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驯养计划(Newsome)


这两人,早就背着他暗度陈仓了。
当初知道后他还生闷气来着,谁成想这些年也没个进度。
“是不是你家里,不同意?”
陆家是军阀世家,陆平安又是长子,若是要娶虞生,他家里定是不同意的。
“虞生不会想做姨太太的,你最好别有这种想法。”石晔见陆平安沉默,锤了他一下,警告道。
他也不会同意的。
“现在不行。”
“小石头,可能要打仗了。”
石晔严肃:“消息可靠吗?”
陆平安:“你觉得我会拿这个开玩笑吗?”
说着又望了一眼戏台,眼底更多的是忧愁。
他猛地喝了一口酒,无奈地叹气,身在局中,谁都做不了自己的主。
石晔没有多说,只是安静地陪他喝了几杯。
若是真打起来,陆平安一定会去前线,到时候死生难料。
“什么时候走?”
“快了,在往北边调人。”
“跟她说了吗?”
“还没,再等等吧……”
“嗯。”
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重。
如今这京城看似一片盛景,也不过是虚假的繁荣罢了,国家早就处在风雨飘摇之中,摇摇欲坠。
“小石头,帮我照顾好她。”
“好。”
窗外人声鼎沸,院子里那棵桂花树花开的正盛,十里飘香,沁人心脾。碧蓝的晴空中一排排大雁向南飞去,路途艰辛,只为了以后温暖舒适的生活。
那时候的石晔还不知道,只是这一个承诺,他竟也没能守住。
一场好戏终于散场。
虞生卸下了妆容,跟石晔和陆平安在月下谈心,他们分析当今局势,畅聊未来,想用自己的方式来拯救这个内忧外患的国家。
镜头切换。
依旧是热闹的梨园堂,只是比起之前的人满为患,现在这大堂有了些许空座。
“陆小将军要回来了”
“北边大胜,之前丢的三个城收回来了。”
“陆将军真有本事,年轻有为。”
“这次打的不容易啊,死了好多人,还好守住了。”
“唉,东边振兴纺织厂在发毛巾和大米,需要的赶紧去领,不然就没有了。”
“听说是为了庆祝这次打了胜仗,石老板特地拿出来发的。”
“真的!!那我也去领……”
二楼的某个房间,有两个人端坐着听着楼下的谈话。
正是石晔和虞生。
“他要回来了,开心吗?”
虞生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淡淡道:“平安回来就好。”
“北边安定了,估计能有一段时间的太平日子。”石晔说道。
虞生淡淡嗯了一声,但是仔细看,就能看到她手里死死抓着帕子,手有些颤抖。
陆平安身在何处都没有关系,重要的是他得跟他的名字一样,平平安安的,就够了。
“我的纺织厂办的也很不错,最近打算拓展一下业务,办个食品加工厂,这年头吃得饱穿的暖最重要。”
石晔摸了摸自的一小撮胡子,说道。
两年过去了,陆平安去北边的战场已经两年了。
石晔比起之前已经成熟了不少,他需要跟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索性留起了胡子,让自己看着成熟一些。
而虞生,生活方式跟之前区别不大。
只是,每天都要看陆平安给他写的信。
这年头,一封信路上就得走大半个月,好几个月才来一封信。
虞生早就记的滚瓜烂熟,都快要能倒背如流了。
甚至每天看看报纸,都要比那些信能更早知道他的近况。
突然,楼下传来一阵叫喊声。
“陆将军回来了!!!”
“人已经到城门口了~”
虞生猛地站起来,碰到了摆在桌边的茶杯,“啪”地一声摔个粉碎。
不知为何,明明人已经回来了,他这心里却还是惶惶不安。
旁边的石晔却是眉眼舒展,看出来心情不错:“别急,他会过来的。”
“幸好,我今天带了酒,这下能不醉不归了,也不知道平安那小子,在外面有没有酒喝。”
他说的轻松,却早已望眼欲穿,盯着门口一动不动。
“看什么呢,他回来了,当然要先回家,哪里能来这么早。”虞生见他也不比自己好多少,出声安慰。
在古代,将军凯旋要先去见皇帝。
可如今,这天下早就没有皇帝了,陆平安回来要先去拜见老祖宗。
接风洗尘。
可他来的也不算晚。
日落时分,正是梨园堂最热闹的时候,看戏的,吃饭的,喝茶的,都挤作一团。
有人吵着要看虞生的戏。
可他来的不巧,今日虞生不上台。
园子里竟还响起了一片吁声。
太阳终究还是下了山,连最后一丝霞光也一起带走,天地间又坠入了黑夜。
梨园里点了灯,人影绰绰,叫卖声、议论声、戏曲声交融在一起,乱而不杂,更有了人间烟火气。
月上枝头,陆平安终于姗姗来迟。
“嘿,这人就喜欢迟到……”旁边的石晔刚开口刚开口打趣了一句,便沉默不语。
虞生顺着他的目前望去,只一眼,眼眶便红了,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陆平安换了便服,条纹西装外穿着咖啡色的坎肩背心,配上直筒的西装裤,脚上穿了一双擦的蹭亮的英伦风皮鞋,整个人看起来很精神,也比之前成熟了许多。
可他额头上绑了纱布,右脸又多了一条疤,看起来是旧伤。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左边的袖子里空荡荡的,随着他的走动而摇晃起来。
陆平安他,断了一只手臂。
“怎么,没听人说呢。”
虞生喃喃道:“这么大的事儿,怎么没看见上报纸呢……”
石晔不吭声,他的手死死握住窗户的边缘,甚至有些许的颤抖,眼神是罕见的凶狠,整个人看上去愤怒而又哀伤。
似有所感。
陆平安抬头,便瞧见了两人,他挥了挥手,疾步走上来。
“石头,小鱼儿,我回来了。”
人未到,声先至。
原本重逢该是大喜,如今却只能相顾无言,有人垂泪,有人心伤。
“怎么了,气氛这么沉重。”
“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
陆平安走近桌子,坐下,眼神在两人身上扫视,脸上带着笑,似乎是为了缓解气氛。
虞生先是忍不住,扑上去就解他的衣服。
碰到那空荡荡的衣袖,眼泪又唰唰地往下掉。
陆平安左右闪躲:“小鱼儿,光天化日,怎可如此辱我清白?”
虞生视若无睹,石晔则是配合着关上了窗户。
陆平安这两年日晒风吹的,皮肤晒黑了不少,扣子一粒粒解开,身上的其他伤口也暴露出来,新伤旧伤,层层叠加,看着就瘆人。
虞生摸着那结痂的地方问:“现在还疼吗?”
陆平安摇头:“早好了。”
抬起手,给她擦掉眼泪,轻声安慰:“都是皮肉伤,都好了。”
“不哭了啊,我真不疼了。”
这时,石晔忍不住狠狠锤了一下桌子:“这群狗贼,真想弄死他们。”
他知道战场上刀剑无眼,可如今看到陆平安满身伤痕,还折了一只手,怎能不气愤。
或许他人会夸赞,这是他的勋章,是英雄的象征。
可是作为朋友,他觉得这些都是狗屁。
但同时,又有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他帮不了陆平安。
他当不了他的兵,也做不了他的军师。
他听着窗外的靡靡之音,只觉得吵闹。
“别气,我这不是自己把场子找回来了吗?我们一万人对他们八万,还不是把他们打趴下了,以前靠着偷袭从我们这儿拿走的地,一分一厘都不能落下,都给我还回来了。”
“虽然我现在没穿军装,但是作为军人,这是我的职责。”他说这话时眼神坚定,一个人就能成为一个盾,挡下无数的攻击。
“我不后悔,也不怨恨。你们也别想太多了,今天不该给我接风吗。酒呢?菜呢?”
他说些,也把虞生抓在手里的衣服扯回来。
接着手一摊,就等着人伺候着穿衣服。
虞生只能把解下的扣子又一颗一颗给他系上。
陆平安握住她的手,略带抱歉地说:“以后,要麻烦你了。”
虞生一听,鼻头一酸,却也忍住了。
她点点头,应下了。

虞生唱的场子渐渐少了,有传闻说她即将嫁入将军府。
其实这算不得谣传,陆平安立了大功,如今在军中地位颇为尊贵,也无需事事都看他父亲的脸色。
如今这战火纷争的年代,他纵使身份再高,一有战事,也得马不停蹄地奔赴沙场,凶多吉少,更何况他还断了一只手,京城里有名望的人家,都不太愿意把女儿嫁过来。
这婚事,到最后,竟然也允许他自己做主。
虞生虽然唱的少了,却一直没有退出梨园堂的迹象,她开始自己编戏,古人唱古人事,他也可以编一曲今人歌。古往今来,英雄都是顺应局势而生,而当今这个年代,也该有属于自己的英雄。
石晔的工厂办的有声有色,还经常发米发油,不仅解决了温饱,还拉动了就业的增长。没有多久,他就成了京城里办厂办的最多最有钱的老板,衣食住行,全面开花。
他常常说,不仅要在京城办,他要把自己的招牌开遍整个华国,这样,不管陆平安去哪里打,他都能在最近的地方找到支援。
各地大小战事四起,陆平安奔走于前线,虞生不拦着他,只是房里的信越积越多,一个木箱子已经合不上了。
她写的戏反响很不错,结合了当今事实,痛批侵略者,赞扬华国的军人无畏不屈、骁勇善战的正面形象,一时间传播甚广。
陆平安再次回到京城时,虞生的名气又上升了一个高度。
他依旧跟之前那样,坐在二楼的包厢里听曲儿,虞生唱着,他听着。
这是这次故事中的主角变成了他自己,虞生把他写的太好了,简直是战无不胜。仿佛有他在,就多了一颗定海神针。
陆平安说:“我没有你写的那样好,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虞生摇摇头:“上了战场,就算是为了我,为了我的故事,也请你变成这样的人。平安,你要赢。”
你要平平安安地回来。
两人对视着,耳边喧嚣不断,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
陆平安拿出了一个紫檀匣子,递给虞生。
“小鱼儿,我要去平城了,那里现在乱得很,可能又要打很久了。”
虞生打开匣子,里面放着金项链、金手镯,以及一对金戒指。
“等我回来,就跟你提亲。”
“平成这场仗赢了,这天下估计就会太平不少了。”
“到时候,我一定八抬大轿娶你进门,或者你想要办西式的也可以。”
虞生拿着手中的匣子,只觉得无比沉重。
陆平安送的这个,相当于三金,她今天若是接受了,变相的等于他们两个的事情就是定下来了。
平城,他听说过,易守难攻。
可是侵略者派过来的兵太多了,即使占尽了地利,华国的军人还是死伤惨重。
那个地方太危险,光是指挥官就牺牲了好几个。
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一场难打的仗。
“陆平安,你的礼我收下了,我等您凯旋,然后遵守承诺。”
“你知道的,我无父无母,所以没有人能够为我撑腰,你若是失信,我也不能够把你怎么样。”
“你不能因为这样,就欺负我。”
说着说着,眼泪便忍不住掉下来。
虞生这番话的意思,陆平安明白。
她不是担心陆平安负她,他是要陆平安遵守承诺全须全尾地回来。
陆平安拥住了她,许久之后,才承诺了一句:“好。”
“今天的戏也是没什么意思……梨园堂要是再培养不出新的花旦,迟早要关门大吉咯。”
“是啊,自从虞生走了,这听戏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虞生都离开了三年多了,好像也再没听到她的消息。”
“哎,你们听说了吗?最近倭兵那边出了一件大事儿,他们的二把手被人杀了。”
“真的吗?太解气了!!”
“你们知道怎么死的吗?听说是在床上被直接割喉的,这杀人的还是个女人,似乎是我们这边的卧底,杀了人之后就自尽了,是个勇士,就是没能留个全尸,听说被分尸之后喂了狗。”
“倭奴手段就是下贱。”
“有人知道是谁吗?”
“不知道啊,小倭子都退兵几年了,谁想听他们那边领头的那些龌龊事……”
“可惜了,不知道名字,不然怎么也得立个衣冠冢。”
梨园堂内,听众稀稀拉拉,早已不复当初的繁华。
倭兵曾经打到过这里,京城里的人也换了一波。
梨园堂虽然没倒闭,却也早就不复当初的盛景,几个老听众聚在一起谈论着最近听到的八卦,完全没注意到旁边的某个人听到分尸二字后身体颤抖,一瞬间就闭上了眼睛,似是怕露出悲伤的情绪。
“哟,石老板,今儿也来听戏啊!!!”
此人正是石晔。
他缓和了一下情绪,回答:“是啊……”
“今儿怎么没在二楼,二楼清净。”问的人也是老顾客了,二楼左边第二间包厢基本被石晔包下来了,这件事听戏久的都知道。
“二楼是清净,太清静了,反而有些觉得烦,偶尔来大堂坐坐也挺好的,热闹。”石晔回答,眼神却很麻木,看不出情绪。
问问题的人这才反应过来,石晔以前都是听虞生的戏,如今虞生已经不在梨园堂了。
而陪他看戏的人,也已经去世多年。
如今那包厢,就算是订了,也没有多大的意义了。
“石老板,最近有虞生的消息吗?她如今在哪个戏班子?石老板知道能否透露一下,大家好去给她捧场。”
石晔听到这话,突然“扑哧”一笑。
去阎王殿捧场吗?
心中又涌起千丝万缕的疼,一直从心脏延伸到四肢百骸,他只觉得浑身都疼,眼睛都红了几分。
“虞生啊,如今已经不做这一行了,前几日刚成亲,他先生占有欲很强,怕是不会让他出来抛头露面了。”
听他这么说,众人不禁感慨,戏曲界算是少了一位台柱啊,真是可惜。
石晔听到这些,沉默不语,只是又给自己灌了两碗酒,盯着台上的人不出声。
回忆闪现:
三年前,平城之战,陆平安以及大军被困,弹尽粮绝,向外界求救。
石晔恰好离得近,便临危受命,去送粮。
可是半路遇到了埋伏,粮没送到,还被子弹打中了腿。当他抵达平城时,一场恶战刚刚结束。
幸运的是,他们赢了。
可是,陆平安死了。
他带着全军拼死抵抗,用血肉之躯去建成一道墙,然后被敌方的狙击手偷袭成功,死在了城墙之上。
石晔赶到的时候,只看到了一具鲜血淋漓的冰冷的尸体。
他抱着陆平安失声痛哭,他一遍一遍叫着陆平安的名字,都没有用。
他没能带过来粮,也永远地失去了此生的挚友。
陆平安留下了一封信,让人交给虞生。
石晔带回了陆平安分灵柩,去见了虞生。
虞生看完信,掩面而泣。
后来的一个月都没有登台,她不愿意再唱。
直到,梨园堂传出虞生要走的消息,也放出了虞生最后一场演出的预告。
那一天,梨园堂又一次恢复到了之前的盛况,高朋满座,人来人往,只是为了观看这京城第一人最后的风采。
最后一场,虞生唱了霸王别姬。
播放片段选的是虞姬为项羽表演剑舞,最后自刎的片段。
戏中的故事和虞生与陆平安的故事是何其相似。
项羽被困垓下,四面楚歌。陆平安当时面对的,是与他相同的场景。
只可惜,项羽有虞姬陪伴,而陆平安连虞生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虞生选了霸王别姬作为谢幕,也算是在戏里陪他死了一回。
那天之后,虞生就凭空消失了,无人再见虞生,包括石晔。
石晔的厂还在办,只是行情大不如前。
他与军方达成了很好的合作,为他们提供物资,更多的时候是在做慈善。
他还是在全国各地开厂,后来他再也没有在运输途中掉过链子。
只是他忽然之间苍老了许多,还未到而立之年却已两鬓白发。
他在全国各地奔走,希望有一天能遇见虞生。
石晔觉得,大概虞生是在怪他,若不是他掉链子,或许城里的兵有了粮,陆平安就不必自己去守着城墙,那他也就不会死。
后来的几年,他会在陆平安忌日那段时间停留在京城,去给他扫扫墓,或是去梨园堂听听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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