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老婆变成老攻(秦深似海)

吃饭的高峰期，那边接的很快。
“喂你好，我想现在定一个包间，你们饭店还有位置吗？”
“有的有的，请问你们是几位，需要多大的包间呢？对于菜品是需要套餐还是现点呢？”
“四位，我们马上到，到了再说。”师柏道。
“好的…”
师柏抬脚就要往里走，动作到一半忽然回头，叮嘱佘卫池道：“待会你在里面尽量不说话或者小声说话。”邓嘉认得他人，但不一定认得自己的声音，而佘卫池对方却很熟悉。
佘卫池乖巧点头。
师柏满意地拉了把他的帽子。
饭店的包间一般顾客没有特殊指定哪间，就是按包间顺序来的，方便管理和服务。
邓嘉那样性子的人有外人在，是不会在大厅吃饭的。
这家店现在人不算多，他们现在进去，极有可能就在邓嘉周围几个包间。
进店后立刻有服务生迎上来，师柏表达意愿后，对方马上把他们往二楼上引。
二楼的格局是一个大厅分开楼道两边包间的形式，两人一边跟着服务生往里走，一边悄然打量周围。
一条走廊贯穿整个二楼，两侧则是包间，饭店毕竟不是酒店，私密可以死气沉沉就没必要了，所以每个包间靠近门的位置都有一扇敞开的窗户，通风散热。
找到了。
师柏目光透过窗边的绿植，瞥见“弦乐阁”里万或磊那放在角落的书包。
服务生原本要带他们到弦乐阁隔壁的包间，不过看到师柏两人已经站在一个包间驻足往里看的时候，立马转换话术，“两位喜欢这个包间啊，这个包间没有人预订，两位喜欢的话不如就这间吧。”
师柏含笑点头。
服务生上前推开虚掩的门，把人领进去，师柏手速飞快地在菜单上点动，然后把服务生支出去。
包间门合上的瞬间师柏表情骤然变淡，垂下眼皮开始思考对策，十秒之后他站起来，抬抬下巴示意佘卫池跟上。
窗口的绿植是铁架子上悬挂了三盆枝叶茂盛的绿萝，既有装饰作用也能隔绝视线。
师柏站在窗口的位置，目测了一下他们这里的窗户和对面窗户的角度，然后拿出手机点开录制功能。
两扇窗户的角度是略微倾斜的，但只要找好角度，依旧能让手机以平视的角度拍到对面包间的情况。
师柏把手机靠在绿萝茎干上，调整好角度后，再调整放大参数。
弦乐阁的画面出现在一方小小的手机上。
邓嘉的脸和其他学生的面部也一览无余。
“佘卫池，你用手机现在下载一个可以读取唇语的软件。”
佘卫池闻言照做，几分钟就购买了一个付费软件，安装下载，然后把手机递给师柏。后者接过后没有一句废话，跟着软件的使用指导过了一遍流程，然后投入使用。
屏幕里的背景和他们现在所处的包间一模一样，一张圆桌座，四个人分散坐在四方。而他们的每一帧动作都被镜头捕捉，几根手指距离外，佘卫池的手机屏幕上每个人的头顶多了一串串飞出的字符。
师柏顺手又点了录屏。
“用不用挡一下监控。”佘卫池往师柏身后挪动。
“不用，很多饭店的监控不是一直有人看着的，一般只有有事发生后才会调取，没事的。你看着点外面的服务生就好。”师柏紧紧盯着屏幕上的字。
聊的话题基本都是围绕学习的，什么上次月考最后几题，什么学校最近的新指标，还有一些老师八卦。
“佘卫池，这个邓嘉家里是不是挺有钱的，你知道他家里干什么的吗？”
废话也有废话的作用，起码师柏就能切实感受到佘卫池口中这个邓嘉的虚伪。
小小年纪的四个人聚在一起吃饭本该是轻松愉悦的，再不济也是像许一袁那样疯狂炫饭，但对面这个场合更像是成年人的饭局。
每开启的新话题无论起因是什么，中间都能参杂两句对邓嘉的吹捧夸耀。
很明显，这几个人的关系很表面。
“他家里算中等偏上的家境，是开连锁饭店的。”
“连锁饭店…”
那可是炫耀的好时机呀，邓嘉怎么不把人领回自家店呢。
再则，家里能在本市的开得起连锁饭店的孩子犯不上为了蝇头小利胡乱得罪人吧。
思考的间隙，服务生敲门送菜过来，师柏把自己手机留在绿植里继续录视频，两人无事发生般坐回位置。
他点的菜都是速度快的热锅菜，一次性基本就能上完的，服务生把盘子摆好后，关门出去。
等师柏再度撩起绿植，屏幕里的人只剩下两个了，正好是他关注的主角。
万或磊为了说话方便，把椅子搬得近了些，“邓嘉你上次借我那笔记本真挺好用的，我最近数学上都能解最后几个题了。”
邓嘉嘴角向上牵动，“是嘛，那可真是太好了。你的数学和物理都比较落后，我最近正在整理物理笔记后面拿给你看看吧。”
万或磊眸子闪过欣喜，“真的啊，那真是太好了。”
“这些都是小事。”
“嗐，其实啊，咱们班上的学霸我觉得就你最好说话。像张珂，王旭鹏他们都不怎么…”万或磊有感而发又适时闭嘴，“对了，咱们学校周围最近冒出好多小混混。”
邓嘉喝饮料的手不动声色地顿了一顿，“嗯？什么小混混？”
“就那些穿得花里胡哨，整天抽烟打架的那些呗，和我以前给你说过的那个师柏一样，以后都是社会败类。最近看着校门口比以前多了，不过这些人里好像校外的更多一点。总之你最近小心点，他们这种人最喜欢盯上咱们这种正经学生。”
知道这事没怀疑到自己身上邓嘉稍稍松了口气，点了点头，没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再继续这个话题。
两个人的话题大多都是万或磊挑起的，邓嘉的话不多。
师柏盯着邓嘉看了两眼，忽然开口：“佘卫池，你那天揍人揍挺狠的吧。”
佘卫池客观评价，“还行。”
肋骨应该断不了，肠子也不算脆弱器官。
师柏白他一眼，他常年打架，对这方面敏感些，看得出来邓嘉除了对万或磊有些不耐烦外，其实更多的时候是在避免说话。
他有在刻意调整呼吸频率。
很可能就是伤到肋骨的原因。
可能万或磊也看出来邓嘉情绪不算高，表情变得讪讪，他这个人敏感，觉得邓嘉是对他哪里有点不满意，于是也不多话了。
结束话题要起身时他踌躇着开口，“邓嘉你周一不来的话，需要我帮你做笔记吗？”
他实在不敢松开邓嘉这棵班里的常青树。
邓嘉瞥他一眼，脸上是标准的微笑，“没事，李馥他会帮忙的。”
万或磊能给他提供的价值到底了，怀安中学的情况他抖得一干二净，唯一的作用除了加固他在班上的形象，也没深交的必要了。
况且，他本来是不想把周一请假的事拿出来说的，奈何下周一原本定下他做国旗下讲话。
和他走得近的几个人都不知道，到时候别人问起来反倒显得突兀。
万或磊悻悻点头，借口上厕所先一步走出包间。
师柏拉着佘卫池往靠里墙面后退，倒是没想到这顿饭最后竟然是万或磊买单。
对面包间安静下来，邓嘉嘴角开始往下勾动，走到门口时裤兜里的手机忽然响起，他拿出看了一眼号码。
“我学校门口有没有你们的人。”邓嘉开门见山地问，“你们在哪儿…”
随着脚步声逐渐变轻，师柏抽出绿植里的手机按下保存键，想了想又随手把视频复制进网盘。
佘卫池在背后看着他的动作，会心一笑。
“还去吗，邓嘉应该会去找那天那几个混混。”
“不用了。”师柏伸了个懒腰，看着桌上还在冒热气的菜，有点饿了，“先吃饭吧。”
“我这两天顺着那些人的着装外貌留意过，他们的打扮很有威慑力，动作间也没有不适应，应该是哪里的街头混混，邓嘉和那些人大概就是金钱交易。”
“出现在溪平二中应该就是想多要点医药费。”
师柏一边吃一边给佘卫池分享自己的分析。
“邓嘉现在找他们无非是让他们安分点，再许诺下一次费用。”师柏很清楚邓嘉不会轻易放弃，上一次没有得手反而会加剧邓嘉的心中那把火。
邓嘉是个弱鸡仔，自己动不了手，再去找其他人会产生更多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和这群人打交道方便。
至于邓嘉会和这群人商量怎么对付自己，师柏不打算为了这个涉险跑一趟。
一来对方的人既然会跟踪就有一定的反侦察意识，暴露了反而不利于后面跟着邓嘉。二来，他和佘卫池跟在邓嘉还怕找不到机会知道吗。
佘卫池往嘴里送了一口椰子鸡，眼睛里映着师柏思索时的侧影，“很有道理，好棒。”
师柏也这么觉得。
他吃了两口，放下筷子，“对了，周一你方便请假吗？”
他在五班还好，没前面的班严格，不过就算这样最近程枫也盯他盯得紧，生怕好不容易上来的成绩再掉下去。
他听段胜北说，一班的老师挺严格的，他寝室里有个室友是一班的，每天学习到十二点。
之前佘卫池晚自习来给他补习都被班主任叫去教育了，要不是月考成绩出来后排名没掉反涨，加上佘卫池的再三承诺，只怕一班班主任都要找上程枫谈心了。
佘卫池颔首一会，“可以让我爸请。”
“那就好。邓嘉周一应该会去医院复查病情，我觉得可以跟去看看。”
医院这种地方，关系一般的人很少会聚在一起。
师柏想着在医院的话，说不定能遇到邓嘉的父母。
他们跟踪邓嘉的目的并不是找机会打击报复，这样太轻松了，师柏想的是撕开他那层伪装，最好能把人送进去。
他总觉得邓嘉勒索的事有点古怪，得去瞧瞧邓嘉的父母。
佘卫池抬眸，“周一？万一邓嘉周末去医院呢。”
“不会，刚刚万或磊提了邓嘉请假。除了复查，这个节骨眼他应该不会为了别的事请假。”师柏抽了纸巾插嘴，“大部分医院里好的专家或者教授医师周末都不坐班，看病最好是在工作日，邓嘉那个性格必定会找专家看病。”
佘卫池若有所思地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第80章 托尼
之前不合身的表演服装老板改好后，三天后就送到了学校来，等到要彩排的前一天师柏才猛然觉察校庆要到了。
校庆的时间临近期末，学生们都有种放假前的狂欢的错觉，就连打扫校园这种辛苦差事都干得格外起劲。
不过让人不愉快的是，因为校庆时间有两天，会耽误学业进度，所以在前一周的周末要进行补课。
下课期间，段胜北串班过来玩，和许一袁绘声绘色地讲他联合他们班两个帅哥打算在校庆上高歌一曲。
许一袁一开始听得很兴奋，听着听着不自觉联想到他被那个omega群聊的群主发现，然后一张飞机票送出群聊，要不是表白墙和论坛那些地方现在都被教师把控，他指不定得出名一波。
聊着聊着，话题不知道什么时候转到师柏身上。段胜北好奇道：“师柏你真不表演个节目什么的啊。”
师柏搁下手机，“我为什么要表演节目。”
再说了，都马上彩排了，节目单早在一个月前就报上去了，现在再讨论这个问题貌似迟了。
段胜北坐在许一袁的桌子上目光一瞬一瞬地瞅他，只把师柏瞅得后背寒毛起来，差点要起来给他一巴掌了才砸吧砸吧嘴，“就是觉得可惜了。你现在这个样子上台随便唱个什么歌，表演个乐器什么的，不得给咱们校的omega迷死啊。”
马优达笑着道：“严谨一点，校庆没那么严，还有隔壁学校也能过来看。”
现在这个样子？什么样子？
接收到师柏疑惑的表情，段胜北捞起手机点开相机自拍功能，将手机背对自己，“你多久没去理发店理发了，长这么长了和，你现在这个头发真的很像电视机里的黑化男主角，设定凄惨的那种。”
师柏对着镜头抓了抓头发，段胜北说的还真是，他这头发是有点长了。
最近一直关心学习上的事还有邓嘉那边，一时没注意就长这么长了。
不过就算这样他还是骂了一句，“滚边去，你才设定凄惨。”
说到设定，马优达想起彩排的要求，提醒道：“不过柏哥，彩排和节目有要求，你这头发会不会不过关啊。要不下午去剪剪，你要舍不得的话或者找个夹子别一下。”
师柏没舍不得，“正好想理头，下午去剪。省得柯主任整天在我耳边念经。”
说是下午放学剪，下午一放学师柏就到彩排室帮忙搬东西，吃了晚饭又回去上晚自习，佘卫池照旧来给他私人辅导，再顺便给马优达和许一袁他们造福一下，一直到晚上继续的时候师柏才从倒映的眸子里看到他过眉的刘海。
完全就忙忘了。
师柏抓了抓头发，想着现在理发店里的小哥八成都回家抱着老婆热炕头了。
“怎么了。”佘卫池对他忽然的动作表示不解。
“…没事。”师柏收敛情绪，“你继续。”
视线再度落在习题上，一晃快到熄灯的时候了，师柏伸了个懒腰走进卫生间洗漱，洗着洗着他不免盯着镜子里的人发呆。
之前不觉得，现在这么仔细端详，好像是长得有点过了。
半响他咬着牙刷出去，在书桌上找了找，翻出一把剪刀。
师柏没有剪头发的经验，唯一一次还是小时候把泡泡糖粘头发上，剪的时候给自己整了个豁口。
他对着镜子比划半天，正想要不算了，彩排而已又不是正式节目，镜子里忽然生出第三只手，轻轻按在他手背上，指尖穿过缝隙不大的把手。
“想剪头发？”
师柏的alpha本能攻击性几乎被佘卫池磨平了，几个月下来，这个人忽然出现在身后时他的反应早没刚开始的强烈了。
他懒懒地哼了一声，以示回答。
“我来吧。”佘卫池从他手里抽出剪刀。
师柏眸子上移，整张脸都透露出满满的不信任。
佘卫池实话实说，“之前看你头发长长了，我想给你剪头发，找过几个教程学习。在我头上实验过，放心吧。”话罢扯过毛巾垫在他脖颈处。
师柏更不解了，想给他剪头发干嘛，这癖好略微有点古怪。
佘卫池像模像样地用两指夹起一缕发丝，师柏的头发黑亮又顺，剪子轻轻剪过，发丝被剪断发出细密的声音，在耳边放大数倍。
佘卫池学习能力不错，但工具过于简陋，剪到一半的时候就需要清理头发上的浮发。
手脚插进头发，直接接触头皮，掌心的温度一波波传递进身体，师柏觉得耳边轰隆一声，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被掌控的感觉清晰可见。
大掌揉搓着他的发根，不断在头皮摩挲，碎发被抖落，漂浮在空中的时候轻轻在耳廓一刮。
佘卫池的目光左右扫视一通，像描绘大师作品一样仔细地扫过每一根发丝，眼角泛出满意的褶皱。
师柏：“……”好像有一点明白了。
剩下的时间不多了，佘卫池手上加快了速度，剪刀发尾的时候他稍微颔首，避免眸子里不好的心思会投射到镜子上。
alpha的后颈的腺体不如omega明显，小小的一块凸起，并不明显，尤其是挺直腰背的时候，平平坦坦的，并不具备吸引看客的能力。
佘卫池却觉得可口极了，头愈发低下，轻嗅腺体周围被压制的信息素味道。
师柏刚想说好了没有，后颈忽然袭来一阵风，佘卫池对着他脖子吹了口气-吹皮肤上的碎发浮毛。
异样的感觉从腺体窜到尾椎骨，再从尾椎骨激荡回起点，浑身被酥麻感充斥，师柏倏地腿脚一滑，要不是站在洗漱台前，差点就要跌下去，他的眼睛被熏得又红又痒。
有没有职业素质！
知不知道照顾尊贵的上帝的感受。
感受到贴着仿瓷洗漱台的某个位置逐渐火热起来，小腹酥酥麻麻的，又冰又热。
大概是脑子直接罢工了，师柏反应了好几秒才回过神，佘卫池已经做好收尾工作了，手正朝他脖子袭去。
他倏地侧身躲开，然后又欲盖弥彰地贴回洗漱台，自己个把毛巾拽下来丢到对方怀里。
“出去！”
“我洗个澡…这么多碎发…”其实有没有后面那句都不重要，剪头后洗澡洗头都很正常，但偏偏加上那句解释后显得心虚，气氛变得暧昧。
始作俑者并没有丝毫忏悔的觉悟，还要刺激他。佘卫池看了一眼手机的时间，开口嗓音低沉的好听，“还有五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