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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弟弟不对劲(这碗有点小)


当然,提到孟平诀的微博号主都是看不出粉籍的路人号。
沈自在对网上的纠纷不了解,但看到评论区这么多人骂陆冼,他依旧气得手都在颤:“这怎么骂人啊,赶紧把微博删了!”
沈正清假装无辜:“我删不了,这是我同学的号,是我同学在替我打抱不平!陆教授!陆教授!陆冼!”
沈正清突然把矛头对准陆冼,逼问他:“网上这么多人骂你呢!你说两句啊!”
从一进门,陆冼除了看他弟弟,眼睛就一直在观察这件文物。
他放下放大镜,站起身,终于回了两个字:“能修。”
沈正清:“???”
他随即反应过来,忍不住破口大骂:“你有病啊!”
他话音刚落,后脑勺就狠狠挨了一下。
沈自在狠狠瞪他:“怎么说话呢?”
沈正清莫名有点委屈,眼睛都红了:“爷爷,我可是你亲孙子!你胳膊肘不能往外拐啊!”
“你再是我孙子,你也不能往别人身上泼脏水!”他颤着手,手指指向门外,忽然间明白些什么,老爷子的眼眶也有些红了,说,“警察就在外面!我店里没监控,那街上能没监控吗?小陆昨天晚上有没有过来,监控一查就知道!你信口开河胡说什么呢!”
沈正清梗着脖子:“监控有盲点,他把车停在别的地方,躲开监控跑过来的!”
“我家小区楼道有监控,小区门口也有监控。”一直沉默的江诏突然开口,冷冷看着沈正清,说,“我哥昨天晚上一直跟我在一起,我算是人证。小区的监控也能查到我哥昨晚九点多回家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这算是物证。你口口声声说我哥跟你吵架,一气之下把文物锯断了,你的人证物证呢?光凭你的一面之词吗?还有,那锯子呢?有我哥的指纹吗?”
沈正清沉默一下,嘴硬道:“电锯被他拿走丢掉了。”
江诏都被这傻逼逗笑了,语调突然轻松起来:“行,那等警察查吧,看看警察能不能查出来,那把电锯有没有可能被某人装进书包,带到学校里扔掉,反正这大街上,哪哪都是监控,你说是不是?”
沈正清瞬间脸色一白。
江诏继续补刀:“还有,你说我哥开车过来,谁家车上没有行车记录仪,调出来一看不就知道我哥昨晚有没有开车过来。”
沈正清脸色已经全白了,却依旧试图争辩:“也有可能打车过来,或者坐地铁,我也不是很清楚。”
他话音刚落,宋阳光都忍不住喷他了:“傻逼,打车能没有记录吗?你当警察查不到?还坐地铁,妈的半夜十二点有个屁地铁!”
江诏突兀地叹口气,他已经不想跟傻逼说话了,跟傻逼争吵,容易显得自己智商也很低。
沈自在已经完全听明白了,他震惊地看着沈正清,指着那件断成两半的钟表底座,声音颤抖:“你干的?”
“怎么可能?”沈正清仍然嘴硬,气势却已经完全消失了,他声音微弱地开口,“我昨天喝醉了,有些事情可能记错了吧。”
宋阳光撸起袖子:“酒还真是个好东西。”
他已经忍不住想打人了。
江诏突然拿起手机,拨通一个人的微信电话。
与此同时,沈正清的微信铃声响了起来。他拿起手机一看,来电正是今天新认识的女孩子,备注叫小阳的。
宋阳光走到江诏旁边,顿时笑了,他挑衅地看眼沈正清,轻笑:“愣着干什么,接电话啊。”
沈正清拧着眉,正要挂断,宋阳光突然夹起嗓音,做出那个标志性的wink动作,对沈正清抛媚眼:“哥哥接电话呀~我是小阳呀~”
沈正清瞬间瞪大双眼:“!”
“操!”半分钟后,沈正清终于反应过来,愤怒地朝宋阳光扑去,“老子弄死你!”
宋阳光身手敏捷,早就跳到一边去了。
屋里顿时乱成一团。
怕这两人误伤到陆冼,江诏赶忙跑过去,皱着眉,把他哥安全地护在自己怀里。
半小时后,几人出现在凤祥街派出所。
事情都已经调查清楚了,沈自在看着他孙子手机里的聊天记录,人气得差点晕过去。
他下意识摸摸桌面,看看能不能找到几件趁手的可以打人的工具,他边找边骂:“畜生啊,我还以为你真的喝酒喝醉了,记错了,原来你早有预谋,追星追成这个疯样,我今天非得打死你!”
沈自在情绪非常激动,声音都在颤抖,他说着,大耳光子就要往沈正清身上打去。
可惜没打着。
一旁警察赶紧把他拦住,把他拉到一边安抚:“消消气,警察局不能打人。”
与此同时,沈正清的保证书已经写好了。
警察接过保证书,继续对他严肃教育:“以后不许再干这种事!这个群我们现在就联系微信官方,给你封掉,群里其他人我们也会一一找他们谈话。下次还敢建这种群,搞这些三观不正的东西,我见一次封一次,听见了吗?”
沈正清此时乖得不得了,唇角却露出难以掩饰的胜利的笑意,回道:“知道了,我肯定改正。”
警察严肃道:“不许嬉皮笑脸,你们这是造谣!到底能不能改正?还有你爷爷的文物,从你爷爷的爷爷传来的宝贝,能随便锯吗?还能找人修好吗?”
警察都气得不行。
沈正清赶紧收敛笑意:“你放心,能修好,肯定能修好,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会在网上造谣,再也不敢损害文物了,我都改!”
他保证书都写了,以后的确不敢乱来了。
该批评的话警察刚才都已经说完了,这事发展到现在,就算彻底结束了。
江诏狠狠磨了下牙,胸膛剧烈起伏一下,深深喘了口气,问警察:“道歉,和解,写保证书,这事就这么算了?”
警察也很为难,还没等警察开口,已经看得很明白的陆冼替警察开口,语气非常平静:“网上的负面消息早就被清空了,原微博的浏览量只有一点,这事没有闹大,定不了他们的罪。”
陆冼站起身,说:“走吧。”
围观全程的宋阳光只在心里说句可惜。
网上的负面消息能够瞬间清空,原微博能够很快删除,全靠江诏找他爷爷帮忙找人做的公关。要是这事能闹大,陆冼牺牲一下,名誉受损,肯定能以毁谤罪把沈正清他们送进监狱。
可惜了,这事还没发酵起来,就已经被江诏扼杀掉了。
江诏说了,不能拿他哥当鱼饵。
这要是换成是他,他肯定要钓鱼,哪怕自己多挨骂,也要把造谣他的人送进监狱!
江诏站起身,跟在陆冼身后。
陆冼刚走两步,突然停下脚步,看着沈自在。
沈自在没脸见他,低着头,枯瘦的手指死死捂住自己的眼睛。
事情发展成这样,陆冼不想再帮他修文物了,他淡淡开口,提醒道:“那座钟能修,坏掉的零件可以找工厂,利用现代技术复制出来。比较麻烦的就是底座机关,有些齿轮掉下来了,得找到它原来的位置,其余的就没什么了。”
底座是被电锯从中间锯断的,受损的地方只有这条锯断的线上的零件,断掉的齿轮以及其他金属部件可以找出原件,拼好后花钱找工厂复制出来。其余的还是原来的老问题,损坏的机关部分得好好整理调试,还有些安装不稳的齿轮被电锯震掉了,也得找出它原来的位置在哪,总而言之,得把复杂的机关修好。
至于那只丢失的金鸟,沈正清刚才已经交代了,被他藏在自己卧室的枕头底下了,这部分也能修好。
沈自在捂着脸不停点头,连个谢字都没敢说出来,他现在已经完全不好意思跟陆冼说一句话了。
陆冼神色淡然,带着江诏和宋阳光离开派出所。
三人刚上车,沈自在他们也紧跟着从派出所出来,准备打车回去。
江诏安静坐着,陆冼刚插上车钥匙,江诏突然扯开安全带,飞一般从车上窜出去!
“江诏!”陆冼赶紧下车追出去。
下一秒,江诏跟疯狗一样,飞起一脚把沈正清踹飞出去,然后整个人骑到他身上,挥起拳头往他脸上捶!
沈正清下意识想喊,嘴巴却被江诏左手死死捂住。
他眯起眼睛,下手毫不留情:“闭嘴!”
他下手极重,几拳下去,沈正清脸上就糊了一脸的血。
沈自在下意识想过来拉人,却被江诏凶狠的目光死死钉在原地。
“你报警啊!”
江诏豁出去了,他们现在就在派出所门口!
他现在跟条疯狗一样,又像只饿狼,逮谁咬谁,他胸膛剧烈起伏着,额头突起青筋,鬓角因为打人开始冒汗,不一会儿,他头上碎发全湿了。
冬天里,路灯下,他每一次喘息,脸前都浮起白色的雾气。
江诏跟疯了一样,在派出所门口冲着沈自在大喊:“要脸你就报警!报警啊!”

江诏说的都是反话,正是因为要脸,沈自在才不会报警。
沈自在只能无助地看向陆冼,也不敢叫他小陆了,而是十分尊敬地唤了声:“陆教授……”
不用沈自在说,陆冼都已经赶紧跑了过来,只可惜他没有江诏跑得快,等他跑到时,沈正清脸上已经挨了好几下,脸上被打得全是血。
陆冼赶紧抱住江诏的胳膊:“跟我回家。”
江诏下意识想手肘往后捣,余光看到他哥的脸,手臂硬生生停住了。
趁着他愣神的瞬间,陆冼赶紧叫上宋阳光,终于赶在警察出来之前,把江诏拉上了车。
不一会儿,听到动静的警察出来了。
为首的男警察看到满脸是血的沈正清正哀嚎着躺在地上,赶忙跑过去把人扶起来,拨打了120电话。
警察同志十分震惊:“谁干的?”居然敢在派出所门口打人!
沈自在抹了下眼睛,根本没脸追究,说:“没事,不小心摔的,我们私下解决。”
深夜,江诏气到睡不着。
陆冼端着水盆走过去,动作轻柔,细心地帮他擦掉手上的血迹。
江诏打得太用力,手指骨节都磨红了,右手食指在揍沈正清时,不小心被对方的牙齿磕出一道半厘米的口子,伤口不深,已经结痂了,周围全是暗红色的血渍。
陆冼帮他把手清理干净,拿出棉签帮他在受伤的手指上上点药。
伤口处传来一丝丝的刺疼,像被马蜂蜇一样,江诏眼底微红,许久,才哑着声音开口:“这事,就这么算了?”
陆冼神色淡然,把医药箱收好:“不然呢,法制社会,难道你还能真把他打死或者打残吗?”
江诏喉咙滚动一下,声音很低:“我不甘心。”
陆冼抬起头,把医药箱收到玄关柜子里,接着拉来一把椅子,坐到江诏对面。
“江诏,”陆冼斟酌着开口,语调缓慢,“我们活在这个世上,总会遇见形形色色的人,不是所有的人都跟你一样,乖巧,懂礼。”
江州垂着眼眸,没吭声。
陆冼继续道:“被狗咬一口,我们不可能反过来咬狗一口,就比如这个沈正清,我也知道他很恶心,但是能怎么办呢?不能打,不能骂,根本没有办法还手,打人犯法的。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报警处理,然后远离他,遗忘他,就当这种人渣从来没在我们的生活里出现过,好吗?不要为这种人渣生气了,不值得。”
江诏头扭到一边,许久,他咬住左侧牙齿,神情倔强:“你这是被生活磨平了棱角。”
陆冼淡定摇下头:“错了,我从头到尾,就没把沈正清这种人渣放在心里过。”
不在意,当然也就不会生气。
江诏这才明白过来,他哥神仙一般的人物,冷淡孤傲地俯瞰众生,当然不会跟这种宵小计较。
陆冼反过来哄他:“不生气了好不好,嗯?”
江诏勉强点下头:“嗯。”他不想让他哥担心。
次日,下班前,陆冼收到江诏发过来的消息:
[哥,我晚上不回去了,我去我爷爷那住一晚。]
陆冼随即回复:[好。]
不用想,肯定去找他爷爷帮忙去了。
陆冼关掉手机,坐在台阶上。
他跟江瑜能玩好,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江瑜虽然出身豪门,却从来不会利用豪门身份,做出任何仗势欺人的事。相反,江瑜天真烂漫,性格单纯,小时候,江瑜被别人欺负,还傻乎乎地去找那些抱团排挤他的小伙伴们玩,还是自己挺身而出,跟那些看不惯江瑜有钱的学生们正面硬刚,把江瑜护在身后。
学生时代,很多人都说江瑜就是个有点臭钱的小傻子,可在陆冼看来,纯真烂漫反而是江瑜身上最宝贵的品质。
然而现在,江诏去找他爷爷了。
他们会怎么对付沈正清,陆冼根本不敢想。
他并不担心沈正清,他只是担心万一江诏也学坏了,尝到了金钱带来的特权滋味,从此变得跟其他纨绔子弟一样,随意欺负别人,可怎么办啊?
陆冼叹了口气,忧心忡忡。
李宏正好从他身边路过,脸上带着下班的喜悦:“陆教授,走啊,下班了。”
陆冼又叹了口气,头低了下去,一副很沮丧的样子。
李宏吓了一跳,赶忙坐到他身边安慰:“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陆冼抬起头,眉心微蹙,问他:“你说,学生是不是不应该对金钱有太深的理解?就比如江诏,他每年的压岁钱加上零花钱都有七位数,是你一年工资的好多倍,他应该不会乱花吧?”
李宏一脸麻木:“你可不可以不要拿我做对比?”
陆冼继续叹了口气,显得很忧愁。
李宏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放宽心了,这点钱对他们黎阳省省富来说,根本不值一提,人家比你知道怎么花钱,反而是你。”
李宏突然上下打量他一眼,面露担忧:“陆冼,你是怎么跟江瑜玩到一起去的?你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啊!”
陆冼蓦地一怔。这种话,从来没人跟他说过。
李宏继续道:“你看,人家是黎阳首富之子,将来要继承偌大的家业的,你是什么?你就是一个朝九晚五,开着那辆小破车的普通职工,我真的很好奇啊,你们怎么会关系这么好?我感觉你们很不搭啊。”
李宏说完连连摆手:“我绝对不是挑拨离间啊,我就是担心,你跟他们走得太近,会被欺负。”
陆冼回过神来,淡定地摇下头:“友谊可以超越阶级,江瑜跟其他富豪子弟不一样。”
李宏皱着眉,不懂了:“那你担心什么?”
陆冼搓搓手指:“我担心江诏啊,他去找他爷爷了,我担心他会利用特权,欺负别人。”
李宏翻了个白眼:“有钱不用,不是傻子吗?”
陆冼一脸担忧:“我就怕他用习惯了,以后横行霸市,欺负别人,最终走上不归路。”
李宏故意逗他,煞有介事地开口:“是啊,好多富二代富三代,杀人放火,最后挨枪子呢。”
陆冼立刻瞪他一眼,吓得心脏突突直跳。他赶忙站起身,拍拍屁股后面的尘土,没心思再坐了:“不行,我得去看看!”
“哎哟,我开玩笑的,你怎么还当真了啊?”李宏一把抓住陆冼的胳膊,赶忙宽慰道,“怎么就到那一步了,你这做家长的,也太杞人忧天了,放宽心,别多想。”
陆冼狠狠拍下他的胳膊,凶狠地呲了下牙:“知道我胆子小还吓我!”
李宏忍不住笑:“你这就是第一次养孩子,没经验,别自己吓自己!不过……有句话我是认真的。”
李宏抬头仰视着他,声音不大,神色格外认真:“老陆,我真心觉得,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以后,肯定会分开。”
与此同时,江诏叼着一根棒棒糖,避开监控,把沈正清堵在巷子最里面。
他手里拿着手机,从他爷爷那找到孟平诀的电话,直接当着沈正清的面拨过去。
电话那头,孟平诀喝高了,人迷迷糊糊的,也不管这是谁打过来的,直接就点了接通。
“喂,你谁啊?”孟平诀喝得舌头都大了,吐字不清。
江诏直接打开免提,一时间,节奏明快的背景音乐里混杂着许多男男女女的笑声。
一听就是不知道在哪个包厢撩妹蹦迪呢。
“孟哥,继续喝啊~”
“你等会儿。”孟平诀把人推开,红着脸问电话,“你谁啊?”
江诏冷冷吐出三个字:“我江诏。”
孟平诀瞬间酒醒了,对正在找歌的人大喊一声:“小点声!”
整个包厢瞬间安静下来。
孟平诀揉揉脸,谄媚地笑:“小江总,你这,有什么事吗?”
江诏:“你粉丝找你。”
说完江诏直接把手机递给沈正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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