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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马甲组织直播敛财百亿(苦瓜粥)


【最后一个问题是要问什么?问贝尔摩德来干什么的?还是别的?】
地下的密室走廊中没有一丝光明,像与世隔绝了一样寂静又孤冷。不远处房间内的血液流淌成一泊水滩,此刻正缓慢地凝结着。
仅仅在一层隔离之上,赌场仍在大火中持续燃烧着。尽管是在地下,耳边似乎也隐约能听见从上方传来的“噼里啪啦”的燃烧声。
深吸了一口香烟,莱伊吐出烟圈缓缓道:“……作为本次合作任务的队友,我建议你试着问问为什么这次任务目标模糊不清、或者贝尔摩德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当然,这也只是我的一点建议。如果你不问,那也与我无关。”
“——是惩罚和审核,对吧?”
波本冷静地说:“刚才你在衣服口袋内挂掉的电话,是贝尔摩德的吧。”
“组织内的成员任务严重失败后,通常需要面临惩罚。但奇怪的是,先前我和苏格兰没有被惩罚,也没有上‘清单’——这是完全异常的。因此,这次任务是一次组织发放的故意困难化的考核惩罚任务。”
“模糊的线索、大规模的清理、高危险的工作……‘清理’这样的脏活累活,用来作为惩罚任务简直再合适不过了。”
一切都需要成员自己摸索着进行的任务,失败了便代表着他能力不佳,成功了也无功无过、只是帮组织干了些脏活累活罢了。
如果波本和苏格兰不够细心、不够仔细、不够幸运,如果他们没有获得推理赌局的胜利、没有进入弗朗西斯的房间,或者再如果他们并没有发现这处地下密室,没有发现卧底的聚集地,那么这次任务毫无疑问的就是失败。
而在组织大肆“清理”的现阶段,连续两次任务失败的人会是什么下场,简直不言而喻。
声音一顿,波本接着推理道:“同时,为了避免清理任务真正的完全失败,惩罚任务通常会派另一个额外的人负责清尾,保证任务顺利进行,并同时进行着部分监管工作。”
……要问波本为什么知道这个,还是因为上次琴酒在怪盗盛宴抢夺宝石失败后,他也曾担任这样的角色,和琴酒一起完成与真白教会交接的惩罚任务。
不出意外,莱伊就是负责保证他和苏格兰任务顺利的那个人。而贝尔摩德身为拥有特殊权利的组织高层,则是总审核。
只是……
波本皱眉。
既然如此,那组织派遣淡岛千秋来又是来干什么的呢?
——惩罚与审核?
一瞬间,脑内的线索迅速地连接在了一起,苏格兰恍然道:“是之前失败了的巨轮交易任务!”
【!对啊,波本和苏格兰之前交易失败了啊!】
【卧槽,说起来确实是有这个事。时间过的太久,我差点都快忘了巨轮了】
【当时波本和苏格兰的任务是什么来着?交易物资?但是船不仅翻了,物资还早就被主播收入囊中ww,组织就算是想打捞也打捞不到。完全的任务大失败ww!】
【这么想的话,那这整个任务其实就是对波本和苏格兰的考核啊!发放情报未知还模糊的高难度任务、由高层的人介入监管……这听起来和琴酒当时那次差不多啊!只不过琴酒那次是电话连线上层,波本这次是贝姐亲自来了】
【那酒厂这一次布置的任务,还真是一举多得啊……既派了主播来找吉斯波尔叙旧,又安排了“清理”,同时还把这当做了惩罚任务,还为后续开什么宴会的做了准备?】
【上位者的心可真脏啊……这要把人压榨到什么程度啊……】
莱伊静静地听着波本的分析,不可置否地哼笑一声,随即问道:“所以,你的最后一个问题是什么?”
楼上的火似乎越烧越大。此时此刻,就连隔着厚厚一层隔离层的地下,也能清晰听见的一层之上那大火烧焦木材、梁柱轰隆倒地的声音。
这场互相有所保留的情报交换,就此也即将迎来了尾声。
波本定住心神,紧盯着莱伊,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这个问题,我并不确认你知不知道正确答案。但我们彼此应该都有一个大致的推测。”
手中的烟灭了,莱伊随手将烟把扔下,用皮鞋用力碾灭,淡淡道:“问吧。不管如何,这是最后一个。”
“……”
沉默良久,波本缓缓开口问道:“…既然组织要召开‘宴会’,那么自然是早就有了想要邀请来的‘宾客’。”
莱伊的动作骤然一顿。
“——组织这次想要对话的对象,是不是纯白…?”
波本说。
大火燃烧的赌场中。
某间房间内。
大门敞开,门外走廊里火烧的烟熏火燎味传入室内。空旷的房间内,只有正中间一盏水晶吊灯亮着,不甚明亮的灯光打在了房间中央的赌桌上。
花花绿绿的筹码凌乱地散了满桌子,几张纸牌摆在暗红色的绒面桌布上。陈旧的牌面,在深红桌面的映衬下更显的泛黄。
一位穿着白色西装的白发青年站立在桌前,一手拍桌,一手持枪对准对面人的额头。雪白的发丝打在额前,他表情可怖,指尖已经叩到了扳机,似乎随时随刻都会毫不犹豫地摁下。
而被他用枪所指着的那红发男人,却在愕然之后表情逐渐放松、平静,然后又肩膀抖动着,笑声从极小到忍不住放声大笑。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才是你的真正面目吗,卡尔里拉?”
“有意思,真的有意思!没想到在告别这个世界之前还能见到这么有趣的事情,我这一生过得可真是愉快啊!”
“……?”
吉斯波尔经理是疯了吗……?!
见了这奇怪的景色,刚刚闯入房间大喊“着火了”的那位侍应生站在门口瑟瑟发抖。不知突然闯入这房间的自己做的是对还是不对。
门外的浓烟愈发浓郁,温度也越来越高。侍应生颤抖着抿了抿嘴唇,咬咬牙转身就跑。
…能来通知经理已经是他最后的职责了,他才不愿意死在这里呢!
【啊,侍应生先生不要跑啊——陪我们留到最后一刻啊】
【着火了着火了!主播还搁这赌呢?赶紧跑啊!】
【橘毛小哥,要不你去跟主播说声咱们赶紧跑吧!管吉斯波尔干什么啊,谁管他是死是活】
【对啊对啊,说是叙旧,但这还什么都没说就直接上赌局了,现在甚至还着火了!真是没劲啊】
站在赌桌边,柏村春也瞥了那连滚带爬慌忙离开的侍应生,又淡然收回视线。
……他并不怕什么火灾。不如说,对于他而言这只是区区火灾而已。以自己的能力,柏村春也用充足的自信可以保证,他可以在真正的危险来临之前带着淡岛千秋逃脱。
而在那之前,身为首领的淡岛千秋要做些什么,那不是他应该管的事情。
眼看着吉斯波尔笑的几乎喘不上气、眼角流泪,淡岛千秋碧眸微眯,嘴角不悦地抿起,面色阴沉:“……我亲爱的吉斯波尔先生,请问你有没有搞错什么?”
“俄罗斯轮·赌、比大小、火灾……我冒着同归于尽的风险来与你对赌,可不是为了这样没意思的赌局。这样的赌局,你是怎么笑得出来的?”
“抱歉抱歉,卡尔里拉。”吉斯波尔擦了擦眼角的笑泪,表情似满足愉悦又似难过。
他笑道:“…你能理解我,对吗?”
淡岛千秋盯着他,语气嘲讽:“不,我不能。想要输在赌桌上,却又不肯拼尽全力与我赌一场,只是任由自己烂掉——你对赌博所谓的‘爱’,只有这么一点吗?”
“我估计,你在知道自己已经上了‘清单’并可能无法活下来后,就开始计算这一切了——你要带着这赌场一起死去。”
淡岛千秋很不满,他心情糟糕透了。
吉斯波尔在约他对赌的时候说的那么好听,他本以为这是一场双方全力以赴的赌局。结果越赌,这场赌局的违和感就越发严重。
——能“赢”的感觉太过清晰了。这种感觉,就好像有人给你铺好了必然的道路,只等着你往上踏足而上了。
“把你的牌翻开,吉斯波尔。”
淡岛千秋态度冷淡地说。
“……”
沉默片刻,吉斯波尔翻开了那几张牌。
梅花五、红桃六、黑桃三。
一副完全的散牌,还全部都是小牌。这种牌在面对淡岛千秋的对子时毫无胜算。
淡岛千秋简直要被气笑了。
吉斯波尔作为多年赌博老手,更是曾经获得赌术大会冠军的存在,他不信他察觉不出来自己手下的全都是散牌——优秀的赌手,在牌刚到手的时候,就能通过手感与刚才荷官洗牌的手法大致猜测出牌型。
这是手毫无胜算的破牌,是在允许出千的赌桌上必输的牌。但即使如此,吉斯波尔依然选择乱丢一通筹码,企图依靠言语激将与下注压力,促使淡岛千秋快速进行比赛。
……这根本算不上什么赌博,这完全亵渎了赌博精神。
淡岛千秋原本以为这种感觉只是错觉。毕竟天底下,哪有赌徒不想赢呢?但就在他真的握住那把枪的时候,那沉甸甸的手感,却告诉了他一切的答案。
——眼前的这个人只是想拿他做跳板,成全他所谓的“和赌场一起死”的梦想,完全放弃了这场赌博。
这根本不是一场对等的赌局。
对于淡岛千秋来说,吉斯波尔的这种态度无异于羞辱。
……羞辱,这是一个多么熟悉的词啊。
上一次听见这样类似的词眼,还是在涩泽家的时候吧?
【哇……主播的表情真的好恐怖,好吓人QAQ】
【我怎么感觉淡岛真的生气了…】
【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见主播生气……】
【我也是……有点吓人】
“……淡岛。”
站在桌边的柏村春也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情绪,颦眉呼唤他。
“我没事,春也。”淡岛千秋说,“我只是好久没有生气过了。”
吉斯波尔错开了视线,不去看他。
淡岛千秋讽刺道:“真是懦夫的行为啊,吉斯波尔。这场大火,是你安排的吧?你事先早就知道了组织的这次‘清理’任务,因此,在莱伊找上门的时候你欣然与他做下了约定。”
“你为莱伊的‘清理’活动做掩护,将他带在身边,任由他探索赌场并丢下汽油,随意活动。自己则做好打算,准备死在赌桌上、死在大火中、死在奇迹赌场。”
“你摇摆不定,是组织派去的卧底,又是醉心于奇迹赌场的赌者。在面对组织的‘清单’和抉择自己最终阵营的时候,你两厢为难,最终选择了逃避一切,就这样死去。”
甸了甸手中的六发左轮手/枪,淡岛千秋嗤笑道:“……这枪,重量不对。里面不是像你所说的那样只有一发子弹吧?”
“以这个重量而言,里面大概至少还有四发以上的子弹。所以说……你准备直接无视俄罗斯轮·赌的规则,直接这样去死?”
“——我真是看不起你,吉斯波尔。”
抖动着的肩膀一顿,吉斯波尔的笑声戛然而止。
【啊这……之前吹的有那么期待和主播对赌,结果就这?】
【太狠了主播……杀人诛心啊】
【吉斯波尔脸色都变白了】
【最后的一点脸面都被人撕下来,反复摩擦呢,真可怜啊(。】
“……”
吉斯波尔看着淡岛千秋。只是看着他,却不说话,也不反驳。他像是突然苍老了十几岁一样,叹了口气后倚在了椅背上。
没有那吵闹的笑声,周围的空气煞时安静了下来。耳边能听见的,只有来自远方似乎什么东西被烧裂倒塌的轰然响声,以及细微的如炸锅一般的火星迸裂声。
“……”
他张了张嘴,喉咙一片嘶哑。
“……说得好听。如果是你,你又会怎么做?”
他说:“…我又能有什么办法?我是组织的人,组织的卧底,注定被打上组织的烙印与镣铐——而老板于我有栽培之恩如果没有老板,我这辈子也无法感受到赌博的快乐。”
“我也有收到过任务啊……赌术大会前,组织命令我埋伏即将到来的老板,提供老板的资料。如果我给了,老板就死了,那样厉害又擅赌的人要是死了,世界上可再也没有第二个了……我怎么可能去这么做?”
“我只是想赌而已,想死在赌场而已!如果我死了,死在这里了,以此能换来老板还活着……那我此生,也不算是虚度,也…也算是为这世界的赌博事业做出贡献了吧?”
赤红的火焰燃烧着,烟雾熏人眼。
他嘟囔着,似乎是在解释什么,说着说着,眼角居然不由自主地流下了两道泪痕:“我有什么错吗?我没有什么错……错的是我吗?任何人都没有错。”
“在这奇迹赌场我见过无数的卧底,无数无数的卧底抛弃了自己的身份无处可去,只能在这里碰头见面,为了保护他们所谓的‘秘密’,他们甚至会主动去死,让一切都消失在沉默!”
“……我和他们一样啊,没有区别啊。我不是不喜欢赌啊,可是全力去赌的话,万一我赢了呢?赢了的话,我说不定就会又活着了,可我不想那样做啊!”
他低沉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像是在倾诉着什么。有水不断地从眼眶坠落,湿润了干裂的嘴唇与眼窝。
“我当然爱赌了……世界上没有比我更爱的人了,我不允许任何人这么说我……但这是最后一次了,我必须输了才可以,卡尔里拉,你能明白吗?你能理解这一切么?”
“赢了我吧,卡尔里拉……就当是我求你的了,赢了我吧,原谅我吧,不然我又要怎么做?世界上难道还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又能赌、又能快乐、又满足的输着离开这里?”
【……】
【……这就是卧底啊,棋盘上的一颗棋子而已,谁又在乎棋子呢?】
【虽然懦弱,但他已经做好觉悟了】
【…主播,要不我们给他个痛快吧】
【是啊主播……】
大火依然在燃烧着。
被烈火所围绕着赌场,几乎要被燃烧殆尽。随着门外一声“砰”的巨响,似乎那里爆炸开来,剧烈的烟雾以迅猛的速度冲入屋内,冲击着室内每一个人的鼻腔。
温度在不断、不断地攀升着。明明外面已经是冬日了,但这赌场、这赌桌却炎热的宛如炽热的夏日。鼻尖所留出的汗,几乎能形成一湾水波。
明明年纪也不小了,有着一头红发的男人却低头捂着脸痛哭着。最后的一点自尊,让吉斯波尔并没有发出任何一丝悲鸣。除却这诉说外,他紧抿着下垂的嘴唇。在这最爱的赌场里,他维持着身为经理人最后的尊严。
“……”
淡岛千秋不说话。
“砰!”的一声,门口的大门这次彻底的被烧尽裂开。红木大门受不住这极高的火苗炙烤,碎裂间木屑猛地四处飞射。柏村春也瞬间上前,皱着眉头为淡岛千秋挡下这危险的飞射。
随手碾碎手中接到的木屑,柏村春也颦眉转头劝道:“喂,淡岛,这里太危险了,不如我们……”
“唰——”
一把手/枪顺着暗红色的绒面桌布被甩出,停在了吉斯波尔的面前。
红发男人微微抬头,眼睛的余光看见了它——那把漂亮的鲁格single.six,他最爱的牛仔枪。
漆黑的枪管,木质的枪柄。触摸上去,有着冰冷而又坚硬的金属触感,以及枪柄处刚刚被握过的温热。
他刚想着触摸,但那枪却又被人一把夺了过去。
“来对赌吧。”
淡岛千秋说:“我们来玩一场,纯粹的俄罗斯轮赌。”
吉斯波尔:“……”
他微微睁大眼睛,似乎十分不解。
“——我说,我们来玩俄罗斯轮·赌吧。就当作是我为你送上的最后一份礼物。”
嘴角勾起,淡岛千秋缓缓将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来赌博吧!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来赌博就好了。只要赌博了,你想要的不就全都解决了吗?”
说着,面前白发青年的手指微动,叩在了扳机之上。
那是一只填充了至少四发子弹的左轮手/枪,只要稍稍摁下,便有约三分之二的几率去死——但他的笑容却如此的轻描淡写,似乎要赌的不是他的生命,而只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罢了。
柏村春也:“喂……淡岛!”
似乎听不见耳边人的呼唤,淡岛千秋笑道:“来吧,俄罗斯轮·赌。”
“——就从我先开始。”

——俄罗斯轮赌,勇气与胆识的游戏。
将一把左轮手/枪内填入少于弹腔的子弹,任意旋转转轮后,游戏的参与者轮流把手/枪对住自己的头,扣动扳机;中枪者为输、怯场者为输,只有坚持到最后的人才能获得真正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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