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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男配只想赚钱(时今)


凭本事抢到了司仪身份的专业主持人朋友站在红毯末尾,在他不远的一侧,已经提前到场的姜女士和许先生安静等着,看过来,脸上已经不自觉带上笑。
陈白脚步加快,脸上霎时笑开,四周空气似乎都跟着变得明亮。
所有人注意力都落到了这边,在红毯另一侧,身负重任的许浪牵着毛绒大白团,把装着丝绒小盒的花篮的提篮放到了小狗嘴里,拍拍同样身负重任的小狗的狗头,摸摸大白耳朵,说:“等会可别跑歪,东西掉了你就得改名叫陈三亿零一万了,简称陈三零一多难听。”
虽然一万也不见得十分好听。
闻到熟悉的味道,又已经看到熟悉身影,小狗落地就开始往前扑腾了,他差点没拉住。直到司仪嘴里吐出“陈一万”三个字的时候,他终于敢松手了。
嗖地一下,陈一万直接飞出去了,大毛绒爪子从地毯上踏过,直直向前跑去,果冻一样的耳朵在空中晃来晃去。
无论什么时候在哪里,无论周围有什么,周围是谁,它永远会在第一时间毫不犹豫地跑向那唯一一个人。
站在原地转过头,陈白看着白色大炮弹向着这边冲来。
从最初的黄不溜丢还瘸着腿,气息奄奄地嗅他,到之后小小白白的一个乱七八糟地向他跑来,到现在毛绒蓬松叼着花篮跑来的大白炮弹。他转过身,弯腰接受住了炮弹冲击。
接受住,但没完全接受住,他被撞得往后一倒,然后被身边男人抬手稳住。
婚戒送到,顺利完成任务,陈一万被一顿摸摸头,被摸得直接变成毛绒海豹,上演耳朵消失术,之后被边上的爷爷奶奶以玩具诱惑,跑去叼玩具去了。
“……”
在一片鼓掌声和钢琴声中,张玲坐在人群前排,看着台上的两人交换婚戒,亲吻,亲吻最后以换气的时候陈某白换气的时候没忍住笑开,伸手够过人脖颈笑个够结束。
稳着他不断乱动的身体的男人很高,看着很可靠,眉眼低垂跟着一起笑,满眼都是身上人的身影。
很般配的两个人,感情直接而热烈。其他宾客也跟着笑,拿着手机狂录像。
流程结束后是敬酒环节,两个新人从头到尾都站一起,一个拿酒杯,一个拿酒杯用果汁装酒,和认识的人一唠就是半天,拿果汁装酒的人唠得后仰,靠在身边人身上,笑得眉眼弯弯。
之后按照座位顺序,敬酒的两个人往这边来了。
同样系着正红领带的男人走近后身高更有压迫感。某白往她旁边一坐,笑着介绍说她是他一个关系很好,人也很好的朋友。
男人弯下腰,尽量和她平视,跟着打了声招呼。她不喝酒,以水代酒和两人碰杯,说:“恭喜。”
端着果汁的人又介绍旁边的霍晴,说:“这是我一个认识很多年的朋友,叫霍晴。”
霍晴,上下左右拆开来后就是雨隹日青。记得在直播间里看到过的名字,许斯年一点头,打了声招呼。
这种时候不好多说其他,也不敢多说其他,霍晴于是只能跟着简单说:“恭喜!”
简单两个字,但超大声超洪亮。两个人都笑了下,周围人也笑,夸小姑娘怪有活力。
她像是开了一个什么奇怪的头,之后道恭喜的人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大,只在到下一个地方的时候才回落成正常音量。
回落到正常音量的是一个同样坐在轮椅上的男人,看着身体不大好,但还是喝的酒。只喝了一口,在喝第二口的时候被某白塞了个装着果汁的酒杯,变成果汁碰果汁。
张玲认识,那是杨家的独子杨舒。没再来往过,但她听偶尔来打牌的朋友说,他自从上次回国后就定居下来,开始接手家里产业,看着温温和和,但相当有手段,平时也借着身体原因推了所有对公司发展无益的场合,更不会出现在普通的婚礼现场。
结果出现在了这里,还被人直接果汁换酒。
她看杨舒看着人和自己新上任的丈夫一起往其他地方离开,低头继续喝了口果汁。
这场婚礼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婚礼,没有太过繁琐的流程,很简单,午饭之后新人混合着来宾各自玩。
陈某白很讲信用,说过的话就记得,真把陈一万带来陪她们玩了。小狗随他,超级外向,遇到人就贴,自己把脑袋凑来蹭,蹭完后又去蹭更熟一些的杨舒,再次获得了一个玩具。
下午的时候,陈一万以及房东的大孙子和一群大明星大导演连带着大老板玩了个痛快,末了随机挑选一位幸运观众枕着睡觉,十足舒服。
接近晚上时候,所有人转战室内,几个小伙伴陪某位自称今天手气大爆发的臭手一起玩真人飞行棋,其他人好奇围观。
臭手原本还穿着外套,玩到一半脱下外套,就穿着件衬衫,挽起衣袖,正襟危坐。进行到后期的时候,他接过姜女士和许先生递来的补充体力的水果小点心,像是在进行什么竞技游戏全球总决赛。
上午的司仪又化身专业解说,拿着个水瓶充当话筒,在旁边进行激情解说。
正襟危坐的结果是几个小伙伴丝毫不顾他今天结婚的情面,或者说就是因为他今天结婚才这样做,疯狂踩他飞机,直接把他飞机踩回老家。
他每被踩一次周围就爆笑一次,很显然今天请了这么多的朋友里居然没有一个自己的好同伴,他只能孤军奋战。
孤军奋战,勇夺倒一。
眼睁睁看着其他三个小伙伴的飞机都到达终点,自己甚至还有两架飞机没有起飞,陈某白眼睛一闭一睁,直挺挺向着身后倒去,倒在自己唯一真正的飞行棋好队友身上,幽幽吐出最后一口气,宽面条泪开始酝酿。
……不像是结婚典礼现场,像是年纪大一轮穿得更人模人样的中学生集体借宿朋友家现场。
张玲坐在人群之后,看着一堆人笑着闹着,也跟着笑了下。
霍晴站一边跟着看,手上咔咔拍照,客观陈述说:“二白哥现在去演高中生,说不定演得比之前还要像。”
张玲视线投过去,看着坐在人群中心的人,彻底放下心。
泡在全是爱的环境里生活着的人,就算是时间也丝毫改变不了其模样。
因为有了后盾,背后永远有人包容支持,所以可以更随心所欲,找回被迫成长的时候丢失的幼稚任性。
不再是孤身一个人,他也有了属于自己的家。

在勇夺倒一后,一个生无可恋的臭手被自己身边的人带走了。
他边走还要边控诉小伙伴完全不够小伙伴,一点都不带让。
今天这种日子按理来说应该让他赢一把才对,就算是虚假胜利。
小伙伴们之前只互相听过名字,不大认识,一把对局下来彻底熟了,还很默契地统一了战线,一摆手,说就是因为是小伙伴,所以才不会让。
一个伤心的白被带走了,末了还忘了拿外套,还是体贴的好邻居帮忙拿的。
陈一万在人堆里醉生梦死,还在被摸摸头喂肉干,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亲爹和亲爸离开了。
司机开车,两个离开的人没回庄园,去的市中心的家。
在车上,一位臭手还在复盘自己今天的史上最令人难过的一局,复盘的结果是纯手气差,再多的战术都填不了手气这个巨坑。
往边上人身上一撞,撞完后他又嫌人身体怪硬的,开始改为控诉自己头被撞痛了,需要赔钱。
一个十分不讲理的人,喝果汁跟喝了假酒一样。
根本没使劲的一撞,痛也痛不到哪去,但许斯年还是配合着他一起演,伸手碰上平整且看不到任何泛红的地方的额头,煞有介事地抚了两下,低声问:“还痛吗?”
演得差不多,陈一白于是说不痛了。
一个不讲理但十分好哄的人,许斯年笑了声。
这里去市区还需要一段时间,臭手掏出手机打算再来两把,今晚回去后决战飞行棋。
结果掏出手机后看到上面的时间,这才终于意识到今天是什么日子。
首先今天是月初,其次是他结婚的日子,再其次是是他结婚的当天晚上。
干过最出格的事情除了高中翻墙出去打工外就是主动贴一下嘴,他这下好像终于得开始考虑一点更实际的事情了。
悄悄往旁边挪了一下,他拿着手机往另一边的椅子上一靠,火速点击搜索引擎,打字搜索。
“……”
手机的光映着眉眼,瞳孔上下移动着,浏览屏幕界面,手指慢慢按住唇瓣,他开始低头沉思。
留给他沉思的时间不多了。
平时一到晚上就会堵车的路段今天罕见地没有堵,非常通畅,一路畅行到小区楼下。
陈某白也很罕见地没有蹦下车,以0.5倍速缓慢下去,像是在今天晚上尤其注意安全。
牵着自己好邻居上楼,他一路上大脑飞速运转,难得安静。旁边的人看了他一眼。
坐电梯上楼,“咔”一声响,大门打开,灯光亮起。
进入到熟悉空间,在好邻居去卧室放下搭手上的外套的时候,陈某白在第一时间跑去冰箱拿了一瓶平时用来做饭的时候偶尔会使使的酒,不太费劲地打开,又拿过一个玻璃杯。
半眯上眼睛,他跟做点滴实验一样慢慢倾斜酒瓶,看着酒液缓慢下滴,滴了两滴在玻璃杯里,薄薄的一点,连杯底也没有覆盖住。
等到许斯年回来的时候,刚好看着他把酒瓶放桌上。
已经猜到他想说什么,陈白率先一摆手,说:“就两滴,喝不醉。”
他说:“我壮一下胆。”
先斩后奏,他没等人说话就一口喝下两滴刚好够打湿嘴的酒。
酒壮狗胆,他觉着要是放平时状态下,有些事他估计一辈子也不敢试。
知道他这一路上在安静什么,许斯年放低眉眼,说:“怕的话不用勉强,今晚先睡一……”
他剩下的话被唇上温热触感封住,后脖颈被人紧紧揽住。
狗胆加载完毕,陈白直接上了。
——壮了半天狗胆,也就敢主动亲个人。
他平时不怎么主动,动作很生涩,仰头够人脖颈也累,主动不到两分钟,没忍住想撒手休息一下了。
后腰在不知觉的时候已经被人扶住,他上了就退不了了。
刚得到稍稍喘息,灼热触感又倾轧下。
身上力道逐渐收紧,他准备放下的手落在人肩头,不自觉抓紧了衬衫。
呼吸被剥夺,手脚逐渐发软,再短暂分开的时候,他呼吸完全被打乱,抓着衬衫的手下滑,留下被抓得发皱的白色衬衫。
还在试图平复呼吸,身上力道一大,他整个人悬空,被带着去了卧室。
脑袋陷进柔软枕头,鼻间都是熟悉味道,碎发散乱在白色枕面上,他眼睛还没怎么睁开,又陷进阴影里。
带着灼热温度的大手穿过后脑和枕头相接触的地方,深陷进发丝里,他被带着抬起头,承受住袭来的过热的吻。
有些热。
暂时分开再次找到自己呼吸的时候,感觉呼出的每一口气都带着烧灼皮肤的热气,陈白半睁着眼,睫毛被眼尾溢出的生理性盐水打湿,伸手想要去解自己领带。
没力气,他不像是在解领带,像是在给领带挠痒。身上奇怪的温度还在上升,他终于从喉咙里憋出声音:“许斯年,帮我解开。”
他以为自己是很正常的声音,结果直到听到自己说出的话,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哑得可怕,中间还没忍住颤了下。
身上人应了声:“好。”
指骨分明的手指落在领带结上,轻松两下就解开。
领带从衣领里抽离,发出一阵衣料摩挲的声音。
解了领带不够散热气,体贴的老许同志碰上凌乱衬衫的纽扣,问:“这个需要解开吗?”
他还怪贴心,躺床上的人说了声谢谢。
男人埋头解纽扣,躺着的人伸手够过放在一边的领带,两只手慢慢捣鼓。
纽扣解到一半,冷白皮肤暴露在空气中,藏在单薄衬衫下。在继续动作的时候,许斯年衬衫衣袖被人拉了下。
很轻的一下,但他感受到了,于是抬起眼。
“……”
只一瞬间,深色瞳孔紧缩。
整个身体都陷进柔软床铺里的人在刚才的静默里用领带打了个蝴蝶结,就绑在脖颈上。
因为之前学过包装花束和礼物,他打的蝴蝶结很漂亮,造型标致,只是因为没有力气系紧,所以只松松垂着,随时有散掉的风险。
手边没有其他能练手的东西,他于是把蝴蝶结用像是包装礼物的手法绑在了自己身上。
没有练习多年但手法仍然熟练,他很满意自己绑的蝴蝶结,半睁着眼睛笑了下,说:“好看吧。”
正红领带和苍白皮肤对比强烈,纤长脖颈看着比松散蝴蝶结还要脆弱,轻易灼人眼。许斯年眼睛垂下,认真回答:“很好看。”
他伸出手,帮着把随时会散开的领带绑的蝴蝶结系紧,无论再怎么动都不会掉。
劳动成果得到夸奖和珍惜,陈某白笑了下。
然后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蝴蝶结确实很紧,再怎么动都不会掉,无论是他趴在被单上往复摩擦还是埋在靠枕里被带着颤动。
苍白手指不自觉抓住边上能抓住的床单,指尖握得泛白,松开后又迅速泛红。
白色床单被抓皱又被松开,上面留下握紧后的深刻折痕,蝴蝶结都安然无恙。
额角细汗被人擦去,渗出的泪水被吻走。一瞬间分不清是痛还是其他感觉传来,陈白没忍住发出声音,后来隐约又觉得这声音不像自己,像是刚哭了一场,于是咬住自己手指努力憋住。
他咬在嘴里的手被人拿开:“没关系,这里没有其他人。”
许斯年低头吻上他浅淡眉眼,低声说:“我想听你的声音。”
这是习惯熬夜的陈某白熬过最漫长最累甚至比通宵直播还废嗓子的一个夜。
“……”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眼睛还没睁开,躺床上的人先伸手习惯性一捞。
没有熟悉的毛绒触感,但也很大一只,够他抱,于是他直接伸手够过,腿也跟着搭了上去,并告诉一万记得下次不要随意脱掉自己的毛衣。
然后又睡了。
等陈某白再醒的时候,太阳已经从一边照到另一边。
他再次习惯性伸手去捞自己睡梦里捞过的好狗崽,这次没捞到。
没捞到,他于是睁眼了。房间落地窗的窗纱拉着,阳光倒不十分刺眼,只隐约投在地板和被单一角。
他错就错在在脑子还没清醒的时候就习惯性伸个懒腰,手刚伸到半空中,整个人都直接僵住,没忍住吸了口气。
酸痛,总在一觉睡醒之后。不是被陈一万一脚踩醒的时候的剧痛,更多的是渗进身上每一块肌肉的酸胀感。
丝丝缕缕的,经久不散。
他就吸了口气,很轻的一点声音,房间门外却传来脚步声,穿着围裙的人从走廊走来,问:“醒了?”
还保持着伸懒腰的姿势,手在半空中再停顿了会儿这才终于放下,陈某白打了个哈欠,说:“醒了。”
声音沙哑,像八百年没说过话,又像一口气说了八百年的话。
一觉睡到下午,他完全睡够了,撑着床坐起打算下床洗漱,一低头才发现昨天的衬衫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换成了睡衣,身上干干爽爽。
还是他平时穿得最多的小狗睡衣。
除了酸胀外暂时没察觉出什么异常,他抬脚下床,脚落地面上,整个人站起的时候才发现有什么不对,及时稳住身形。
……像是昨晚连夜帮几个大学生替考一千米一样。
站门边的人向着这边走来,他伸手及时打住:“站得稳。”
刚才因为起猛了晃了一下,虽然腿软但能站,他去洗漱间洗漱了。
飞快洗漱,然后飞快在饭厅坐下,他坐下后往桌上一瘫。
“咔”的轻微一声响,面前多了个自己的常用的有小狗头的水杯,他眯着眼睛接过水杯喝了口。
温水,还带点又甜又苦的味道,他眼睛稍稍睁开了些,抬起头。
许斯年回厨房把已经稍微放凉的粥端来,迎着他视线,说:“润喉茶。”
“……”
似乎回想起了什么,捧着水杯的人不自觉摸了把自己喉咙。
喉咙没摸到,他先摸到了一点什么不太对的东西。
是什么布料的触感,有点顺滑。觉得有些怪,他低头,看到了绑在自己脖子上的正红领带。
“……”
这下子是所有该有的不该有的记忆都想起来了,他在沉默无声里慢慢抹了把脸。
酒壮狗胆,但没想到可以这么壮。
很难想自己昨晚上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耳朵缓慢充血,他抹完脸后直接伸手碰上脖颈上的领带,想要在第一时间消灭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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