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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美人,全网借攻(渣喵)


画像的画技很好,里面的人与小马驹神韵抓得极其生动。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时间太久,岁月吞噬了朱砂的颜色,画像微微褪色,只像存在回忆里的旧物。
江西糖看了看画像,又看了看阿莫,再看看画像,看眼睛确定了,里面的富家小少爷,就是阿莫。
可这个前提是,江西糖已经先入为主,知道画像与阿莫有关系。
如果这幅画像不是阿莫拿出来,他一时半会绝对无法确定。岁月实在太残酷,现在的阿莫与以前的阿莫,判若两人,一个在天的阶级,一个在地的阶级。
“她是我的亡妻林莫。”阿莫的眼神很温柔,嘴角微微上扬,似是忆起了从前:“就是这天,我们决定相守,叩拜天地,做了一日夫妻……”
一日夫妻?
再看阿莫口中说的亡妻与现在的模样,江西糖突然不忍心听下去了。
种种迹象表明,阿莫的故事就是个悲剧。
事实也是如此,阿莫目光眷恋的看了一会画像,小心翼翼的合上,继续道:“然后我的家族强行冠以我的妻子勾引之名,谋杀了我的妻子。她不让我报仇,担心我弑父弑母后,沦为天地皆不容的畜/生,更怕我报仇后,便放弃好不容易长大的身体,不寿终正寝,直接去找她。于是,我听了她的话,杀死了曾经的自己,给自己取名阿莫,带着她一起,最后定居舞州,成为了一名马夫。”
“他们都说,一个养马的哑巴女儿配不上我,给我当丫鬟都不配。只有我知道,除去家族赋予我的一切,我的精神世界贫瘠的犹如枯木。没有她的存在,高贵出身的我不过是从小妾肚子里爬出来的继承人,我名义上的父亲不能生,便让我名义上的祖父替他生。有她,我才能枯木逢春。”
“父亲不是父亲,母亲不是母亲,祖父不是祖父,我不是我。唯有我的爱人,我的妻子,是我唯一的真实。只是,他们不懂爱,只会用配不配来评价,只会去摧毁。比起恨,我更觉得他们愚昧的可怜。”
“世人也觉得你们是不平等,你们会走我与亡妻的后尘吗?”阿莫最后说:“我不是问你们要答案,江少爷,这是我唯一能给你们的回报。我最珍贵的回忆,唯一的爱妻,被摧毁后残缺的爱,现在独身几十载的自己。”
怪不得沉默寡言的阿莫会突然开口说话,提起自己的亡妻,公主愿意真正理解放行,他便想给出回报。
一日夫妻,后念着守了几十载。
“我跟哥哥是平等的相爱。”江西糖语气坚定的说:“世人的眼光,与我们无关。人有眼睛,任何人都有看我的权利,但没有我的允许,他们没有插手我人生的资格。”
阿莫微微扯唇一笑,收起了亡妻留给他的唯一一件遗物。
“我希望你们能圆满。”
“谢谢。”
阿莫摸了摸踏云的脑袋,丢下了累赘的马车,没有继续牵着马,而是直接上了马。
在他要离开,出发的时候,江西糖蓝眸一闪,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把舞凜给的盘缠,塞给了一半给阿莫。
阿莫开始并不准备收,直到江西糖开口说了一句话。
“淫雾追上你,你就会自杀吧?”
阿莫没有犹豫,直接点头。
江西糖笑了,他刚刚想到这点,他就知道。
“你心有所爱,哪怕枯木已经不逢春,却在等春。淫雾对你来说,是剧毒。”
如果是最开始,江西糖不会这样认为。可他现在知道了,阿莫喜欢踏云,是因为爱屋及乌。
在阿莫心里,他挚爱的亡妻排在踏云前面。
“相爱,是守心,亦是守身。”
“淫雾从来未入我心。”
阿莫怕的不是淫雾,他怕的是爱人会伤心。他挥了挥手,第二次开口说话,随后丢下一个背影,骑马离去。
江西糖站在原地,对着他的背影喊:“我相信你会比淫雾的追你的速度快,有缘我们还会再见的!草之源,我记住这个地方了!”
公主这样说,是不想让阿莫的旅途孤寂。
希望带着他的期许,阿莫能带着踏云好好活下去。
阿莫的亡妻希望他好好活着,即使死亡也许对阿莫来说并不是痛苦,但那绝对是遗憾。他在妻子死后的那天没有选择报仇自裁,就是选择了带着爱人的那一份日子,好好的活下去。
第195章 第 195 章
阿莫出场的时候, 是普通马夫的形象。如果他自己不说,谁能想到他会有不平凡的过往?
恐怕舞凛还被蒙在鼓里,不知道阿莫的哑不是身体哑,而是为了亡妻而哑。
江西糖依旧看着踏云离去的方向, 哪里已经没了任何踪影, 他的目光却一时半会收不回来了。
阿莫给公主带来了一点小震撼。
“哥哥, 其实就算没有我们,没有仙界,人间也并非完全不堪一击, 是吧?”江西糖忽然有感而发。
不是所有的凡人,都惧怕淫雾。人间那么大,如阿莫这般的人,只会多不会少。他们看似平平无奇, 实际上,那只是世俗眼光下看见的皮囊。在皮囊之下, 似盲盒般,藏着千万种变化与可能。
元归云伸手拂去偷偷亲吻公主发丝的花瓣, 声音低沉的回道:“人生百态,淫雾只占了一态。就算人间被淫雾覆盖,人间也只是沦陷, 凡人不会灭绝。”
江西糖眨了眨眸:“哥哥是想说,只是换了一种生存规则?”
“公主不会喜欢这种新规则,缺失平衡的淫雾世界。”元归云用不着直面淫雾,就已经知道淫雾统治的新世界是什么样子的:“人的欲望变得无比强势,理性丧失, 失去对□□的掌控权,精神世界半崩塌, 只能清醒的看见自己沦为被欲望支配的畜/生。人是高级动物,与普通动物的最大区别就是,人拥有自主选择权——可淫雾却剥夺了这种选择,于是,平衡破裂,做不成人,也当不了真正的畜生。”
在元归云看来,“淫雾”可以是个象征,也可以类指一类人。
在这个世界,那些喜欢逛青楼的男子女子,都是中了淫雾吗?不是,是他们自愿选择了青楼,选择了臣服于自己的欲望。
人生有百态,人性也复杂多变,多情风流者与禁欲修佛者的存在,都不奇怪。
但当“淫雾”变成一种雾,所到之处肆意剥夺所有人的选择权,把人搞得半人半畜,淫雾就变成了一种剧毒,能毒瘫痪整个世界后,霸道的建立起新的规则、新的世界。而在新世界,人的地位会不如真正的畜生,因为畜生不会思考,它们本就是食物链底端的生灵,没有下降空间,不管世间规则怎么变,都坦然自若,不会有新的痛苦。
江西糖听元归云说话的时候,白皙微粉的脸蛋已经微微鼓起,发自内心的抗拒这种情况。他确实如元归云所说,根本不喜欢这样的新世界。
“我想起了我的室友。他的原生小说,不太正经,意识到这点后,他很不开心,用最恶毒的语言,说自己人人可阅。”
元归云的灰眸看向公主,哪怕是有些跳转的话题,也第一时间自然接了下去,给了回应:“公主是怎么想的?”
江西糖抿唇,表情严肃又可爱:“欲望本身是无罪的,有罪的是欲望缺失了隐私保护,个人欲望被强制贩卖后,又被无数只陌生眼睛强制购买。”
元归云微微勾唇,点了点头。公主说的对,就是这样。可看似简单的道理,却是有些人一辈子都参不透的真理。
一路上,不知道有多少人夸夸而谈,觉得淫雾根本没有危险,不就是跟色/欲挂上勾吗?又不会死人,没什么好怕的。
他们这样想的时候,只会把自己带入购买欲望的恩客视角,而不是贩卖欲望的妓/女。
如果贩卖欲望就如淫雾的影响下,稀松平常,那妓/女也不会沦落为任何社会的最底层,人人都看不起了。妓/女的孩子,也不会是逆袭剧本的最热初始配置。
天衍宗坐立在山峰之间,想进入天衍宗,首先要爬把八千八百八十一阶台阶,阶梯数在最底层的石碑上刻着,晚霞的光照射在上面,数字也发着光。
江西糖拿出信物玉佩,在石碑面前,晃了晃,光照着他白皙的指尖上,穿透了玉佩。
“这里是天衍宗的山下,我成功到达了。忠仆,如果你有在天之灵,你不必守着我了,可以安息了。”
江西糖觉得应该告知忠仆一声,这是忠仆用命换来的期望。
“剩下的路,不是你的‘江少爷‘要走的路,是我江西糖,要走的旅途了。”
公主从始至终,都没有将“江少爷”看做是自己。
他是江西糖,不是江少爷。
就算或许原本的江少爷只是个低纬世界的纸片人,那又怎么样?对于忠仆来说,那个江少爷,才是他真正侍奉,愿意付出忠心与性命的主人。
江西糖爱自己,他早已不缺爱,所以,不会偷走霸占这点爱意。
“哥哥,走吧。”
江西糖收回了玉佩,彻底了结了忠仆的心愿后,他先一只脚踏上了第一层台阶,然后才微微偏头,朝元归云伸出了手,漂亮的脸蛋美得散发着淡淡的光晕。
晚霞的光染红了他飘扬飞舞的发丝。
“他们不遵守这个世界的法则,我开头遵守。”
“哥哥,我不想做救世主,我要做我自己。”
高纬不是主角光环。
同样是外来者,江西糖却并不想仗着自己可能来自高纬,就去入侵摧毁玩弄这个世界,自觉高人一等。
因为他的内心已经足够强大,不在需要使用这种外在力量,用暴力与摧毁来衬托出自己的强大。
那个疑似来自18X的命运之子,陶心桃,很有可能,就是个内心软弱之人。
“我会一直陪在公主身边。”元归云握住公主伸出的那只手,握着软乎乎,看似没有任何威胁,却不经意的烫了一下他的心尖。
此时此刻,元归云无比清楚的意识到——公主已经彻底成熟,他拥有的魅力值没有上限,这才是刚刚开始。
江西糖对着元归云弯了弯蓝眸,回了一个甜笑。他像熟透了的桃子,挂在树枝上,哪怕是黑夜里,不用光照,像外散的香味已经彰显着他的成熟。
美人跟男人,其实不是对立的词汇。只是以前,江西糖身上的美人标签太重,他自己也懵懵懂懂,思绪也未开化,不知道自己是可以依靠的,只想如同家养金丝雀一样,寻求可以庇护自己的笼子。
现在,他不必如此了。
他自己撑住了自己,不需找精神依靠,自己便是自己的依靠。也不需要惶恐不安,因为他有承担失败后果的勇气。
两只脚都踩在第一节阶台阶上。
江西糖牵着元归云的手,走在前面,一步一步,他无视头上飞来飞去的人影,还有来来往往修仙者探寻的目光,走的缓慢却踏实。
轻舟已过万重山。
元归云在后面,控制两腿之间的距离,跟着公主的节奏,灰眸专注极了,仿佛整个世界,只有公主一人的存在。
漂亮似花的少年与气场强大的俊美男子手拉手一起爬登仙梯的凡人组合实在少见,这边两人刚爬了半小时,他们的消息就传到了天衍宗掌门耳朵里了。
掌门听闻,想都没想,第一句话就问重点:“腰间可有什么信物?”
报信的弟子走流程:“有块玉佩。”
“玉佩?”掌门抬眸,比起惊讶,他更是一种习以为常的淡然。瞄了报信弟子一眼,掌门的下一句话弟子并不陌生,因为每过一段时间掌门都要问这个问题:“这个月第几块了?”
报信弟子记着呢,都不用怎么想,就脱口而出:“第八块。”
掌门依旧面无表情。
报信弟子顿了顿,补救了一句:“掌门,比上个月少了一半呢。”
他仍记得上个月这个时间点,已经快二十块玉佩找上门打秋风。相比较之下,这个月已经不错了。
掌门哪里不知道报信弟子内心的小九九,这弟子是替罪魁祸首说好话,目的却是为了自己。
他警告道:“你可知小赌怡情,大赌伤身?”
报信弟子装傻充愣,摸了摸头,憨厚一笑,也不多言语了。
毕竟拿师叔的送出的玉佩数量赌博是不能说的公开秘密。
不过有道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有师叔的逆天操作珠玉在前,他们这些弟子跟在师叔后面的操作都是小打小闹了,掌门跟长老没有办法,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掌门冷静闭了闭眼,他的心早已被糟心的小师弟磨成了顽石,如今是一点情绪也无。谁让这是师父最宠爱的弟子?谁让他这个师兄成了掌门?谁让师父又留下铁保师弟的遗言?
这辈子,他都要栽在小师弟身上,给神经小师弟扫尾。
“无论什么情况,先把人直接带进来,莫要失了规矩跟气度。”掌门最后道,说的话也是老一套。
不管是拿着玉佩寻仇,还是报恩,亦或者是占便宜打秋风,神经师弟只管发不管后续,他都要问清楚前因后果,管好此事。
报信弟子明白,他领命下去,心里还在想,这个月前七块玉佩,四块寻仇的,两块想修仙,最后一块想恩将仇报妄想嫁给师叔的,算一算,也该轮到报恩的吧?
希望是报恩的,这样的快,他就压中赚了。
抱着这个念想,这位弟子登仙梯守在入口,第一眼表现的特别友善,然后耍了个心眼子。
“二位远客可是为寻恩而来?”
第196章 第 196 章
嗯?寻恩?
面前天衍宗门派弟子脸上的期待之意并未遮掩, 眼神先是直勾勾望着脸后,第一时间挣脱向下移动盯着他特意拿出的玉佩来回看,江西糖抬头望向声音来处,一眼便看到, 实在过于好懂。
这个弟子认识玉佩, 并且对此有期待, 是寻恩的期待。
只是如此熟练,又直言不讳专注“寻恩”,莫非还有拿着玉佩来寻仇的吗?
江西糖思考了一下自己的情况, 犹豫一瞬,摇了摇头。
报信弟子眼里的光瞬间泯灭:“哦,那就是寻仇的了?”
江西糖还是摇头。
报信弟子知道不是寻恩后,便兴致缺缺。他见过各种奇葩玉佩之事, 探究性已然不强了,如今只是例行公事般问问, 替掌门先把关一下罢了。
然而下一秒出乎预料,面前长着一副绝色美人脸的凡人小少爷, 给了一个他从未听过的回答。
真的特别出乎预料,带着浓浓的人间气息。
“我不报恩,也并非寻仇。”
绝色美人微微一笑, 湛蓝的眼眸像是蕴藏仙力的天生灵物,漩涡般的吸引魅惑,不可直视。
“我们是从人间而来的凡人。”江西糖牵起元归云的手,任何人都能看出他们是浑然一体的,像天与地一样, 无法被分割,江西糖没有拐弯抹角, 一句话真诚的总结来意,他一字一句道:“以凡人的身份,替人间向仙界报个信,仅此而已。”
报信弟子愣在原地,他的视线停在江西糖绝美的漂亮脸上,与最初并未区别,却又有了最大区别——少了仙人高高在上的游刃有余,多了一丝警惕。
为何自己会对弱小的普通人族生出警惕之心?
等到将人带到掌门面前,报信的弟子看向那双白皙纤细手指当着掌门的面依旧稳当又随意的握着的玉佩,才隐隐约约顿悟——原来,他接待过数不清的凡人,只有眼前面容绝色的少年,是这么多年来,没有裹挟着向仙界靠近的欲望,只是单纯把玉佩当做器物媒介的唯一一人。
没有欲望,亦没有仰望,只有借着器物之名,言语姿态,好似自己也是仙界之人一般,只是为了报个信。
修仙者不会警惕一个普通人类,只会警惕能威胁到自己的同类修仙者。
怎么会有这样的普通人族?他们真的是普通人族而不是修仙者吗?答案似乎是肯定的,两人肩上的白烛仅是白烛。
报信弟子完成自己的任务后,看似沉默的站在一旁,实则眼眸只是微微垂着,视线一半分给掌门,一半分给不速来客。
“替人间报信?”掌门第一眼看的是元归云,第二眼看江西糖,第三眼是坐下弟子,第四眼才是玉佩,确认是神经师弟的玉佩。
他本以为今日所见之人不过是以往普通人族的复制,结果司空见惯之物放在特殊人族的手里,既变成了这个月最特殊的玉佩的同时,又变成了那么多玉佩中最没有价值的一个玉佩。
“苍,灵,游,海——”掌门一一列举人间四国之名,未曾从两人神色上看到任何波动。事情明显变得更有趣了:“你是何国使者?亦或者四国使者?”
元归云的灰眸闪过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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