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运动(奥特姆)

“他可是我们音驹最棒的自由人。”
“是，”比水流颔首，“黑尾前辈，教练叫你热身预备上场了。”
“什、啊，我这就去。”说着，黑尾铁朗站起来离开板凳去热身。
果不其然，跟黑尾铁朗说的一样，第二个球的时候，夜久卫辅就已经站在球路上，接起了木兔光太郎的斜线扣球。
“好像稍微能理解了，羽张先生说的那句话，排球是只要不落地就还没有输的比赛。”坐在他们旁边的雨乃雅日小声说道，异色的眼眸里映着两边的场地，穿着红色上衣短裤的少年们在奋力接球。
“迅那小子现在还在玩排球吗？”猫又教练笑了两声，语气温和地问道。
“咦，猫又教练！”粉发少女听到年长教练的声音，一下子打了个机灵，就像忽然发现自己身后有黄瓜的猫一样。
“没有，羽张先生现在工作比较忙，有空的时候倒是会…会看我的练习。”然后黑发青年就会笑眯眯地在日常训练结束之后说再加一百五十个发球练习吧…这样的话。
“然后再给你加发球训练吧。”猫又教练笑眯眯地说道：“我有观察到的，自从入部以来你进步神速啊。”
“十分感谢。”不过他实在高兴不起来就是了。
“别不高兴啊，打着打着你会喜欢上排球的。你看研磨虽然有时候会想着偷懒，但还是一直任劳任怨地在练习。”
“是。”
因为提到了自己，孤爪研磨也偏头看过去。
“好了，我就不多说了，看比赛吧。枭谷的二传配合真不错。”
在赤苇京治组织的进攻下，不仅有给王牌的传球，还有他自己的二次球，交替互换，让人猝不及防。虽然大多数时候音驹的队员都接到了，但是还是很影响气势。
难道名字读音是赤苇/赤司的人都很聪明擅长把控局面吗？比水流难得走神了一次。
“一年级，这种缜密和计谋，完全看不出来啊。真是出人意料的智谋，不过我们也不是没有聪明人。”猫又教练笑呵呵地拍了拍比水流，“去，热身，等会去发球吧。暂停现在用还太早了，但是还是要有一球给他们转换一下气氛。”
“是。”
“研磨也是，去热身吧，等会替换二传。你跟铁朗打配合。你们以前就是队友，比较有默契。”
“…是。”
“咦？等等，猫又教练，认真的吗？”直井学惊讶地看过来，“孤爪就算了，但是比水不仅是一年级，而且之前也没有出场过这种比赛。”心理方面会不会有问题会不会紧张还不好说。
“没关系，让这孩子去试试也无妨。”猫又教练摆摆手。
“…是。”
“没关系的啦，直井教练，流的话，才不会紧张的！虽然吾辈没去看过，但是他以前都当了好久的替补啦！不会有问题的！”雨乃雅日握拳，眼睛亮晶晶的。
“替补的话才有问题吧，”直井学扶额，随后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等等，比水是开学才接触的排球吧，以前他是什么社团的。”
“是篮球！”粉发少女的语气轻快又自然。
“这不一样吧。”
“一样都是球类，一样都是竞技体育比赛嘛，比赛经验是互通的吧。”
“这么说倒是没错。”
“放心吧，学，好歹也是迅家的孩子，你不相信雨乃的话，总得相信你的主将吧。”
“咦？真的，羽张以前是直井教练的主将吗？”
“啊，那家伙比较厉害，我也只是暖板凳的罢了。”直井学挠挠头，话题不知不觉中就被岔开了。
在拦网换上黑尾铁朗之后不久，比水流就作为救场发球员被替换上场了。
“八号？真的假的，以前完全没见过啊。”
“一年级的吧。”
“不过只是救场发球员转换气氛的，倒也无所谓。”
“防守的音驹，感觉很少派出救场发球员啊。”
周围细细碎碎的声音传入比水流的耳朵，但是墨绿色头发的少年依旧面无表情，冷淡地举着牌子替换了队友上了场。
排球是一项不允许持球的运动。每一个人都不能连续接球。但是，发球的时候是例外，发球的队员可以持球的时间长一点，在第一裁判员鸣哨允许发球后，只要在八秒内把球发出去就可以了。
与此同时，发球员还有一项特殊点，就是发球得分。在发球得分之后，依旧还是这名球员发球。
无论是接球，一传，还是拦网，他在音驹中绝对算不上出色。发球，就是在排球这项运动中，比水流所拥有的唯一的武器。
比篮球要小一些的三色球稳稳地躺在比水流的手心，他的另一只手放在排球上面，就像平常一样。只有排球是安静的，不变的，跟日常练习时一样的大小，一样的重量，一样的触感。
替补也好，救场发球员也好，上场的时候，比水流拥有和北信介一样的自信——绝对不会失误的自信，因为在日常中，他们已经进行了让自己绝不会后悔的练习。
毕竟所谓紧张，是因为想要比平时发挥得更好才会产生的情绪。
“上啊，上啊，音驹！”
“发个好球！”
拿出平常练习的态度，拿出以前用篮球瞄准青峰大辉的专注，以排球的方式，跳起来的同时寻找枭谷防守的薄弱点，然后挥臂，击球！
球飞速击中地板，由于高速运动而变扁，随后立即弹出场地。
“音驹得分！”
“好欸！再来一球！比水！”
“太棒了！”
除去夜久卫辅和黑尾铁朗，三年级的也在为了刚才那一分而欢呼，在球场上，所有人都会抛却之前的偏见，只要能得分，这份喜悦就是真实的。
枭谷的二传手赤苇京治则是看了看刚才球砸到的地方，又看了看比水流。是他的错觉吗？总感觉刚才那球有杀气。而且那个速度，那个力道，很难想象是从比他自己要矮十厘米的墨绿色头发少年手中发出的球。
防守的音驹，看样子也有了自己的进攻的武器。
“刚刚那个发球也太帅了吧！好帅！我也要发球！”经常被比作猫头鹰代表的木兔光太郎开始咋咋呼呼。
很好。赤苇京治在心中暗暗点头，现在开局木兔前辈的状态还不错，没有突然消极。
“只是看着这样状态好的木兔也能让人心情愉快啊，你说是吧，赤苇。”和木兔光太郎同级、作为主攻手的木叶秋纪走过来，拍了拍后辈的肩膀。
“是的，木叶前辈。”黑发的二传手露出了微笑。
比水流则面无表情地继续发球，不过枭谷不愧是强校，在第三球的时候就接住了——虽然接得有些匆忙，而且球又飞了回来，变成了音驹的机会球。
不过这就跟比水流无关了，他作为救场发球员的任务已经完成。找了一个恰当的时机，教练就把他换了下来。
“很棒啊，比水。”直井教练拍拍他的肩膀。
“谢谢。”比水流礼貌应答。

第三十八章
“做的不错, 看起来刚才被带走的节奏终于回来了。”猫又教练脸上的微笑一直没有散去过。
赛场上微妙的心理活动也会影响场上的发挥，一些心情，一些急迫和焦躁, 加上比赛和得分所带来的压力，就会产生巨大的化学变化，带来巨大的转机。
北信介是看得太透, 比水流是体会不到。但不是所有人都是北信介和比水流，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他们一样在任何时候可以发挥出和日常训练时候一样的水平。
这也是一个队伍的气势非常被看重的缘故。
音驹作为可以被用“坚实”来形容地、注重防守的球队，最不需要地就是焦躁和急迫。
“不过你的弱点自己也清楚吧。”
“是, 只是着重练习了发球, 其他方面并不出色。”
“慢慢来吧，到时候让卫辅他们教你们就是了。”
“好的。”
二年级如今在场上前排的是黑尾铁朗，孤爪研磨还在待机中。而黑尾铁朗的拦网也很巧妙, 他一直使用的都是讲究忍耐和坚守的应变拦网技术, 和音驹的风格完全相符。
“触球一次！”
前排的拦网，为后排接到球创造机会, 一传，二传，扣球, 整个队伍都连接在一起。虽然进攻不出众, 但是防守沉稳又细腻。即使接球的时候有些狼狈也没关系，只要不落地, 比赛就没有输。
这种以合作为主的队伍阵型和比赛模式比水流以前见得不多, 尤其是国三的时候，不过比水流并没有觉得帝光不好的意思, 毕竟大家都很努力，能够取得胜利, 不想合作了也无可厚非。
“黑尾前辈很厉害。砰，砰的。”
“砰，砰的……是什么形容，不过你是说应变拦网吧，从整体宏观来看确实很帅。”
“是。”比水流认真点点头，不过脸并没有偏向说话的人，而是认真地注视着赛场。
“我明白的，就和交叉步过人虽然没有Ankle breaker展示出来的效果那么帅，但是同样也是非常实用的技能。”
青峰大辉擅长的就是交叉步带球过人，由于他出众的才能，极高的爆发力，过强的身体素质，往往可以单人带球直接从中场突破对方防区。而赤司征十郎后期则是擅长双Crossover。两个人是完全不同的打球风格。
“…意味不明，你在说什么。”不过对方看比水流不再接话之后就也只是自己嘀咕了这么一句。比水这家伙虽然发球很酷，但是一开始他的发球是用来砸脸这一点排球部里可没有多少人忘记。
“一传到位。很好！继续组织进攻啊！”
“一传到位。好传球。”福永忽然开口。
啊…还是意味不明的话啊。这届一年级怎么回事。站在他们中间的三年级替补感觉自己压力好大。
呜呜，果然只有雨乃经理是唯一的安慰。
事实上，不光音驹合作分工明确，枭谷也是所排球强校，除去作为王牌的木兔光太郎，还有其他的攻手。二传赤苇会看情况传球，毕竟木兔的状态起伏不定，但也因为这样，音驹这边对枭谷接下来的攻击就会很难预测。
音驹的各位打得一点也不轻松。这也是之前要救场发球员上去改变节奏的原因之一。
“我来！”
木兔光太郎高高地举起手。然后眼睁睁看着球被赤苇京治传给了木叶。
“…赤苇……”褪色成石膏的木兔光太郎僵硬了。
“抱歉，木兔前辈，刚才那球给木叶前辈更好。”
“……赤苇…”石膏像开始掉块块了。
“但是你才是王牌，”黑发的二传手神情认真，“只要传给你的球，就一定会得分。我们坚信这一点。”
“哦哦哦！放心交给我吧！赤苇！”木兔光太郎光速复活回色，拍着胸脯大声说道：“我可是王牌啊！”
很好。计划通。转身回去的赤苇京治在心里比了一个yes。
……不过，枭谷也有属于自己的苦恼就是了。
音驹擅长防守，队员配合也很到位，但是，还是不够。
最后东京都立音驹高等学校以一比二的成绩惜败于枭谷学院，无缘晋级。
“好可惜啊。”比赛结束后的黑尾铁朗叹了口气，随后又打起精神来，“不过下一场我们加油。”
东京都的代表队因为是东道主所以可以有三个名额，虽然输给了枭谷，但是还剩的一个名额对于音驹来说是个机会。
“好了，下午就先休息吧。”集合之后，直井教练招呼大家，“明天我们再分析，今天大家辛苦了。”
不过这也是因为排球这边东京都的预选赛是一周一次，要是跟篮球一样一天比两场的话，他们就没有这么多闲时间了。
“是！”
“我们先回去了，黑尾，夜久，要一起吗？”
“不了，我还想跟夜久他们再在这里逛逛。前辈们辛苦了，回去休息吧。”黑尾铁朗笑着摆摆手。
“好。”
“难得的休息啊，不过之前说好了吧，”他们换好衣服，三年级的前辈们都离开之后，黑尾铁朗看向比水流，“篮球馆那边有比赛吗，夜久表弟的学校，我记得是……”
“诚凛。”比水流回答：“上午他们对战正邦，如果胜利的话下午和秀德打。”
“哦，那我们去看看吧！”夜久卫辅一握拳，“说来惭愧，我还没怎么看过哲也的比赛呢。”
“篮球赛啊，吾辈一窍不通！”粉发少女的少女歪头想了想，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咦？也不用说得这么理直气壮，雨乃，不用安慰我们。”
“不，我是真的不懂啦。排球也是连夜补习的。”
“原来如此。”
“哲也的比赛……好期待，怎么样怎么样，比水，篮球赛和排球赛有什么不一样？”
“得分规则，我觉得这个最不一样。”墨绿色头发的少年穿好了红色的音驹运动服，短暂地思考了一下。
“还有就是一定要打满四小节。”
“原来如此，那跟排球区别想来不大吧，毕竟都是球类运动嘛。”自由人的想法很乐观。
等他们到了现场之后，发现看起来没什么连起来的座位了。
“虽然我们紧赶慢赶比赛还没开始，但是座位稀缺啊。”黑尾铁朗四处环顾，总不能站着看吧。刚打完比赛他也很累的。
“比水。”观众席上的黄濑凉太发现了他，朝他招招手。
“黄濑。”比水流颔首。
“来我们这边吧，还有点座位。”黄濑凉太穿着海常的校服，他旁边还坐着一个跟他同样制服的学长，是笠松幸男。
“十分感谢。”
“还有座位真是太好了，”黑尾铁朗笑着率先打招呼，“我们是音驹的，是比水的朋友，请多指教。”
“不，我们不熟。”比水流淡定作答。
“真的，就算是真话说出来会不会有点失礼啊，毕竟是你的前辈面前。”黄濑凉太有些惊奇。
一直没说话的粉发的少女察觉到黄濑凉太的视线，朝他露出了一个友好的笑容。
和小赤司一样的异色瞳……黄濑凉太心里这么想着，给雨乃雅日也回了一个笑容。他还注意到少女是跟比水流挨着坐的，然后才是跟比水流一样红色运动服的几位。也就是说，他们两个人的关系要更加亲密…啊。
因为外力的影响，黄濑凉太的思绪中断了。
“黄濑你这么说也很失礼。”笠松幸男一边这么说，一边打了一下他的头。
“我们是来看黑子的比赛的，这位是他的表哥，夜久前辈。”比水流不受影响，继续介绍。
“原来如此，是来看小黑子的吗？我是黄濑凉太，是小黑子的朋友。”黄濑凉太的笑容瞬间灿烂起来了。
“啊、请多指教，不过我们除了比水都对篮球不太了解。”夜久卫辅干笑着。
这个反应……这不是侧面又证实了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联系只有黑子哲也吗。黄濑凉太到底是抱着什么心情邀请比水流坐过来的，比水流又是怎么会答应的啊。完全搞不懂他们两个人呢。
“没关系没关系，看不懂的话问我好了，我来解说！”
虽然黄濑凉太这么说，不过音驹的几位还是不打算打扰他，而且比赛开场之后他们也没什么心情听解说了，因为无论是夜久卫辅，黑尾铁朗还是孤爪研磨都像炸了毛的猫一样。
这…这就是篮球吗？！跟排球完全不一样啊！
那个半场三分球是什么！那个双手灌篮是什么？人类可以跳得那么高吗？！
“呀…哈哈，难怪比水你的发球这么有劲呢。”
“等等，哲也呢？”震惊过后，夜久卫辅开始睁大眼睛寻找自家表弟。
“替补席上也没看到他……”虽然习惯了黑子哲也的存在感，但是不至于在篮球场上也找不到他吧。就在这样长二十八米宽十五米的长方形场地上一共十个人……还是说就在替补席上他没找到？
“嗯，他在场上。”熟悉幻之第六人战术的比水流很快就找到了那个蓝色头发的身影。
“等等，这是什么传球，全、全垒打吗？”夜久卫辅找到了黑子哲也，却为刚才发生的事情而再次惊讶。
黑子哲也接住了刚落下篮筐的篮球，然后，旋转，发力——
穿越全场的超高速传球！
“……这真的是在打篮球吗？”
“这就是篮球吗？原来哲也一直以来就是这样在打比赛啊，好厉害。”
“黑子擅长利用自己的低存在感进行视线误导，也就是所谓的，会消失的传球。”比水流为音驹的大家介绍黑子哲也的基本战术。
“…就像变魔术一样呢。”孤爪研磨回应他，“感觉他有技能一样，一点按钮，就可以对对手产生干涉。”
“是，差不多，就和技能一样，不过也有限制时间。一般只能连续用两小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