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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万恶渊老大那些年(李温酒)


宿聿只是把事情交给了齐六,等了几天回来,拿到的就是一本看不完的账本。
这东西他一看就累,甩给齐六处理,齐总管美滋滋地走了,准备去跟老东家齐家谈一把共赢的生意。
至于外面因为万恶渊过度嚣张收赎金引起的舆论,对宿聿半点影响都没有,收钱扩地盘的事交给渊里的小鬼,偶尔还能见到散修盟与玄羽庄的修士来送礼,他与白使简单打了个照面,后者放完礼物速速地退走来了,风岭给倒的茶一口也没喝,仿佛小院中有禁忌之物。
除此之外,这处小院格外安静。
宿聿几日都睡到自然清醒,外面只有山林里雀鸟的声音,再听不到半分叨扰,宁静到他有点不适应。
院里往外看,都是望不尽的山林,万恶渊的鬼修时常从渊里出来,在山野中到处跑,习惯困在万恶渊里那一隅之地,自由地走在人世时,这些鬼似乎还保留着他们生前的习惯,金州镇的镇民得到允许跑去山中伐木,玄羽庄的妖灵满山的撒泼,张富贵跟着江行风等人去采药,每日都带着大量的东西返回万恶渊里,与风岭率领的阵修一起,一点点地搭建着简陋的家园。
宿聿在小院里晒日光的时候,见到的就是他们忙前忙后的热闹。
鬼修们总是下意识地放轻声响,只是坐在摇椅上的老大却不曾关注他们,只是偶尔会见到他坐在院中看着他们忙碌,一被那眼神盯上,他们就开始慌张,以为是他们干活干得不够起劲,老大却只是遥遥看一眼,之后闭上眼睛一言不发。
安静让人容易懈怠,其他鬼修忙着拾掇万恶渊。
宿聿就是晒完太阳,回屋休息的时候注意到臂膀上渗出的血,往后一摸,摸到了一手血红。
身体的状况比宿聿料想中更糟一点,清醒过后他的精神状况很好,唯独身体与神魂反着来,昨日他不过是出去外边晒了会日光,走动稍许身上的伤口就全都裂开,把采药回来的江行风吓丢了半条命,各种天材地宝就往他身上糊弄。
“这么弱……”宿聿摸到肩上满手的血,已经渗过绷带漫了出来,看到沾到被褥的血点,他不觉看向旁边案桌上那些医修留下的器物,自己动手将绷带全都割断扯了下来。
顾七推开门的进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独自坐在床榻边上,赤着上身,用着沾着药水湿布擦拭的少年。
背上纵横的裂口横布着,渐渐爬走成一个图腾的模样,比在红土森林时,宿聿身上的图腾已经爬满了大半,与他的眼睛越来越相似,江行风第一次给他换药的时候差点吓到,后来看习惯宿聿的灵眼,也渐渐习惯……只是灵眼图腾张牙舞爪,与那些血融于一处,充满着说不出的邪性,是顾七以前没有见过的。
“把那边的东西拿给我。”宿聿听到开门声,以为是不见神明回来。
只是身后的声响没有回应,过了几息,温热的手按住了他过于鲁莽的擦拭之举。
宿聿手稍稍一顿,知道来人是谁,手中的湿布被男人伸手接去,轻轻地点在他渗血的伤口上,湿布碰到时候,他下意识挺直了背,之后听到了顾七近在咫尺的声音:“怎么不喊我?”
宿聿擦拭的动作很鲁莽,有些结痂的伤口被他擦破,需要重新上药。
过长的白发被随意盘起,缭乱的还有几缕落在伤口上,顾七一点点地捋开,重新握住他的长发,一丝不落地簪起。
一直如此,他就不会好好照顾自己。
顾七两指轻轻按在他的脖颈上,潜意识里的习惯是一件让宿聿难以理解的事情,比如身后的人拿走那块湿布,轻轻地擦拭着他背部渗血的伤口,耳边是药水盆里滴滴答答的水声,他能听到顾七拧干了那条浸满血水的湿布,反复地拭干伤口的血痕,他就安静地坐着没动,听着那微弱的声音,满身心只剩下房间里剩下的动作,甚至有种说不清的热意。
宿聿忍不住道:“顾七。”
顾七头也没抬,似乎对他喊不喊师兄并不在意,只是轻声地要求:“别乱动,听话点。”
床榻的角落里是藏书阁拿回来的阵法书,已经看了大半,卷起来放在枕头边上。
背上的伤口被一点点处理完毕,顾七重新地给他缠上干净的绷带,宿聿低着头,任由他摆弄处理,只是心不在焉地想着别的事情,不间断地被各种动静吸引。
很奇怪,不讨厌,甚至还想去接近。
过往残缺的记忆回笼的时候,裴观一与顾七这两层身份就好像融在一起,又很快分割开来,甚至记忆里那熟悉的称呼到嘴边的时候,总有干涩却喊不出来的感觉,就像是现在,被对方握住脚踝这样的举动,会让他难以克制地把人踹出去,只是换作顾七的时候,他却被那股山雪气息蒙蔽,闭上眼睛时能想到的是雷劫下心如擂鼓的动静。
“腿。”顾七忽然道。
宿聿回过神,看到腿上染红的痕迹,忽地皱眉。
顾七半跪在地上,无处伸展的腿搭靠在对方的腿上,裤腿被细心地挽了起来。
那只手一点点地擦过遍布腿上的伤痕,脚踝被握在手心里,半分也动弹不得,只能感受着掌心的厚热滚烫,宿聿的手撑在身体的两边,眼神不知何时开始游走,他看着顾七的手,修长的手指圈着脚踝,后脚跟就落在他的掌心里,逃无可逃地被桎梏着,就像是他轻飘飘按住他颈后的软骨。
稍一低头,宿聿能看到他宽松衣领里绷带,渐渐往下,然后什么也没看到。
他总会将顾七与裴观一作着对比,记忆里的师兄无所不能,衣领总是紧紧束好,是高高在上的天虚剑门大师兄,而顾七会更随性一点,好似与裴观一不一样,仔细去看时,却好像什么都一样。
宿聿盯着顾七看,没忍住往下踩了踩。
只是刚往下,脚借着顾七的掌心,轻轻抵触在顾七半屈的腿上,就被顾七紧紧握住,不越半分之地。
突如其来的动作,两人似乎才恍惚地回过神来,顾七抬眼,少年就这么坐在他的面前,上身裹着绷带,稍微裸露的肌肤似乎有凹凸陷入薄肌,白发盘起在他的耳后,只有额间碎发落下,映衬着微光那双眼睛漂亮而张扬,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就像是那种自内而发的劣根性,会在少年时期要走他的剑鞘,宣扬地刻上涂鸦般的阵法。
宿聿坦然道:“我脚滑了。”
顾七没说话。
宿聿下意识地想要抽回脚,却被男人紧紧握住,没有松开。
滚烫的热意从掌心传来,直至绷带缠绕满了伤腿,完全事罢,顾七才完全地松开了他。
男人将宿聿的腿放置床榻上,而后才端走了那盆血水,宿聿听到房门的声音打开而又关上,低着头看着脚踝处微微泛红的痕迹,滚烫的热感顺着皮肤深入,他伸手碰了碰,可再怎么碰也没有刚才的触感。
门外,顾七站定许久,他低着头看着手中的那盆血水。
妖瞳微动落在那只握住少年脚踝的手上,隔了许久才不由自主地紧了几分,他低着头见到手背上隐隐浮现的狮麟,意识到刚刚自己抑制不住的妖血,不只是难抑的通灵血味,似乎还有更雀跃的原因。
他敛去眸中思绪,将那盆血水往外一泼。
而就在这时候,院门口站着个人,顾二当家顾锋在外招了招手,见到顾七出来,招呼道:“侄子,西界的盟会要不要去听听?”
阳龙墓鬼修魔修一事,等在这边的各大宗门,可不止是在等万恶渊放人质一事。
西界这一事变,足以引起天下动荡,关于那万宝殿,也关于那诡谲的魔修。
“不见神明。”顾七忽然喊道。
躲在暗处迟迟不敢进屋的不见神明诧异地冒出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他正在休息。”顾七余光落在跟在不见神明旁边的墨兽身上,将水盆放置一边,轻声道:“西界盟会,你跟我去。”
人族修士的盟会,不用顾七说,不见神明也会去听墙角。
墨兽见着不见神明跟着顾七出去,刚从后山回来的它一脸懵,它看向旁边的鬼修:“不是?不见神明这吃里扒外的货,什么时候跟顾家少主关系那么好了!”
为什么不见神明去,它是万恶渊的镇山兽,代表万恶渊也得该它去!
顾家盟堂。
聚集到此地都是修道界各界的宗门世家的掌门或是家主,自阳龙墓后数多境况未曾说清,甚至连顾家操控天幕围堵一事,都覆上了一层神秘色彩,不明事况的众势力至今想知道的就是万恶渊是什么情况,那些操控玩弄修士性命的黑衣人是何人,而这些种种线索,几乎是一无所知,而知道事情最多的,一直抱团在一起的只有南界与西界两地。
西界设计天幕围堵魔修,纵容鬼修乱来,顾家需要给那些修士一个解释。
这个盟会也是因此而来。
顾七带着不见神明进来的时候,周围的大能者直直瞪眼看向不见神明,他们认出这玩意是万恶渊的阵灵,前几天收赎金的时候,这阵灵可没少下手段,但他们没想到顾少主会这么堂而皇之地将万恶渊的东西带进来。
“各位可曾听说过上古四道。”顾夫人开口,打破了寂静。
上古时期,仙魔鬼妖四道百家争鸣,因争夺正统曾打了撼天动地的一场架,以至于四道崩塌,最后徒留仙道正统。
这种古籍中提及的只言片语凑齐的真相,在东寰修道界至今绘刻成不一样的说法概况,现今仙道为正统的修道界自行规则,离经叛道的魔修鬼修噬魂吃人、伤天害理的行径与世道相悖,自成为修道界人人驱之的异类。
“这与我们要说的,有何关系?”有宗门长老问。
“上古四道崩塌之后,残余甚多上古遗迹,其中有一地方称为流放之地,乃是上古魔修的最后埋骨的地方。”顾家夫人一抬手,眼前浮现一张旧的古地图,仔细辨认,便能看到其中出现的上古遗迹,如众人所知的阳龙墓,裂缝虚无之地,最后乃至顾家主提及的流放之地,“此物,是宿家前任少家主,宿惊岚于一百多年前,于天元城虚妄山林秘境中阵修奚云平的秘藏中寻出之物。”
宿惊岚……?这个名字出现在众人面前不陌生,却也没有那么强的存在感。
毕竟宿家家主宿沧伙同魔修袭击玄羽庄一事,早就传遍了东寰修道界……只是天元城虚妄山林这个秘境,众人有所耳闻,数百年前面世,无数阵修闯秘境死于其中,仅有宿家破境成功,将虚妄山林秘境纳入其手,可其他人未曾想过此秘境中竟然还有其他秘密?
“宿惊岚于秘境中得到阵修奚云平潜藏在秘境深处的秘藏,遇见了曾在万宝殿宝器记载上的器修兵器库至宝沉虚葫,却发现那个宝器有魂,魂主正是葫芦兵器库的前任主人,千年前散修炼器师沉虚。”顾夫人没去看四周强者的眼神,而是自顾自地道出:“经由沉虚葫,宿惊岚发现,万宝殿的宝器并非是那些已经死亡的强者的遗物,而是经由人魂熔铸的、满载修士气运的器物。”
“荒唐!”不知道是哪个宗门门主站起来:“万宝殿分明是求仙问道的……”
孟开元冷声喝道:“窥天镜里的魔纹还没看清楚吗?万宝殿是恶是善,还需要解释?!”
不需要解释,都摆在明面上。
其他修士鸦雀无声,只有天麓山的天璇真人开口:“顾夫人继续。”
“奚云平的秘境中留下不少东西,我们发现其中种种迹象循去,锁定的地方就是北界极北渊,而在那个时候极北渊的惨祸已然发生百年之久,成为禁地魔渊,那是我们第一次注意到幕后指使之人势力庞大。”
顾夫人没有理会其他修士,接着解释——
极北魔渊是最先发生惨祸的地方,源自天虚剑门死去的大长老坐化之地,拖死北界周戚两家数多修士,最后变成生人无法进入的魔渊。顾家在极北魔渊事情发生后,一直竭力调查西界范围内各处坐化之地,为了就是避免这种惨祸,细查后才发现,西界内出现魔修异点的地方很多,直至宿惊岚带着虚妄山林残留的卷轴上门,有些线索才一串而通。
“但那时候已经晚了,因为东海之祸也在我们还未来得及阻止的时候发生了。”顾夫人接着说道:“我们才意识到背后引起这些祸事之人,在东寰修道界渗透之深难以想象,他们的势力的布排可能从千年前已经深入,万宝殿崩塌后四界重新瓜分势力,也正是成为他们的可趁之机。”
殷家老祖宗道:“顾夫人什么意思?”
顾家家主很少说话,只有在护人的时候才会呛一声:“话要说明白,在座的各位,里面也有魔道的奸细。”
万宝殿崩塌后东寰修道界一片惨淡,百废待兴,这对有准备的魔道来说,太容易渗入了。
这一点上,玄羽庄主知道的最清楚,就像是天下四门之一的玄羽庄都被渗透成那样,极北魔渊发生,顾家来不及阻止东海之祸,说明幕后人的速度比他们更快,所以只能是潜伏,敌在暗的情况下,知道的人越多,越容易暴露己方的计策,反倒容易成为众矢之的。
“之所以说他们是魔道之人,是因为他们所用皆为魔修手段……与奚云平残卷中所写的流放之地很是相似。”顾夫人没再多说其他,直说这个势力的特别之点:“各位也注意到了,他们所使用的术法为魔道诅咒一学,这些手段在奚云平描述上古流放之地时有稍许描写,所以我们推测这幕后人极可能是流放之地出来的魔修,修为未知,势力未知,能知道的仅有他所有手段皆为魔气所制。”
“包括他的下属,都是他利用魔气造出来的魔尸。”
在座的大能者想到那些个个皆是洞虚修为的魔尸,骤然后怕,这个势力竟然已经变得如此之广了吗?
“我们要对付他们,也只能是利用在他们放出西界阳龙墓的消息后,布下天幕围住西界,魔气不尽,他的手段就层出不穷,唯有绞杀所有魔气,才能绞杀干净。”顾夫人看着众人:“各位这下可知,为何西界只能瞒着天下人行动,因为我们慢他们一步,不知道他是何人,也不知道他的据点在哪,只有他们出手,我们才能锁定机会步步逼近……包括现在,顾家都无法信任各位。”
“这个幕后人,与千年前的万宝殿有关,更想屠戮杀尽修士。”
这些话太匪夷所思了,令在座所有知道真相的大能者沉思不语,顾家说到这,已然给他们说清楚了,但没有继续往下说也很明白,因为顾家根本不信任他们。一时间,所有的大能者都各自探查四周,谁是敌,谁是友,完全区分不清楚,他们不禁看向天麓山的几位真人,顾家这话不是说给其他宗门听,而是说给天麓山。
天麓山为天下第一山,现如今魔修的阴谋摆在明面上,第一山得有作为。
想要对付这样一个势力,绝不是西界一界能对付得了,顾家以及唐家神医谷等势力暂且能护下西界,可其他地方,他们干涉不了。
“魔道的事,我们信任你们,但万恶渊呢!?”出声之人正是殷家老祖宗:“魔道确实具备威胁,但来路不明的万恶渊要我们如何信任?他们甚至——”
话一出,所有人都看向顾七与不见神明。
魔道的事暂且不说,这万恶渊一提出来,周围几个宗门都没说话。
来这开会之前,他们正被万恶渊薅了一大笔赎金,一个个现在都有点憋屈,魔道威胁确实很大,可万恶渊要如何解释。
“殷老先生,这话就不厚道了。”周家家主道:“你的徒孙不值那点钱吗?能用钱买尽的人情是好事。”
“哦,交了四座山头嫌多是吗?”不见神明道。
殷老先生气得胡子翘起:“我是为了钱的事吗!我不缺那点钱,我们讨论的是万恶渊!”
不见神明:“你给我爹交钱的时候没这么利索啊,磨磨唧唧的,别什么事都栽我们万恶渊身上,没我爹你徒孙现在渣都不剩。”
满堂的修士在不见神明的声音陷入了寂静,似乎没想到这阵灵竟然敢在这种场合上大放厥词,纷纷看向顾家,只是这时候,坐在不见神明旁边的顾七妖瞳微动,而后说道:“交的哪四座山头?”
顾七接着说道:“若我没记错,东界多为平原之地,一座山头,没多大地方。”
其他交了钱的宗门看向殷老先生:“?”
不是,还有人少交的?

第133章 花纹
盟堂寂静了刹那, 几个宗门都不由自主地看向殷家老祖宗,脸色各异,暗自窃语。殷家家主重重地咳了一声, 四周对他们的观察与非议却没有停止,交赎金的事在场几乎个个宗门都交了,这种买命钱还抠搜, 没想到堂堂殷家居然也会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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