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凌聿听着他喋喋不休的说个不停，突然叫住他，“邱成。”
邱成被他严肃的语气吓得一愣，“怎么了？”
展凌聿：“你女朋友。”
邱成：“现在是男朋友了。”
“……”展凌聿顿了下，“你男朋友，你怎么确定自己喜欢他的？”
展凌聿问出口就后悔了，他一定是脑子抽了，才会去问邱成。
下一秒果然听见了邱成不着调的回答，“这还不简单吗，想睡啊。”
展凌聿无情批判，“肤浅。”
这话邱成就不爱听了，大声反驳，“你难道不想睡？！”
展凌聿脑海浮现被困在山里的那一晚，透过浴室朦胧的玻璃身影。
展凌聿咽了咽口水。
邱成说完，没听见展凌聿的回答，问，“怎么了？老展？老展？还在吗？”
“在。”展凌聿手指拂过调岗申请书的上的签名，嘴角上扬。
邱成：“你问这个干什么啊？”
展凌聿没回答他，继续问，“你怎么追的人？”
邱成：“买花啊，买礼物啊，给他花钱。”
“嗯，知道了。”
邱成终于感觉到不对劲了，“啊，你知道什么了？你不对劲啊老展，是不是有什么情况？”
嘟嘟嘟——
展凌聿挂了电话，透过层层墙壁看向顾逸文的方向，轻声，“晚安。”
第二天一早，顾逸文醒来，浑身轻松，坐了一会儿才回过神。
哎，今天脏脏包居然没有泰山压顶，奇怪了，以前醒来的时候脏脏包总是趴在他身上。
顾逸文下床，打开门出去，看见了展凌聿。
展凌聿身上还穿着他的睡衣，站在餐桌前摆弄早饭，而脏脏包正围在他的脚边，用脑袋蹭他的脚。
一副谄媚的样子。
顾逸文随便猜都知道，展凌聿肯定又给脏脏包喂吃的了，这小贪吃鬼。
看见顾逸文出来，展凌聿侧头，自然的说了一句，“醒了，刷完牙过来吃饭。”
顾逸文眨了眨眼。
这样的场景前几天他才见过，没想到这么快又见到了。
“还没醒？”展凌聿走过来在他面前停下，抬手撩起他戳在眼前的头发，继续说，“困的话在回去睡，下午再去上班。”
顾逸文弯起眼，“展总，你这是教唆员工旷工。”
展凌聿十分没有老板原则的说，“半天而已，不想去就不去。”
顾逸文：“虽然我很高兴老板这么体贴，但是我早上还有个会议，必须要去。”
展凌聿皱了皱眉。
顾逸文转移话题，“早上吃什么？”
展凌聿：“豆浆，包子，油条，在早餐店买的。”
顾逸文过去一看，这些一看就是买的，不过也是，他家里没有什么食材，展凌聿想做也做不了。
顾逸文：“谢谢展总。”
“不用谢，应该是我谢谢你，昨晚让给我留下来。”
顾逸文笑了下，“我们就别客气来客气去的了。”
展凌聿：“好。”
顾逸文去刷牙，看见自己杯子里放了两根牙刷，愣了下。
但自从看见展凌聿真的不介意满屋子的猫毛还有上次留宿山里双人间之后，他对展凌聿的洁癖有了新的认知。
展凌聿的洁癖很灵活，在舒适的范围里提高或者降低，还挺能屈能伸的。
大概是因为他之前跟在展凌聿身边的时候，不论是在展氏还是外出工作，从来没有遇见过需要降低生活标准的时候，所以才会一直没发现吧。
顾逸文好像进一步认识了展凌聿更加不为人知的一面。
相处中需要时刻保持的注意点减少了，也就少了距离感。
顾逸文刷完牙坐下吃饭。
楼下的几家早餐店顾逸文都吃过，一口就吃出来这是隔壁街的那家早餐店，恰好是顾逸文最喜欢吃的那家。
顾逸文吃得很开心。
展凌聿观察了他的表情，嘴角微勾。
昨天晚上顾逸文念了一大串店名，幸好他记性不错，都记住了。
不过……
展凌聿看向桌子中间的花瓶，一支腊梅开得正盛。
展凌聿的目光再转向低头吃早点的顾逸文，他在心无旁骛的回消息。
他没有看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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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逸文手上的伤真的算不上什么, 名字签得飞快依旧。
但展凌聿似乎惦记上了，过去了两天还在问他的伤势，每天叮嘱他擦药, 让顾逸文生出一种自己很柔弱的错觉。
顾逸文产生这个想法的时候，正帮着一个同事搬桌子。
搬完，顾逸文就把这个念头丢出脑子里。
除去每天叮嘱他的伤之外, 每天的问候似乎也养成了习惯。
自从顾逸文给展凌聿发过一次问候之后，他现在每天起来看见的第一条信息就是展凌聿发的“早安”，睡前最后一眼是展凌聿发的“晚安”。
顾逸文是觉得有点别扭，但是到底是自己开的头，他也没什么可以说的。
况且在早安问候之后, 两人紧接着聊的大多都是工作，他的异样感觉马上就被工作带走了。
从前天和展凌聿分开之后, 顾逸文就没再见过他。
展凌聿忙，明心医院的事情要尽快处理, 文斯达药业的合作正步入正轨，l市的土地竞拍马上也要开始, 每一样都要和时间抢跑。
顾逸文这两天也忙，明天就是艾星服装设计大赛第二场比赛, 剩下的八位设计师比试将会剩下六人参加第三场。
大赛还有三场, 比赛时间加上休息时间, 还需要一个多月，计划能在年前角逐出冠军。
书中主角攻受第一次回国见面就是在苏延陌取得冠军后参加的第一场宴会上。
虽然现在两人见面的时间已经提前，这场宴会的作用少了大半，但到底是主角攻受名义上关系开始靠拢的关键点, 这场宴会大概率还是少不了的。
不过现在顾逸文根本时间想这些, 他忙得要死, 除了大赛之外还有一些其他的事情，都需要他把关。
好不容易终于结束下班，又被xena抓住了。
在第二场比赛的前一天，xena的调令下来了，正式成为展凌聿的助理。
为了帮xena庆祝，也是为了自己上次承诺的还没有请的饭，顾逸文约了她去吃饭。
他们去的是一家高档餐厅，顾逸文挑的地方，xena点的头。
餐厅晚上人不少，但环境优雅，优美的音乐掩住了客人细细交流的声音。
侍者带着两人到落地窗边的餐桌，顾逸文将点菜的任务让给了今天的主人。
xena也不和顾逸文客气，点了牛排和几道配菜，他们两人都要开车，没有点酒，点了杯果汁。
xena贴心记得顾逸文不爱喝甜的，给他点了苏打水。
顾逸文含笑点头。
点完菜，服务员离开。
xena笑得开心，双手合十，“感谢顾总慷慨解囊。”
顾逸文摇手，“这么客气，我有点害怕了。”
xena：“怕什么，一顿饭吃不穷你。”
顾逸文笑笑，“恭喜你了，现在是展总的最近的人了。”
虽然顾逸文是想着找三四个助理，具体分工，但是xena无疑是最大的那个，要不然他也不好意思把人从秘书长lily那里抢过来。
xena认真的说，“谢谢。”
她是真心实意感谢顾逸文的。
lily年后就要离开总部去y过担任总y国总负责人，她走后秘书长的位置大概会在katia和她之间产生。
但是xena知道，lily更看好的是katia，从这次去y国处理文斯达药业事情里就能看出来，因为她带了katia而不是自己。
xena知道自己这一次和秘书长的职位极大概率会失之交臂，下一次升职的机会不知道还要等多久，
xena等不起，她要面临的太多，婚姻，家庭，甚至可能还有孩子，这些在以后可能都很好成为她晋升的阻碍。
她必须要在近几年有限的时间里往上走。
想要快速升职，她最好的办法就是离开现在的岗位，可是展氏其他部门的位置也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前人早就已经想好了后人，轮不上她。
xena是犹豫的，她不太舍得离开展氏，她从毕业开始就在展氏，4年的时间，她有感情。
况且展氏是国内最强的公司，她舍不得走。
所以当顾逸文给她机会的时候，她几乎没有犹豫的做出了回应。
任凭谁都能看得出来顾逸文的能力很强，对展氏有多忠心，多得展总的器重。
虽然他们不知道为什么顾逸文做了五年的助理才升职，但是他们不瞎，都明白总助只不过是给顾逸文的跳板，积攒更多的绩效，用不了多久，顾逸文一定会继续往上升。
而当顾逸文升上去之后，总助的位置最大的可能就是由展总身边的助理担任。
xena想拼一把。
顾逸文看着她眼底的野心和拼劲，感慨，“你和刚来的时候一样。”
顾逸文和她一前一后来到展氏，xena刚来的时候因为工作的关系，顾逸文教了她很多，用此两人的关系不错。
xena扬着红唇，眼睛弯起，“顾总和我刚来的时候，变得不太一样了。”
顾逸文挑眉，“怎么说？”
“比如。”xena看向端着托盘过来的服务员，上面的是两杯相同的果汁，根本没有所谓的苏打水。
顾逸文：“……”
xena笑眯眯的看着他。
顾逸文面色不改，含笑。
行吧，无所谓了。
他当初只是觉得喜欢喝甜的不太威严，不利于他在办公室树立形象。
当时他刚从病号向正常人转变，又立马调到的展凌聿的身边，没有任何人教他，他只能从网上和身边的人参考学习怎样成为一个精英。
参考最多的就是展凌聿。
顾逸文对外称自己爱喝美式，就是因为他去展凌聿办公室的第一天，为展凌聿冲的第一杯咖啡就是美式。
再后来，他发现美式是个好东西，难喝得很提神，非常适合他这样的打工人，让他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
一来二去的，他在外也就喝美式比较多，居然坐实了自己的谎话，也算是阴差阳错了。
现在回想起来，难免有一种小孩套大人衣服的即视感，年少无知啊。
顾逸文大方的端起果汁喝了一口，“果然甜的食物，才会让人分泌更多的多巴胺，愉悦心情。”
xena说，“安心啦，就算展氏的人知道他们温柔的顾总喜欢吃甜食，也只会说一句好可爱，这群小姑娘对你的滤镜厚着呢。”
顾逸文无所谓的耸肩，“我不担心。”
于他而言，甜是奖励。
他小时候因为时不时的要打针，医生和护士为了安抚他，总会在打完针之后给他糖果，有时候还会给他蛋糕。
只可能他的病严重，忌口多，很多东西都不能多吃，蛋糕也是。
顾逸文没有解释呢，一来呢是因为他在办公室确实喝提神的咖啡比较多，二来呢，是因为他谎都撒出去了，现在撤回来，他不要面子的吗。
再说吧，再说吧，也不是什么大事。
顾逸文说，“对了，除了你之外，我觉得展总应该再招几个助理。”
xena认同的点头：“是的，我也这样认为。”
xena清晰的认知自己的能力比不上顾逸文，目前的她或许能把控好助理该做的每一件事情，但那一定已经耗尽了自己的全部精力，稍有压力，就有可能出错。
有人和自己分担，xena当然不会反对。
更何况，之前董事长在的时候，助理岗的配置就有三人，只是顾逸文的能力太强，无论公事还是私事都安排得井井有条，才会一直没有招其他人。
xena：“顾总有合适的人选了吗？”
顾逸文：“你有合适的人选吗？”
两人几乎谁同时开口，相视一笑。
xena：“行了，你还和我打什么马虎眼，你现在都能算是我老大了，快说，要不然我等会儿开一瓶82年的拉菲。”
顾逸文才不慌，“别想了，82年的拉菲早就没了，有的也被收藏了，在这里你是喝不上了。”
82年的拉菲，20万瓶的存货，一年一百万的销量。
顾逸文摊手，“82年的果汁你倒是可以喝一口。”
xena低声笑起来，“行，敬82年的果汁。”
两人碰了杯。
顾逸文也不和她打官司了，说，“尤涓轮岗有一年了吧。”
xena一提到她就气得牙痒痒，“可不是，这小妮子，干得好好的说要去轮岗历练，你和lily姐还答应了，现在死活不肯回来，我前两天在前台逮到她，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她说她想当前台，不回来了。”
xena一口牙咬碎，“当前台，亏她想得出来，她想当，集团也不会让一个顶尖大学的海归生当前台，集团就算同意了，她爸估计要气炸了。”
顾逸文赞同的点头，“确实。”
xena眼珠子一转，反应过来，看向他，“你该不会是想让她回来当助理吧？”
顾逸文眉尾微扬，“怎么样？”
xena啧啧两声，“顾总，你是逮着我们秘书处一个地方薅啊，先是何力，再是我，现在还打上尤涓的注意了，你也不怕lily姐打死你。”
顾逸文严肃纠正，“怎么能这么说呢，你是展总要过去的，可不是我，尤涓当初本来就是我招给助理部的，怎么能说抢呢。”
前两年开始顾逸文就开始想要培养新的助理，避免他离开之后没人顶替，后来他招了尤涓。
尤涓的能力很不错，上手也快，只是她有点怕展凌聿，没多久就和顾逸文申请转岗，顾逸文没放人，把人塞进了秘书处，一个时常要面对展凌聿，却又不太直接接触展凌聿的地方，让她练练胆子。
没想到尤涓干了一阵子，又申请去轮岗，顾逸文想了想，觉得轮岗对于尤涓来说能积累很多经验，就同意了。
本来尤涓早两个月就可以回来了，可她似乎爱上了前台的工作，一干就干了三个多月，不舍得回来。
顾逸文想到她叹了口气，然后继续有理有据的说：“还有何力，他也是我招的，我用一下怎么了？”
xena：“……行行行，你是老大听你的。”
顾逸文：“你觉得呢？”
xena也赞同：“挺好的，尤涓虽然看着不靠谱，但是做事很细心，现在胆子也大得很了，没什么问题。”
两人聊天的间隙，菜上齐了。
这家店的牛排算不上顶尖，却也不错，配上夜景，也别有风味。
落地窗外的斜前方是一个霓虹摩天轮，在夜色的掩盖下慢慢旋转。
xena撑着头，感慨的说，“真好看，要是我男朋友在这里就好了。”
顾逸文：……真是抱歉了，是我呢。
看着外面的摩天轮，顾逸文脑海里闪过展凌聿的身影。
不知道展总现在在干什么。
顾逸文打开手机，上面还停留在中午的聊天记录上。
是展凌聿问他吃饭了，他说刚下会议，然后就是一些闲聊。
最后停在了展凌聿说去开会了。
原来他还没有回消息吗？
顾逸文看一眼，抬手拍了一张照片摩天轮，发送。
他想，不回老板信息不是合格的打工人。
顾逸文满意的关上手机，继续切牛排。
另一边，展凌聿被邱成、何世云、周齐凌三人拉到和庄包厢。
听着邱成鬼哭狼嚎的歌声，展凌聿冷漠别开眼睛，打开了顾逸文的聊天记录。
他看着自己那条还没被回复的消息，眉头轻拧。
他现在该发点什么？
这个点顾逸文应该已经吃过了吧？
不对，也可能没有，顾逸文总是工作太认真，不知不觉就忘了时间。
正当他在思索的时候，画面一动，新的消息进来，是一张照片。
展凌聿迫不及待的点开照片，一眼就看见了照片里的摩天轮，以及左边飘扬的长发，还有左下角模糊的身影。
展凌聿放大图片，眉头皱得更深。
是……苏延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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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逸文看到展凌聿的消息, 眼前一片问号，怎么突然间说起苏延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