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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佬他总拿渣男剧本[快穿](棠揽月)


陆眠并未耽搁时间,将鬼魂拉到桌前坐下后,和常青一起手忙脚乱地收拾行李。
常青虽然不解,秉持着书童原则,没有多问。
两人收拾好行李,在桌子上放下酬金,就带着司沐辰前往陆府。
期间被守在李府门口的下人询问情况,只说是为了捉鬼要回府拿点东西。

第043章 招摇撞骗假道士16
陆府距离较远,单凭双脚走到天黑也无法到达,况且正午阳光太盛,不利于魂体休养,陆眠在半途买了辆马车,驱车回到陆府。
停下马车时,天色已晚,月光朦胧。
陆府外风声瑟瑟,几颗枯树在凉风中摇曳着,昏暗的灯光拉长树枝晃动的影子,显得有些诡异。
常青率先跳下车,不由自主地萧瑟着,缩了缩脖子,抱怨道:“公子,咱们府外怎么阴气森森的?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别不是有鬼吧。”
身边正坐着一只鬼的陆眠面不改色说道:“应该是因为快入秋了吧。”
在常青心里,陆眠是他见过的最为厉害的道士,对其深信不疑。
见对方一脸不以为然,当即放下心来,扛着大包小包的行李推开院门。
映入眼帘的是数十具死状凄惨的尸体。
他们有的被开膛破肚,肠子掺着鲜血流了一地;
有的死不瞑目,睁着充满血丝的双眼,嘴巴张得很大,似乎死前受过巨大痛苦;
还有的四肢不翼而飞,染发着浓烈恶臭,许多白色蝇蛆在断口处揉动。
乍然见到这一幕,常青被吓得尖叫起来,连连后退,哇的一声扑在地上狂吐。
司沐辰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惨状,眸色暗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陆眠跨过门槛,几步走到一具尸体旁,细细探查一番,发现尸体浑身僵直、体温冰凉,显然是死去多时。
接连又检查几具尸体,他发现每一处伤口都散发着浓郁鬼气,这些人显然是被鬼所害。
“常青,把我的黄色包袱拿来。”他一面吩咐,一面将七零八散的尸体移到一起。
艰难止住呕吐欲,常青撑起身体,将鼓鼓囊囊的包袱递给陆眠。
陆眠接过,从包袱里拿出三根线香,将其沾满尸体上的血迹,又用黄符裹缠住线香,而后点燃。
线香冒出黑烟,三股烟气方向统一地飘向后院。
“烟飘向的位置是后院祠堂。”常青探出头,担忧道:“公子,咱家祠堂是不是有什么脏东西啊?”
陆眠嗯了一声,道:“我去祠堂看看,你呆在这里照顾阿辰,别让他受伤。”
常青连连答应。
交代完,陆眠刚踏出一步,就见司沐辰亦趋亦步跟在他身后。
他脚步一顿,有些无奈:“阿辰,不是说让你呆在这儿别动了吗?”
司沐辰道:“我同样是鬼,而且是非常强大的鬼,别的小鬼根本伤不到我。”
另一个阿辰曾说,入夜总有许多鬼想吃他。
鬼吃鬼的情况只有一种。
被吃的那只鬼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生,生前遭受百般折磨,死后怨气不散,变成厉鬼。
这种鬼被称为“灵鬼”,乃大补之物,非常稀有。鬼将其吃下,能成为鬼王;人将其炼化吃下,能延年益寿,增进道术。
因此,陆眠很是坚持,只放软了语气,“阿辰,你乖乖在这儿呆着,我马上出来。”
对方脸上的表情太过温柔,司沐辰虽然很想拒绝,挣扎良久还是败下阵来,答应道:“有危险,按你胸前的标记。”
得到答允,陆眠单枪匹马地走向后院,远远看见一间气派非凡的屋子,正中央挂着一块黑色牌匾,用金墨写着“陆家祠堂”四个大字。
他悬着心,推开祠堂大门,屋里放着一张黑色方桌,桌上供着十几个牌位,皆是陆眠的祖宗和长辈。
牌位下方是一尊黑色佛像。
佛像的脑袋很大,与娇小的身体相比,很不和谐。
更为奇怪的是,佛像粗短的脖子上系着一条鲜红的丝带,好似在特意束缚着佛像。
陆眠拿着烛火凑上前,发现放置佛像的桌上放着一张歪歪扭扭的黄符,先前应该是贴在佛像身上的,不知道什么原因脱落下来。
他将黄符拿起,细细打量,认出这是一张能将恶鬼困在容器里的符纸,可因为画符之人道术不高,符纸使用时限是两天。
因为他的突然失忆,忘记要回府换符的任务,这才使得恶鬼脱困,在陆府大开杀戒。
陆眠俯下身,果然见佛像脖颈上的红绳已经断裂。
黑暗中,一只血红的眼睛死死瞪着陆眠,仿佛要将他吞噬。
背后升起一股寒意,陆眠猛地回头,穿着深红嫁衣的女孩站在他身后,头上带着凤冠霞帔,黑色的血慢慢从她眼睛里流出,逐渐染红那张惨白无色的脸。
她只有一只眼,另一边是空洞洞的凹陷,不知是被什么利器生生剜下来,伤口很是齐整。
“外面那些人都是你杀的?”陆眠上前一步,问道。
女鬼警惕地后退一步,用完好的那只眼怨毒地看着陆眠,张了张嘴,却只能发出呜呜的微弱声音。
她张开嘴时,只能看到洁白无瑕的牙齿,帮助发声的舌头却不翼而飞。
陆眠迟疑一秒,问道:“你……不会说话?”
女鬼张开五指,红色指甲又长又尖,飞身向他扑来。
陆眠连忙侧身,险险避过这一击,防止对方再次出击,他掏出一张黄符挡在身前,以表威慑,道:“咱们要是有误会,可以好好说开,没必要一上来就打打杀杀的。”
女鬼毫不惧怕,发了疯似的扑向陆眠,手掌接触到黄符,瞬间像是被开水烫到一般,发红肿胀,甚至流出黑色脓水。
她却混不在意,拼着手臂废掉的风险抓破符纸,在陆眠身上抓出一道伤痕。
没想到女鬼打起来这般不要命,陆眠躲得不甚及时,胳膊被抓出三道血痕。
他嘶了一声,后退几步,道:“姑娘,我是看你死得凄惨才手下留情的,你再这样不依不饶,我可就要动真格了。”
女鬼喉咙发出一道愤怒嘶吼,不死心地再次向陆眠扑去。
陆眠不再留手,自腰侧抽出一张符,咬破指尖,将血滴在上面,只听嗖的一声,符纸由一张变成数十张,密密麻麻地形成一张符网,向女鬼飞去。
女鬼闪避几次后,最终还是被符网罩住,蜷缩在地。
“姑娘,你不会说话,总会写字吧?”陆眠在她身旁蹲下,放缓语气问道。
女鬼恶狠狠地瞪着陆眠,像是要用眼神把他杀死一般。不知僵持了多久,她挣扎地用满是血迹的指尖在地上写道:会。
“别用血写字了,用这个吧。”陆眠从祭台上拿起支笔,沾了朱砂后递到她手里,道:“是我把你放进那尊黑色佛像里的?有什么原因吗?”
女鬼在地上写道:我是大补之物,若被炼化,道术能有进益,也能延年益寿。
陆眠猛地抬起头,诧异道:“你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死的?”
女鬼点头。
道书上并未详细记载炼化鬼物的方法和步骤,因此,陆眠并不清楚失忆前的自己曾对女鬼做过什么。
可看着对方眼中的仇恨怨愤,他心脏抽了抽,指着她被挖去的眼睛和被拔掉的舌头,轻声问道:“这些……这些不会都是我干的吧?”
女鬼激烈地呜咽出声,似是在表示赞同。
陆眠心下一沉,动作迟缓地站起身,道:“院子里的人都是你杀的?和你有仇的是我,就算要报仇也应该来找我,为什么要去残害无辜?”
此言入耳,女鬼挣扎得越发厉害,血泪不断从眼中流出,半张脸瞬间被染红成一片。
直到精疲力尽,她才短暂地停歇下来,用毛笔在地上写道:我在新婚之日死去,魂魄本该直入地府,却被你拘在阵法里剜眼拔舌,我又何其无辜?
失去的记忆并未恢复,女鬼所言不知是真是假。
两相钳制间,陆眠不知该如何回应,便略过这个话题,继续询问道:“你说我将你剜眼拔舌,可有证据?”
女鬼只是冷漠而憎恨地看着他,在地面留下一段话:
我只是个任人鱼肉的鬼魂,哪里能有什么证据?道士,你比我强,自然说什么都是对的,你别得意,总有比你强的鬼能收拾你,我会睁大眼睛在下面看着你的结局。
这副模样,称得上是视死如归。
陆眠席地而坐,目光不断在女鬼脸上骇人的血洞和裁割平整的舌根上游移,心里一团乱麻。
她说得难不成都是真的?
他曾经真的把她剜眼拔舌?只是为了增进道术?
这个念头刚一出现,他的心先一步否定。
陆眠双眼中的迷茫一闪而逝,取而代之的是坚定。
他清楚自己的人品,绝对不会毫无缘由地伤害别人,反之,要么他是在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要么就是他根本没做过这种事!
“姑娘,既然没有证据,那么麻烦你在佛像里再呆上一段时间,等我查清楚前因后果,一定给你个交代。”他站起身,认真而笃定地说道:“若是真如你所说,我因一己私欲将你剜眼拔舌……”
陆眠思索片刻,一字一句道:“届时,我任你处置。”
做完保证,他正要把女鬼重新封印进佛像里,岂料,一抬头,正对上一双清凌凌的眼眸。
穿着一袭黑衣的鬼魂倚靠着门框,正讥诮无比地看着他。
看对方好整以暇的架势,也不知看了多久。

面对放在心尖上的鬼魂,陆眠从来只敢把完美无缺的那面展现给他。
此刻乍然被司沐辰发现失忆前自己做的丑事,心里发慌的同时,面上却不动声色,“阿辰,你什么时候来的?”
司沐辰盯着女鬼空洞洞的右眼看了半晌,道:“在你拿起桌上的符纸时。”
陆眠听得动作微滞。
这也就意味着鬼魂看到了他和女鬼对峙的全过程,就是不知道……对方有没有看清女鬼写在地上的红色小字。
“对此……你有什么想法吗?”他舔了舔干涩的下唇,试探着问道。
司沐辰扬起唇,淡淡一笑,笑容夹杂着不易觉察的失望和冷意,“我没什么想法。”
被困在符网里的女鬼甫一看见满脸烧伤的同类,觉察到对方身上非比寻常的气息,再一次剧烈挣动起来。
符网里的活动空间有限,她抓紧毛笔,拼尽全力在满是字迹的地上写道:灵鬼,离开这儿!不要相信他!你会被道士炼化的!
新写的大字和地上密密麻麻的小字重合,显得很是模糊,根本看不清字体轮廓。
女鬼用力咬紧下唇,嫁衣袖子不断在地上摩擦,想把地面擦得干净些,好写上新的字体。
对于女鬼的说辞,陆眠本就半信半疑,自然不允许她在一切都没盖棺定论前,肆意在司沐辰面前抹黑自己形象。
他撤去符网,重新将女鬼封印进黑色佛像里,为了以防万一,又新画了张符,贴在佛像脑门。
“阿辰,杀害前院下人的罪魁祸首是这女鬼。”他一边解释,一边缓步上前,道:“不是让你在外面等着吗?怎么一声不吭地进来了?”
司沐辰抬起手臂,露出胳膊上的三道抓痕,道:“感觉到你受伤,就想来看看情况。”
鬼魂皮肤惨白,平常一丁点伤痕都格外触目惊心,那三道深可见骨的抓痕更显得血肉横飞。
陆眠抿了抿唇,问道:“我要是受伤,你是不是也会受同样的伤害?”
司沐辰道:“没错。”
陆眠沉下脸,轻轻托起他胳膊,心里一阵后悔。
当时只听司徒家道士说契约双方能同生共死,下契者能随时出现在被下契者身旁,根本就没说契约双方会同步伤害!
要是早知如此,方才他定然会打起十二分注意,不让女鬼伤到自己分毫。
“你快吸些我的精气,好让伤口快点恢复。”陆眠低下头,凑近过去,催促道。
司沐辰眸中红光一闪而逝,仰起一张烧痕累累的脸,逐渐贴近陆眠。
两双薄唇将贴未贴之际,他一把环住对方脖颈,漆黑鬼气迅速形成一个圆环,紧紧套住男人脖子。
变故发生得太过突然,陆眠迟钝地摸了摸脖子,有些没反应过来。
“阿辰,你做了什么。”
司沐辰收起脸上淡淡的笑意,重新变得面无表情。
他微一抬手,鬼气寸寸收紧,将陆眠拖到面前。
“陆眠,你当真以为我还是三年前那个天真好骗、软弱无能的司沐辰吗?”他捏住男人下巴,面色很是阴沉:“我还真是可笑,居然真的以为你失忆了。”
下巴被捏得生疼,陆眠轻嘶一声,有些委屈,“我确实失忆了啊。”
司沐辰冷笑一声,道:“都已经被抓到现形了,你还想着狡辩,陆眠啊陆眠,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你的手段非但没有一点长进,怎么反而还倒退了?”
陆眠听得云里雾里。
自见到阿辰的这个人格起,对方就对他冷言冷语,从未给过好脸色。
他曾怀疑阿辰和失忆前的他有血海深仇,可对方每每弄晕他,都只是把他锁在床上,从未伤害过他,这样的态度不像是有仇,反而像是求而不得。
再加上,西厢房里,阿辰在众目睽睽下给他下契,和他绑定了同生共死的契约。
种种行为,都表明阿辰对他并不讨厌,反而喜欢极了。
可就现在的情况来看,事实好像并非如此。
犹豫良久,陆眠开口问道:“你口中的现形是指什么?”
司沐辰看着地上的艳红字迹,眼角眉梢的嘲讽溢于言表,寒声道:“你之所以装失忆骗我,是为了炼化我这个阴年阴月阴日阴时死的灵鬼,好增进你的道术。”
被一而再再而三怀疑,绕是好脾气的陆眠,也有些火气上涌,“你应该见识过我的捉鬼能力,根本没必要用炼化灵鬼的方式来增进道术。”
司沐辰还愿意站在这里与陆眠对峙,这段话所表露的信息量占很大一部分原因。
他还记得,曾经的陆眠道术并不出众,往往都是靠家族法器和招摇撞骗才能混口饭吃。
现如今,陆眠的变化能称得上一句天翻地覆。
不仅能和师出有名的司徒家道士一较高下,更是在面对他时,浑然不似从前的冷淡疏离,反而热情非常,好像真的把他当成了心爱之人。
更为怪异的是,每每看到陆眠,他总是会难以自抑地欢欣雀跃,满腔仇恨被汹涌爱意全部取代,根本无法去伤害陆眠。
这种情况很不对劲。
司沐辰甚至怀疑陆眠修炼了什么魅惑人的邪术,否则,灭门之仇在前,他为何会无法痛下杀手?反倒是越发心软沉沦。
“你……不是陆眠?”
陆眠蹙眉,惯性使然地在他额头上探了探,触手冰凉,反应过来他的鬼魂身份后,纳闷地收回手,道:“阿辰,你是不是气糊涂了?我不是陆眠还能是谁?”
司沐辰垂下眼,喃喃道:“我认识的陆眠道术低微,靠坑蒙拐骗才能混口饭吃;我认识的陆眠虽表现的心软仁慈,却比打家劫舍的强盗还要心狠手辣,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二十多条人命;我认识的陆眠生性冷淡,不喜欢旁人近身……”
说到这里,他沙哑的嗓音几不可闻,“从不与我亲近。”
鬼魂声音太小,陆眠贴近过去,只能模模糊糊听到些不甚连贯的字句。
他扣住鬼魂掌心,问道:“你刚刚说了什么?”
司沐辰有些好笑,为自己的异想天开,居然会觉得陆眠这具身体的灵魂换了芯子。
“没什么。”
他撤去脆弱,再度戴上冷硬假面,浓郁鬼气从指尖涌出,缠绕上陆眠的四肢百骸,寸寸收紧,“你是陆眠也好,不是也罢,这辈子,你再也无法甩开我了。”
身体被触手般的鬼气缠绕收紧,陆眠有些难以呼吸。
司沐辰动了动手指,鬼气逐渐放松攻势,甚至还刻意摩擦对方敏感的腰腹。
对于陆眠来说,这点程度的鬼气根本不算什么。
只要他想,他随时都可以挣脱开。
然而,即便腰侧被鬼气磨得发痒,他也并未挣开,强忍笑意直挺挺站在原地,道:“你把我困住,是想做什么?”
司沐辰将其打横抱起,随便找了间干净整洁的卧室,把人轻放到床上。
他半跪在榻上,抬起陆眠下巴,轻浅柔软的吻寸寸落下。
“我要把你囚禁在这座宅子里,日日与你合卝欢,让你再也离不开我。”
陆眠听得心头猛跳,“你确定是日日合卝欢?”
司沐辰笑意更深,掀开他的衣袍下摆,向腿间探去,“就算你有不举之症也无妨,我用嘴同样能让你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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