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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动贴贴后却被扌…(倦天涯)


小时候兰笙挨了打就会想妈妈。上高中后,他要是和人打完架,就朝对方再挥挥拳头以示威胁,等看着人走了,他才回宿舍收拾伤口,然后马不停蹄地翻开练习册刷题。
说实话,兰笙已经很久没因为受伤这点小事掉过眼泪了。
身体上的受伤在他看来是最不值一提的小事了。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当时一见谢逢歌,鼻子一下就酸了,眼泪断了线一样不争气往下掉。
现在缓过来,还怪难为情的。
兰笙正要打哈哈两句,企图让谢逢歌忘了这点小事。
可是他看见了谢逢歌眼睑上的红。
谢逢歌在默不作声地检查他脸上的痕迹。表情很认真,还很较劲。像是憋着股气一样。
兰笙脸上还没来得及扬起来的笑,顿时瘪了下去。
“我不疼了。”兰笙拍拍谢逢歌。他觉得谢逢歌可能是真的很担心他。
谢逢歌手指还是轻轻抬着他的下巴,面色并不好看,说话时的语气又很疼惜:“冰敷过了还是有点红,医生说24小时后再热敷一次。”
他的声音透出一股自责和担忧。
兰笙以前没见过谢逢歌这样。
还有刚刚谢逢歌在车上说的“心肝宝贝”,他以前也没听过谢逢歌这样说过。
现在他又被抬着下巴和谢逢歌对视,看见谢逢歌微红的眼睛,一时有些怔住了。
他其实心里觉得谢逢歌比他好看的,尽管昨晚谢逢歌夸了他无数句好看。他其实觉得谢逢歌的样子更符合他的审美。
只是兰笙从前并没看过谢逢歌生气的样子,他没想到就算是生气,谢逢歌也只是红了眼睛,甚至这股愠气,半点也不影响到他一贯的沉静温和。
谢逢歌没敢看他眼睛,覆下眼皮,双手紧紧抓住了兰笙刚还在拍拍的手,放在唇边,“绝不会有下次了”、“下次不会了”,同样意思的话他放在嘴里咀嚼了两遍。
再抬起眼来看兰笙的时候,那双沉静的眼更红了,自责更深,却紧紧地盯了兰笙两秒,马上又垂下眼睫去。
谢逢歌说粥好像到了,他去取一下。然后他就松开兰笙的手,头也不回地转身,很快就开了门出去。
现在兰笙的手被小笨趴着,喵喵叫着这里舔一下、那里舔一下。
兰笙觉得,刚刚他好像看见谢逢歌哭了?
他不是很确定,但是谢逢歌的眼睛是真的红了。
兰笙的脑子有些乱,但有件事他得承认,刚刚谢逢歌红着眼睛盯他的那两秒,他的心脏在猛地下沉。
——他意识到某个和谢逢歌有关的情绪,正在急速具象化。而那正是他从前一直没想过的。
谢逢歌出去取粥取了一段时间。大概十几分钟吧。
有点久。兰笙觉得。
但他还是抱着小猫坐到餐桌前去,安静地等谢逢歌回来。
“是不是饿坏了。”谢逢歌开门进来,将餐盒都摆到兰笙跟前。
兰笙摇摇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谢逢歌,声音轻轻地问:“谢逢歌,你眼睛比刚刚更红了。”
谢逢歌动作一顿。
兰笙抱着水杯喝了一口,有些担忧:“你是不是一个人偷偷出去掉眼泪了?”
谢逢歌沉郁的眸子看着兰笙,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其他的动作。
那就是默认了。
“因为心疼我吗?”
兰笙看谢逢歌又不说话,就把小笨放到一边,从餐桌那边绕到谢逢歌这边。
他张开手,拉过谢逢歌让他面对着自己,然后整个人扑进谢逢歌怀里。
“!”扑进来的势头有些大,谢逢歌趔趄撤了半步,才将人稳稳接住。
兰笙像个恶作剧成功的小屁孩儿,立即就从谢逢歌怀里冒出头来,笑道:“昨晚你弄哭我一次,今天我弄哭你一次,那我们就算扯平了好不好?”
他没怎么安慰过人,更何况谢逢歌还是因为他哭,兰笙想着要是自己能笑一笑,可能谢逢歌心情会好点。
所以他弯着一对桃花眼冲谢逢歌笑眯眯地,都有点像在撒娇了。
青年笑起来真好看。
大概是他刚刚委屈得哭过一阵,眼圈红红的,更像桃花了。怎么会有人长出这样一双水光潋滟的眼睛。
谢逢歌抱着兰笙愣在原地。他几乎被一种任何时候都难以想见的甜蜜包围,喉头却发涩。
他又想起来小时候误入花鸟市场,看见的笼子里的那只灰扑扑的兔子了。离开后,他就再也找不见了原原本本的那只。
后来祖母请人送来了各种各样的,无一不比灰扑扑的那只干净、漂亮、可爱、昂贵。但都不是他想要的那只。
之后的很久从童年贯穿整个青春期,他没再遇见过什么想要的事物和人。
他平淡地接受一切符合他”谢氏继承人“身份的东西,游刃有余地取得长辈期盼的成绩和功劳。
岁月渐长,他显著地感觉到自己变得强大、似乎令人倾羡和景仰,人人都夸他一句有着和年龄不符的踏实稳重。
但这些对他本身而言不过按部就班,他按部就班地变得强大,按部就班地用沉默和冷淡在身边砌起一座坚不可摧的城墙。
但他更像一口逐渐干涸的井。有一天人终于会走向死亡,而那正是井水干涸之际。
谢逢歌以为他会这样度过一生。
然后有一天,一滴清凉的露忽然砸下来,砸进井水里,又疾又猛,马上是第二滴第三滴,千滴万滴。
谢逢歌从没想到,一口井里竟也能掀起惊涛骇浪。那些砸下来的根本不是什么露,是一整个热烈盛夏的雨季。
汛期的雨水在润泽这片土地的时候,顺便也润泽了一口井。
他开始期盼每一场雨。盛夏长而热烈,终有结束的时候,他难免在期盼的同时更觉得落寞。
他企图留住汛期。
却又惊喜地发现,这不是汛期,是四季。
兰笙理应是四季。既不会像幼年时的兔子一样消失,也不会像仅仅一场雨一样短暂。
谢逢歌在偷偷给兰笙拍下很多照片的时候就在设想了——以后的照片他要站到兰笙身边去。
千万人中,其实他何其幸运,在并未干涸的时候,迎来一场热烈滂沱的雨。
他珍视得不行,甚至常常在追求时就已显掣肘,生怕显露一分就要吓到兰笙。
他自责于自己的不够周全,羞愧于自以为强大到无人敢欺,却还让兰笙被自己的亲人所伤害。
兰笙不是什么需要人处处保护的菟丝花,谢逢歌一向知道。但现在他自责羞愧,这与兰笙是什么样的人无关,和兰笙是不是已经不疼了也无关。
“可我不想和你扯平。”谢逢歌说。
他个子高,亲兰笙要低下头,然后轻轻将唇覆上兰笙的眉心、眼睛、眉毛、鼻子、耳朵。
不扯平就不扯平吧,兰笙心甘情愿地想。也许被谢逢歌亲亲,谢逢歌会开心一些,他自己也会开心一些。
伤心时有一个相爱的人,可以拥抱亲吻,没有比这更能安慰人的了。
兰笙恍惚又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发现了”安慰“的精髓。

后来他们挨在沙发里喝了一碗粥。
谢逢歌收拾了餐具,又回到客厅。两个大男人和一只小笨猫抱在一起偎沙发上发呆。
原计划,今晚应该是兰笙直播读信,谢逢歌居家办公的。
现在兰笙不想接触电子平台上那些许多的事情,谢逢歌只想抱着兰笙。
不过很快警i察局那边打来电话,是保镖把那闹事的三个人押送过去了,先要要另一方当事人过去再做笔录。
谢逢歌陪着兰笙一块儿过去,进去的时候正迎着闹事的三个跟厅里的警方鬼哭狼嚎。
其中张家源、何燃已是鼻青脸肿,浑身上下大伤没有,都是些狰狞的皮肉伤。另一个中年男人则蜷在警察小伙的脚边呜呜哀嚎,说什么肋骨真的断了求警察快点送自己去医院。
兰笙无疑是待人温和的,眼里总是充满善意。但此刻他冷然地经过这三个人,目光也只是像一个冷冰冰的陌生人一样掠过他们。
张家源和何燃见到兰笙愤慨不已,立即吼出声来,但立即被警察小哥和谢逢歌身后那几个保镖制住!
“还不老实!”警察小哥已经嫉恶如仇了,网上那段直播剪辑他刚看过,还有一些“恶意谣言”,初出茅庐他正是一身正气的时候,这两人真是让他领教了什么叫做人性的恶。
警察小哥利索地将手铐打他俩手上,不耐烦地往里推搡了两下:“先进去待着吧!等队长回来再给你们上上课。”
兰笙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等警察小哥转过身来,他礼貌地伸出手:“你好,我是兰笙,请问是跟您做笔录吗?”
警察小哥因着对受害者的同情,和兰笙的态度就大不相同,他和兰笙握了手,把他往一旁的房间带:“没事,不用紧张,就是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你这是属于正当防卫,待会儿签完字就能回去了啊放心。”
“嗯。”兰笙淡淡应道。
正要踏进房门,身后传来更加悲惨的哀嚎。
“嗷骨头……骨头都断了!不孝子啊嗷呜呜呜……要死了要死了,被自己亲儿子打死了……亏得你小时候我还抱你举老高呜呜呜嗷……送你你上下学你个没良心的嗷疼疼疼死了……我对你娘俩好你个龟儿子是一点不记啊啊啊呜呜……”
中年男人的声音干哑难听,混着浓痰一样的嗬嗬作响,像个破锣对着积满灰的破鼓风机在轰轰地敲打着。
他的身体蜷缩扭曲,手脚胡乱在地上扫来扫去,寻死觅活地看不出半点人样,五官更是因为躯体上的痛苦全部挤在一起了。
兰笙因为他的哀嚎顿住脚步,余光瞥见他扭曲的身形,之后他就将眼皮垂得更低了,像是用眼睛做了一次叹息。
“刚刚我踢到了他的肋骨,可能断了,警官,可以先送他去医院吗?等身体康复了在继续裁判可以吗?”青年平静地询问。
如果不是先前看过那段网上迅速传播的视频,警察小哥完全不会想到这两个天差地别的两个人,居然是父子关系。
这赌i博、借i贷、嫖i娼的爹,祖坟上冒青烟养出这么个出息儿子,怎么到头来还要这样拉儿子下水的?
警察小哥摇摇头,招呼另一位警官安排叫救护车。
“原则上都是可以先诊治后查案的,他身上案子多,以后调查起来还要一段时间。我先带你做笔录。”
兰笙进入房间后,谢逢歌一直守在门外。
他刚刚其实有点意外,因为如果换做是他自己,并不能做到那样大度,会为一个一而再再而三,甚至联合外人一起伤害自己的父亲求情。
……是求情吧,虽然青年眼中是一片死寂的悲哀。
谢逢歌不得不承认的是,刚刚兰笙落到地上那中年男子身上的眼神中,却是让他察觉出了一丝悲伤。
兰笙是在和某种他曾经渴求的东西告别了。
那东西曾是谢逢歌年幼时也同样渴求过的。
是父爱。
这次兰笙并没有掉眼泪,但谢逢歌心里却泛起更加浓郁的疼惜。
基于兰笙父亲种种伤害兰笙的行径,谢逢歌几乎已经对他感到深深的厌恶了。但即便如此,当他察觉到兰笙的悲伤时,还是指派了两个人跟去医院。
虽然那人活着也并不能为兰笙带来任何幸福,但如果因为这件事出了什么危机的状况,难免会让他心软的男朋友在作为一个儿子的心上感到不安。这是让谢逢歌最担忧的。
他在问讯室的门口烦闷地等待兰笙,问询结束,兰笙一从门里面出来,谢逢歌就忍不住拥抱了兰笙。
警察小哥领着兰笙在文件上签了字,又简单安慰了两句,谢逢歌就带着兰笙回家了。
车上,兰笙一言不发,靠在座椅上闭着眼睛,谢逢歌专心开车,没有刻意去打扰他。
直到两人到了家里,谢逢歌躬身取兰笙的室内拖鞋,兰笙这才崩不住了似的,身体重重摇晃了两下,而后被谢逢歌猛地护进怀里。
“兰笙?”谢逢歌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兰笙索性不再硬撑,顺势将脑袋埋进谢逢歌颈窝里,缓了很久才说:“其实他最早的时候不这样。”
“……最早?”
谢逢歌并不知道兰笙的父亲最早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他曾经暗中了解过一些兰笙的家庭情况,只知道兰笙十三岁的时候母亲病逝了,后来就一直跟着父亲生活。
他父亲起先几年还想过再婚,但是没人能忍受他——酗酒、好赌、不务正业。
他靠着一副好模样和一张花言巧语的嘴把人哄进了家门,但是没有哪一任女友能受得了他的,没多久就闹分手。
后来他索性就不再找女人了,成天在外边鬼混,赌赢了钱就一顿挥霍,花光了再去赌,输了就被人扒光衣服揍一顿丢出来,下次再去,总有又赢的时候。
小学初中的兰笙住在破落的筒子楼里,几乎吃楼上楼下邻居的百家饭长大的,也免不了受到一些“债主”的围堵。
那些人才不管钱多钱少,总是堵到了人就一通威逼,闯进家里搜刮一番,奖学金被搜走已是常事,有时候他们连第二天的饭钱都不给兰笙留。
更别说家电了,自从母亲死后,家里的家电立马就被“债主们”搬空了,唯一剩下一台90年代的大屁股电视,人家嫌破烂又重死,踢了两脚就丢地上了。
之后高中,兰笙考上了市里面最好的重点中学,又是重点班,受老师和校领导的关注,他就搬去了学校宿舍,没有再回去过筒子楼。
——以上都是谢逢歌先前托人打听出来的消息,并不全面。
他只知道兰笙的童年和青少年,并不像寻常家庭那样幸福美满,因为这个破碎的家,兰笙吃了不少苦。
但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将那些苦难挂在嘴边过,甚至三缄其口,却又长成了如今善良、正直、友爱的大人的模样。
不,不是长成了这样,是兰笙一直都这样。
兰笙一直都是一个善良、正直、友爱的人。
谢逢歌安抚性地拍拍兰笙,心中既自豪又难受。
“你可以和我说说吗?”谢逢歌想知道兰笙更多。
兰笙重新直起身子,轻轻吐了一口气,牵着谢逢歌的手往客厅那边走。
对于谢逢歌,他没什么好掩饰的。
兰笙说:“可以啊,如果你有时间的话。但是先说好,我说这些,只是出于分享我的经历,不是为了让你伤心,更不是为了博取同情。谢逢歌,你得跟我做这个约法三章,我就说了?”
“嗯,只倾听,不伤心,不同情。我只是想听听。”
兰笙在沙发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谢逢歌身上,他很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仅仅几秒,就将自己从那种沉重的心情里抽离出来,于是像是讲别人的故事一样,讲起了自己的生活。
他最早有记忆的时候,是五岁。
具体是哪个时间顺序兰笙记不清了。
但他确实从小就有关于父亲喝酒的记忆,但是没有到酗酒的地步。
那时候兰笙还在读幼儿园,父亲在厂里上班,每天会接送兰笙上下学,虽然每次他都因为工作来得很晚。
兰笙记得,那时候幼儿园里有一台电视机,每天到了四点半,老师就把小朋友带去电视机前排排坐,一边给孩子们看奥特曼的碟片,一边等家长来接孩子们回家。
兰笙总是最后一个被接走的,因而他看奥特曼的时间最多,对剧情最熟悉,第二天总是可以给小朋友讲很多很多的后续,这让他在幼儿园的人缘非常不错,所有人都想和他做好朋友。
那时候家里没电视,兰笙很享受在幼儿园看奥特曼的时光。不过后来家里买了电视,但兰笙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幼儿园毕业之后就再也没看过奥特曼了。
所以如果现在有人问他奥特曼都讲了些什么,他也只剩下“奥特曼打怪兽”的模糊印象,以及一个“我最喜欢赛罗奥特曼”!
那是一家三口一起吃晚饭的时候,兰笙说给爸爸妈妈的。因为家离幼儿园有点远,兰笙一路上都在给爸爸喋喋不休地讲今天在学校里看的奥特曼。回家了爸爸就和妈妈讲,妈妈就笑眯眯地问:“那我们笙笙最喜欢哪个奥特曼呀?”
那天刚好打怪兽的是赛罗,兰笙正在兴头上呢,不假思索地就扬起肉嘟嘟的小脸,嘴巴里香喷喷的大米饭还嚼啊嚼的:“赛罗!我最喜欢赛罗奥特曼啦!”
大人们都被他逗得哈哈大小,兰笙还觉得是爸爸妈妈也喜欢今天这个赛罗的故事,又忍不住讲了好多。
那时候妈妈也在厂里打工,但是她下班的任务是快快去菜市场挑收摊时候的特价菜,然后动作麻利地准备好一家三口的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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