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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坐标(反派二姐)


再下一条任务,“让森泽航破产”,这就更离谱了。
他打开电脑网页,搜索以森泽航为关键词的花边八卦,果然很快看见了与姜家有关的新闻。森泽航刚从英国回来的时候,不少营销号和八卦自媒体追着他挖了一段时间,标题尽是类似于“森泽航拒绝接受百亿家产,森源资本内部竟是这样!”亦或“盘点这些年顶级二世祖身边的男男女女”这种耸动的标题,其中每条都提到了森姜两家的关系和二人的婚约,还有森泽航飞去巴黎给她庆祝成年礼的宴会照片。那时候二人都很年轻,俊男美女、名媛阔少,像是另个世界发生的事情。
看来森泽航有婚约在身这件事确实只有自己不知道,虽然也没人瞒着他,归根到底,此事与他实在毫无关系。
再之后的新闻大多都是和森久相关的科技新闻了,类似产品发布和参加活动的通稿,相关讨论画风已经正经了许多。而最近的消息,则是姜远生卖掉自己的创业公司回国的新闻小条,内容连用语都差不多,大概是公关文,沛诚猜是在为她回国之后的商业计划铺前置舆论。
把一大堆花里胡哨的网页关掉,沛诚已经完全确认,自己再一次的、悄无声息地失恋了。
这么说也不太准确,这发展其实不在任何人预料之外,从未拥有过的东西怎么能叫失去呢。但每次都是这样,他觉得真的好没意思。
他从小一直很羡慕那种想要什么就说,喜欢什么就要的孩子,可是明知喜欢也没有用的时候,谁还会开口索取呢,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他恨自己不争气,被一个兔子玩得团团转,做什么攻略人物,结果把自己搭进去了,又气又委屈。他一腔粉色泡泡全部破碎,好像从头浇了一盆冷水,彻底清醒了。
沛诚脑子里充斥着各种负面的想法,手上机械性地做着PPT,麻木地想:要么一个亿也别图了,直接给自己买一份这个什么数字伊甸园的套餐,然后彻底死掉,一了百了吧。他满脸无聊地扒拉着“灵魂金库”的各种套餐和费用结构,一条一条看着——预先订购?没有钱。信托和受托人?没有人。继承权限?谢谢,我是同性恋。定期付款?要么就这个吧,签个卖身契,预支几十年工资做分期付款。哦,还有退款政策——“对可能发生的特殊情况,例如,如果用户提前购买服务但未能使用,或者继承人决定终止服务所涉及到的退款机制。”那么估计等我死后、存款也烧光,我的灵魂就会像肉体一样被当做垃圾一样扔掉,灰撒大地吧。
怎么有人活着和死后都这么垃圾啊,沛诚崩溃地抓起了头发。
“你怎么了?”贺跃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沛诚“啊”了一声,茫然地抬起头,贺跃笑了声:“你刚进公司的时候也经常这样,怎么了,遇到什么烦心事?”
“贺助……”沛诚一见他,立刻嚎了起来。
“呀,怎么哭了?”
不知怎的,沛诚看他自带了一份“人性光辉”的滤镜,难过道:“我眼睛进了一个睫毛,怎么都揉不出来,好痛!”
“这么大点儿事。”贺跃有些无奈,“跟个小孩儿似的。”
沛诚睁大眼,左右偏了偏头,给贺跃查看那根并不存在的眼睫毛,忽然冒出一句:“要是贺助是我妈妈就好了。”
贺助闻言拍了他脑袋一下:“别和老板瞎学。”
“我是说真的,你对家人和孩子都那么好,做你的小孩一定很幸福。”沛诚说。
提起家人,贺跃表情柔和了些,拉过一把椅子坐到他身边,说:“是吗?我却总觉得自己做得还很不好。”
“哪里不好了!”
“比如如果我时间再多一点的话,就可以再多帮帮我老婆了吧,现在基本都是她去幼儿园接豆包,回家还要收拾。又比如,如果我能力再强一点,以后就可以送豆包去更好的学校了吧。你知道现在小孩子上个学有多卷吗?再比如,当我看到某些社会新闻的时候,都很害怕,我既不希望豆包面对这些阴暗、邪恶的事,但又怕她什么都不懂会吃亏。每每这种时候,我都觉得很无力……你怎么哭得更厉害了?”
“贺助你人也太好了……我要做贺家的小孩!”
贺跃被他弄乐了,实在没有办法,明白他大概是遇到了什么烦恼,但是私事又不太方便说,抽了张卫生纸递给他:“擤擤鼻涕吧你,像什么样子。”
“而且……我之前看过一句话,那就是人的一生会有两个家。”贺跃又说,“第一个是你出生的家庭,我们每个人都无法选择,我无法选择父母,小豆包也无法选择一个亿万家产的老爸。但第二个家是你自己选择的,你可以选择朋友,选择新的家人,你付出什么、想得到什么,很大程度上都是你自己能够控制的。即便不是所有心愿都能达成,但至少每一份努力都不会白费。”
沛诚听懂了——贺跃讲的没有错,是自己太无用、太怯懦,太爱怨天尤人了。他认真地看着贺跃,说:“我认真的,贺助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人外有人,就算不是世界上最有钱的人,你也一定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以及最好的老公。”
“叫谁老公呢,”森泽航也回来了,捡起一个只言片语就开始胡说八道,“你们俩在干嘛呢?贺跃你怎么把小鱼弄哭了?”
“才不是我呢,是你让他改PPT把他气哭了。”贺跃随手一指沛诚的电脑。
“啊?”森泽航更费解了,慢了半拍才傻乎乎道:“有这么难吗,哪里不懂?”
“没有,贺助开玩笑呢,是我刚才眼睛里进东西了。”沛诚一抹脸,立刻恢复如常,只除了眼眶还泛着红,“PPT我改好了,发您邮箱。”
“哦,哦。”森泽航又看了他两眼,但沛诚直视着电脑不和他对视,一副大义凛然、我要工作的坚毅表情,森泽航只得满头雾水地进办公室了。
“要是觉得累了或者工作压力大,就请假休息调整一下,身体最重要,工作是次要的。”贺跃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沛诚感激地对他点点头。
听取了贺跃的建议,沛诚请了一天假在家休息。这个小公寓当时纯粹是图上班方便租的,里面除了房东留下的旧家具之外,基本没添置什么东西,只有生活必需品,看着像个进城务工人员的廉租房。
他早早起床,给自己煮了一碗番茄鸡蛋打卤面,而后收拾干净碗碟,又大扫除了一番,床单被罩连带窗帘都撤下来洗干净了。可惜被祸害成粉色的衬衣用漂白液泡了半天还是恢复不到原色,只能放弃。
衣物床单飘扬在阳台,沛诚拎上大包小包的垃圾下楼,还顺道出门去理了个发。一切结束的时候,夕阳西下,顶着初冬的寒意,他心血来潮买了个冰淇淋,一手拎着刚买的橘子和草莓,在这个愈发熟悉的城市里久违地、漫无目的地、悠闲地走着。
这一天下来,沛诚已经完全调试好心情,并且做了一个决定——他要回去,他要回到自己作为“沛诚”的人生中去,他要好好用那一个亿,过上善待自己的、舒适的生活。
下一辈子,他不会再围着别人转了,不管是老板、甲方还是喜欢的人,他的父母已经组建了新的家庭,他的小家庭只有他、也只能靠他自己,他要围着自己转。
他想去巴黎,想在午后塞纳河边看书喝咖啡,和遛狗的老头老太聊天,抱怨天气,抱怨街上的老鼠。他想在希腊小岛上的沙滩上躺着睡觉,他想去南美爬火山,他想去新西兰追绵羊,他想坐上地中海出发的豪华游轮,每天穿着短袖短裤吃大餐。亦或是什么也不做,他喜欢的人都不喜欢他,但他喜欢自己总可以了吧。
他忽然意识到,他从来都不爱自己,难怪从来没有别人愿意爱他。
为了这个目的,他要专注,他不能再浪费时间,他要回家。

回到公司后,沛诚认真梳理了他手中所掌握所有关于森久的资料。
首先是关于基尘引擎本身,通过仔细的研究,沛诚基本总结出来了这款AI引擎的几个特质。毋庸置疑,基尘具有出色的深度学习能力——利用强大的机器学习算法,AI能够从互动中学习,并不断优化自己的表现,并且从“学习”这一过程本身加深学习,但这对于人工智能而言已经不算新鲜,甚至可以说是必不可少的基础。除此之外,基尘还能做到情感模拟和多模态交互,也就是说引擎能够模拟用户的虚拟身体,使其在数字伊甸园中进行感知和互动,进一步增强用户的沉浸感和“现实感”。它支持多种感官的模拟,包括视觉、听觉、触觉等,使用户在数字伊甸园中全面地感知和体验。
更为具有突破性的是,基尘具备情感识别、分析和生成的能力,它能够“理解”用户的情感状态并作出相应的回应。这有助于在数字伊甸园中创造更为真实和亲密的体验,是灵魂金库最为有利的卖点之一——买家在肉体死亡后,灵魂的“极乐”归属并非是虚无缥缈的“The Good Place”,而是一个安详融洽的桃花源,而这也碰巧成为了其作为虚拟偶像的搭载器的核心要素。并且,基尘支持开放性接口,使得开发者能够为创造各种扩展和定制内容,从而丰富用户体验,从产品的角度来讲,这些都是额外收费的项目。如果按照森泽航的设想,未来,广大开源社区乃至于全世界的用户都可以在核心代码的基础上进行客制化MODE设计,以此为基石的虚拟空间将会丰富多样到不可想象。
最为重要的一点,基尘内置了一套伦理智能,能够辨别和处理一些潜在的道德难题,这个功能目前似乎还在完善过程中,毕竟逻辑量远超想象。而最后一个方面,则是其先进的安全性和加密技术,以防止未经授权的访问和数据泄露,这毫无疑问是投资者尤为关心的部分。
研究到这里,沛诚忽然发现了一个盲点,一个他此前从未思考过的内容——设想未来基尘全面投入使用之后,海量的用户和交互数据要如何存储呢?在不断学习、完善和优化伊甸园世界观同时处理情感模拟和反馈之后,使用数据会成指数级不断增长,用户数据又全部都是一级隐私内容,需要特殊加密,光是云存储数据中心的租借和电费就够呛吧。
然而以他的级别和权限,目前能接触到的信息就这么多了,再挖掘下去怕是要被谢行找上门来。只能平时朝森泽航试着打探一下,虽然对方平日里不太关心技术细节,但核心决策他一定全部知情。
沛诚冷静下来之后,原本盈满脑海的不切实际粉色幻象也被压缩在了一个角落,整个人淡定了不少,萌生了一丝可以顺利做完任务回去见兔子的宏伟野心。几天下来,森泽航也发现他态度反常,主动问他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其实森泽航倒不是察觉了他的不轨用心,只是身边本来蹦蹦跳跳的小孩儿陡然成熟严肃了起来,虽然做事依旧麻利妥帖,但总感觉有些违和。这感觉像是好不容易喂熟了的野猫,原本已经可以撸下巴了,一夜之间又回到最初见面时那个警惕着不肯从他手里吃东西的样子。
对于这一系列猫猫狗狗的既视感,沛诚依旧一概不知情,他反而沾沾自喜自己身为成年人的游刃有余,觉得过去三十年不是白活的,自认为非常自然、极有说服力地糊弄过去了。他一路熬到周五下班,森泽航明显还有话想和他说,但沛城立刻撒丫子跑路,溜的比兔子还快。
只是入夜入梦后,两人依旧不受控制地被拉拽回草莓镇,势必得同处一室,面面相觑,这下沛诚想躲也没处跑了。
“啊……又回来了,”他躬身慢吞吞地穿着靴子,没话找话:“上次任务做到哪儿来着?我记得好像是要出门去找银剑来着。”
“先别说那个。”森泽航把门一堵,存在感颇强地站在沛诚面前,居高临下地问:“你昨天跑哪儿去了,我喊你听不见?”
“啊?”沛诚装傻,“什么时候?”
“昨晚下班的时候!我不是叫你进办公室拿东西吗?”森泽航说。
沛诚讪讪:“没有啊,我昨天走得急,和人约了有事,可能没听见。”
“和什么人,约了什么事?”森泽航不依不饶。
沛诚没想过还能被追着问,支支吾吾道:“就朋友……约了吃饭,我怕路上堵车……周五嘛……”
“骗人。”森泽航毫不留情地拆穿他,表情是十成十的不开心。
“啊……”忘了自己和这人说过自己没有朋友了,沛城十分郁闷。
“就是累了,想赶紧回家躺着,”他半真半假地说,“昨天晚上没睡好,下午困死我了,想着今天晚上还要进游戏,计划着早点睡来着。”
森泽航冷着脸观察了他半天,总算是认可了这个理由,眼神柔和了些,习惯性伸手想要呼啦他的头发,沛诚下意识往后一靠,躲开了那只手。
森泽航十分错愕,手悬在空中,半天才放下来。
沛诚不敢看他,假装脖子不舒服,欲盖弥彰地转动脑袋捏了捏肩膀。
森泽航两手揣回兜里,说:“走吧,下楼吃饭,今天还有很多事要做。”
两人一如往常,在清净萧条的赌场大厅啃了面包,喝了热水,空气沉默得近乎尴尬。地板上依旧散发着经年不退的霉味,混合酒精和臭抹布的异味,老头儿连姿势都没变化地靠着门柱打瞌睡。
森泽航两三口吃完饭,站起身来,路过老头的时候故意戳了他拄着的拖把一下,老头儿失去平衡惊醒过来,茫然地左看右看。沛诚十分无语,心想你欺负他做什么。
经过铁匠被残忍杀害一事,“詹姆斯”杀鸡儆猴的行为十分有效,整个草莓镇的人都躲着他俩走,仿佛但凡是眼神触碰到,下一个倒霉遭殃的就会是自己。无奈之下,两人只能再次兵分两路,一个钻进路边的灌木丛和垃圾堆里搜索被詹姆斯丢弃的银剑,一个前往镇南神庙继续挖防火隔离带,布置多个起燃点的位置。
沛诚是那个被留在镇上的人,没一会儿他就搞得浑身脏兮兮,头发里插着枯叶,裤腿上粘着泥,鞋底还踩中了一坨马粪,这些都还不是最崩溃的——铁匠铺就在不远处,宛如地狱的场景沛诚没胆子多看一眼,他甚至感觉还能闻见皮肉烧焦混合着血腥的味道,立刻后悔起了为什么要逞强和森泽航分头行动。
弯着腰满地扒拉了近两个小时,日头高悬,饶是在冬日里,沛诚也累得满背是汗。他已经以铁匠铺为中心向外搜寻了近三十米的范围,不禁开始怀疑他们是否判断失误——银剑已经被丢在了很远的地方,根本找不回来了。他直起腰来试图喘口气,然而背后过近的位置却突然响起令人胆寒的男声。
“你在找什么呢?”詹姆斯问。
沛诚一蹦三米高,差点没把肺吓出来,他浑身汗毛炸立,飞快扭头同时光速后退,心率直接飙升120。
詹姆斯露出一个笑容,瞳孔依旧是漆黑一片,甚至连眼眶和嘴角的皮肤都开始发黑、龟裂,宛如一张垂垂老矣的人皮徒劳挂着一副枯骨上,他的声音夹杂着古怪的噪音,却还用无比正常的语气问说:“你干嘛,我吓着你了?”
沛诚惊魂未定,完全没有心思和他虚与委蛇,警惕地上下打量他——他注意到詹姆斯的背后空空如也,并没有背着类似长剑一类的东西,同时,他的右手被层层布料裹了起来,一路缠绕到了肩膀,肮脏的布渗透出猩红的液体,质地却宛如油墨一般,正如神庙中那些变异植物的浆液一般。
“你手怎么了?”沛诚问。
詹姆斯“嗯?”了一声,将粽子一般的手举到眼前,正反翻看了两遍,像是第一次注意到似的。然后他露出不寒而栗的笑容,说:“没什么,烤东西吃的时候烫伤了。”
沛诚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登时,一股反胃的感觉顶上喉头,他强忍着不适,说:“哦,怎么这么不小心。”
“小伤,不碍事的,毕竟我可是无所不能的赏金猎人。”詹姆斯说。
“赏金猎人,你赖以生存的驱魔银剑呢?”沛诚又问。
“坏掉了,就丢了。”詹姆斯神色如常地答。
“太浪费了吧,好歹是镀银的呢,你丢哪儿了?”沛诚问。
“镇外,河里。”詹姆斯说。
沛诚用了一秒钟时间分辨他话中真假,又花了一秒钟时间思考为什么詹姆斯还愿意站在这里好声好气地和他说废话,而不是暴起将他撕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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