开,这一脚踹得他眼冒金星,好不容易恢复视线时却发现自己已经不在金霞宗的半空。
而是身处一片深不见底的湖底。
“季、季凌纾?你又在和我玩什么花样!”
木羽晖浑身发冷,声音藏不住地颤抖起来,像是被封入了一座满是腥水的冰棺,明明什么也看不见,却能感觉到有东西就在眼前。
咕噜噜……
一串气泡从面庞拂过,木羽晖了个寒颤,顺着那串气泡抬起眼来。
贴在他整个人跟前的是一只浑浊的鱼目。
“鬼魅伎俩!”
木羽晖一拳挥向那鱼目,只听噗咕一声,他整个人竟然被那柔软粘稠的鱼眼给吸了进去。
内里的空间只有一片一望无际的血红,在那血红深处仿佛有一尊似人又似兽的怪影,木羽晖的修为不足以让他看见於菟,所以对他而言那只是一团存在却不明的血影。
“嘿嘿,这不是你这小虫该来的地方。”
一串声音涌入木羽晖的脑海,吵得他颅内臃肿不堪。
“不过你的另一半儿去哪啦?好像是被我借出去的力量给吃掉了!”
“什么借出去的力量?你是谁?”
木羽晖想上前去抓住那团红影,下一瞬间他却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击中,似有一根穿着无数根银针的线从他的头顶贯穿到脚底,将他首尾相缝,归于混沌。
“问我问题的代价,我收下了。”
於菟窃笑起来。
“木羽晖!醒醒!”
羡阳聚出另一只火鸟,追上来接住了被季凌纾从剑上打落、目光涣散如同失魂的木羽晖。
纯阳之火被摧入体内,生生将木羽晖从湿漉沉重的水底打捞上岸。
他轻轻睁开了眼。
羡阳心里这才松下一口气:“他对你做了什么?你这是中毒了?这次放过他便放过了,他用邪术将你伤成这样,那就是和琉璃海为敌,就算他师父是江御也只能杀徒证道,要除掉他得从长计议,你慌什……”
“叔叔,我听见了。”木羽晖喃喃道。
“什么?”羡阳蹙了蹙眉,“你已经神志不清了……”
“我听见……神谕了!”
木羽晖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竟然一掌将羡阳推开,如一道贯日之矢冒头不顾地直朝不远处的季凌纾扑去。
“不……!!”
轰——!
羡阳的悲鸣穿透云霄,但立刻就被炸裂开来的金光巨响湮灭。
木羽晖选择了自爆。
他和季凌纾同归于尽。
作者有话说:
提前祝大家2024新年快乐~元旦快乐!

季凌纾的眼睫不可置信地震颤着,将眼前刺目的火光切割成错落的灰翳。
既为他能在修仙者爆体而亡的鱼死网破中毫发无损,更为那萦绕在他耳畔的、愈发猖獗的觊笑声。
那是於菟在笑。
木羽晖的肉体炸开了花,它正被这血腥的疯狂所取悦。
季凌纾清楚地感知到,木羽晖突然发疯般扑上来要自爆并非他本意,而是源自於菟对他欲望的扭曲。
凶神降下了赴死的神谕,矜贵的仙宗少爷根本无从抗拒。
这莫名又无条件的服从比堕薮表现出来的破坏力更加可怕。
“季兄你别发呆啊,难不成要小生抱着你跑路吗?”
熟悉的声音从耳畔传来,调笑声下一如既往地贯穿着静静的幽冷。
季凌纾闻声眉头一蹙,转过身来满身防备道:
“……仝从鹤,你怎么敢自己送上金霞宗的门!”
“都皇城呆不住了,小生这不是正在找下一个适宜修炼之地么,”
仝从鹤笑笑,拂去了袖间被木羽晖自爆时炸开的火舌给燎焦了的残絮,
“小生在琉璃海里人生地不熟,好在家妻鼻子灵,带小生找到了你这么个熟人呢。”
白乎乎此刻正化形成在两座山峰之间如蛛网般的雪色游丝,听到仝从鹤叫它“妻”,蓦地在一片白间睁开了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不似往常那般充满杀意,反倒是友善地望着季凌纾。
季凌纾打了个寒颤,没再和那双眼睛对视。
仝从鹤的鼻尖动了动:
“兰时仙尊竟然不在你身边吗?”
实际上他带着白乎乎暗闯金霞宗并非是因为闻到了季凌纾有难,而是因为他靠心眼感觉到了强大的灵波震动,仝从鹤说不清那不同于神雾的轩然大波是由什么构成的,似乎有极暗极戾的煞气,又有极纯极净的剑气。
直觉告诉他那剑气的主人应该是江御。
他见那剑气之粹,以为是江御恢复了全盛,又闻有杀伐戾气,不禁想到了当初和季凌纾交手时季凌纾身上的古怪,还以为是他们师徒二人在对峙交锋,没想到赶过来后却只见到两个金霞宗里的修士企图围剿季凌纾。
“我正要去找他。”
季凌纾啧了一声,也不再想着要将仝从鹤扭送到宗主堂去定他的罪名,金霞宗的是是非非他懒得再管,他现在只想赶到江御身边。
“刚刚是你替我挡下了木羽晖的爆体?你这人到底……”
季凌纾神色复杂地打量起拦在他面前的仝从鹤。
木羽晖虽是个纨绔松懈之徒,但一百多年来有青阳峰的灵丹妙药供养着,又有羡阳仙尊真传的三昧真火,这等修士自爆,威力不可小觑,仝从鹤却轻而易举地就给挡下了……
“举手之劳罢了。”
仝从鹤笑笑。他这人向来恩怨分明,当年若不是季凌纾将他从河水中钓起,他也就得不到江御的指点,早就成埋葬在河床中的一缕冤魂了。
“不过刚刚小生没来得及看得仔细,原来自爆的是那时与你们同行的木仙君啊?可惜可惜,那可是三昧真火的传人……”
仝从鹤嘴上说着惋惜,语气里却不见半分怜悯之意。
然而他调侃的话音还未落下,面上便结结实实地挨了滚烫的一拳。
这一拳速度极快,拳风如火,所至之处地动山摇。
不仅仝从鹤没能避开,连一旁的季凌纾反应过来时,仝从鹤已经被这一拳重重击向了身后高耸入云的山峰。
只听咔咔的巨响不断传来,轰隆一声,那山峰竟被这一拳的余波摧折。
来不及管被打飞出去的仝从鹤,季凌纾迅速起剑挡在脸前,这才勉强接住了羡阳的下一拳。
“好啊……好啊,还有帮手……”
木林海此刻双目充血,身披金火,每踏出一步都会引起空气的扭曲和震动,他看着掌心里血迹斑斑的长命锁,那是木羽晖出生时他亲手为他戴上的礼物,
“你们这些孽畜…蛆虫……今日我便将你们统统葬在金霞宗,好为我侄儿陪葬!”
木林海低呵一声,名为三昧真火的神雾竟穿透过护身剑气扑向季凌纾,发了誓要将他生吞活剥般烧噬起来。
季凌纾心道不好,他此刻正值羸弱,木林海偏又因木羽晖的自爆而暴走……他恐怕又要让师尊久等了……
“陪葬?”
仝从鹤的声音穿过火海,显得尤为轻盈,
“不愧是金霞宗里排名在前的羡阳仙尊,说话就是有魄力,小生差点就信以为真了呢。”
“……!”
木林海和季凌纾闻声俱是一怔。
“你究竟是何人!挨了我那一拳不可能还爬得起来……你莫不是江御易了形?不对,你不是剑修,你是谁?!”
木林海立刻和仝从鹤拉开了身距,仝从鹤刚刚被他击中的脸上除了一点几乎看不见的擦伤之外根本没有任何痕迹。
“羡阳仙尊可真是……竟把小生和兰时仙尊相提并论,小生好大的荣幸。”
仝从鹤一如往常,慢悠悠地踏着白色茧丝搭筑成的天梯行至了季凌纾身旁,
“小生无意在这金霞宗里犯下杀孽,羡阳仙尊可否行个方便,让小生将季兄带走呢?”
“邪魔外道,如此放肆!”
木林海怒喝一声,双手立结杀印,投掷出一矢穿云贯日的弧火直朝二人奔去,所过之处连云雾都被蒸腾成烟气。
他同时也喀出一口血来,凝结这道弧光所动用的是他金丹里的本源神雾,对他自身反噬极大,但威力也十分惊人。
原本这招是他为在宗内百年一度的擂台大会上威慑江御所准备的……但今日这凭空杀出来的什么仝从鹤太过诡异,木林海不得不一上来就现杀招。
季凌纾看出他想以一棋定下胜负,正咬着牙想召出堕薮迎击,肩膀却被仝从鹤淡淡按下。
只见仝从鹤扯下覆在眼上的绫帛,睁开了空无一物的双目。
他本该空荡荡的眼眶里竟吞云吐雾,装着深不见底的云潭海雾,浮光跃然,不似人目。
锃——!
烈火和仝从鹤的雷光在半空中交相碰撞。
没有任何悬念的,木林海的三昧真火被滚滚雷阵打碎成了不堪一击的火沫。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我已临近飞升之境,这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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