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目暮警官反而很诧异的说,“告诉我大仓树在东京塔的人就是他。”
 毛利小五郎更觉得古怪了,立刻追问:“他怎么知道?”
 “就算你这么说……”目暮警官随口回答,“他也是个侦探,或许是推理出来的。”
 “是这样么?”毛利小五郎隐约陷入了思索中。
 “别想那么多了,”目暮警官随口安慰,“赶紧上去吧,人质和热心市民都很危险,我们得赶紧上去解救他们。”
 在警官们谨慎的往上走的时候,星见浅行已经退出游戏,打开邮箱。
 琴酒没有回消息。
 虽然在琴酒秒挂电话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对方会不当回事的准备,但依旧还是有些无奈。
 明明只要把直升机开过来,然后直接扫死大仓树就行了,为什么非要因为那点经费问题不愿意出场呢?
 他不知道的是,琴酒也在凝视着自己的手机,久久无言。
 “大哥,怎么了吗?”伏特加好奇的问,“马德拉打电话来做什么?”
 琴酒平静的合上手机:“马德拉提议把组织里的直升机开走扫射东京塔。”
 “哈?他在开什么玩笑?话说回来,他这会儿不是和波本在考核新人吗,怎么突然弄出这么大场面?”
 “……”
 “他们是在考核新人,对吧……?”
 “……”
 星见浅行靠着车门抬起头,远远的看了眼上方,隐约有些头疼。
 或许是因为突发意外和他没有关联,他现在完全看不见上面的情况了,不知道上面是否顺利。
 ……实际上,上面比他想象的要顺利得多。
 安室透最终还是被打了两拳,毛利小五郎他们坐着电梯上楼的时候,无意间让他稍微分心了。
 大仓树捡起刀又架在流浪汉脖子上的时候万分狼狈,但他笑了。
 “给我安排一辆去鸟取县的车,”大仓树忍不住咳嗽着吐出血沫,神色冷厉,“不准跟着,否则我就杀了她!”
 “在此之前,请你把她头上的麻袋摘下来,让我们确认一下认知的安全!”目暮警官大声说。
 大仓树犹豫了瞬间,才咬牙说:“这个不行,不过我可以让你们确认她的死活。”
 “怎么确……”目暮警官话音未落,眼前一道白光闪过。
 麻袋下的女人发出闷闷的哀鸣。
 “住手!我们现在就去准备,别伤害人质……”
 安室透被迅速拉到警方们身后保护的时候还愣了愣,有些怀疑人生。
 他赤手空拳的都要把大仓树打晕过去了,为什么要把他拉走?
 要不是身上只有一把早些时候小伙伴给的坏枪,他早在警方包围这里之前就把这人渣枪毙了。
 很显然,大仓树没有这个逼数。
 在路过安室透的时候,他冷笑着说:“等着吧,还没结束。”
 安室透敏锐的察觉到他的画外音,然而他已经带着人质坐上电梯下楼了。
 安室透皱紧眉头问:“狙击手没就位吗?”
 周围的警察议论纷纷,大部分都在低声给这位见义勇为的好市民解释。
 “狙击手?这里可是东京塔,周围完全没有适合狙击的地方啊。”
 “是啊,周围根本没有足够高的建筑物,附近最适合的应该是两千码外的白金公寓吧?”
 “两千码?哇,非人类狙击手才能在那边打中这里的人啊。”
 “先不说两千码的距离问题了,白金公寓哪里会让人上去?”
 “是啊……”
 当他们顺着消防通道走出来时,留守的警察们都很沮丧。
 他们有防爆装置,有全霓虹最精良的设备,竟然被一个带着人质的大仓树给拖死了,眼睁睁看着他离开。
 这可能就是柯南元年吧,什么都没有,摄像头很少,抓人也很难呢。
 一部分警察去追踪大仓树的位置了,安室透也想去,被直接拦住包扎伤口。
 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直到毛利小五郎无意间问出一句话。
 “说起来,那小子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他四处张望,很是疑惑。
 “喂,你们有没有看到一个大概一米八、一头黑色长发的小伙子啊?”
 “叫……叫什么来着?哦对,星见!星见到哪里去了?”
 “星见——”
 安室透下意识走过去,摆出惊喜的神色:“毛利先生?久仰大名了!”
 “哦?啊哈哈哈哈,你是谁啊?”
 “我叫安室透,是贵事务所楼下波洛咖啡店的服务生,一直都很崇拜您的推理能力。”
 “安室啊,你在面对那家伙都可以泰然自若,我也很看好你哦。”
 “哈哈,那还真是荣幸啊……对了,毛利先生,您这是在找谁啊?”
 毛利小五郎随口说:“我在找星见,你要是看到了就告诉我。”
 “诶……”安室透漫不经心的挑眉,“星见是谁?”
 他眼见着上面的事过去了,就想在公园里面随便走走。
 ……结果在公园外一眼看到琴酒的保时捷。
 星见浅行叹了口气,摸出衬衫口袋里的单片眼镜戴上,随后慢悠悠的走过去。
 他刚站在车子旁,抬手想要敲车窗的时候,车窗已经落了下来,里面只有琴酒。
 “上车。”
 星见浅行慢吞吞的打开车门:“去哪?”
 “东京的据点之一,”琴酒平静回答,“上车,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
 星见浅行叹着气上车,他已经看到琴酒的手往怀里摸了,为了双方岌岌可危的友谊(???)还是不要惹怒他比较好。
 黑色的保时捷在夜色中轰鸣着远离,警察们自然也都听见了这样的响动。
 毛利小五郎抱怨道:“这些暴走族们真讨厌啊。是不是,安室……嗯?”
 “安室人呢?”
 安室透在公园内狂奔。
 他自然也听到了熟悉的引擎声,那是来自全霓虹只有一辆的保时捷356A的咆哮。
 琴酒也来了,他甚至就在附近!
 他浑身的神经绷紧,用以迎接琴酒的时候,引擎的轰鸣声却迅速的远去。
 安室透的疑惑甚至都没升起一秒就迅速得到了自我解答。
 ——琴酒是来接人的。
 或许是大仓树,或许是他,又或者是另一个人。
 他甚至不用一秒就确信琴酒的目标是名为星见浅行的马德拉。
 也就是,他的小伙伴。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疯狂的奔跑,像是要追逐什么,又或者是要把什么抛到脑后。
 只是琴酒的车已经开远了,但他的车还在。
 星见浅行跟随在琴酒的身后,默不作声的下了坐到顶楼的电梯,抬头一看。
 一个没有名字的酒馆就静静的伫立在不远处,开在顶楼的位置让它隐匿在黑暗中,像是蹲在角落伺机吞食猎物的野兽。
 “怎么样?”
 星见浅行回过神来,发现琴酒微微侧过身在看他,随后他才意识到这句话在问他。
 “聚会场所比南欧要小不少,”星见浅行耸肩,随意回答,“不过看起来还不错。”
 琴酒冷哼一声,迈步走向酒吧:“我召集了霓虹所有目前没有紧急任务的代号成员,你来看看。”
 “嗯?”星见浅行好奇的问,“看什么?”
 “他们的未来,”琴酒非常顺口的回答,“我需要你看清楚这一切。”
 星见浅行:“哈?”
 酒吧大门从里面打开了,是伏特加从里面看到了大哥过来,立刻起身开门。
 当然,他同样也看到琴酒身后一脸怀疑人生表情的马德拉。
 虽说见面的机会不是很多,但伏特加自认比较了解马德拉这种变态……咳,性格特殊的人。
 如果不是发生什么大事,他这样拿几个表情当面具用的人绝对不会露出这种笑容消失·质疑中带着怀疑·无法理解的表情的。
 抱着小心无大错的心态,伏特加在马德拉进门之后才松开拉门的手,门弹回去发出不小的响动,引得琴酒和马德拉同时回头。
 “……”
 眼看着马德拉无慈悲的眼神扫过,伏特加浑身肌肉紧绷,下意识想缩进阴影里,不过对方很快转移了眼神。
 伏特加这才松了口气,溜回自己的位置上不敢开口。
 他注意到,自家大哥转头和马德拉说了一会儿话之后,才走到自己平日里的位置上。
 “介绍一下,他是南欧的马德拉。”
 听着大哥平日里不太会说的话,伏特加惊恐的看着阴影中的男人一步步走向琴酒。
 他整个人都被裹在一件棋盘格的阿尔斯特大衣里,略长的刘海隐约挡住眉眼,戴在左眼的单片眼镜隐藏了他的神色,只有惨白的下颌与颜色浅淡勾起的唇暴露在外。
 如果不是脚步声,他看起来简直和鬼魂飘过来一样。
 星见浅行用质疑的目光看了眼琴酒,这才慢吞吞的点头:“各位晚好,以后有任务随时通知我。”
 “需要我给你介绍么?”琴酒饶有兴致的问,不知道为什么,星见浅行从其中看出了非常浓厚的试探意味。
 “不能让各位自己介绍么?”他反问。
 实际上……他当然知道面前的这些人都是谁,甚至都不需要动用能力。
 在重回霓虹之前,他就已经将这些人调查得一清二楚,但这并不影响他给琴酒面子。
 琴酒沉默着示意。
 伏特加立刻第一个站了起来:“你好马德拉,我是伏特加,想要申请经费或者支援找我就行。”
 “基安蒂,有狙击的任务可以叫我~”
 “科恩,同上。”
 “龙舌兰,幸会。”
 “你好,我是基尔。”
 “爱尔兰。”
 介绍自己的时候,爱尔兰用敌视的目光扫过琴酒的位置,突然说:“马德拉,你不是第一次来霓虹吧?”
 “是啊,”迎着众人突然变得感兴趣的目光,星见浅行加深了嘴角的微笑,“以前来过一次,你和琴酒那时候就感情不好呢。”
 爱尔兰非常阴沉:“是啊……”
 琴酒敲敲桌子,冷哼道:“闲聊到此为止,汇报这周任务情况。”
 伏特加再度一马当先的开口。
 “大哥,这周基安蒂申请……”
 星见浅行顺势退到琴酒身后,静静地等待着,伏特加汇报完之后,非常自然的站到吧台里低声问:“马德拉,喝什么?”
 “威士忌酸,谢谢。”星见浅行不明所以,但同样压低身子,低声回复。
 “你怎么喜欢喝这个?”伏特加好奇的问,“基尔都不喜欢威士忌酸,嫌太酸。”
 “你柠檬汁挤多了吧,”星见浅行饶有兴致的起身,“要不要让我试试?”
 吧台里面有满墙的酒,他最喜欢酒了。
 “别,”伏特加当机立断拒绝,“我只挤半个柠檬就是了。”
 他哪能让马德拉试试……
 正在汇报这周任务的声音都停下来了好吗?!他已经隐约感觉到大家视线的压力了!!
 马德拉,你不要无知无觉的和我说笑了!!
 伏特加扭过头去的时候,下意识捂住了脸。
第20章 随机数字
 在包括不情不愿的爱尔兰在内,所有代号成员都汇报完这周的任务后,基本已经进入闲聊聚会时间。
 琴酒也随意坐到星见浅行身边,点了杯水割波本威士忌,同时低声问:“你看得怎么样?”
 “你真打算让我凭借初次见面就看些什么东西吗?”星见浅行啜饮着威士忌酸,“别为难我啊,琴酒。”
 “是么?”琴酒挑眉,“说起来,你突然点威士忌酸,是和波本有什么联系么?”
 星见浅行随口回答:“只是突然想喝了而已,你不也喝了水割波本么?”
 “真的没联系?”琴酒摇晃着手中的酒杯,“那么,波本人呢,还在考核新人?”
 “啊……说到这个,”星见浅行轻笑着拿出手机,“要不要看看情况如何啊?酒吧里有投影设备吗?”
 “哦,有什么乐子看吗?”基安蒂凑了过来,高高兴兴的问。
 “基安蒂,你很闲吗?”
 “我都无聊一个星期了。”
 “这周大概会有三十个刺杀任务待分配……”
 酒吧内的灯都关闭,只有投影屏幕反射着亮光,星见浅行在伏特加的帮助下,成功将手机上的画面投影到屏幕上。
 代号成员们各自端着酒杯,或坐或站的抬头看去,就像是在看电影的普通人。
 而屏幕中正在上演的事迹也不逊色于任何刺激惊险电影的画面。
 大仓树的身上、脸上全是红色血水蜿蜒的痕迹,如果不是星见浅行的解说,恐怕没人确定他的身份。
 “这位就是今晚参加组织考核的大仓树,”星见浅行用平和他轻缓的声音介绍,“主考官是我与波本,他所获得的第一个任务是半个小时内赶往东京塔展台——和他蒙面的母亲一起。”
 基尔看着屏幕里的青年与他身侧那个头上套着麻袋的“流浪汉”,不自觉出声:“母亲?”
 “母亲,”星见浅行颔首,“大仓树和几乎所有的反社会性人格一样,他的母亲懦弱无能,他的父亲酗酒还家暴,在考入警校之前,他一直都在高压环境中长大……唯一不同的是,这位母亲是继母。”
 “而那个头上套着麻袋、被他砍掉一根手指的‘流浪汉’,才是他的亲生母亲,是他在面对不作为的继母和变得愈发暴躁的父亲时,最想依靠的人。”
 在意识到他想要做什么之后,基尔猛地屏住呼吸。
 “一个崇拜依恋母亲的儿子,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会亲手杀死自己的母亲,这就是你所安排的剧本吗,马德拉?”爱尔兰的声音阴沉,“如果考验只是这样的话还真没意思,恕我不奉陪了。”
 马德拉轻笑着回答:“当然不是,我们又不是那种专收疯子和变态的组织。”
 在场的大部分真假酒都露出怀疑人生的表情。
 难道组织……不是吗?
 只有琴酒颔首:“确实不是。那么?”
 星见浅行没有回答,转而说:“我在他的母亲身上安放了定时播放器、信号发射器、定位仪器和针孔摄像头,他完成了他的第一个任务后,东京塔上,信号发射器会给他的手机发送一条消息,而这条消息的内容是——”
 “‘随机数字’。”
 透过屏幕,他和小伙伴的声音重合在一起,异口同声的说出了这个词语。
 这次,就连琴酒也将目光投向屏幕。
 星见浅行扩大了嘴角的笑意。
 看来他们依旧心有灵犀呢。
 爱尔兰问:“马德拉,那是什么?”
 “一个南欧流行的小游戏,被绑着的参与者a限制言语行动、拿着刀的b限制角色认知,c是可以说出任何数字、没有任何限制、但同样游离于这件事情之外的自由人。”
 “如果c说出任何一个数字,拿刀的b就必须创造同等数量的伤痕。不过b完全可以做出选择,伤痕留在自己身上,还是留在身旁这个头上套着麻袋的‘陌生人’身上。”
 “而一无所知的自由人,只能眼睁睁看着面前的惨事发生,丝毫不知道发生的事故,比他要认为的还要恶劣百倍。”
 “当然,b和c只要能摘下a套在头上的麻袋,就能看到真相。”
 星见浅行的说话声音不急不缓,像是从静脉中顺着手臂留下的暗色血液 。
 “ 他们母子二人是游戏者,波本则承担了‘自由人’的角色……不过我也很好奇呢,他竟然会知道南欧现在流行的游戏,看来很喜欢南欧。”
 琴酒瞬间警觉:“先说好,波本和三年前那个不一样,他是代号成员,而且算是朗姆手下,你最好不要懂什么歪心思。”
 “我当然不会动波本,”星见浅行回答,“最近我和朗姆的关系还不错,但稍微使唤一下没什么吧?”
 琴酒仔细打量着他,那眼神就像是在品味着该从什么地方下手才能最快杀了他。
 不过似乎很快想起来波本真被使唤也不会造成什么损失,于是又收回目光。
 基安蒂万分不满:“那我们现在看什么,波本的身手吗?”
 “嗯……按理来说似乎是这样呢。”星见浅行沉吟着回答。
 基安蒂迅速失去了兴趣,招呼科恩先走了。
 爱尔兰和龙舌兰几乎同时开口告辞。
 基尔倒是想要留下来继续看,可惜星见浅行见人走得差不多了,于是收起手机不再继续播放,她也只能不甘的先行离开。
 酒吧内只剩下品酒的星见浅行和琴酒,以及擦酒杯的伏特加。
 “你还有什么事?”琴酒瞥了眼身侧的人,皱着眉问。
 “只是想通知你一声,”星见浅行放下手中的酒杯,“大概天亮之后,我就会以‘名侦探’的身份声名鹊起。”
 “名侦探?”琴酒和伏特加同时顿住。
 琴酒是因为隐约觉得这个名号有点耳熟,伏特加则是有些冷汗涔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