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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坐标(反派二姐)


“恶人先告状是吧,你也不看看自己现在什么姿势。”沛诚说,“你应该庆幸这是一个单人宿舍,要是这时候要是有别人进来,那真是这辈子都解释不清楚了。”
闻言,森泽航低头看了看二人的姿势,比起暧昧,古怪的成分更多一些。
他眨了眨眼,整张脸骤然放大——他本来以跪坐的姿势压制着沛城,现在弯下腰来,几乎是趴在沛诚身上,双手垫在他胸口,好像一只霸道的猫找到了舒服的软垫,支着脑袋凑近了观察他。沛诚本来和他闹着玩根本没多想,这一下被他弄得屏气凝神,不知怎的也不敢喘气儿了。
少年的皮肤很好,睫毛浓密而卷翘,因为离得过近,瞳孔里映射出另一张泛着蠢相的、年轻的脸。
自从来到这个新的世界,沛诚鲜少能把这个十五岁的森泽航和二十五岁之后的版本联系在一起,毕竟眼前这人还只是个高中生小屁孩。但此时此刻,少时的森泽航稚嫩的脸庞和他记忆里的人逐渐重合在了一起,好像开了某种延时特效。
他们是一个人,这个看来再明显不过的事实,到了今时今日沛诚才第一次有了实感。
如果我是一个四维的高级生物,从森泽航人生的时间轴线中抽出随机的切片排列在一起,会不会就是这种感觉。沛诚抑制不住开始不着边际地发散思维,如果我对十五岁的他做些什么,留下的痕迹会出现在二十五岁的他身上吗?比如一个纹身、比如一个耳洞、或者一个习惯亦或一个喜好?
然而这一切复杂的脑洞过程在现实中只过去了短短的几秒钟,森泽航眉毛古怪地动了动,咕哝了一句:“有什么好解释的,非得解释吗?”
说罢他忽然腿一抬,从沛诚身上起来了,站在床边理了理衣服的下摆,没头没脑地蹦出一句:“回宿舍做作业去了,拜拜!”
“哎!你怎么说一出是一出的……”沛诚叫道。
可森泽航已经已经关门离开了。
晚上,沛诚再次接到了来自家里的视频电话,这次还见到了自己的便宜老爹。这时候的岳氏风头正劲,处于激进发展扩张的阶段,岳峥,也就是他爸,看着完全是个成功企业家的模板——面容坚毅、眼神锐利、不苟言笑、眉心微微蹙着,是个国字脸、浓眉大眼的中年男人。岳峥只是例行公事般地问了几句他学习上的事,交待他一定要努力奋进云云,但其实沛诚感觉他连自己在哪学、学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还问他为什么大冷天穿这么少。
沛诚苦笑着一一答了,他走神看着前置摄像头里自己的脸——经过一段时间后,他不再觉得这幅面孔膈应,渐渐有些看顺眼了。仔细对比一下,这张脸的确和岳望锡爹妈的五官有一丝挂像,但也只是一丝罢了。岳望锡五官更为立体,眼角略有些下垂,鼻尖挺直,不笑的时候看着总有点不近人情。
沛诚这时候才意识到,他已经不太记得自己长什么样了,他能回忆起的至多是闵效禹的脸,而非他自己。
沛诚回过神来,岳母已从丈夫手中接过手机,问他什么时候放假、什么时候回家、什么时候出发去英国等。
沛诚心不在焉地答了,忽又问:“妈,我小时候经常欺负森泽航吗?”
不料岳母立刻道:“你自己也知道!我就奇了怪了,航航那孩子那么乖,你怎么就不喜欢他呢?他小时候带着玩具到家里来找你玩儿,你们俩可以在屋里自己玩一下午,睡午觉还牵着手呢,你不记得了?”
沛诚不置可否地摇头晃脑,岳母看了更来气:“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就不待见人家了,我记得有次航航专门带了什么新的模型飞机还是无人机的来找你一起玩,你愣是不理人家,自己出门了。”
“这都什么时候的事儿了,”沛诚问,“然后呢?”
“然后航航在家坐了一会儿,陪妈妈聊了天就回去了,表面还假装自己不在意、不失落,那小模样妈妈看了都心疼。”
沛诚:“……”
“现在你们在一块儿上学,都是异国他乡的,互相照顾着点听见没?不然妈妈也不放心。”岳母嘱咐道,“你爸爸虽然也很希望你和森家搞好关系,但妈妈只是单纯觉得航航是个好孩子,你们能一起长大是缘分,知道吗?”
又不是我的缘分……沛诚心里想,但还是点点头。
岳母继续说:“上次玲姐给我打电话了,说到新加坡去看你们俩去了,还说你们俩现在关系挺好?”
“嗯,挺好的。”沛诚说,“妈妈你放心吧,我以后不欺负他,我对他好着呢。”

新加坡的十二月,街上充斥着一种诡异的气氛。
首先临近圣诞新年,无论是商圈店铺还是小街住家,都已经喜气洋洋地摆上了圣诞树和各种节日装饰,可这个城市四季如夏,沛诚看着这些假雪的造景和圣诞树上的白色泡沫,再看外头绿意盎然、阳光满地的景象,怎么都觉得违和。
其次是面临期末考试,校园里更是一片愁云惨淡的紧张氛围。沛诚他们这个班除了闭卷考试之外,还有不少项目和小论文的作业需要在考试周之前完成——国外的教育和国内的应试体系很不一样,上课时讲的、下课后的平日作业和考试要考的完全是三种不同的内容:上课老师是按照Syllabus介绍基础概念和核心逻辑,再进行课堂讨论来强化理解;平日作业和项目算作“应用类”的实践,需要学生发挥创意、主观能动性和团队意识;但闭卷考试所涉及到的却百分之八十是课本上的内容,属于理论知识的部分。沛诚捧着一摞崭新崭新的原文课本,欲哭无泪。
再者而言,则是沛诚自己单独的作业——森泽航马上就要过生日了,要给对方送什么礼物这个问题,非常切实地难倒了沛诚。
森源资本什么规模、什么家庭,森泽航这个独生子,从小娇生惯养,什么吃穿用度、衣服首饰之类的东西,对方想必既不缺也不稀罕。他喜欢新的科技,可但凡市面上出现新鲜的3C产品,都第一时间自己买了;他也喜欢自然和人文,但有任何景色壮丽或人文别致的异国风光,他从小每年放假都被带着出国玩,也去得够多了。于是导致沛诚虽手握岳望锡的小金库,但要想砸钱来让对方感到印象深刻,怕是不太可能。
第二种选择是手工类的物品,且不论沛诚现在根本没有时间弄,成品要么容易落入俗套,要么显得粗糙廉价。退一步说,就算他花了很多心思和时间去制作,他又免不了担心这份礼物会否太过沉重,和原本“岳望锡”的人设相差更远了。他要是捧出一本手工相册或者手作陶罐,再配个爱心贺卡,那人不得把他皮扒开来看看里面是谁?
如果此刻是二十五岁的森泽航在面前,一眼便能看出他又在过度思虑了,可高中版本的森泽航却只当他考试复习压力太大,劝他要劳逸结合,别再把头发给揪秃了。
两人这会坐在宿舍里——本来早上想去图书馆,找个有学习氛围的地方呆着,可图书馆早上九点已经满满当当全是人,连个相邻的座位都没有,二人又只能折返回来,挤在森泽航屋里自习。沛诚进度比他慢,一般得自己琢磨一会儿,有不懂的内容积攒几个问题,再统一问森泽航。对方大多时间能够清晰地给他讲清楚,遇到自己也不确定的部分会一起查一下,变相也帮助他巩固了一下知识点,不算完全占用他复习时间。
休息的间隙,沛诚偷偷摸摸在网上搜索生日礼物和生物惊喜,琳琅满目的珠宝首饰和家居好物,一点参考意义也没有。他漫无目的地刷了一会儿主页,忽然灵机一动,开始搜索“小行星命名权”需要花多少钱。
地球上有的他都能买到,我送他天上转的,这总行了吧,我难不成还真把月亮摘给他?
网页上跳出来各种小行星命名证书,最便宜的居然只要人民币268元,属实给沛诚惊到了——他本想着岳望锡反正零花钱够用,出出血也不是不行,结果一看268元这个价位是否也太亲民了?
他细一搜索,发现什么268元的NASA证书果然是糊弄人的,得益于飞速进步的英文能力,沛诚很快找到国际天文学联合会官网上发布的小行星命名规则。
首先,小行星的名字由临时编号、永久编号和命名后缀组成,所以说,真正能够被命名的部分其实只有后缀项。那么如何拥有命名权呢?第一条,你或许为整个人类社会的进步发展做出了重大贡献。
呃……沛诚继续看第二条:你自己发现了一颗新的小行星。
沛诚仰头看向窗外的青天白日,无语凝噎——门槛这么高的吗?这和他以前看的小说电视剧不一样啊。
于是他又开始搜索,如何发现一颗小行星。
首先,你需要用光学望远镜……啊,这个已经没什么希望了,能用光学望远镜看见的小行星已经基本被发现得差不多。那么你也可以使用数字摄影,利用CCD延时曝光,以恒星为坐标轴参考系,绘制出所观察小行星的轨道,再和数据库里已有的小行星轨道进行对比。
沛诚开始眼晕,同时后悔自己上一辈子会什么没有多花时间记一点十年内发现小行星的信息。
他继续看——通过大量实践和惊人的好运,你所发现的小行星并没有匹配记录,并得到了小行星中心的确认,你就成为了这颗小行星的发现者!
哦哦哦哦!沛诚激动起来,接着读到:那么它将会得到一个临时编号,接下来你还需要在二月、五月、八月和十一月的四次太阳回归周期中都观测到准确的轨道,这颗新发现的小行星才能获得永久编号,并开放专用名后缀的命名权。
申请命名的时间周期几个月到一年不等……沛诚关上了手机,抬起头来,目光空洞。
森泽航:“?”
他在沛城脸前挥挥手:“怎么傻了?”
“你喜欢月亮吗?”沛诚忽然问。
“啊?还行吧,”森泽航有些摸不着头脑吗,“我又不是狼人,满月了又不会变身。”
“我去摘下来送给你,这个还比较容易。”沛诚干巴巴地说。
森泽航听完迷茫了两秒钟,忽然俊脸微微泛红:“你说什么呢?”
沛诚盯着他瞧了一会儿,忽然有了另一种想法,又埋头调研去了。
这头森泽航也慢吞吞地放下笔,他手指交织在一起,拇指和食指捻了捻,似乎在思考如何措辞。半晌,他开口道:“你……圣诞节有什么安排?”
“嗯?”沛诚头也不抬,“不是有圣诞舞会吗?啊对了,上次定制那家发消息说衣服做好了,改天我要去取一下。其他的……估计就是复习和准备考试吧。”
“嗯,”森泽航停顿了片刻,又问:“舞会是26号,我意思是你平安夜……和之前那一天有什么安排?”
“前一天?”沛诚抬眼看他,“不是给你过生日吗?”
对方愣了一下,沛诚见他这反应也愣了,他忽然意识到:“你要去别的地方吗?你是不是圣诞要回家去过生日啊。”
“没有!”森泽航赶忙说,“我哪也不去。”
“哦哦,那好,到时候一起吃个饭吧,你还想邀请谁?我帮你去问。”沛诚道。
“不想邀请谁,以前每年过生日都在家,每次都是一大屋子人,闹死了,今年想安安静静的。”森泽航小声说。
“哦,那就我们俩?”沛诚随口道。
森泽航凑近些,问:“可以吗?”
沛诚忍不住笑起来:“当然可以了,你过生日,你说了算。不过我还以为你喜欢热热闹闹、很多人一起呢。”
森泽航嘴角止不住上扬着:“没有啊,偶尔也想换个风格。”
“行,你说了算。”沛诚说,“你想在学校里过,还是出去下馆子?”
“哦!我有个想吃的,你陪我去尝尝……”
转眼间,时间来到了平安夜前夜,沛诚下课后先回屋换掉了校服,然后揣着手站到宿舍楼下等待。不多时,森泽航也下楼了,他见沛城还背着包,立刻笑嘻嘻地凑上来问:“什么什么?是不是给我的礼物。”
沛诚一巴掌拍掉狗爪,说:“别瞎扒拉,走,吃饭去!”
两人来到预约好的餐厅——沛诚已经做好了撞见熟人的准备,一直警惕地转来转去,森泽航纳闷道:“你在找谁?你不会搞了那种一大堆人跳出来拉礼花祝我生日快乐的桥段吧,会被餐厅赶出去的。”
“你想什么呢,吃你的饭。”沛诚只得收回目光,老实坐着。他扫了一圈周围的环境——昏黄的灯光,精致的桌面布置和餐点摆盘、衣着考究小声交谈的客人们……想了想又问:“你每次吃饭都来这种地方吗?”
“哪种地方?”森泽航不太明白。
“就是这种……高雅的、安静的,呃……不是米其林就是黑珍珠,要么就是私人会馆的地方。”沛诚说,“你是不是从来没去过那种……普通餐厅?”
森泽航更不明白了:“什么叫普通餐厅,这不就是普通餐厅吗?”
沛诚顿时生出一股无力感,比划道。“就是那种街边小摊啊,路边的小破面馆啊,或者天桥下面的夜市炸串烧烤摊之类的。”
森泽航看着十分疑惑:“好吃吗?”
“好吃啊,当然也不是所有都好吃。就那种越脏越破、服务员态度越差但人还特别多的小馆子好吃。”沛诚说,“我记得以前我家……我同学家门口菜市场有一家炒菜馆,大厨就是老板,服务员是他的儿子和儿媳,儿媳可凶可凶了,没事就把顾客呼来骂去的。但大家都是常客,都笑嘻嘻地不生气。他们家每到中午十一点半开摊,到十二点半凉拌菜就卖光了。”
森泽航仿佛进入了一个他未知领域的谈话,他想了半天,蹦出几个字:“她还骂顾客?为什么骂顾客啊。”
“比如客人催上菜慢啊,或者客人罗里吧嗦地提要求啊,她忙得很,就不耐烦。”沛诚说。
“总之,这总餐馆虽然环境差、菜品也少,就那么几个招牌菜,不然根本忙不过来。但胜在味道好、价格便宜,对于普通人来说,就是他们生活中重要的一部分。到了这里,知道自己一定能吃上一顿饱饭,知道味道数十年来都没有改变,就是一种安全感和幸福感的来源。”
森泽航思索了片刻,若有所感地点了点头:“所以创业也不需要做什么高大上的大项目对不?开一家这样的餐厅作为营生的手段,其实为社会……这少对他的社区来说,就算是一种贡献。”
沛诚倒是没想到他居然得出这么一个结论,不禁笑起来:“是的,不过这种恐怕不太适合你,餐饮业很辛苦的。”
“嗯,我明白,只是打个比方。”森泽航说。
两人有一遭没一遭地闲聊,直到最后一道餐盘撤走,森泽航随口问:“甜点要吗?”
“不用,我自有准备。”沛诚勾起嘴角招了招手,侍应生立刻明白了。
不需片刻,侍应生端上来一份蛋糕,上面插着蜡烛。
森泽航笑起来:“我就知道。”
6寸的小蛋糕上铺满了五颜六色的糖粒,森泽航奇怪道:“这蛋糕是什么味道?”
“跳跳糖味,”沛诚十分自然地说,“祝你生日快乐,明天开始就16岁了,闭眼许愿吧。”
森泽航乐不可支,他十指交叉闭上眼,烛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阴影。
生日这一天真的很神奇,它和一年中的其他任何一天都没有区别,没有人会因为午夜钟声的敲响就立刻发生改变或者成熟起来,成长的痕迹润物细无声,在其他的364天里也悄然进行着,直到今天这样一个仪式的到来。沛诚虽然才认识高中时候的森泽航几个月,但却奇妙地觉得他的确又长大了一点。
森泽航闭眼的模样恬静又乖巧,他老老实实许好了愿望,睁眼吹灭了蜡烛,沛诚开始啪啪啪地给他鼓掌。
森泽航有些害羞,但看着还挺开心,说:“那我切蛋糕了,跳跳糖味是什么感觉,肯定很变态。”
“对,就适合你。”沛诚说。趁他分蛋糕的间隙,他从包里摸出一个礼盒递给他。森泽航看了立马小声嚷嚷起来:“我就知道!”
“你又知道了,送你的。”沛诚将礼物递给他。
森泽航两三下拆了包装,从里面取出一个透明的罩皿,是用灰黑色的玻璃做的,但一侧亮有温和的光线,映照着里头一个磁吸悬浮着缓缓旋转的小石头。
“这是什么?”森泽航将玻璃罩举到眼前仔细端详。
“这是1997年12月23日发现的、永久编号为26397的小行星,它位于火星和木星之中的环带上,每2078天绕太阳公转一圈。它的面积是10.5平方公里,大约是新加坡的百分之一大。这是我专门收了一块陨石,然后找人按着图片打磨制作的,就长这样。”沛诚把手指放在玻璃罩上,“一块丑丑的、灰秃秃的、像土豆一样的小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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