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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在修罗场搞纯爱(简卷)


钱真是个好东西。
钱叫他有地位,叫他可以坐在金钱和权力的宝座上,自如地伸展着自己贪婪的心思。
对着小十岁的年轻人,堂而皇之地把那种占有的暧昧心态,顶着罪恶叫□□慕。
谢温汀突然又说:“我和你们学校金融系的系主任有些交情,你们副校长也和我来往过几次。农学院大二可以转系,你转到金融系不是问题。”
“毕业后,你可以来我这边工作。”谢温汀淡淡地道。
池礼脸上的困惑,都变成惊恐了。
妈妈,有人拐带小孩!
池礼摇摇头:“你说得很好,可我是学农的,我也喜欢学农。”
“我对金融没什么兴趣。”他还开玩笑,“但如果是融金子,我还挺想学的。”
谢温汀拧着眉毛,不赞同极了:“中国农业发展路很漫长的,需要几批几代的垫脚石。你要把你漂亮的人生砸进那里去吗?”
他操着长辈的姿态,在池礼面前伸出一点掌控欲的触角。
即便他明明没什么身份可以做这种事情,还是理直气壮,理所当然。
当然,当然漫长。
当然,当然砸进去。
不必形容他的人生“漂亮”,他宁可灰头土脸。
为后人铸就向上攀爬的台阶,这样的功绩和理想,怎么可以用“垫脚石”三个字就概括呢?
边角地里长出的芽穗,会畏惧成为石阶吗?
池礼笑了笑,故意说:“那就,请自我始。”
谢温汀的瞳孔紧缩了一下。
他该用年长十岁的阅历,去笑他的痴心。
去数数学阀垄断,去告诉他漫天的课题论文里,落到实处一点,就是多少怀揣梦想者的十几、几十年。
可他去打量他,只是打量,并非是审视。
这种打量的目光里带着一点好奇,和震惊。那是他从未经历过的人生,他们两个有着迥然的性格,似乎站在被分割开的海岸两端,遥遥相望。
他突然意识到,他为什么喜欢池礼。
不是完全因为他是颜控,也不是纯粹因为池礼漂亮。或许是因为初见的时候,几百万的现金对池礼是负担,可一枚筹码的纪念,池礼却高高兴兴地收下。
他好像一直是那样的。一千块可以幸福地花掉,几百万碰都不碰。
因为,“那完全打破了他的人生计划”。他有清晰的人生计划,他什么都懂,又什么都不信。
他要去做,于是他出发。
池礼在谢温汀的眼里,是高阶的人类,是夺目的灵魂。
善良、本真、优秀,简直哪里都好。
谢温汀在正午的阳光下,迷茫了些许。他想,那他的灵魂呢?
他可以开始期待吗?开始期待有人试图理解他的灵魂。
穿过那些扭曲破碎、带着腐朽垃圾味道的迷瘴,在遍布脏污外卖盒子的客厅里,去找到他藏在墙角的泰迪熊玩偶。
他从未和自己和解,对着自己古怪冷漠的脾气,都说不出一句释然。
可他期待谁的喜欢可以破开躯壳,用指尖摸他幽白的灵魂。
其心昭昭,却万里迢迢。
谢温汀低头看着菜苗,它颤颤巍巍,又弱小可怜。在谢温汀眼里明明是无用无趣的东西,可他却郑重地接了过来。
他终于敛着眸子,赤^裸出一点成年人的真心。
“谢谢。”
谢谢,但对不起。
他不想就这么算了。
他更加想要池礼漂亮的身体,和清澈的灵魂。

谢温汀在想什么,池礼自然是不知道的。
他有自己的生活要过。他和谢温汀算是朋友,可他们没有聊过彼此的童年,也没有说过昨晚做过的梦。
池礼对待似是而非的爱慕,一概不知,对于谢温汀百般犹豫下剜出来的一点真心,也未曾察觉。
他回来后,还在某节无聊的大学生安全教育课上,整理自己手机里的微信通讯录的时候,把谢温汀的备注,改成了【祺安(狗狗emoji)爸爸】。
谢温汀觉得他在勾引池礼,池礼也觉得他的狗在勾引他。
这不巧了吗?
池礼的生活很充实的,他上课、下田、去图书馆,他们农学院有土地和自己的大棚,又喜欢到处种东西,总有不少吃的。
这天,研究生学姐抱了一筐红柚过来,给他们班分着吃。
这批红柚是研究生他们课题组的改良品种,本来是想杂交出可以手剥,又甜蜜的品种,结果实验里到处都是bug。
甜倒是甜的,但里面白色的丝丝络络多到可以撕下来去做捕鱼的网子,剥起来也极其难剥,恨不得上菜刀。
没办法,大家只好分着吃掉,后面才去做新的实验。
学姐拿过来的时候,有敞着口的半个。池礼过去揪了一点,塞进嘴里嚼嚼,发现口感是真的又甜又带着果香,水分还足,吃起来和空口喝果汁一样。
所以毛病和缺点确实是有的,可优点也很明显,甜是真的甜呀。
学姐给他们一人分了两个大柚子,池礼看着吃不完,想了想,突然想着,分给程薄霁一个吃。
程薄霁离得近,又帮了他很多,买不到的甜蜜柚子,也是很适合作为礼物的。
程薄霁确实最近帮了池礼不少事情。那他还能怎么办?他各种招数也算是都使出来了,结果一点成果都没有,他都成了圈子里的笑话了。
因为忙着把心思都用在池礼身上,他之前养的鱼也没有怎么维护,现在有几条关系浅的已经跑掉了。
程薄霁算是想通了,他也不耍小心机了,他开始切实地为池礼提供帮助。
既然敷衍不行,那他也会投点沉默成本,搞搞真心的嘛!
各种竞赛消息、课程导览、选修干货什么的,程薄霁知道什么,他就和池礼说什么。导致池礼明明只是上大一,愣是身上没有什么新生的懵然了。
他抱着柚子去找程薄霁,程薄霁这时候正在听法学院的一个讲座。他悄悄溜出来,来找池礼取柚子,见到池礼抱着柚子清秀挺拔地站在那里的时候,他看都没看柚子一眼,只盯着池礼,勾着唇角笑。
程薄霁都不看柚子,伸手在池礼怀里轱辘着摸了两下,把柚子接了过去。
“谢谢你学弟,你好……”他笑着,不肯继续夸了。
你好可爱啊,你抱着一颗大大的柚子,从农学院那边过来法学院,把甜蜜兮兮的柚子给他吃。
他还想说什么,可手机铃声却响了起来。
池礼瞧见了,自然就把柚子接了过来,歪头示意了一下,叫程薄霁先不要管柚子不柚子的,先去接他的电话。
程薄霁掏出手机,扫了一眼屏幕,目光明显滞住了。他似乎是想走开两步,避开池礼去接这个电话,可顿了一下,还是直接滑动了屏幕,对着手机那边喂了一声。
池礼抱着柚子,看着程薄霁,发现他好像是鼓着气,表情都冷淡了几分。
他觉得新奇。
程薄霁一向是温柔哥哥的模样,如今敛着眸子,神色里似乎笼着一团乌云的模样,实在是不常见。
池礼没有刻意去听程薄霁打电话,自然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程薄霁的回答,也简单明了。
他一共就说了三句话。
“嗯。”
“知道。”
“不了。”
他连再见和拜拜都没说,直接反手就挂断了电话。
池礼疑惑了:“是推销吗?”
可看这个态度,又明显不是推销骚扰那一类的电话了。
程薄霁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抿着嘴露出些温和的神色,可晃动的眼神却显得他格外楚楚可怜。
比以往更可怜几分的程薄霁,如果去贩卖可怜,都能做中国首富了。
他五官生得局促,现在眼瞧着,人似乎也局促起来了:“我家人叫我回去,我爷爷大寿。”
池礼更疑惑了。
可他脑筋转了一下,想着可能是什么家庭纠纷或者特殊情况,总归是不好言说的。他和程薄霁也没有熟悉到那种地步,不该问的他问了,也不好。
可程薄霁显然不这么想。
他半是卖惨,半是试探,含混着说:“我爸妈在我四岁的时候就离婚了。”
他这么一交心,池礼抱着柚子,站好。他交移着身体重心,左右脚晃了晃,有点为难的样子。
程薄霁有些轻描淡写:“我爸那边嫌弃我,我妈妈离婚之后也很少见我。这位过寿的我爷爷,说过,说我爸爸年轻呢,以后想生多少生多少,不必要我这个流着忤逆他的女人的血脉的孽种。”
“我是我公公婆婆养大的,哦,这个是我家的叫法,就是外公外婆。”
他俩走出了教学楼,坐到门口台阶上。
程薄霁就坐在池礼身边,他还往池礼那边凑了凑。
程薄霁说起这些,都不用怎么组织自己的言语。
父母从小离婚、爷爷不是个东西之类的话,程薄霁和许多男的说过许多次。
他喜欢示弱、扮天真,冷漠地看着他们捧着哄着他,他痴迷那些人心疼他的神色,他非要收割真心当作自己炫耀的筹码。
瞧,我也是有人爱我的。
既然装绿茶的勾引不管用,程薄霁除了用心之外,自然还有别的本事。
程薄霁想勾出一点池礼的同情心,他太懂男人有时候在想些什么了。
他多么无辜,又多么动人,程薄霁都不用说谎,不必去编造什么故事,他天生有这样的条件,他干嘛不用?
程薄霁声音里,都是做作的委屈:“高三的时候吧,就是两年前,我爸努力了十几年之后,还是没有孩子。他们就又回来找我。”
程薄霁在心底腹诽,管他爸爸叫阳痿爹。
可语气还是那么无辜:“这个时候,我爷爷的口风就变了。他说,我是长子长孙,以后要继承家里的资源,就叫我学法律。”
按着故事逻辑,程薄霁应该一口拒绝,大叫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没有人可以操纵我的命运”!那些才是池礼看过的小说和电视剧里,出现过的剧情。
池礼摸了摸怀里的柚子,柚子皮麻麻赖赖的,又带着果香的苦涩。
程薄霁捧着自己的下巴,哼了一声:“我当然要学。我要借着这股风往上走,他们给什么。我就接什么,这是他们欠我的。”
这话就是真心的了,不像白莲花说的,也不像绿茶说的,但就是程薄霁想说的话。
他吸口气,压着情绪:“我才不回去给他过生日呢。我以前的生日,他也没来过。再说了,我不给他过生日,他一样要指望着我,就像之前恨我那样,现在又爱我。”
程薄霁说完,昂着一点下巴,盯着远处的楼宇,默不作声了。
这不是他会出现的姿势,他一向是垂一点眸子,低一点下巴,抬眼睛去看人,眼神又水汪汪的,像是懵懂的小鹿。
此刻,他抬着下巴,口口声声说,他们爱他。
这时候说的爱,和他费尽心思谋划来的爱,都不一样。
程薄霁知道,池礼也知道,他们在沉默里互通了心思,即便是刚成年的他们,也知道程薄霁嘴里说的爱,不过是自欺欺人。
那些人,那些程薄霁口中的“他们。”
他们不是爱他,他们只是老了,只是没有别的期望。
于是对他好,指望着他像韭菜长出来,一茬一茬地叫他们割下。
程薄霁本来就是可怜巴巴的长相,现在往台阶上一坐,更可怜了。
他可怜,也自知自己可恨。他就是要理直气壮地利用一切他可以利用的,去达成他的目的。
他想要很多人爱他。
他想挎着池礼这只奢侈稀有皮包包出去,众人羡慕地看着他。
所有人目光的落点处,是最漂亮的池礼,和站在池礼身边,仿佛就能和池礼一样漂亮、天真、纯粹的他。
程薄霁端着一派温和,其实骨子里太想要爱和关注了。
不然,他也不至于每次和池礼出来转两圈说几句话,都能把他爽死。
池礼的漂亮是奢侈品,美丽可不就是稀有品?美丽成这样,就是顶顶好的稀有皮限量版鳄鱼皮包包,他挎着,就可以提高自己的身价。
程薄霁之前从来没有这种感觉,真是叫他着迷。
池礼盯着程薄霁,他看着他此刻的模样,突然想起岁凛说的坏话。
岁凛说,程薄霁是一副可怜相的局促,池礼觉得,是这样的。
可长得局促,那不过是因为脸小五官又大。神色局促,被人叫穿了是可怜,或许也是因为他真的有点可怜。
池礼想,程薄霁是在温柔可靠下,偷偷藏着一颗脆弱的心。
程薄霁以为,池礼会哄他,会说什么你好可怜你好辛苦的话。那样他就可以给池礼点甜头,靠着池礼的肩膀,或者握住池礼的手。
但都没有。
池礼往后坐了坐,遥遥望了望如同被水洗过般清澈的天空:“学哥,你像地皮菜。”
程薄霁本来正做着可怜巴巴又倔强兮兮的小白花模样,一听这话,他整个人都困惑了。
“啊?”他摸不着头脑,“我像什么?”
说像栀子花山茶花什么的,他都能理解,说他像地皮菜是什么意思?是新型的骂人修辞手法吗?
而且地皮菜是什么菜啊?不要为难法学生了!
池礼轻轻笑了下,声音像是沁着雨幕:“地皮菜是一种野菜,无论生长环境多么恶劣,路边、荒地、石头,它都可以生长。”
“一下雨,它就飞速长起来,简直了不得了,有时候一阵雨过去,隔天再去看,它就长了手掌一半那么长。”
程薄霁静静地听着,他那可怜巴巴的神色,慢慢褪去了。
池礼:“学哥,你像地皮菜呢。荒地还是乱石,都不影响你生长。你无根无茎无叶,紧紧地吸附着那些恶劣的地表,你等着下雨,等着猛然迅疾的一次长大。”
程薄霁急忙低下头去,遮住自己的仓皇的神色,攥紧自己发抖的指尖。
他掉了眼泪,才陡然发现自己哭了起来。
池礼盯着他仔细瞧瞧,又不看他了。他把柚子塞进了程薄霁怀里,站起身,拍拍自己的衣服。
他走下台阶,俯下身子,和程薄霁的视线齐平。
池礼:“我会挖地皮菜来给你吃的,学哥。不去就不去,地皮菜不给别人过生日。”
他笑了笑,一转眼,就走掉了。
程薄霁盯着池礼的背影,把怀里的柚子搂好。
他从未想过,有人会和他说这样的话。
有人会和他说——
你不是菟丝花,你是地皮菜。
你不用攀附着谁去炫耀自己,你本来就是奇迹般的植物,无根无茎无叶,死命般挣着自己长大。
池礼去找程薄霁之前,把他自己的那颗柚子,拿回了寝室,准备和言扶一起吃。
现在回到寝室的时候,进自己房间一看,言扶正坐在桌前忙活。
池礼纳闷他这是在忙什么,过去一瞧,言扶抱着一件卫衣,在一点一点地穿卫衣掉下来的帽绳。
“我收拾你的衣服,发现这件卫衣的帽绳掉了。”言扶讷讷的,“马上秋天要冷了。”
他只这么说。
池礼盯着言扶的动作,他一点一点地挪动着帽绳,捏着前面的绳子,摩擦着往前蹭一点,又把后面的拽一点过来。
也不知道言扶在这里吭哧吭哧地理了多久了。
池礼盯着他瞧,言扶动作都慢了,
言扶就叫他:“吃柚子吧。”
池礼去看桌子上的瓷碗,他自然看不见整颗的柚子。
那是一碗霞光色的柚子果肉,去掉了外皮、筋膜和白丝,瓣瓣果肉热闹地挤在一起,被掰成小块,堆满了一个小碗。
晶莹又润泽的明艳色彩实在是动人,池礼只觉得心口都恍惚了一下。
池礼回过神来,无奈道:“你又这样。我之前说过好多次了,哪有把柚子橘子橙子什么的,那些白膜丝络都剥了,再给我吃的?我又不是牙口不好。”
言扶只顾着低头穿帽绳:“我喜欢做这些,就……很解压。想点儿事情,想着想着就剥完了,很快的。”
池礼往嘴里塞了块柚子,真的很甜。他瞧着言扶的动作,缓缓钝钝地明白过来,明白了一些他之前没有注意到的事情。
原来卫衣的帽绳会掉下来,原来又大又圆还便宜的苹果要一个个挑选。
原来一碗没有白色丝络的柚子果肉,摆在面前那样震撼人心。
言扶习惯了在池礼瞧不见的地方,为池礼做些很小又很琐碎的事情。
他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在想什么呢?他的想法隐藏在他望向池礼背影的眼神里。
可是,明明不仅眼睛可以用来表达,嘴巴也可以的。怎么不肯把做过的事情告诉池礼呢?
言扶抬头看他,只一眼就又低下头,继续鼓捣帽绳。
池礼口腔里都是柚子的味道,清新甜润,他想到了拿着另一颗柚子的程薄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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